笔趣阁 > 花脸新人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冲了个冰凉的澡后踱回房间,满肚子的郁气与惊吓却只消减一点点,看见地板上那可怜的听筒自中午躺到现在,她没有半点同情,反倒是又让她想起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骇人场面。

    钱立封的举动很诡异。非常、非常、非常让人惊心动魄的诡异,诡异得让她的心到现在都还零零落落的鼓着惶然。

    他在做什么?他想做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要吻她!他想吻她!燥热打脚底蔓延到胸口,不消两秒,连指甲都像是刚从蒸笼里捞起来似的,陆小戎全身烫热红熏又掺着赧然。

    “这怎么可能呢,哈,就算天塌下来,钱立封也绝对不可能对我有意思。”陆小戎下意识的嘀咕着,眼神却死锁着那只话筒。“整天对我招来唤去的,又常常横眉竖眼的恫吓我,他才不可能对我有意思呢”声音愈说愈小,但情绪却是愈搅愈乱。

    打小起就跟她斗到大的钱立封耶?如果他真的是对她有意思,那天可能就会塌下来喽,可是若反之,那他今天晚上的怪异举动又作何解释?思来想去,陆小戎怎么也推敲不出半个答案来。

    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会成了件无解的悬案。除非亲自去问他本人。可是,她的胆子也在刚刚被他突兀的举动给一并吓跑了,教她当面问他?她不敢!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可他的举动却让她无措的慌了理智,一颗心因他这贸贸然的行为给慌得左左右右摇摆不定。

    心,已经够躁了,偏那不知死活的话筒还躺在那里碍她的眼,忽地不知打哪儿闪进胸口的火气夹带着暴戾之举,双手叉腰,陆小戎伸脚就往话筒踢去,直将它给踢滚到墙角。

    “唉哟!”一个铜板真的是打不响。

    唉,驴蛋,跟话筒争斗,话筒不会喊痛,痛的是她的脚。足足瞪着话筒将近一分钟,她开始厌恶着自己无聊的举动,忿忿地将它捡起扔回话机上,然后再将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上,将手盘在后脑勺上,她的思绪还是烧着老问题转。

    钱立封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她敢发誓,他今天晚上那模样,活生生像个雄性动物发情的模样。可对象却找上了跟他不怎么对盘的她?这样的钱立封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一如小时候那桩事件中的钱立封。

    浑然不觉的颦起了眉头,尘封多年的愤怒与惊骇,还有打死也不愿承认的爱恋被掏出了陆小戎的记忆袋。

    那一段对他的依赖起了变化的青涩岁月。她可怜又早夭的初恋!

    那年她还是个懵懵懂懂却血气方刚的国中生,而钱家兄弟则是即将参加大学联考的可怜学子。

    令她的世界为之剧变的那天,下了课,她慢吞吞的踱回家,隔了一块小院子,她竟然看见钱立封他们两兄弟在院子里打得昏天暗地、猪羊变色,当下脑门一热,鼻息迅速鼓噪着莫名的兴奋。

    啧啧啧,向来友好的钱氏双杰竟然同门相残大打出手?老天,这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等他们打完后,她一定一定要揪出战争的原因来。一定。看看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挑起战事,这么伟大。

    连书包都来不及先扔回家,穿着制服的陆小戎急呼呼冲进隔壁的大门,而且不知死活的杵在暴风圈边边,只花了一秒的时间观察战情,她便选定了自己帮衬的人物,然后煞有其事的摇旗呐喊加怂动人心。

    坦白说,看两个男生真真正正光明磊落的干架实在是很够味。尤其对象是钱家这一双向来不爱好暴力的和平兄弟,呃,严格来说,钱立封才是那个和平分子,至于钱立岩嘛,他的暴力倾向可不输她家那两兄弟呢。不管如何,旗鼓相当的两个高个儿,再加上不分轩轾的战斗技巧,这一仗,可看性就更高了。

    她不是好战分子,也不是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她会这么没血没泪的安着看戏的心情敲边鼓实在是因为太稀奇了。钱立封竟然也会跟人干架!

    “喂,钱立封,你没吃饭呀。”刚刚那一拳明明可以击中钱立岩的左脸。

    她帮的人是钱立封。不为别的,只因为正值青春少年兄的钱立岩向来不怎么鸟她,兴致来时,也只会找她斗嘴、吐她的槽罢了。可是钱立封好歹也是她的私人受气包哪。

    “闭嘴。”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拳,自眼角瞄到鸡婆自荐为技术指导的小身影愈逼愈近,钱立封不觉怒吼了声:“滚远一点。”

    惊奇的睁大了眼,陆小戎兴致勃勃的又逼近一些。啧啧,钱立封从来不会开口吼她的,更别提是用这么谨慎又火葯味极浓的“滚”字。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呀?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

    “别凑过来。”敏捷的侧过身,神速的还了钱立岩一拳,钱立封匆忙的又朝着没有半丝危机意识的她丢出一句咆哮。

    “好呀。”不以为意的应了声,陆小戎却是一点也没有遵命。眼光紧紧的盯着每一个拳来脚往。

    遗传加上自小就有练功夫,钱家两兄弟的外型跟体能是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质,但钱立封的体魄是属于削瘦型的,不若钱立岩般壮硕,在防守方面算是灵活,可在攻击方面的气势就稍逊一些。

    看着钱立岩的连续两拳都划破空气,险险的掠过钱立封的那张小白脸,陆小戎开始有些急了。

    虽然清清楚楚的知道打架一定有输、有赢,可是看见钱立封多捱了钱立岩一个拳头,陆小戎就是打心窝泛起了莫名的不舒服。

    “钱立封,拜托你争气点好不好。”不自觉地跨前一步,陆小戎差点没伸手去扯住钱立岩强劲有力却移动迅速的手臂。

    “叫你离远一点没听到吗?”钱立封向来稳扎稳打的定力受到了挑战。该死,她站这么近干么?

    “干么,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同样是绷着脸,可钱立岩神情就多了许多讥讽,眼角也暗掺着笑意。

    “担心?去,谁理会你们的死活呀,我是关心你们打得精不精釆唉哟。”一个不长眼睛的拳头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胸口。

    捂住胸口,连退了好几步,最后终于不支倒地的陆小戎有好几秒的时间窒住了呼吸,脸色在瞬间完全白透了。

    毕竟是大男生了,又是有练过功夫的身手,钱立岩这一拳又沉又重的让她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

    “小戎!”无声的低喃着她的名字,钱立封飞快的打住了反击的攻势向她扑去。“钱立岩,你疯啦?”他的脸色直接跳到铁青那一格。

    “你以为我故意的呀。”钱立岩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小戎毫无预警的就窜到拳头的前方,让人防不胜防,虽然他反应机敏的卸敛些许的劲道,可是还是嫌慢了些。

    “小戎,慢慢的吸气,慢慢的。”微抖的双手细细的抚过她因为缺氧而惨白的脸颊,钱立封的声音喑哑得吓人。“来,缓缓的吸气,好,现在慢慢的吐气”环住她的身子,他的全身鼓涨着僵痛的心疼。

    依着他的话缓慢的吐呐,好几分钟的光景,陆小戎终于开始发出轻喘了。脸上也绽出了释然且顽皮的轻嘲。

    “哗呃哈哈,差一点就玩完了。”气息还没有完全顺妥,陆小戎虚软的说着,眼神敬佩的看着眼前表情沉重、神色铁青的两兄弟,一点都没有乌云罩顶的危机感。“大钱哥哥,你出手真狠哪,一个拳头就可以打死人了耶。”

    “知道就好。”钱立岩没什么好气的回了她一句,轻拍了下弟弟的背。“好啦,胜败分晓,收工了。下次别那么白痴的站到不长眼睛的拳头对面。”后面那一句夹着轻视的话是丢给陆小戎听的。

    “你别对兄弟下这么狠的手,我也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陆小戎朝着他的背影咕哝着。

    钱立岩有听没有到的迳自进屋去,可是钱立封却将她的话给消化得完完全全的,黑白的神色在俊朗的脸孔变化着。

    “你干么这么鸡婆?”

    陆小戎当下又被恼出了火气。

    “嫌我鸡婆?唉,你有没有搞清楚呀,你刚刚被你哥多揍了一拳,我是好心的想要帮你”“帮我?你还是先帮帮自己吧。”

    “喂,钱立封,你真的是猪八戒耶,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好心的想帮你耶。”

    “我的事不用你管。”忿忿地打断她的理直气壮,钱立封的眼底爆满了怒气。

    “什么?”她的下巴惊讶的拢不上来。

    “以后你少管我的事,没有人会感激你这么做。”

    第一次,钱立封用这么严肃又伤人的口吻对她说话。第一次,钱立封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瞪视着她。第一次,钱立封用这么生疏的神色对待她。愣愣的承受着他飙扬的怒气,陆小戎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我我只是只是想帮你而已。”气弱的吐出话来,她下意识的抚顺着刚刚被击中的胸口。

    胸口还是抽痛着,不深。可眼前这个陌生的钱立封所说的话却像在伤处洒盐般,硬生生的让她心窝的疼痛划得更深、更剧。

    “不必你帮这种倒忙,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看不起他的能力,看不起他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她的心。

    在她心中,他似乎是远远的不及哥哥,连打个架都还得要她出头帮衬!钱立封的自尊在瞬间被她摧残得彻底。

    “我不是我只是真的”大白痴也看得出来钱立封很不爽她的插手,可尽管是结结巴巴的,陆小戎还是鼓着一口气将结闷在胸口的好意说出来。“我是怕他一拳就把你给毙了。”真的是只没有良心的虎头狗,一点都不识好人心。她刚刚真的是很怕钱立岩打伤他耶。

    “你算了。”钱立封的怒气在脑子里膨胀、发酵,尤其是看着她下意识的伸手搓揉着才刚被流拳所伤的伤口,凝望着他的稚嫩脸孔散发出被震慑的怔忡及无措的不安。怒气加上不舍的心疼,更是大大的增加了怒火爆发的力量。“反正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少缠着我,我就阿弥陀佛了。”口气不再是火火热热的燃着气焰,而是森森冷冷,像是沉淀多时的郁怒。

    陆小戎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耳朵里嗡嗡嗡的茫成一片,间或清晰的只有他的话。

    你离我远一点,别缠着我

    听起来,她像是个讨人厌却又挥之不去的大头苍蝇,而他,仿佛是忍了许久才忍无可忍的自心中掏出实话来自救。

    不知不觉的,眼眶滚着热气,扁了扁嘴,陆小戎难过得鼻眼之间马上染满了红意,甚至开始间或着浓浓的酸意。

    “你干么凶我?我也只是担心你会打输钱立岩,怕他会伤了你,所以才会跳到他前面,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顶多你以后不甩我,我也不去烦你就是了。”哽咽的轻声说着,陆小戎转过身,努力的让自己的脚步不显踉跄的走出大门,走出钱立封不发一言的注视中。

    可是委屈又难过的眼泪却悄悄的攀出了红咚咚的眼眶,沁沁凉凉珍珠泪在刹那间便湿了白皙的脸颊。她真是那么的惹人厌烦!

    从小到大,她是骄傲的陆小戎,从小到大,她是充满自信的陆小戎,从小到大,她是向来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陆小戎,可今天,她的快乐玻璃城堡被人给狠狠的击破了。向来饱悦的自尊心被几句不假思索的怒吼给伤得彻底。

    而刽子手竟是在生活中与她最亲近,甚至于她最依赖的小钱哥哥!向来不知愁滋味的陆小戎第一次尝到这种苦涩的成长。

    如果、如果、如果如果早让她知道钱立封的感觉,如果早让她了解他被压榨得这么度日如年,她绝不会以这么霸气的态度去对待他,也绝不会这么不识相的三天两头往他家跑,更不会这么自以为是的对他掏心掏肺。

    如果早让她知道他的心是这么想的,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让人家开口驱逐的不堪地步。

    真的,她一定会离他远远的。她不会不会这么不识相的自取其辱!

    陆小戎所不知道的是,看见她委屈的扁着嘴、低头垂泪的走回家,钱立封心疼的差点没冲上去跪在她身前请她原谅。毕竟小戎也是一番好意,要不然,她也不会眼巴巴的迎上哥哥的那一拳。

    他知道她是气不过自己被钱立岩揍了几拳,所以才会二话不说的冲进战圈,这也清清楚楚的揭露了在她心里,他跟哥哥究竟是谁的分量比较重。这么一想,他的心头甜甜热热的,气焰霎时也减了个七八成。他欠她一个道歉。钱立封心头这么想着。

    现在如果去找小戎,她一定又气又恼的什么好话都听不进去,明天,明天一大早就去逮她,好好的将她给哄得开心,让她脑旗快乐乐的上学去。

    钱立封的笑意在努力尝试入眠失败后,仍是浓浓的划刻在咧弯的唇畔。

    可他没料到的是,被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敲碎了整个世界的陆小戎放弃了丰盛的晚餐,她将自己锁在房里,任由老爸他们软硬兼施的拐骗威胁也誓死不开门,呆呆的,她趴在床沿,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眸无神的凝望着墙壁。

    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情绪由气愤到伤心,反反覆覆的挣扎在泪汪汪的自怜里,可是,浮动的千般情绪兀自在胸口消化、酝酿,然后痛下决心。

    明天开始,她要强力克制住自己的“鸡婆性子”绝绝对对要做到不去在意、理会姓钱的所有事情。

    令人羞愧伤心的话听一次就够了,若她能容自己听第二次,那她就该死了。明天开始,不管是好事、坏事、什么狗屁倒灶的杂事,只要是与钱立封沾到了边,就算有人咬破了她的耳朵,她也绝对不去理它、打听它、关心它。绝对!

    这一夜,两颗喜悲相异的心守着月娘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钱立封展了个神清气爽的懒腰,连早餐都不吃就推门而出。心情愉悦又有些忐忑的预备开始进行他生平第一个花言巧语。

    虽然他向来挺不屑这种无聊的行为。因为没必要,也因为没这个机会。可是为了早八百年就被搁在自己心里的那个小丫头,他愿意。

    才刚杵进庭院没几分钟,就听到隔壁的门也吱吱嘎嘎的被推开了。眼神眺过隔开两家庭院的矮墙,梭巡到那个神色凝然的纤弱身影时,他心头一紧,脚跟微转的踱向那面交界的墙际。

    陆小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颦着尽夜未展的愁眉,她抬眼回视,嗟,不就是那缠绕了自己悲心愁绪的万恶男生?

    哼!竟敢一大早就风釆熠熠的晃到她前面来招摇,干么,嫌昨天傍晚的话不够毒、不够辣、不够张扬生风?今天一早再接再厉?

    “小戎”事到临头,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满脑子只知道一件事。她的脸色很难看。

    “干么?”连横眉竖眼都懒得奉送给他,扯紧肩上的书包,低俯着脸的陆小戎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我昨天的事”

    “算了,是我自己自讨没趣。”听他一提到昨天这两个字,一夜无眠的难过又冲进心坎,重重的敲破她培养了一整个晚上的释然。

    看他惴疑不安的神色,她就知道八成是心虚难捺的想低头了。可是,她的心情只落没起。

    没有人可以用话砍杀了另一个人后,以为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平抚一切。她如果就这么任他尽释前嫌,她就该死了。

    “可是”

    停下了步子,她往肺部堆积了足够的勇气,猛地旋身面对着他。

    “钱立封,什么屁话也不用吭太多,我们现在就可以说清楚,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不惹我、我不犯你,ok?”

    “你是什么意思?”僵了一秒,钱立封没办法马上接受她的这个宣言。

    “什么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不就是你要的意思?”嘴角一扬,一朵不屑又断然的笑容飘飘的让他瞧个仔细。

    被她的话给震住了一秒,再被她这意态分明的鄙笑给震了一秒,然后是她那昂得高高的鼻头,执拗不驯的跩模样,小戎的举动、表现在在都宣告着,姑娘不接受和谈。

    钱立封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也知道追根究底终是因为自己昨天的口不择言,更知道小戎的个性是吃软不吃硬,只要他马上口气柔得似水多哄个几句,她就会重拾宰相的肚子,任由他撑起满坑满谷的航空母舰遨游。可是他的声带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当机了。

    是,他是该死。从来不曾说过这么伤人的话,更别说遭受他炮轰的是向来倍受他百般呵护的她。他的心里装着满满的愧疚与怜惜,也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是,他是该死。看她那双像僵尸一样漆黑的眼眶就知道这丫头一定也是彻夜未眠。

    是,他是该死。他清楚的懊悔着这一点。可是,她应该知道他是因为心疼她被揍了一拳,气愤她的白痴行为,所以才会失言的呀。

    这辈子他宁愿伤害自己,也绝对不愿伤害她一丝一毫呀,她难道不明白?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么毫无置喙的绝裂宣言?

    “你瞪我做什么?这不是你要的?我只不过是顺从你的意愿罢了,免得你在我的欺压凌虐中,再过着生不如死的悲惨岁月。”说气话没有让她的郁气舒缓,看见他一大早的神清气爽因她的几句话给冲得烟消云散,脸色自白转青,眼神死死的逼视着她,陆小戎这下子更是进退维谷的又想嚎啕大哭了。

    毕竟是依赖了这么多年的心情支柱,教她怎能一下子说放就放得开呢!尤其是看到他那张帅气的脸仿佛受到重击般的僵硬,陆小戎的心拧起了热烫烫的酸。

    不要,她不要跟他画成两条平行线。小钱哥哥,只要你拉出一段阶梯,就算是窄得难以定脚,我也一定马上攀爬顺梯而下,一定。

    可是钱立封的心情开高走低的滑到了谷底。够了!她的轻嘲讥讽冲击着向来心高气傲的钱立封。他真的心疼她,也懊恼自己昨天的失言,更想弥补昨天的无心之过。

    可他也是个正逢年轻气盛的昂扬少年。

    一双因微眯而显露出阴沉的眸子凝望着她,钱立封眼底渗着忧虑的轻忿,尽管是胸口波涛疾涌,可他却偏偏就这么默默无语的定视着她。

    倔强的对峙中,陆小戎的气息愈锁愈紧,终于,她恨恨的摔开自己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所下的决定。

    罢了,输就输嘛。反正自己不是常常喊输、说对不起的那个人,这次交锋败下阵来只是一时的面子挂不住,但是若她的先开口能挽回与小钱哥哥的生活交集,这个算盘怎么拨都是挺划算的,不是吗?

    微启开唇,陆小戎心仍颇有不甘的想认输了结时,钱立封忽地嘴一抿,连个机会也没留给彼此,面无表情的掉头走回屋子里。

    不自觉地向他的背影追了一步,陆小戎张开嘴,却挤不出声音来。

    他的背影,是她所陌生的。相处这几年,她几乎可以说是太熟悉他的一切了,可这背影,却生疏冷淡的让她却步不前。

    直到那缓缓阖上的门扇遮尽了钱立封颀长却透着疏离的身影,陆小戎才意识茫然的让自己低喃出声:“小钱哥哥”他,似乎真的不打算理会她了。

    等了几秒,不见他回头,却听到自家老爸的大嗓门纳闷又催促的要她快点滚到学校去。犹豫的盯着钱家大门半晌,陆小戎紧咬住下唇,深深的往肚子里吸足了气,转身走出大门。

    小钱哥哥绝对不会不理她的,他刚刚一定是气不过而已,说不定傍晚时分他又会带了支她最喜欢的鸡蛋冰跑过来找她。仗恃着钱立封往日的百依百顺,陆小戎这么安慰着自己。虽然心中的笃定少得可怜。

    闷不吭声的走着走着,脑子浑浑噩噩的转着转着,可这番自我安慰却出奇的缺乏说服力,还没到巷口,不请自来的酸水已私自在颊畔开凿了两道小钡渠,清清凉凉的泪水滴滴自颔边濡湿了制服衣襟。

    那天傍晚,她终究是没等到他。一如接下来的那七个度日如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