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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好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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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大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飞檐走壁,就是为了去给高烧的苏婧送药。当我满头大汗跑到那边的时候,苏婧正窝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电视,这么热的天,头上却意思汗都没有。

    我说:“你不去床上好好休息,呆在这里干嘛。”

    她看我一眼,瞪着眼睛,像个小孩一样缩在毯子里,说:“你来啦,睡不着”

    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还有点抗拒,稍稍躲了一下。

    我说:“摸一下怕什么?”其实我心里说:“更多地方都摸过了。”

    她额头还是很烫,我赶紧给她烧水拿药,忙活了好一阵子。

    我说:“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在这里呆着一会儿又着凉。”

    她说:“这么热的夏天怎么会着凉。”

    我说:“那你也该好好休息啊!”她叹了口气,说了句好吧,才慢慢慢慢的往房间里去。

    我看她那副样子,貌似比以前乖多了,也不再对我冷言冷语,难道我现在有点儿利用价值了,又或者说我生病真的可以让人那么脆弱?

    苏婧吃过我给的药,在床上躺好以后,我在她旁边的书桌上坐着,说:“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儿守着。”

    苏婧说:“你还是回你房间睡觉吧,你明天不用上课吗?”

    我说:“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课。”

    她忽然叹了口气,说:“你们就是这样,什么课都敢逃,敢翘,我以前一节课都不敢逃,生怕错过了什么,最后拿不到奖学金,现在呢,看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再没什么奖学金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看来命运有时候挺搞笑的。”

    我说:“你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么多。”

    苏婧说:“能不想那么多吗?我们不一样,处境不一样,经历不一样,你当然很多事可以不想了,但我不能”她好像有点儿激动。

    我不说话了,我怕说了什么她不开心的,她又会跟我吵起来,我已经有点受不了吵架之后她的那些冷言冷语,那种让我几乎窒息的感觉。

    苏婧过了好一会儿,语气才缓和一些,说:“林誊,这段时间,对不起了,我知道我对你很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看见你,看见学校里的那些,我就想起我回去以前,想起很多很多”

    我说:“行了,休息吧,没什么好说的。”

    苏婧点了点头,闭着眼,侧过身去。

    我也坐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这个时候已经三点多,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本来想给个电话给小卫,但是想来想去我居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态,难道我还只求就这么和苏婧在一起呆着吗?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见苏婧翻了个身,说:“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我说:“不用了,我不放心,你出汗了吗?吃了退烧药?”

    苏婧说:“好像有一点。”

    我说:“那就好。”

    苏婧说:“你真的睡不着?我也有点睡不着。”

    我说:“你还是休息吧,你这是被高烧烧的神经兴奋了。”

    “你是说我烧坏了大脑么?”苏婧说。

    我不禁笑了笑,但是我坐在这儿还是很局促,过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你怎么没联系小卫?”

    “我联系过他了。”苏婧笑了笑,说“他可能是玩累了,睡着了吧,我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有接我就没再打了。到现在他也没回我电话。”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件事,当然不一定能怪小卫,但是偏偏小卫就是在这种苏婧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我想起了那天和小卫喝酒的时候他说的话,从他的话中我可以体会到,他对苏婧也有那些感情,而且感情也很深。

    只可惜

    或许他们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一次次错过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苏婧忽然说:“其实女生,还是希望男生能只为她一个付出的。甚至他们会贪心地希望对方随叫随到,每时每刻都陪伴在身边,有些时候虽然知道道理上说不通,但还是会这么想。”

    我看着苏婧,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苏婧又说:“每个女生都喜欢安稳,都需要安全感。她们宁愿选择一个自己不是特别爱,但能陪在自己身边始终如一的人,也可能不会选择一个在外头漂泊,但自己非常爱的人。小孩子,你明白吗?”

    我好像懂了点儿什么。

    现在想起来,其实苏婧的确是在“点化”我,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词。

    苏婧说:“所以说谎里描述的那个男的是不行的。”

    我想了想,说:“你是说我”

    苏婧说:“你别对号入座,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又一个人想了那么多天,其实我慢慢也清楚自己该走什么路,该要什么了我为一个人,几乎付出了所有东西,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这种结局。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她侧过脸,说:“你不是说,说出来会比较好吗?”

    我惊了一下,心想: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没有意义吗?难道女人都这么善变?还是因为你情绪不稳定,所以才

    我有点无奈,但还是任由苏婧继续说。

    苏婧说:“没错,我是傻,我是混蛋,我知道我这几年为了那个混蛋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混蛋,你知道吗,我现在甚至对爱一个人,或者一个爱自己的人有点恐惧。我觉得我自己可能受不了再一次打击。我非常害怕。”她坐起来,靠在床边。

    我上前帮她拉了拉被子,给她裹住脖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大概是我保护欲又出来了,我说:“还好,开始出汗了,应该很快就可以退烧了,那个退烧药我留在这儿,不过那个药副作用有点大,所以你最好是三十**度再吃,平时多喝水和感冒药就行了,在这儿多休息几天别想,别想那么多”

    我不是很会安慰人,我只能说这么些无关痛呀的话,可这个时候,苏婧却握住我的手,说:“林誊,如果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没法继续念书了,要离开这里,你会记得我吧?”

    我一阵惊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只好逃避一般地说:“说什么傻话,哪会那么容易就不能念书,你不是申请了缓缴学费吗?就算是没办法拿奖学金,总可以慢慢来吧?”

    “我不知道,一年几万块的学费,”苏婧笑了笑,说“可能当初选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那年填报志愿,我的心偏偏那么大,一定要去沿海发达城市发展,我受不了家乡,受不了小县城,受不了本省的大学,最后选择了这里呵呵,我是不是很虚荣,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我只能说:“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苏婧,只有努力继续走下去啊。”

    我把手盖在她手背上,说:“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你,会帮助你啊,不是吗?”

    苏婧摇了摇头,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我有点激动,握紧了她的手,她触电一样的想抽回去,我却把她拉得更近,我说:“对,我不是你,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相信,你的每一个朋友,每一个喜欢你的人爱你的人,看到你这样心疼的感觉都不会比你少半分,你怎么总以为这些是你自己的事,跟别人无关呢?”

    “如果我不喜欢你,不想理你,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你还会说这种话吗?还会吗?”苏婧大声说。

    我立刻回答:“会,会啊,我还是一样会难受!”

    我们两个越来越近,我觉得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停住了,一只手指抵在我和她的嘴前,把我们两人隔开。

    说:“林誊,我不是孩子,我不要你心疼,不要你难过,这些都很虚浮,知道吗,我只要你能给我安安稳稳的感觉,明白吗?你能做到吗?”

    其实那时的我,根本还没有那么多经验和脑子去捕捉这句话的深意,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责任感,我也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未来该怎么走,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该不该让自己对苏婧的感情继续放纵下去,但事实是我已经无法控制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种安稳,但我,我可以努力。”

    她轻轻把我推开,她的气息在我面前渐渐变淡,她说:“你要努力多久?我能等你多久?我还能等得起吗?”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站起来,退了一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退这一步,感觉应该是自己太多愁善感了,即使一句话的力量,对我的杀伤力也相当大。

    “好好做朋友吧。”苏婧说“我明白你的心意,这就够了,可是有些事情,永远都没有办法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