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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章住窝棚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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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车的人在听闻陆婉华的故事时,都嗟嘘不已。刚开始大家还兴致颇高,七嘴八舌地将各自脑中记忆的片段分享出来共同拼凑这一随风飘逝的往事,不过渐渐的,发言的人渐渐少了,到了最后,只剩张护士长一个人在那里诉说。

    “唉可怜啊”一位年长的大夫摇摇头:“对于小陆搞婚外情,对象还是自己的病患,我当时是很反感他的,可是事过境迁,如今看来,对于一个垂死的女人能那么痴心我又能说出什么对错呢”

    “说的是啊”另一位大夫接过话头:“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

    “那后来呢?”叶静幽幽地问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唉说起这个那可更让人感慨了。”张护士长叹可口气:“陆医生确实是个人物,他坚持将孩子带回家。说这是他的骨肉,无论是陆婉华的遗愿,还是他自己的誓言,他都责无旁贷。可这却苦了他夫人。你想想,先是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然后居然还把孩子带了回来。”

    “那”叶静看起来很是担忧,她明白这样就意味着,陆晶莹不仅没了亲生母亲,同时又不能百分百确定陆医生是她的亲生父亲。不仅如此,成为孤儿的同时,还要时时刻刻面对她的养母,那个见到她心情无比复杂的女人。

    陆医生的夫人,作为女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一切的后果却同样要她来承担。

    “他夫人当然闹得够呛,因为这个事情在当时影响甚大。没多久陆医生便从医院辞职了,之后虽零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近况,但”

    “哎”众人叹气道:“他的家算毁了,虽然看上去有妻有女,可实质却早分崩离析了”

    “是啊,我听说他们夫妻早就分居了”

    “哎只是可怜那个孩子,要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下成长,别有什么心理阴影才好”“不会的!”叶静忽然不受控制地插嘴到,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时,这才觉得自己太突兀了,慌忙间一口气解释道:“我我是说,陆医生那么爱陆婉华,肯定同样也会对她的女儿爱护有加。我想,那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不会缺乏爱的关怀,更何况更何况她长大了还能交很多朋友,朋友们也会帮她的。”

    王旺在一旁笑了笑。这就是叶静容不得别人说她亲友半句坏话。

    不知不觉间,车辆已行至终点。众人纷纷下车,打理完器械及工作资料后互相道别,踏上回家的路程。叶静婉拒了王旺要载她一程的好意,她想自己漫步回家,路上可以独自思考一些事情,而不用忙着想办法应付一旁好心的王旺的搭话。

    范晓馨曾经说过叶静是个矛盾的集合体。当时只是听过算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叶静越来越认同自己的性格充满了矛盾,虽极力说服自己,我就是我,从来没变过。可确实有什么变化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着。这一切或许出于自身神奇转变的缘由,又或许

    只是知道了很多自己原来不知的事情之后频添出的感慨。

    叶静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徘徊,时时惊恐与身边再无他人的孤单,有时又同样惊恐身边挤满人群的窘迫。她害怕孤单的同时却又避免热闹,想着为他人做些什么的同时又希望别人都能替自己解决当下所有的烦恼。希望能提供给心上人百分百安全感的同时,又无比依赖对方所带给自己的温馨。

    范晓馨曾经安慰过为自己矛盾性格烦恼的叶静

    她说我们大家都是这样的

    冀望大家能依赖你,因为你爱着他们,

    依赖着别人,因为你同样需要被大家爱。

    人本来就很矛盾,若能做到事事纯粹,或许大家就都没有烦恼了。

    叶静漫不经心地不觉路过小智家门口,当然,如果那个零时窝棚也算家的话。时值入冬,小智家那千疮百孔的墙壁显然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不,他正兴致勃勃地做着每天的日常工作,用旧报纸糊墙壁。

    “每次看到你我就在想,小时候想当科学家的豪言是多么的可笑”

    小智擦擦额角的汗水:“哟你今天心情不错嘛,还特意跑来调侃我?”

    叶静翻翻白眼:“第一,我今天心情不好,第二,我不是特意跑来看你的,纯粹路过。”

    在糊墙壁的科学家挖挖鼻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这是在进行伟大的事业算了,和你没法说这些,你又不懂”

    “懒得和你斗嘴。”叶静摆摆手,有个杨玥老和自己抬杠已经够了,不用在特意找个杨玥第二搁自己闹心:“我说看你这你为什么不愿意搬去晓馨姐姐那里,和杨玥住在一起呢”

    “科学家的尊严”小智舔舔嘴唇,在叶静一副全然不信的眼神下,换了语气:“唉就是因为她在我我不能搬去和她一起,那个”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她嘛?”

    “咳咳”小智不耐烦地挥挥手:“哎呀,跟你这种人没法沟通,不说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我靠叶静看着眼前这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屁孩,恨不得上前撕了他的嘴。

    “对了,不说这个,你进来,我有些有趣的东西给你看。”

    “哦?什么好玩的?”怎么说小智也是来自未来世界,代表着先进科学生产力,叶静顿时忘了撕他嘴巴的冲动,饶有兴致地随他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窝棚。

    “这个东西我修好了。”小智指了指墙角边一堆闪闪发光的设备:“在这个时代科技背景下,要凑齐替换零件可真不容易。”

    “这个是”

    小智张口刚想说出那一长串专业名称,看着叶静一脸无辜的表情,立马将那些拗口的词汇吞了回去:“你就当它当它是种梦境转换仪器吧”

    “喔你和杨玥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就是用这个搞出那些奇怪的场景的?”

    “呃,没错不过事实上,这台仪器并不制造场景,它只是将某个个体的潜意识通过某种影像处理,直观地显现出来而已。”

    “就好像把梦境展现在现实中?”

    “不不不,呃这么说吧。”小智指着设备中一排按钮说道“通过这些控制键,我可以指定特定频率的对象接受这些梦境中的影像。就好像电波频率,或者就像你们说的,脑电波频率。嘿嘿感觉就像撞鬼一样哦。”

    “呃”叶静不自觉地开始回忆初次和杨玥见面时,大家所经历的那似梦非梦的场景。

    “事实上,那些只存在于你们脑中,简单的说,只有你们觉得自己看见了我所希望你们看见的东西。”小智拍拍手继续说道:“当然,这东西的作用远不止这些,它能做的事情多着呢,只是目前的技术背景下,我只能修复它的部分功能,比如说,能让你与某特定对象共同分享部分潜意识,通俗的来说,就是进入对象梦境与之沟通。就像我对你做的那样。”

    “喔那还真是有趣,进入梦中”

    “当然,这项功能并不是次次都能顺利使用的,它需要使用者有些有些特殊的技能,或者说特殊的经历呃总之”小智碰过一个斑驳破旧的搪瓷茶缸喝了口凉水继续说道,对此叶静只是皱皱眉头,似乎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用的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

    “由于该设备是反映目标潜意识的,所以在对象清醒时,所反映的画面就相对简单些。因为现实活动总是压抑着潜意识。而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所呈现的就只是颜色的变化。所以若对象并非醒着或者半睡半醒时,而是熟睡之际使用,你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喔难怪第一次看到杨玥,我还记得满眼都是”

    “忧伤近乎绝望的蓝色”小智皱皱眉头:“唉不说这个”

    叶静也识相地闭了嘴,不再将这可能引出更多沉重回忆的话题深入下去。

    “我在梦中看到的和遭遇的并不完全一样。”叶静忍不住好奇心。

    “喔我刚才有说过,这台设备的作用是同目标共享潜意识”小智摸了摸鼻子:“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东西之中,有一些是出自于你自己的潜意识,你自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