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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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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官人居然是个……是个……男人!

    苏二丫大惊,为了避免叫出声儿来,她不自觉的把手指送到嘴边,咬着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嘴堵上。

    怪不得!

    怪不得他的小厮宋景美的跟画里的人似得却是个男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啊。

    怪不得他这屋里熏香如此好闻,男儿家的不就喜欢折腾这些香料啊珠钗啊玳瑁啊绸缎啊,这宋大官人出身豪门恐怕更精于此道。

    怪不得他一直隔着这烟粉色的罗帐与人说话,男女授受不亲嘛!大户人家的讲究就是多,麻烦麻烦。

    他压起价来毫不心慈手软,端起架子摔杯子的时候也气势十足,这样厉害的男人,真是谁娶了他谁倒霉。还是容珩好,温言细语身娇肉嫩的。

    可他为什么要装成女人呢,也没听说有什么规定说男人不能经商啊,容珩以前还拿竹篮子到镇上卖呢,莫非,莫非他有女装癖!

    是啦,是啦,深宅大院里什么怪人没有了,这一个小小的女装癖实在没什么稀奇!

    宋瑾言注意到苏二丫的表情和动作有些怪异,眉峰一拧问道:“你怎么了。”

    想起这个妖媚宋一句轻飘飘的“仗势欺人”也能摔杯子撂摊子的,自尊心委实过重了,太容易炸毛了,还是不要得罪他,“女装癖”什么的就当不知道好了。

    苏二丫把沾了自己口水的手指背到身后,灿然一个傻笑,说道:“早上没吃饭,这不馋肉了嘛!”

    宋瑾言哼了一声。

    这村姑不仅没出息还没教养,居然做出这样白痴的举动。幸亏她刚才一口回绝了酒坊一事,不然让这样的人当了掌柜,岂不是丢宋家的人!宋瑾言自我安慰的想到,方才被回绝时堵在胸口的闷气也舒缓了不少。

    “宋景,叫人弄一叠蟹粉南瓜酥饼上来。”

    “哎呦,宋大官人怎么这么客气呢!”苏二丫一想到可以免费吃到富春楼的招牌点心,心花怒放的捂着嘴笑了,她这是在假装矜持。“能不能让我带走回家吃啊!”

    宋瑾言手指轻叩着软榻上的扶手,一副平静无波的从容样子,冷淡的说到:“苏姑娘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蟹粉南瓜酥饼是给你点的呀!宋景,叫人快点送上来,小爷我饿了。”

    苏二丫的第一桩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宋瑾言这个小气鬼大奸商炸毛公孔雀,居然只定了五十桶竹叶青酒,而且只愿意支付三成的定金,也是就三十两银子。还要付给薛二娘十两的引荐酬劳,落到手里银子,不过只有轻飘飘的二十两。

    说起来,今天最失望的恐怕就是薛二娘了,她可是一上午耗在这富春楼里等消息,在楼梯口踱来踱去,想着她今天就能到手的上百两酬劳。到头来却,听苏二丫说只谈下来一百两的生意,那脸顿时黑的跟锅灰似得,硬要苏二丫把契约拿出。

    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五十桶酒,一桶二两,可不就是一百两的生意嘛!薛二娘气的两手发抖,恨不得把这契约撕了。薛二娘可不是住在福禄村的薛婆子,十两银子在她这儿根本不够看的,先不提她花费了多少工夫,单单买通宋大官人的奶娘也花费了不少银钱。

    薛二娘虽是生气,但也无法发作,一来她心里清楚和宋家做买卖,苏二丫没有半点说话权,二来这十两银子,苏二丫半分也没欺瞒她,可都是照当初说好的条件给的,如今做了赔本买卖,只能怪她自己思虑不全太过异想天开。因而虽然面色难看,却也没有为难苏二丫,拿了那十两银子便走了。

    走的时候与她家的小厮耳语了几声,似是不经意抬头看了苏二丫一眼,那一眼说不上来的古怪阴霾。

    苏二丫回家的路上走的很慢,一直在掰着手指算账。

    算上宋瑾言给的定金,她现在手里只剩下三十七两银子。酿酒需要的浊酒每坛子六十文钱,五十坛就是三两,需要的各种中药配料就贵了至少需要十七两,这样她还能剩下十七两银子。交货的时间是在十五日后,十五日的家用顿顿吃肉大约是九两银子,如果租个牛车自己去砍竹子是租金是一两,如果别人代劳估计又得多花上五两银子……

    苏二丫正低着头算着,心不在焉的,感觉好像到家了,一抬头,正看见容珩笑吟吟的瞧着她。

    他是专门站在门口等她回家的吧,一瞬间胸部被一股暖意占的满满的。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容珩很自然的帮苏二丫整了整衣襟,拍去了肩上的尘土,然后拉着她进门。

    他这一拍好像把苏二丫身上的疲倦全拍散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掌握了你所有的神经,让你高兴你就高兴,让你开心你就开心,让你兴奋你就兴奋,只因为,你的整颗心都已经给他了。

    将容珩的手纳在手心里,他的手指总是微凉的,于是帮他暖手就成了苏二丫最热衷的事儿。

    “我在想,剩下的钱还够不够买一个大浴缸,这样就能和你一起沐浴洗澡了。”

    苏二丫对昨天自己一个人洗凉水澡的餐具耿耿于怀!

    感觉手中握着的那人缩了缩,纤细的手指微微挣脱了一下,想从她手里滑出来。苏二丫怎能容他缩回去,不仅抓的更紧了,而且还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舔了一下那红的快滴血的小巧耳垂。

    “我好像饿了,什么时候能吃肉啊!”

    十五天的交货期其实非常紧张,很多东西都必须在一个下午采买好。

    配料的药材方子被苏二丫分到四张单子上,吩咐满香在四家不同的药房购买,如果镇子上的药房数量太少,就做马车去临近的镇子采买。

    其实这四张单子,有一张是假的,并且每个单子上加了几个酒方之外的药材,比如说是何首乌这样,个头比较完整,比较显眼的,回头挑出来也方便。

    这世界可没有所谓的知识产权,等竹叶青酒问世之后,必然会被平安镇的其他两家酒坊模仿,苏二丫这也是想用障眼法保护一下酒方不被人剽窃。

    容珩的任务量就比较小了,他负责筹备竹筒竹叶和竹炭的采买。

    他以前在平安镇摆地摊卖竹篮子的时候就认识一户姓许人家,专门砍柴砍竹子来镇上卖,生意并不太好,竹炭不似普通木柴一样易燃,只有大户人家用来附庸风雅的时候喜欢烧些竹炭,竹叶主要是小户人家买不起好茶叶,自己收一点鲜茶叶,晒干了煮水喝。竹节更是无人问津,只有些低等的手艺人用来做些拐杖。

    容珩本就与他们相识,很快就谈好了价格,和苏二丫预计的差不多,五两下了契约。并且容珩允诺了,以后若有这样的生意还找他们来做。

    走的时候还被许家硬塞了一条腊肠。

    容珩想起来,整日把吃肉挂在嘴边的某人,也没太推脱,只想着下次再谈生意多给许家一些利润便罢了。

    苏二丫的主要任务是采买浊酒。

    浊酒其实是做坏了的黄酒,酒质浑浊辛辣,平常没什么人买,酒坊里出售的数量也不多。苏二丫要采买五十坛这样的酒实在很困难。

    这镇子上的酒坊只有两家,一家是鼎鼎大名的郑荣记,和富春楼的合作已经有数年之久,酒坊有两间门面房,三个晾晒场,两间酒窖,在这个小镇子里,这样规格的酒坊已经算得上很气派了。

    还有一家是苏二丫曾经做过零工的小酒坊,赵家酒坊,只有一间门面房,院子和地窖都是自家的,主要酿酒的人手也都是直系和旁系的亲戚,偶尔请人帮忙都是零工,按天付工钱。

    “哎呦,这不是二丫嘛!你是想来找份工吗?唉可惜你来晚了……。”和苏二丫极为熟稔的赵家老掌柜赵瑜正坐在店里,百无聊赖的喝着一壶酒,看她的样子醉醺醺的好像精神不太好。“我们家现在可没能力再雇你们了,这店啊,就快要盘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苏二丫惊讶的大声说道。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半个月前她还在这里打工呢,那是酒坊的生意虽赶不上郑荣记的红火,但有不少老客户,维持生意还是不难的,怎么会顷刻之间就要倒闭呢。

    赵瑜从柜台下面摸出一个小酒杯给苏二丫倒了一杯酒。

    苏二丫一看那杯中酒的颜色就愣了。浑浊的黄褐色,不用尝她就知道这酒喝起来必然辣喉咙,刺的人难受。

    “你瞧,这酒连你也不愿意喝。”赵瑜笑的难看,一手拿着自己的杯子一手拿着苏二丫的杯子,两杯一起一饮而尽,那浊酒入喉,引得她一阵难过的干咳。

    苏二丫忙上前几步,拍着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儿。

    “别喝的太猛了,多伤身体啊!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店里什么样的酒没有,你怎么一个人喝起这浊酒了。”

    “店里什么样的酒没有??哈,二丫,你是不知道,郑荣记那个阴险毒辣的郑歆居然买通了咱们店里一个临时雇用的伙计,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每坛酒里都添了一斤的酒曲,不管什么样的酒,都成了这种浑浊不堪的劣酒。四五十文一坛不说,这这……这若不是实在喝不起酒又馋这一口的人才会买这么劣的酒,旁人有几个会买这样的酒。”

    “已经五六天都没生意了,我的眠儿还有病,每个月的药钱都指着这店铺盈利的那十几两银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只能把店铺盘出去了。哎!郑歆这招也太缺德了,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这事儿没有让我抓到证据,郑歆又在县衙里有人,实在是没法说……没法说啊……。”

    赵瑜家的情况苏二丫也隐约知道点,这酒坊开了三代了,一直是亲戚搭把手帮帮忙,今年生意好的时候多雇了几个人,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岔子。

    看着老泪纵横的老掌柜,苏二丫沉思了片刻,问道:“若是要盘出去,你准备盘多少钱。”

    “哎,这店面加上店里的老酒,材料,工具,怎么着也得一百两银子吧。”

    一百两银子。

    这似乎是个好机会,赵家的酒都成了浊酒,她假托要运去外省售卖大量买入的话不仅便宜,而且不容易让人生疑。而且看赵家的样子估计月底才会把店铺盘出,十五天之后她就会拿到七十两的余款,若是销路好,宋家第二次下单的数目应该会比第一次至少多出一倍以上,带上定金,拼拼凑凑一百两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好像是老天爷在给她创造一个机会,让她一口吞下赵家酒坊。从此以后她就不用担心浊酒来源的问题,也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店铺。

    这种机会,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但是如果真这么趁人之危,她和卑鄙无耻的郑荣记酒坊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