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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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端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不自然地挺直了背。让她不自然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这车实在太豪华，第二是文骄麟此刻似乎情绪不高，面部肌肉很是僵硬。上车后唯一的对话如下：
“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啊？”她好奇地问。
“问以前同学。”他不冷不热地说。
其实他是气她怎么会这么傻，到底是为了名利还是可笑的虚荣心？让自己的男朋友去跟唱片公司签约？那个圈子多混乱啊，这对他们的感情一点好处都没有，难道她一点都意识不到？看她一脸白痴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碰了个软钉子的初阳见他正盯着前方的道路专心开车，也就没有刻意寻找话题。所以直到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他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刚才她很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而且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自从当年那个短暂的告别电话之后两人再无交集，这次见到他，过往的那些点点滴滴忽然之间溢满心头。大概是因为瘦了的缘故，他看上去似乎又高了一些，眉宇之间原先的嚣张跋扈略有淡化，也许这就是岁月留下的印痕。
而在文骄麟眼里，完全褪去了青涩的初阳显得比以前更加灿烂明媚，看来在爱情的滋润下，她的魅力已不自觉地展露无遗。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曾多少次浮现于脑海，此刻那么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让他的心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之前因时空距离所产生的似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迷恋她的那种错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殆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想要将她遗忘的念头也分崩离析，让他狼狈地察觉到自欺欺人是多么可笑。
“你怎么回来了？放假？”
“不，特地来找你。”
他直截了当的回答让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走吧，找个地方聊聊。”他边说边替她打开车门，还绅士地用手挡在门的上沿顶部，防止她撞到。
初阳跟着文骄麟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直到点了单，服务生礼貌地送上两杯焦糖玛奇朵请他们慢用之后，两人才正式地打开了话匣子。
一开始，无非是聊彼此这几年的近况，当知道眼前这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是自己在打工赚钱支付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的时候，初阳讶异得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是你自己想这么做的？”
文骄麟无所谓地笑笑说：“是我家老头子的意思，他只不过想让我体验一下这种自食其力的生活方式而已，当然了，我也不反对，挺好的。”
这是见面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见他情绪有所好转，她问道：“有女朋友了吧？”
可话一出口初阳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缓缓摇了摇头后就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明显察觉到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淡化，反而更加浓烈。于是有点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边低头思索边搅拌着咖啡，之后故意道：“该找一个啦，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挺好的。”
她的言行刺痛了他因她而变得格外敏感的心，她还是跟当初一样，不顾他的感受，急着将他推远。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感在瞬间流遍全身。
他有些受伤的表情让她不忍再继续刺激他，于是问道：“对了，你专程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经初阳一提醒，他才想起来此行的主要目的，收敛心神后他喝了一口咖啡，表情又变得很严肃，认真地说：“就为了一件事，我想当面问问你，是不是已经真的考虑清楚了，同意楚河跟星芒签约？”
她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以为我在美国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好吗？又不是古代。”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后又肃容道，“听我一句，千万不要让他签约！”
“为什么？”
“我对任氏的星芒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艺人对他们来说，只是赚钱的工具。必须提醒你的是，娱乐圈是个复杂的地方，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只不过是一次选秀活动而已，不用那么认真，无论取得了怎样的成绩，就让它过去，这样很快就能回复到原来那种平静的生活中去。可要是一旦跟他们签约，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能被操控着，就像扯线木偶般身不由己。
现在你们难道过得不好吗？毕业以后有无数条路可以选择，不用把自己推向一个表面光鲜背后凶险的风尖浪口吧？如果他单纯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生活而这么做，那大可不必，我可以提供帮助。”
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对她的关心，真的如他曾说过的那样，“我一直都在”。
初阳有些感动，可更多的是不以为然，笑着说：“别说得那么可怕好吗？说白了，除非是自己做，替别人打工的话，每个人都是老板手上的工具而已，到哪里都一样。那次选秀活动是我主动提出让他去参加的，多一次历练没什么不好。至于是否签约就让楚河自己去考虑吧，我不想过多地干涉，无论他作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的。”
见她不为所动，他不得不说出了几年前发生在他堂姐身上的一件事，没想到初阳听完之后道：“你知道吗？楚河从小就没了爸爸，家里条件也不好，但他妈妈对他在音乐上的期望是非常高的，辛苦劳累了那么多年，一心希望他能走这条路。所以他从四岁就开始学钢琴，七岁开始学唱歌，大学也念了音乐学院，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花了十七年的时间在这上面，这期间投入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是你无法想象的。难道你要让他就这样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时机？
而且，他跟你说的那个人不一样，他绝不会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跟星芒签约，只是为了完成他妈妈的梦想而已。”
见他默然，她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之前我爹妈也这么劝过我，但最近我才明白，我没有这个权力去阻止他，甚至连他自己也是。我了解他，他是绝不会忍心让他妈妈失望的。而且，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许他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纯粹的歌手呢？我对他有信心。”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总之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会留在他身边，一直陪他走下去的。”
这句话再次让文骄麟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痴迷于那个苍白淡漠的少年，而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他一定是鬼使神差才会跑那么远来只为做这件愚不可及的事，在这之前，明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知道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为什么还要那样义无反顾？这种心情，她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为什么你只顾他的感受？那你自己的呢？”他他他，他难道是你心目中唯一不可侵犯的神邸吗？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副中毒过深无可救药的模样？文骄麟心有不甘地想。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也是一样吗？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忽然想起好像还曾说过类似于等有一天能做到以朋友的身份出现才会再来找她这样的话，不由又觉得可笑，因为既做不到只把她当朋友，也做不到再也不见她。
“文骄麟……。”她看着他，带着哀求的眼神，希望他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
“好了好了，算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初阳松了口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跟薇薇有联系吗？”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猛地一抽，随后只是淡淡地说：“有，不过很少。”
正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才使得他们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吧？可她跟自己的境地又是如此的相像，让他对她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带点怨恨，又带点怜惜。
“我跟她联系得也不算多。”初阳的语气充满伤感，让他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她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只可惜，一切已成不可逆转的事实。
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将她送到校门口，告别前，文骄麟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再仔细考虑考虑，万一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刚刚他把所有能联系得到他的方式都告诉了她。
“嗯。”她笑着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文骄麟，谢谢你！希望你……希望你过得好！”
看着初阳修长的背影越变越小，他忽然觉得空落落的，这一别，还会再见面吗？对他来说，这几个小时实在是太短暂了，似乎还没来得及将如今的她看仔细。但随后又再一次发现，她离他是那么远，即便只相隔了一张桌子，都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她的心在别处。
下车前她接到了楚河的电话，只说了短短一两分钟就挂了，但那种与平日判若两人的温柔语气和甜蜜表情还是让他涩然。刚才她其实并不是想说“希望你过得好”吧？她应该更想说——希望你赶紧找到女朋友吧？她不希望自己再纠缠她，这就是她想表达的意思。不要再垂死挣扎了，放手吧，文骄麟！他对自己说。
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转眼间消失在马路尽头。
要说文骄麟的言行一点都没让初阳动摇那是假的，他专程赶在楚河签约之前来跟她说这番话，自然是希望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爹妈不支持，他也这么说，不禁让她犹豫起来。是啊，为什么非得当个歌手呢？楚河的钢琴弹得那么出色，将来当个演奏家不也可以吗？这样会单纯很多吧？阿姨应该也会同意的。虽然还不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但可以想办法尝试啊。于是打算待会儿跟他去他家的路上再好好谈谈。
可让她意外的是，见面后，楚河有些兴致勃勃地跟她描述了他下午的这番经历，之后又补充道：“我想正是因为星芒唱片有这样一位管理者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所以，对于签约这件事，我倒没有之前那么被动了，反倒有点期待。妈妈要是知道我这么想一定会很高兴，你也会支持我的，是吧？”
他望着她，乌黑的眼眸中闪动着从未有过的光芒，这样自信而有朝气的楚河，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那一瞬间，她被打动了，刚刚考虑好要说的话统统咽回了肚子里，笑着点点头说：“当然！一定支持！”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他望着前方快要消失不见的落日，挥了挥拳头道。
初阳记得当时的晚霞特别耀眼美丽。
初阳端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不自然地挺直了背。让她不自然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这车实在太豪华，第二是文骄麟此刻似乎情绪不高，面部肌肉很是僵硬。上车后唯一的对话如下：
“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啊？”她好奇地问。
“问以前同学。”他不冷不热地说。
其实他是气她怎么会这么傻，到底是为了名利还是可笑的虚荣心？让自己的男朋友去跟唱片公司签约？那个圈子多混乱啊，这对他们的感情一点好处都没有，难道她一点都意识不到？看她一脸白痴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碰了个软钉子的初阳见他正盯着前方的道路专心开车，也就没有刻意寻找话题。所以直到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他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刚才她很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而且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自从当年那个短暂的告别电话之后两人再无交集，这次见到他，过往的那些点点滴滴忽然之间溢满心头。大概是因为瘦了的缘故，他看上去似乎又高了一些，眉宇之间原先的嚣张跋扈略有淡化，也许这就是岁月留下的印痕。
而在文骄麟眼里，完全褪去了青涩的初阳显得比以前更加灿烂明媚，看来在爱情的滋润下，她的魅力已不自觉地展露无遗。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曾多少次浮现于脑海，此刻那么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让他的心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之前因时空距离所产生的似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迷恋她的那种错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殆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想要将她遗忘的念头也分崩离析，让他狼狈地察觉到自欺欺人是多么可笑。
“你怎么回来了？放假？”
“不，特地来找你。”
他直截了当的回答让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走吧，找个地方聊聊。”他边说边替她打开车门，还绅士地用手挡在门的上沿顶部，防止她撞到。
初阳跟着文骄麟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直到点了单，服务生礼貌地送上两杯焦糖玛奇朵请他们慢用之后，两人才正式地打开了话匣子。
一开始，无非是聊彼此这几年的近况，当知道眼前这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是自己在打工赚钱支付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的时候，初阳讶异得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是你自己想这么做的？”
文骄麟无所谓地笑笑说：“是我家老头子的意思，他只不过想让我体验一下这种自食其力的生活方式而已，当然了，我也不反对，挺好的。”
这是见面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见他情绪有所好转，她问道：“有女朋友了吧？”
可话一出口初阳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缓缓摇了摇头后就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明显察觉到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淡化，反而更加浓烈。于是有点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边低头思索边搅拌着咖啡，之后故意道：“该找一个啦，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挺好的。”
她的言行刺痛了他因她而变得格外敏感的心，她还是跟当初一样，不顾他的感受，急着将他推远。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感在瞬间流遍全身。
他有些受伤的表情让她不忍再继续刺激他，于是问道：“对了，你专程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经初阳一提醒，他才想起来此行的主要目的，收敛心神后他喝了一口咖啡，表情又变得很严肃，认真地说：“就为了一件事，我想当面问问你，是不是已经真的考虑清楚了，同意楚河跟星芒签约？”
她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以为我在美国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好吗？又不是古代。”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后又肃容道，“听我一句，千万不要让他签约！”
“为什么？”
“我对任氏的星芒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艺人对他们来说，只是赚钱的工具。必须提醒你的是，娱乐圈是个复杂的地方，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只不过是一次选秀活动而已，不用那么认真，无论取得了怎样的成绩，就让它过去，这样很快就能回复到原来那种平静的生活中去。可要是一旦跟他们签约，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能被操控着，就像扯线木偶般身不由己。
现在你们难道过得不好吗？毕业以后有无数条路可以选择，不用把自己推向一个表面光鲜背后凶险的风尖浪口吧？如果他单纯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生活而这么做，那大可不必，我可以提供帮助。”
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对她的关心，真的如他曾说过的那样，“我一直都在”。
初阳有些感动，可更多的是不以为然，笑着说：“别说得那么可怕好吗？说白了，除非是自己做，替别人打工的话，每个人都是老板手上的工具而已，到哪里都一样。那次选秀活动是我主动提出让他去参加的，多一次历练没什么不好。至于是否签约就让楚河自己去考虑吧，我不想过多地干涉，无论他作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的。”
见她不为所动，他不得不说出了几年前发生在他堂姐身上的一件事，没想到初阳听完之后道：“你知道吗？楚河从小就没了爸爸，家里条件也不好，但他妈妈对他在音乐上的期望是非常高的，辛苦劳累了那么多年，一心希望他能走这条路。所以他从四岁就开始学钢琴，七岁开始学唱歌，大学也念了音乐学院，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花了十七年的时间在这上面，这期间投入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是你无法想象的。难道你要让他就这样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时机？
而且，他跟你说的那个人不一样，他绝不会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跟星芒签约，只是为了完成他妈妈的梦想而已。”
见他默然，她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之前我爹妈也这么劝过我，但最近我才明白，我没有这个权力去阻止他，甚至连他自己也是。我了解他，他是绝不会忍心让他妈妈失望的。而且，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许他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纯粹的歌手呢？我对他有信心。”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总之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会留在他身边，一直陪他走下去的。”
这句话再次让文骄麟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痴迷于那个苍白淡漠的少年，而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他一定是鬼使神差才会跑那么远来只为做这件愚不可及的事，在这之前，明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知道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为什么还要那样义无反顾？这种心情，她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为什么你只顾他的感受？那你自己的呢？”他他他，他难道是你心目中唯一不可侵犯的神邸吗？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副中毒过深无可救药的模样？文骄麟心有不甘地想。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也是一样吗？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忽然想起好像还曾说过类似于等有一天能做到以朋友的身份出现才会再来找她这样的话，不由又觉得可笑，因为既做不到只把她当朋友，也做不到再也不见她。
“文骄麟……。”她看着他，带着哀求的眼神，希望他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
“好了好了，算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初阳松了口气，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跟薇薇有联系吗？”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猛地一抽，随后只是淡淡地说：“有，不过很少。”
正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才使得他们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吧？可她跟自己的境地又是如此的相像，让他对她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带点怨恨，又带点怜惜。
“我跟她联系得也不算多。”初阳的语气充满伤感，让他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她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只可惜，一切已成不可逆转的事实。
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将她送到校门口，告别前，文骄麟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再仔细考虑考虑，万一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刚刚他把所有能联系得到他的方式都告诉了她。
“嗯。”她笑着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文骄麟，谢谢你！希望你……希望你过得好！”
看着初阳修长的背影越变越小，他忽然觉得空落落的，这一别，还会再见面吗？对他来说，这几个小时实在是太短暂了，似乎还没来得及将如今的她看仔细。但随后又再一次发现，她离他是那么远，即便只相隔了一张桌子，都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她的心在别处。
下车前她接到了楚河的电话，只说了短短一两分钟就挂了，但那种与平日判若两人的温柔语气和甜蜜表情还是让他涩然。刚才她其实并不是想说“希望你过得好”吧？她应该更想说——希望你赶紧找到女朋友吧？她不希望自己再纠缠她，这就是她想表达的意思。不要再垂死挣扎了，放手吧，文骄麟！他对自己说。
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转眼间消失在马路尽头。
要说文骄麟的言行一点都没让初阳动摇那是假的，他专程赶在楚河签约之前来跟她说这番话，自然是希望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爹妈不支持，他也这么说，不禁让她犹豫起来。是啊，为什么非得当个歌手呢？楚河的钢琴弹得那么出色，将来当个演奏家不也可以吗？这样会单纯很多吧？阿姨应该也会同意的。虽然还不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但可以想办法尝试啊。于是打算待会儿跟他去他家的路上再好好谈谈。
可让她意外的是，见面后，楚河有些兴致勃勃地跟她描述了他下午的这番经历，之后又补充道：“我想正是因为星芒唱片有这样一位管理者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所以，对于签约这件事，我倒没有之前那么被动了，反倒有点期待。妈妈要是知道我这么想一定会很高兴，你也会支持我的，是吧？”
他望着她，乌黑的眼眸中闪动着从未有过的光芒，这样自信而有朝气的楚河，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那一瞬间，她被打动了，刚刚考虑好要说的话统统咽回了肚子里，笑着点点头说：“当然！一定支持！”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他望着前方快要消失不见的落日，挥了挥拳头道。
初阳记得当时的晚霞特别耀眼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