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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送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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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您得了红眼病。”田荷花自唇间慢悠悠的飘出一句话,田元夏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她怎么不说,每天看她的眼神就和见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想要迫不及待的赶出去。

    宋氏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我就是得了红眼病怎么着?那些东西本来都是给我们家的,现在全跑到杏子家去了,我不眼红行吗?真是看不出来,杏子那个死丫头还是个骚蹄子,那狐狸骚味都飘到我家了。”

    “奶奶,我们好像已经分家了,所以还是不要说我们家了。”以前总是在锦娘面前说杏子怎么好,怎么能干,她怎么没用,结果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立刻改口了,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小混蛋,一张贱嘴比谁都会说,总有一天被人撕烂你那张嘴。”宋氏一把将手中的青菜甩到篮子里顺手给了田荷花的后脑勺一下。

    锋利的竹片划破了田荷花光洁的指腹,不一会儿,温热的鲜血便汩汩的沁了出来。

    宋氏却置若恍见,嫌弃的看了一眼田荷花,自顾自的择菜了。

    “小碗少了三口,大碗少了五口,筷子少了三双,竹篮少了一个,这些东西的下面可是已经写了名字,竟然还有人偷,到时候要是揪出来是谁偷的,先把贱手剁了,然后送到官府查办。”田荷花的眼神陡然一凛,被鲜血染红的手指指着宋氏道,“只此一次,若有下次,这双手不要也罢。”

    等到田荷花离开,宋氏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打了田荷花的那只手竟然升起一股寒意。

    宋氏和田元夏以前经常欺负锦娘和田荷花,不知为何,现在的田荷花给人的感觉比暴怒的田元秋还要恐怖,而且越来越精明了,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娃子。

    简单包扎了下伤口,涂了些药膏,田荷花背着竹篓去西瓜地里看看情况。

    “傲白,你吃不吃?”杏子剥了颗栗子递到安傲白的嘴边讨好道。

    安傲白躺在摇椅上,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不吃。”

    “荷花,去哪里呢?”杏子往安傲白的身上倾了倾身子,朝着田荷花叫唤了一句。

    “下西瓜地里看看。”看着悠闲的坐在屋外,身旁放着茶水点心的俩人笑问,“晒太阳呢。”

    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还笑得那么开心,真是刺眼极了。

    安傲白面露温柔之色,对着杏子挑眉道:“杏儿,还不喂我?”

    “啊?哦。”杏子有些受宠若惊的将手中的栗子喂到安傲白口中。

    田荷花的背影渐行渐远,安傲白将口中的栗子呸的一下吐出,“什么东西?难吃死了。”

    “啪”的一下拍在扶手上,直起身子,拂袖离开。

    躺椅前后悠悠晃动着,而后慢慢的停下,将目光从怒气冲冲的安傲白身上收回,杏子把盘子里的栗子尽数倒到地上。

    田荷花蹲在西瓜地旁,托起藤蔓看了看,嫩绿的叶子繁茂,绿莹莹的分外可爱。

    一眼望去,青葱翠绿,长势颇好,田荷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再过些时日,便是丰收的时候了。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低沉的声音似是那远古的传颂,抑扬顿挫的语调如同鼓点般敲在每一个的心头。

    大祭司身披长袍,站在阶梯的最上方,双手虔诚的举起,对着高大的屈原石像吟唱着。

    层层的阶梯下方,所有人都屈膝半跪着,微低着头,听那梵文似的吟唱。

    随着大祭司最后一个字重重的落下,咚、咚、咚的擂鼓声一下又一下的响起,随后越来越急促。

    田荷花拎起身旁的竹篮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杨柳河边,宽阔的水面上,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偶尔被清风吹起一阵涟漪。

    拾起篮子里面精致小巧的粽子砸入水中,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河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水花四溅。

    屈原是战国时期楚国出身的贵族,任三闾大夫、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

    他因主张对内举贤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而遭贵族排挤,被流放沅、湘流域。

    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

    人们为了不让屈原的躯体被鱼吃掉,便朝水里扔粽子。

    不一会儿,竹篮里的粽子便全部扔完了。

    “咚锵……咚锵……”龙舟锣鼓声响起,振奋人心,各色各样的龙舟相继下水。

    堤坝俩岸站满了男女老少,人山人海,老人们叼着烟枪指画着,小伢子们兴奋的直拍手,姑娘们期待着爱郎的表现,人声鼎沸。

    “荷花,你快看,那是傲白的龙舟,好漂亮啊。”杏子指着安傲白那夺人眼目的龙舟激动道。

    “荷花,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杏子拽着裙子在田荷花的面前转了一圈,画了妆的面容更加神采奕奕,“傲白送我的。”

    “好看。”田荷花话音刚落,“当当当”一阵急急的铜钟声敲响,如闷雷,如急蹄。

    原来嘈杂的声音倏的都停止了,众人凝神屏息看着河面上整装待发的龙舟。

    杏子的心都快跳到嗓子口了,死死掐住田荷花的胳膊喃喃说:“开始了,开始了。”

    “嘭”的一下,信号弹发射,在半空中留下红色的烟雾,而后绽放出绚丽夺目的烟花。

    龙舟卷起白色的浪花犹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桨手们卯足了劲,精神抖擞的前俯后仰。

    “哟嘿、哟嘿”船员们的吆喝声雄浑响亮,整齐统一,似有那震天动地、气拔山河的气势。

    “加油!加油!傲白!”杏子跟着划行的龙舟奔走呐喊着。

    安傲白站在船头,手持鼓棒,有规律性的拍打着鼓面,铿锵有力,结实的臂膀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