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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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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该发现不对劲的,该死!

    结果是他愚弄了自己,弄得万般狼狈。

    唐劲在公寓内踱步,待他发现自己居然正在做着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时,已是好几个钟头以后。换句话说,下了班,回了家,他什么也没做,就一直在屋子内打圈圈。

    她才是单晓晨,而不是他一直以为的单夜茴。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深信着错误的讯息,没有进一步的查证不,也许他该诚实的承认他衷心希望晓晨是单夜茴的身分,潜意识的渴望他锺意的那名少女不会是个高攀不得的贵族名花。但她是!

    其实不该意外的。

    她不比单夜茴美丽细致,却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采。它的行止优雅、态度从容,并且极为聪慧机敏,正是他记忆中莫若怡的样子。也难怪上回在莫宅的花园,会一再的将两人身影重叠,搅得他快以为自己失常了。

    她们是母女,所以有相同的气质。

    那聪明的丫头从未曾参与蒙混他的认知,也因此真相大白后,他恼、他惊、他惭而生怒,却没得藉题发挥。她只消眨眨无辜的眼,就轻易撇开一切,然后好生欣赏他发现自己闹大笑话后的模样。

    她看到了,真恭禧她。

    恼羞的感觉过后,是沉重的失落。他明白,所以极力想保持愤怒的情绪以掩去其不该有的黯然。

    但可惜条理分明的天性不放过他,他终究得面对与晓晨小姐之间的问题。

    瞧瞧,此刻她成了“晓晨小姐”不再是庶出的小可怜,不再是他能毫无芥蒂去逗弄的小丫头,以后怎么相处下去呢?在他们曾有过那么轻松的相处模式过后,再退回主从、公主与侍卫的关系多么艰难。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弄错,他应该会努力把本分做好,而不会对她产生半点私人感受吧?一如他本来就预定的不、不会!心中另一个声音不客气的推翻他的自欺欺人。

    打一开始,他的眼光就不由自主绕着她转。评估她、观察她、猜测她,一心只想找出她为何肯对“姊姊”死心塌地的守护、为何没有庶出女生来该有的愤世嫉俗?她绝不可能平白对异母姊姊好而不求回报的

    但她不是单夜茴,她是单晓晨,一切答案便得到了。连他在不知她真实身分时就已不由自主想照顾她、对她表露了自己开朗的一面,想必别人也是相同的道理。

    单晓晨聪明随性,有高雅的气质与酒脱的个性。种种的特色成了她无与伦比的魅力让人抛愿意亲近她。并尽其所能的取悦她。

    他的潜意识拒绝相信她该是单家大小姐。必定是心动于乍见的那一瞬间,宁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所以给自己闹出大笑话。

    她该仁慈一点的,让他蒙在鼓里更久一些

    然后任谎言凉到像不得不爆开的巨大雪球,炸成他理所当然的怒火吗?

    扒!晓晨断然不肯的,她太聪明了,绝对不会任事情不可收拾到让他变成众所皆知的呆子才去引爆,伤了他的尊严,而她成了头号炮灰。

    她顾及了他的自尊,但他无法感激。

    也许她还太小太小了,不能体会成人世界里复杂的心思,不能体会他曾经对她涌起了深深眷恋,几乎要不顾一切守护她到成人,并扶持为彼此生命中的伴侣才绘出了蓝图就不得不揉碎成痴心妄想的讽刺。

    她不是庶出而不受重视的私生女;她不是一出生就当别人影子的小可怜;她不是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她是单、莫两家以香花供养、疼若至宝的小鲍主。

    与他的世界相距如此遥远,彷佛天堂与凡间。一个他从不愿招惹的身分!

    惫不太迟,对不对?

    他的追求还没开始,纯真的少女心未曾被沾染上爱情的色彩。一切,都可以停得下来而不怕会伤害到人。

    不伤到别人,很好;但自己心口的疼痛要怎么抒解?他以为什么都没来得及开始,各自的轨道自有其方向,伤心不会太重。

    这种疼痛大概不算重吧?他思忖。

    坐立难安外,他没有酗酒、没有性情大变、没有让愤怒主导理智,还能够冷静思考哩,所以想必这种椎疼只是情伤里头小儿科的等级吧?

    二十五个年头走来,没动过半点凡心,因此也没个衡量的标准。以后,大概就有了吧?

    只是,没了他衷心想要的那一个,他怀疑他的“以后”将会是下辈子的事。

    攀着天梯往上爬,他知道自己有能力闯出广阔的天空,并知道自己将会往台湾商界留名。只是他的天空仍是距离天堂太远。

    点起一根菸,他走到窗口。今夜的天空意外的可以看到月亮与几颗星星。微微自嘲的笑了。穷人的自尊,让他特别厌恶利用己身的才华与外貌去娶个富家千金的念头。现在的他,有大好的前途,也在短期间内买了生平第一间房子。虽才二十五岁,却已将未来掌握在手中,但不代表他会逾越争取不该他得的。

    所以,他与单晓晨永远不可能。他太了解自己的傲气会一辈子把地位的尊卑摆在心中。与其如此,他理智的中止可能发生的事,免得日后彼此提不起放不下。

    他太骄傲了。骄傲可以使他成功,也造就他的固执,更使得他跨不过门户之见

    他拥有许多二十五岁男子所没有的机运,也适其所的可以尽情施展抱负。但比起莫家、单家,他贫乏得像是一无所有。

    大概要十五年,他可以累积出单家一半的财富,但妄想追及莫家何其困难。若能在七十岁成为首富又如何?来不及了。

    淡淡一笑,呼出满腔的尼古丁,以及自嘲。

    他绝不高攀千金小姐,尤其是才貌兼具的闺秀。

    “宁沁仕女坊”是提供千金小姐加入会员的俱乐部;占地千坪的俱乐部里应有尽有。除了一般常见的三温暖、游泳池、指压油压按摩的消遣外,更坐镇了一大批专业人员为有需要的千金们提供美容、服饰、珠宝、造型方面的谘询与服务。这里是男宾止步的,而凡是仕女们想得到的玩乐,此处皆能提供。例如前一阵子很流行的外国健美男人跳脱衣热钱,也早成了夜总会周末的特别午夜场之一。吃喝玩乐,有;休闲娱乐,有;只想图个安静,也有;动静皆宜,应有尽有,使得每年申请入会的女孩子络驿不绝。但很抱歉,身分不够尊贵的,进不来。

    “宁沁”只为千金闺秀成立,其他什么小老婆‘明星之流,散尽千金也进不来的。

    把关严格的地方才会让人有安全感,愿意前来消费。像今日莫诗伶便在这儿刷了上百万元。

    她即将当个六月新娘,但工作繁忙的她真的没空一一与亲人打理礼服饰品之类的琐事。天啊!惫得保养、作脸以期可以当个最美丽的新娘。她没空花心思,便全套交给“宁沁”做,让她们去法国订礼服、搭配首饰、做造型、设计健身保养课程。

    为了怕自己眼光差,她找来小表妹帮着看。晓晨一向有高雅的鉴赏力,眼光比她准上十倍。听父亲说这是君怡姑姑的好遗传。

    果然,几次的精挑细选下来,莫诗伶早已累得眼花撩乱,无从下手,但晓晨仍可巧笑倩兮的为她下了最好的判断,往往使造型师赞叹不已。

    “呼!难怪我妈咪每次买首饰都要找你。你的眼光真好。”在温水游泳池游了数圈,莫诗伶才心满意足的坐回沙滩椅上喝水。

    单晓晨刚才与一名千金小姐打了一局网球,正在平复喘息,对表姊的盛赞不予置评。

    “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有件事忘了问你。上星期六你来公司找我时,怎么会与唐劲坐在一起?那天下午他整个人都怪怪的。虽然星期一来上班时已看不出异样,但感觉真的很不寻常”

    “表姊眼中的唐厩怎样的一个人?”她漫不经心的探问,眼光不由自主的放在左手腕上系结的男用手帕。

    “他呀,新一代人才中运我也要甘拜下风的人。能力很强,所以让爷爷亲自带在身边栽培,并且在三年前将他放在靖远身边,成果好得今人咋舌。再过个三五年,他必然会顺利成为决策核心成员中重要的一名。爷爷不想让他爬得太快,甚至设了很多路障来绊他的脚。太容易得来的成功是危险的,因此他得比别人努力上十倍才会得到晋升。我看得出来唐劲回国后不到半个月就察觉了,并且吭也不吭一声的被当成超人折磨。大伯父给他的考绩是a+耶!我努力了四年,挥血成汗也顶多拿到一个a而已。”这种考绩并不曾往企业体内公布,只交付莫家大老们评估。被评估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正规的体制外,还有另一种评量记录着他们进莫氏后的行止。

    他们当然也可以有知道的一天当他们成了核心成员之后,便可以领到一分成绩单以兹留念。

    “他以后算是纳入大舅的系统发展吗?”那就是走掌理集团所有企业体的财务管理与把关工作了。

    “天晓得。但我觉得唐劲的潜能不只于此,他很有可能更上层楼。”

    “喔,那他得被磨上好些年了。”莫氏对寄予厚望的人随着其重要性而愈加严苛。唐劲必然挺得过来,只是过程绝没有轻松可言。

    “后生可畏哩。我才二十八岁,却已觉得自己好老了。因为莫氏出了三个比我心却比我强的男生,害我本来立定终生不嫁的,想当殷琪第二。可是想到上头有一大群能力很强的长辈兄长,下头又追来了靖远这些人,我只好早早收山,嫁到王家当女强人还实际一些。”莫诗伶好自怜的把自己说成苦情女。

    单晓晨笑道:“表姊,你可是莫家第一位女强人呢,怎么可以说这种丧气的话。”

    “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也知道别人比找更强的事实。没什么好不服气的。”莫诗伶再拉回她的问题:“你认得唐劲?”

    “嗯,他是外公的大将,不意外会派他来保护我。”

    “爷爷就是大惊小敝,总怕吕莫若母女伤到你,每次打电话回来必定唠叨上一回。其实她们根本近不了你的身。”说到此,她不免叹口气。“爷爷一直很后悔把小泵姑嫁入单家。”所以对两名外孙分外的溺爱忧心。

    “那也是我妈咪的选择呀。”听说存一长串世家公子名单中,母亲挑了最末的单毓琉,跌破一票人眼镜。

    “爷爷极后悔把姑丈的大名列在上面。”

    人往往从别人的不幸中得到利益。比如说汽机车强制险来自无数车下亡魂的悲剧;也比如说,莫君怡的“不幸”使得日后莫家的嫁娶不再以门当户对为先,而以才德为取向,并且相爱才能结婚。没遇到心动对象的,也不会被逼迫进礼堂。四十五岁的莫君康是首先受惠者,可以单身,也被默许把休闲时间耗在修道上,只要不把“无为而治”施展在公事上就行。

    莫诗伶也是受惠者。她与王仕望相恋时,他还只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直到大学毕业后,才被膝下无子又中年丧妻的生父寻到;经历了抗争反叛期后,因生父迎娶母亲而化解。如今是中型企业的继承人了。但他们在大学时期订婚时,他的身分并没有遭到家人反对。测试过他的品性与才能后,顺利戴上订婚戒指。

    可惜原本莫诗伶的父亲想延揽他人公司重用的,但半路跳来生父捧着财产,便教莫君胜就此“痛失英才”了。

    单晓晨没有在这个“不幸”的话题上应和,因为她与哥哥从来就不认为母亲的一生可称之为不幸。

    母亲选了她要过的生活方式,在她略嫌短促的一生中没一日后悔过。

    极聪明的母亲很能舍。杂记上在关于恋爱的那些描述,她昨天还看过的

    如果我的身世是他心口抹不去的疙瘩,那我会选择离开他,然后让他一辈子怀念我

    这是最聪明的方式。单晓晨明白。但她没有那么坚定的意志力去割舍她已放不下的他。

    那需要足够的心硬才行。当年母亲有必须那么做的原因,所以她可以下得了手。

    但她没有。

    另但愿,唐劲有成熟的心态来摒弃他所在乎的地位问题,并且,他得比她强沉稳上数倍才行。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

    得想想如何让他“巧遇”到她。

    “表姊,你乎常上班时,都到哪边用餐或休息?公司附近有没有具特色的馆?”

    “公司的二楼是我常去消磨的地方。不过如果要与客户谈公事,常会到“雅典”那里的设计明亮简洁,食物不错,桌面又宽大,适合办公。中午进去时常会看到一桌桌的人像在开午餐会报似的,好不热闹。一区区的屏风又给了人充分的隐私性。怎么,你想吃外食了吗?”

    “偶尔吃吃看也不错。我还没吃过人家所谓的商业客饭呢。”她笑。

    “那肯定比不上你家厨娘针对你口味烹煮十数年的手艺。”莫诗伶偶尔会嘴馋上单家吃好料。那些食谱可是莫君怡留下来,并亲自指导过厨娘的。虽然是莫家研发出的吃食,但不同人烹煮还是有差的。

    从清淡家常菜到宴客大菜,无一不美味可口。尤其葯膳更是一绝。瞧,把单晓晨的身段肌肤调理得多好!养出了单家两位小鲍主,连单夜茴也受益匪浅。

    “待会到你那边吃葯膳吧?我要吃六味饭团、贝母糖梨、四物菜汤、七草粥”兴匆匆的莫诗伶念了一大串中葯煮成的好料。

    “喔,你搭配得好杂。不怕温、冷的葯性相克吗?”拿起手机,单晓晨虽这么说,仍是请厨娘准备。

    “不怕,我头好壮壮。快夏天了,做个凉补也不错。倒是你要注意一下,别吃到冷性的食物,你体质虚寒。”

    “我知道。”表姊莅临,夜茴的荷包又有进帐了。

    “雅典”是蓝瓦白墙的希腊式造型餐馆,约莫百坪大小,有二层楼。里头的设计明快俐落,屋顶的正中央有一公尺见方的开口,贴着浅蓝的玻璃,让阳光可以放肆的照亮店内每一寸,却又不会亮得刺眼。

    “不错的地方。但我们好像来错了。”单夜茴看着涌进的客人以上班族、男性居多,就觉得两名穿制服的女高中生存在得极为突兀。

    “不会呀。开店本就是提供客人服务,还规定什么人才能来吗?”

    今天星期三,下午是社团活动。单晓晨因为有点感冒,便请了假;夜茴不放心,也一同请了。没料到晓农会坚持来这一家餐厅吃午饭。事态有点不对劲。

    “这边接近莫氏集团总部,你要去找什么人吗?”

    连打了几个喷嚏后,顶着红通通的鼻头,全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像个破布娃娃。每当滤过性病毒与过敏源相结合时,她便什么事也不能做,忙着补充水分以供鼻水的需求,就这样过了一整天。

    所以单夜茴不能理解单晓晨何以坚持来这边吃上一些小点心。依照惯例来说,感冒的晓晨最好躺在床上休息,多喝开水多睡觉,煨得身体暖了,鼻水也就止住了。

    “不,我想在这里等人。”昏沉沉的头无力的靠着窗沿。因为椅子够大,所以把双腿缩了上来,蜷缩成一团,看来病恹恹的,要死不活。

    “约了人吗?”单夜茴很不喜欢看到晓晨病弱的一面,此刻在外边,她比单晓晨更不自在。这种身体状况,见什么人都是不恰当的。

    “没约人,只是想看到某个人。”她笑得无力。再擤了一次不受控制的鼻水,才对坐立不安的夜茴道:“你先回去吧,瞧你担心成这样。”

    “看不见就不会担心了吗?很天才的论调。”

    “嘿,你的刻薄又跑出来见人了,久违了。”她伸手打招呼。单夜茴简直哭笑不得。

    “姊,很高兴我能这么娱乐你。”

    叫“姊”字了,代表单夜茴不欣赏她的玩笑,更不欣赏她自虐。

    不过单晓晨一向以逗她为乐。拍了拍手,凑兴地道:“是,我很是被娱乐了,有赏。”将桌上的简餐推到妹妹面前。“来,快生叩谢皇恩。”

    “是,谢公主恩典。”一向淑女的单夜茴终于丢了个白眼回敬。

    虽满心想力劝晓晨回家休息,但看着晓晨半垂眼眸,恹然的神态,一时也不忍心要她有所动作。红通通的鼻尖,红通通的眼眶,阳光照上了脸,是一片愁惨的白。

    不想再消耗她所剩无多的体力,所以单夜茴低头斯文的吃了起来,不忘把自己面前的热桂圆茶整壶递过去。晓晨吃不惯外食,唯一需要的是大量大量的温热水液来补充她不断在流失的。

    单晓晨闭眼良久,以为今天唐劲并没有来这边用餐,但她料错了。唐劲与客户、同仁拟定了初步的共识后,正要送客户下楼,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眺望,一眼便望见了单晓晨。她坐的方位汲取了大半春光,再没有哪一个位置可以这么亮眼的了,也莫怪他一眼就被吸引。

    “那两位女孩的样貌气质都不错。”

    拔东毅不知何时并立在一边,也看向那一方的窗口,一双狩猎的眼闪着品评的光采。早忘了他曾在数日前见过单晓晨一面,只觉得有些面熟。

    唐劲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问:“两位女孩,你看来,哪一位的家世最好?”何东毅以娶个千金妻为目标,因此看人的眼光应该较为准确犀利,不若他对千金小姐避之唯恐不及,想必看走眼也是正常。是吧!

    “长发的那一位吧。”专家的口吻开始讲评了:“瞧,她的吃相多么斯文,行止多么优雅。唇红齿白、粉面如花。阳光一照,像个天使。另外一个就差多了,脸色苍白得像要昏倒,唇也没有血色。缩起脚是极不雅的举动,但她做来却不难看,可见家世也是不错的。但没有长发的那位小姐那么货真价实。当然,我必须说我对美人一向比较偏心。你不觉得长发少女非常的美吗?要不是每桌之间有屏风遮着,我相信全餐厅的男人一定会不时把爱慕眼光投过去。”何东毅几乎没分神去看容貌蛟好却不顶尖的“次货。”

    单夜茴比较美丽?这是哪一国的笑话!

    唐劲再看了过去,却始终无法把眼光定在单夜茴身上太久。也不过是个日本娃娃,没有真人的实感。是很精致,却不够美丽。晓晨小姐才是真正的美丽;聪慧的女人才会散发出美丽耀眼的气质。单晓晨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她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那样子软绵绵的靠着窗框,瞧不出半丝活力。

    她怎么了?生病了吗?老总裁曾说过她的体质虚寒,容易惹病,气管上的毛病需要有葯膳的调理与运动上的配合;但她又有心律不整的毛病,不能太长时间运动。而晓晨是喜爱运动的,所以给人对了个“十分钟英雄”的名号。心念驱动着脚下的步伐,倘差点忘了客户还在,就要丢下一切冲到她面前。

    “唐特助,我送高董下去,你付帐可以吗?”何东毅收起闲聊的表情,一边迎向与上司告别的客户,一边问着唐劲。

    “没问题,你先走,我与小组还要在这边开会。”他松了十口气。待一大票人离开后,他交代小组成员立即将刚才开会的结果做一份简报与各种分析图,下午得立即呈报给上司看结果。

    然后,他才走下楼,笔直走向单晓晨。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老总裁的托付,不掺任何私人因素。

    单夜茴最先发现两道迫人的眼光。阳光并不扰人,但此刻这方窗口的热力却教人沁了微汗。抬头望去,有一名高大的男人已越过屏风走了过来。

    沉凝的面孔看不出来意,单夜茴心中暗自警戒。令她意外的,男人犀利的眼光冷淡的扫过她之后,立即化柔了眸光,像是痴了似的投注在晓晨身上,闪过的错综复杂神色都像是数不尽的心疼。

    不过,当晓晨与他迎视七时,变魔术似的,男人的面孔霎时全让冷然所覆盖,教人胆战心惊于他的深沉。

    “嗨,好巧。”单晓晨挥挥手,顺势撑住自己无力的下巴,使头可以抬高与他迎视。

    “你来这边做什么?还有,今天不是星期天,你学坏孩子跷课?”一手撑着桌面,半侧着身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脸上,并且极力掩饰着逾越的关心泄露出眼眶。

    “解答一:我来吃饭;解答二:我请了假。我想感冒可以算是病吧。把细菌传染给别人是不礼貌的。”

    “感冒?看过医生了吗?”冷然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他伸手探向她额,才惊觉自己行为的不合宜。

    “发烧对不对?所以不该浪费医疗资源。我是感冒的老病芭了,最好的痊愈方法就是多喝开水多休息。”

    “也得多吃饭。”他的手掌依恋那光滑的额一晌,才抽回。发现她桌前只有茶,没有饭。

    “晓晨不吃外食。”单夜茴非常不喜欢有人碰晓晨。

    “为什么不吃?”他仍是只看着病美人。

    单晓晨对妹妹笑了下,也示意她收起保护的态度。

    “我比较锺意家里厨房做出的东西。”她承认自己的胃口被养得极为娇贵,对口味火候是否合己意有极苛的标准。

    “吃不惯平民的东西,看来是非王公贵族不嫁了?”

    “倒也不是。另不过我一旦嫁了人,陪嫁里必然有厨娘一名。”

    “为什么?因为她会意满汉大餐?”

    “不。因为她懂中葯,而且再也没有人比她擅长把葯膳做得那么美味了。”

    “有钱人的享受。”他微嘲。

    “我是有钱人没错呀。怎么你的口气像我犯了法见不得人似的。”她眨着眼,扶住他的手要站起身。

    他自然顺手助她站起来。

    “你该回去休息的。生病了就别乱跑。司机几点会来接你?”

    “有夜茴陪着,我没让司机回头接我。想回去搭计程车就行了。”又打了一个喷嚏,幸好夜茴及时送上面纸,否则怕不出丑了。

    “两个乳臭未乾的小女生搭计程车?”他不可思议的问着。天!莫靖远怎么能对这个妹妹如此放心?就靠一个影子似的单夜茴?两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正好可以卖个仔价钱可不是!

    “我们又不是林黛玉。必要时洗劫计程车的本事也不是没有。”悄悄把身子贴近他。嘻,他没发觉。

    “我送你们回去。”不再理会单晓晨的病言病语。他有百分之百的义务要守护无虞。

    “天气这么好哈啾。”才想抗议,奈何身体不合作。

    “马上走。”

    这么容易过敏的鼻子就不该尽往人多气杂的地方钻。唐劲被她的“哈啾”声弄乱了心神,不愿思索更多,拉住她手,再也不罗嗦的走出去。

    连忙付帐的单夜茴要不是身手还算敏捷,怕不早被丢在一边发楞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男人就是晓晨来这里吃点心的原因吗?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