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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一大早端热水前来给柳寄悠洗脸的挽翠。向来不晏起的小姐,居然在天大白后没有起身读书?在推门入内室后,看到柳寄悠的衣物散了一地,而贴身的抹胸居然也在地上小姐只有在沐浴时才会脱下这种贴身物的!

    “小姐!”

    她放下脸盆,将床帐勾好,不待查看主子的面孔,首先瞄到的是被上已干涸的血迹。

    她低叫出来:“小姐!怎么了?”

    “翠儿”柳寄悠睁开红肿的眼,撑起身子时因扯动了疼的下体而无力轻喘着,跌靠在挽翠身上。

    看到主子被单下空无一物,不必细想,挽翠立即面如死灰:“是谁那么大胆!?小姐,哦老天爷!”气愤的吼因真切看到柳寄悠身上满布的淤痕而哭了出来。

    “怎么了?”落霞跑了进来,在看到柳寄悠的情况后,尖叫:“是谁?怎么回事!?小姐!必去请老爷替你讨回公道!没想到皇宫内院也有采花贼敢”

    然后,落霞住口了,圆瞠的大眼瞪着被单掀开后主子右脚踝上的金子。

    那是那是只有皇帝老爷才能拥有的图腾呀!一只精雕成的九爪金龙环,正系在她们主子纤白的足踝上,那么就是说,昨夜侵占她们主子的恶徒正是当今的圣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小姐,是皇上吗?”落霞低声问着。

    柳寄悠低头看着九爪金龙,无力地别开眼:“帮我沐浴净身。”

    挽翠还想说些什么,被落霞眼光阻止。两人默默地扶柳寄悠到浴间,先用刚才那一盆热水为主子洗去血迹,再去烧来一盆温水,让柳寄悠冰冷的身子得到彻底的温暖与舒适。

    两人趁柳寄悠沉思时,到外头商量。

    “怎么办?小姐都不说话,看来好伤心。”挽翠低语,又不明白道:“皇上几时来的,咱们怎么都不知道呢?还有,皇上几时注意咱们小姐的?”

    落霞揉着额角:“看来,是皇上强要了小姐,所以我们不能说受临幸是小姐的幸运。要知道,人家眼中的那一套,并不是小姐所会看中的。”

    “可是,皇上宠幸小姐,那小姐日后就翻身了”

    “看着冷宫那些女人吧!哪一个没被临幸过,挽翠?咱们小姐又有多少手段与人竞争后位?只要当不了皇后,一切都是假的。”

    挽翠忧心道:“那怎么办?小姐的清白”

    “咱们还是早日让三王爷安排出宫吧!小姐并不喜欢让皇上接近,管它清不清白,反正咱们早有出家的念头了,又不是要出宫去嫁人。”

    “我去找些葯草来给小姐洗葯澡吧,她会舒服一点。真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美人那么多,偏又要来招惹咱们小姐。”

    外头的丫鬟们在说些什么,柳寄悠并没有注意,双手轻揉着的肌肉,尽量让自己放松,什么也不想,直到揉到足踝。碰触到那金龙,她才顿住,无法不去想起昨夜

    当一切结束后,他原穿戴好衣物,应该走了,而她也让疼痛折腾得昏昏欲睡,但他却是坐在床沿,将一清凉的东西套在她足踝,为她盖好被单时,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话。她没听进去,只有最后一句敲入了她心湖。不断地震汤

    你是我的人。

    什么意思呢?“我的人?”而不是“朕的女人?”

    自秦始皇嬴政以“朕”为天子自称辞之后,这个自创字,便成为帝王的专用,无从分割起。

    “朕”的女人,代表后妃为其所有。

    “我”的女人,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用辞。

    他的用意是什么呢?而自己又为何耿耿于怀?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得到了他要的东西,再来几次都嫌乏味。况且,她不仅没有娇声呢语地曲意承欢,反而任泪如断线珍珠般的垂落难抑,任何男人看了,只会倒足胃口。

    她该庆幸,他不会再来了。与其保有处子身,引他想占有尝鲜,还不如拾弃向来为女人所重视的第二生命,以换取怡然清闲的生活。

    她不会再为此伤神了,绝不。

    疼痛会消失,记忆也会遗忘,岁月的流转向来不留情分,一切皆会淡淡褪颜色,再也不能自怜太久。

    将外头的丫头唤了进来,她准备吃完早膳立即过去冷宫。

    “皇上,您昨儿的事,应交代敬事房的女史记上一笔”江喜伺候着君王更衣与早膳。

    下了早朝,等会还要在两仪殿北书院接见诸位大臣,也只有趁此空档,江喜才有机会提起这种事;身为当今圣上的贴身太监,没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皇上可以随时撤去所有随从,却不能撤开江喜于五里之外,一如外出或早朝时燕奔大人的职责一般,一内一外,皆以皇上的安危为首要工作。当然这种人,除了必要的忠心不二之外,也必须心思缜密,且深谙守口如瓶,言其所当言的道理,绝对不搬弄是非,不嚼弄舌根以图自身利益。

    自然,昨夜守在勤织院到三更天的人,除了江喜,不作第二人想。

    龙天运低首瞧着上衣襟口,原本系结五扣间的缀饰九龙金的地方,如今缀上另一条翡翠珠。那条九龙金,是他出身时,父皇所赠的,也代表他命定是真命天子的宣告,其意义深远到不该轻易离身,更别说转赠他人。当年他的太子妃伸手向他求取都未曾得他应允,如今他却在一时动情间,硬是将扣环在柳寄悠足踝上,丝毫没有考虑其草率行事的后果。

    “江喜,这事,不必纪录。”昨夜没让她在甘霞殿侍寝,就表示他应允她的央求,而他即使自鄙、自厌,也不会有所戏言。反正反正那女人也不希罕,不是吗?她献出身子就是要他别再去烦她!

    “那奴才叫膳房熬葯汁送去勤织院。”

    “那也不必了。”他挥手。

    “但倘若柳才人有孕”

    “等朕南巡回来再裁决。”他没有想过要让柳寄悠怀下他的皇子或皇女,但想到要赐她葯汁防孕,却又直觉地排拒这念头。

    一切,让它顺其自然吧!他不该为女人烦心太多,尤其在此时公事繁多的时刻。女色只是闲暇之时的娱乐;历代君王为女色倾国的案例令他鄙弃厌恶,当然他不会让这种事加诸在自己身上。

    “摆驾两仪殿。”

    “是。”江喜招手要宫女撤下膳食,转身又道:“皇上今夜要召哪位宫妃侍寝?”

    “三十六位秀女中,朕还未曾宠幸过谁?”

    “康婕妤等共七位,皆姿色中等,不若赵昭仪的美。”江喜中肯地报告着。

    龙天运想了一下:“就康婕妤吧!”

    他不要去为女人费心神了,当然,柳寄悠也不会是其中的一个。她想过清静的生活,就遂了她的愿吧!他不在乎。

    别花散发芬芳的气息,秋意散落满庭,彷佛一夜之间,秋天就造访了。

    招呼着丫鬟们摘取别花,准备留着酿酒与腌酸梅;在这种深宫大院,唯一打发无聊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劳动了。柳寄悠远打算叫家人送来一些书册,打算学着制造花的香精,以供冷宫女子们的需求。

    不受君王宠幸,或年华老去,都不代表要放弃自己;她总是一再灌输她们这个观念,也许一时之间扭转不了她们的自暴自弃,但至少她们已看来有生气多了,不再一迳地死气沉沉。

    “小姐,还要摇包多下来吗?”挽翠挥汗如雨地问着。她力气最大,负责摇动桂树,让花飘下来。

    “不必了,捡完了这些,今天到此为止吧!”柳寄悠挽高袖子,将一裙兜的花放入篓子中。

    正在分开花萼与花瓣的落霞笑道:“昨日膳房的林公公听说小姐是酿酒的高手,立即拜托我央求小姐代他酿一壶桂花甜酒哩!你没瞧,今日的早膳多了两道菜,午膳也多了一些好吃的鸡肉哦!咱们今年多酿一些,巴结了后城门的差爷,往后要出门买东西就更方便了。”

    因为与膳房的管事公公交情好,平日要出门只须登记一下,就可以随采买的公公们出门,趁机回柳宅搬书、拿物品,她们两名丫鬟行动可自由了。

    “你们两个呀,真是巧言令色。”柳寄悠玩笑地轻斥着。

    “小姐教的好呀!”两名丫鬟异口同声同道。

    比起一般身分低下的奴,这两名美丽丫鬟不仅容貌出色,更被严谨地教育着,在应对进退方面有主子调教,再加上自身的灵巧,到哪儿都讨人喜爱吃得开;一直以来,她们两个还没有被讨厌混不开的纪录。

    教育得太成功了,柳寄悠叹笑。

    三王爷龙天淖晃了进来,看她们主仆三人笑成一堆,走近时,忍不住道:“怎么本王每次来,就是看到你们不停地工作?”

    柳寄悠领着两名丫头行礼:“拜见三王爷。”

    “免礼了吧,老来这一套。”龙天淖含笑挥着手。

    柳寄悠吩咐两名女婢去沏茶,才领着三王爷坐到榕树下的木椅上,笑问:“近日来不是正忙着。哪来的空过来茶?”

    “再三日,皇兄就要南巡,事情还会少得了吗?我是趁这午间的空档溜来这儿。你简直是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没见过这么勤快的姑娘家。”

    柳寄悠低首看着裙子上的褶痕,淡淡一笑:“生活要过得完美,就该找点事做,好过成日地无病呻吟。”他要出宫了自那日之后,已有七日未曾再有交集,可以预见往后也不会有,那真是好,不是吗?

    龙天淖没有察觉她的异状,笑道:“你要出宫的事有着落了。上回谈完后,想还是依你好了,既然你无意婚配,那本王也不该勉强。只不过,我会介绍一些不错的男子与你交友,要是哪天你改变心意了,知会我一下。”

    要出宫了?

    “要安排我回家吗?”太早回家,只会为父兄蒙羞,她原本希望先到尼庵住一阵子的。

    龙天连摇头:“不送你回家。先到我在京城北郊的别业住一阵子,在皇兄南巡那一天,我会叫燕虹领你们由“洪德门”出去。原本我还希望皇兄会欣赏你这种聪慧女子,偏偏他对外表太过重视,这皇宫再待也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本王还想待皇兄回京、我利用回北防之便,带你一览大漠风光,没人知晓,又可以玩得恣意,是本王安排你住别业的用心,你不会反对吧?”

    “难为三王爷这般用心了,真不好意思。”

    龙天淖豪爽大笑:“其实我也是不存好心的。因为在北方认得不少草莽英雄,想为你找门婆家嫁掉哩。朋友是交来做什么的?当然是陷害用的喽!”

    三王爷对于他认定的朋友一向推心置腹,也豪迈不拘,即使交往的友人是一介妇孺,也用哥儿们的眼光看待,并且略显鸡婆了起来。

    柳寄悠失笑道:“没见过您这种不像样的王爷!”

    “你还没见过更不像样的东宫太子哩!我那皇兄未登基前才叫不像样!尽结交一些江湖人,可以与人坐在荒漠中饮酒三天三夜,可以为了博取一名美人的芳心而做了一百首情诗天天跑妓院,种种年少轻狂比起来,本王根本是远远不及。”

    她讶然低呼:“未曾听过这种传闻呀!”威貌迫人的皇上,也会有那样狂放的岁月吗?怎么也无法想像的呀!

    “他能登上帝位,不是没道理的。当他以太子身分外出时,一丝不苟,行事有度,不辱没其身分;但当他微服以一介布衣外出时,可就狂傲不驯了。不过近些年来,沉重的担子压身,他渐渐收敛,也渐渐成为一名“帝王”了唉,怎么说到这儿了,你根本不会想听。”

    不一会,他的低叹立即转为高亢有神,兴致勃勃地谈着他日后的安排。如此不凡的女子,怎么可以浪费地任其出家为尼?是该有个至情至性的男子来珍惜她的。龙天淖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柳寄悠嫁给一个会深爱她的男人;这是朋友之间的义气。

    但柳寄悠恍然的心神,却兀自飘飘漫漫于不知名的远方,看着三王爷俊卓的面孔,遥想着另一张相似而威迫易怒的帝王脸

    唉,说好不再想的呀

    皇帝南巡,京城一大事。

    文武百官恭候在“承天门”外,只待时辰一到,皇辇驾了出来,全跪拜恭送,一路送出长安城南出口。

    此刻皇宫内,要远行的皇帝祭拜过太庙先祖,拜别皇太后之后,依然利用少许的时间最后与臣弟、大臣们商讨国政事宜。

    “昨日旷勇将军差人快马捎来密函,汝等必得密切注意后续战况,不能让“北丹国”的内战波及我朝边关百姓,更须慎防他们假内战之名,行侵犯之实。近年来北丹国有多起扰我子民事件,得多加注意才是。”

    “这事臣弟省得,该怎么嘱咐心中有数。”龙天淖胸有成竹地点头;别的事他不敢打包票,战争一事没有什么难得倒他。

    “再有,上回山南一带的蝗灾,朕派了工部官员前去勘察损失情况,过些日子应当回来覆命。朕已命库房准备十万两黄金‘万石米粮,三弟可依情况轻重去发放济助,顺便草拟朕意。免去山南一带灾户三年税赋;还有,押送赈银之人,务必找清廉官吏,再结合一些江湖侠士护粮,这批粮草、灾银损失不得。”

    “臣弟明白。”

    “合适人选可听从康大人的建议。”

    在侧书房内厅,龙天运在交代完大臣们之后,再抓了三弟入内深谈,此刻大抵已无其它事可说,剩下的琐碎事,他就不多说了,并不重要。

    “如果没什么事,朕要起程了。”连接三天三夜的商议,他并不认为还有什么事未交代完,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没什么事了,若有突发大事,传人快马加鞭南下一日夜,便可由您裁决,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龙天淖仔细想了想,突然笑道:“倒是代为掌政这一个月,臣弟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柳家小姐出宫,省得您回来看了碍眼。皇兄看不上眼的丑女,留在宫中浪费米粮、衣料可不好。”他也不过是顺口提了一下,不料却看到兄长沉凝的脸色黑了一半正在瞪他。“皇兄?”

    “谁要你安排她出宫!?”他低吼了一声。

    “咦!上回您说这事要交付臣弟负责的呀,皇兄忘了吗?”

    龙天运压下心中倏扬的激动,也赶忙收敛自己太过形于外的怒气,沉声道:“你要安排她去哪里?”

    “待会皇兄起程后,臣弟就要安排她到臣弟的“含碧别院”住一阵子。”

    奇怪,皇兄哪来的兴致知道这种事?龙天淖可不以为重美色的皇上会突然迷恋上相貌平凡的柳寄悠;那根本是大大不可能的事。

    果然,他的皇兄没有再追问些什么,看来是默许了,所以他又多舌地说了一些:“待皇兄南巡回来,也正是臣弟必须回北边防时刻,顺便可以带柳家小姐到北方看一看;如果可以,为她婚配一门好对象,相信柳大人不会反对的。”

    龙天运神色深沉,盯着三弟好一晌,泛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恐怕天淖难能如愿了。

    即使没有正式纪录下他临幸柳寄悠的事实,但她已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宫妃,则是不争的事。没有人!没有人能娶走皇帝临幸过的宫妃,即使他终生不再垂幸她也是一样,何况他不想再挣扎自己仍想要她的事实!未曾再涉足勤织院,只使欲望更炽烈而已;他仍是要她!

    “你退下吧!叫他们准备好,朕要起程了。”

    “遵旨。”龙天淖躬身退下。

    龙天运保持着不变的坐姿,收起摺扇,低唤了声:“燕奔。”

    一抹黑影由窗外闪了进来,屈着一腿跪身候旨。

    “微臣在。”

    “朕登上辇车时,要看到柳寄悠。”

    “是。”

    黑影复又在一闪之间消失。

    龙天运微笑起身,让一边伺候着的江喜为他披上披风,穿整好衣冠,大步往外走出去

    柳寄悠头疼欲裂,全身无力地悠悠转醒。

    她在哪儿呢?

    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她与丫头们正困好最后一堆书,才要叫两个丫头收拾衣物时,却突然陷入黑甜乡,一切人事不知。

    睁开眼,看到的是金黄色的八角形帐顶,上头精绘着金龙图腾,并缀满了华丽的珠宝而且晃动的感觉告诉她,她正在马车上。

    “醒了?”低沉的嗓音由右侧方传来。

    “呀!?”

    她撑起身子,看到的是一身龙袍帝冠打扮的圣上;正式的衣冠又将他的王者气势烘托个十成十,让人不敢瞻仰。

    “皇上”柳寄悠直觉地将身子往后里,抵住了轿身,与他在有限的空间内遥望着;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龙天运好心情地浅笑着,任她躲得再远,到底也都在他轻易触手可及的范围,所以他笑得闲适自得,只须稍移个身,他们马上又近在咫尺了。

    他轻托住她光洁的小下巴:“你该觉得荣幸,朕的辇车连死去的刘皇后也不曾搭过。”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可人儿,因为朕突然觉得此番南下,单独一人未免寂寞,何不找人来作伴呢?”

    君王出巡,不是没有过携妃妾同行的例子,但,其实如果可能,君主应是不甚喜爱有人同行,碍了他寻芳的乐趣吧!拔况,是绝色佳人也罢,偏偏是她,那就不得不怀疑皇帝的居心了。

    “为什么是我?原本今日是我出宫的日子呀对了,我是被掳来的,那三王爷他们”

    她渐渐串起所有的片段,较能思考更多,却被龙天运打断:“寄悠,朕的才人,你不明白一旦被君主宠幸过的女子,终生出宫不得吗?至于要你伴驾南巡,则是朕以为那会有趣得多,顺带可以让朕想一想该怎么安排你才好。”

    这辈子她是休想逃开他身边了,不管他往后会不会再临幸她。他悠闲以待地看着她脸色微变,虽然颇伤人地不像在欣喜若狂,但能擒住她,抹去她凡事皆在掌握中的表情,看着她慌乱就颇快人心。是的,如果他第一千遍自问着为什么要叫人挟持她同行,答案就是这个他要这个不在乎他的女人慌乱、无助,然后终于臣服,以他为天地神,一如全天下的女人那般。

    那是任何男人野蛮天性中皆具备的狩猎本色,并且要求绝对的征服。

    所以,龙天运不认为自己对她有什么喜爱之情,因为她的外貌还不足以让他倾心。他眼光向来很高,一切,只是为了纯男性的征服,也是他打发闲暇时间的游戏,并且由他掌控所有情况;一旦完成了收服她的过程,柳寄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他众多失宠的妃妾中的一个。这是他对自己行为的解释,并且深信不疑。

    不让她出宫?柳寄悠被这一句话吓呆了。

    “皇上,您不是允诺过三王爷,要让我出宫的吗?”

    “朕反悔了。”他很轻快地回应,并且人也欺到她面前,与皇袍帝冠不相衬的,是那张赖皮兼顽皮的俊脸,他是笃定要耍赖了。

    她抽了口冷气。如果不能以他的身分去牵制住他的行为,那她还能用什么方式在对阵中占上风,进而阻止他为所欲为到放肆的地步?

    “你要什么?”她屏息低问。

    “朕要的”他一指托起她下巴,微笑出邪恶的放肆:“待这一个月过完后。咱们再来看看你值得朕做怎样的安排。”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极力冷静,双手抚住狂跳的心口,不让自己的恐慌显露太多:“好的安排如何?坏的安排又如何?怎样去界定?”

    他眯起眼,轻哼了声:“也许朕该先问问你是怎么界定才是。”差点忘了这女人向来表示不屑他赏赐的任何地位、荣宠。

    “民女不敢。”她轻喃,想要别开头,闪掉他灼人的逼视,无奈他手指坚决而执着地捏住她下巴,不让她有机可趁。“民女只是卑微地期望皇上的好安排代表着终究会放民女出宫”

    他打断她:“休想嫁与他人!”

    “不,不是为嫁人而出宫,而是出家为尼,或遣回家一辈子不再嫁人如果皇上能够做这种安排,那民女必会在这一个月内尽心服侍皇上,以期他日的自由之身。”她抖瑟着大胆言辞,让所有不敬显得楚楚可怜。

    龙天运放开她,神色冷然。心情忽尔变坏:“那就让朕看看你尽心的服侍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