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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揭开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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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雪扶着摇篮举步先行,夭夭跟在后面,紧接着是纪眉妩和几名捧着巾箱的奴婢。静颜怔了片刻,看到夭夭对她招手,才明白船上已经空无一人。晴雪的娘亲呢?

    难道没来?静颜心里不由一阵失落,又隐隐有种解脱的轻松,但她知道,轻松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她要硬下心肠,将仇恨发泄在晴雪的母亲身上。

    叶行南与沐声传离开众人,并肩朝月岛西端的望月亭走去。望月亭以积石为底,高近丈许,亭基掩映于花树之间,飞翘的亭檐犹如碧翅,站在亭间,翠叶繁花涌动如潮。

    沐声传负手而立,久久未曾作声。叶行南叹道:“你我都垂垂老矣,星月湖却还是这般。六十年,犹如一场大梦”沐声传眯着眼,审视着檐角的铜铃,良久才道:“大业未就,叶翁何以如此感慨?”叶行南呵呵笑道:“行了。

    老沐,你这次会亲自出来,我看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吧?”沐声传木然的面颊一松,苦笑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何况我等。昔日我常道:历代宫主多不问世事,以致神教日衰,若能一改祖训,显扬世间,何愁不天下景从?此番一出,方知事之难为。”

    “可是陛下”沐声传微微点头:“陛下早已无心政事,平秦之后日见萧散,只怕不待伐宋便”叶行南沉吟半晌,笑道:“你如今贵为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事不可为?”

    “岂有这般容易。”沐声传扬手道:“单这星月湖,我入教时曾道:但有我沐声传在,必护教以始终。神教之规,自宫主以下皆不蓄妻子,女子不过是炼功之鼎炉,贱如泥土。结果先是有阴姬之祸,她区区一个贱奴,以女子之身而为宫主,我沐声传却无一策相济。”

    阴姬之事叶行南与沐声传皆曾亲历,如今想来还是匪夷所思,那时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当上宫主?“阴姬亡后,我以为神教之厄已终,孰知”

    沐声传拂着栏干摇头笑道:“如今的宫主又是女子。”叶行南辩道:“公主是陛下亲女,执掌神教无可厚非。”

    “宫主以下,三位护法白玉莺、白玉鹂占了一位,另一位不男不女,算来已经占了半数。神将中有艳凤。长老中又有妙花教中身居高位的女子犹胜阴姬之时。”叶行南正待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吒:“龙朔!你给我出来!”

    声音清亮,却又是一个女子。沐声传与叶行南连袂赶到怀月峰下,那女子已经闯过六道关卡,踏上了神殿前的石墀。她一袭白衣,双眉修长如画,青丝用一方素帕束在肩后,周身未见任何饰物。

    虽然看上去年近三十,但玉容清丽如新,温婉素淡,别有一番韵致,只是此刻气恨交加,玉颊微微发红她似乎从未发过怒,眉宇间甚至还隐约有一丝羞意。

    殿前是新晋的土堂长老潘天耀,他使一对短叉,叉尾由钢链联结,可作长兵器使用,远攻近击无不得心应手。

    而那女子却纤手空空,单以一双玉掌在叉影中飘飞。数招一过,潘天耀腾挪之际渐渐滞重,忽然间,那女子单掌从叉间劈入,将钢链绞在腕上。接着素手一扬“崩”的一声脆响,竟然用那只白如霜雪的皓腕,将纯钢打制的铁链生生崩断。土堂长老两手虎口同时迸裂,钢叉脱手而出,他大骇退开,生怕那女子趁势抢攻。

    那女子把钢叉往地上一丢,闪身朝殿内掠去,瞧也不瞧他一眼。潘天耀深吸了口气,脖子猛然一粗,接着“哇”的张开大嘴,喷出一蓬细沙。这是土堂绝技“含沙射影”

    凌厉阴狠,令人防不胜防,不少武林中的成名豪杰都惨败在这一击之下,但那白衣女子头也不回,只信手向后一挥,疾射的细沙立刻乖乖飞入袍袖,未曾掉落一粒。

    接着那女子一卷衣袖,细沙扇状飞开,扫在身后一众教徒膝上,包括潘天耀在内,十余名帮众应手滚倒,摔得狼狈不堪。

    “龙朔!你给我出来!”那女子凤目含怒,扬手朝殿门印去。以她掌上的劲力,就算殿门是实铁铸成,也会被震得脱框飞出,木门定是粉为碎屑。

    就在那女子两掌将要印上之际,殿门微微开了一线,一只带着翡翠玉镯的小手款款伸出,按在她的掌上,温柔得彷佛抚摸一般。

    那女子眼神一利,向后退了一步。那只小手紧接着向前递来,与她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白衣女子贴着那只小手向右下划了个半弧,然后向前微微一推,接着娇躯后仰,手掌疾挥。

    “哎呀”一声,门内的娇娜少女被她一推一拉,拽得摔到门外。那女子扬手按住夭夭的粉颈,喝道:“龙朔在哪里?”

    夭夭玉脸发白,静颜易名入教之事牵涉极多,一旦龙朔与静颜之间关系暴露出来,后果难以预料。因此她听到“龙朔”这个名字,便动了杀机,第一招便使上黑煞掌的工夫,想把这女子毙于掌下。

    但没想到这女子武功如此之强,一退一摇便化去了黑煞掌的剧毒,还顺势黏上她的手掌,使她欲退不得。

    白衣女子手指微微一紧,夭夭颈中血管顿时一阵暴跳,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认真看了她几眼,手指一根根慢慢松开,夷然道:“你是男子?”

    “非也。”苍老的声音从后响起,沐声传抬掌朝那女子腰间拍来,手法力道与她刚才一般无二。白衣女子面容沉静地封了夭夭的穴道,然后旋过身子,右手五指优雅地朝上散开,向沐声传腕上托来。

    她的指法轻扬婉举,直如红粉佳人挑抹琴弦般柔淡,但沐声传看出她五指参差,指尖各对着腕上一处穴道,分明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截脉手法。

    两手一触即分,那女子指上的真气淳和平正,冲淡若虚,是纯正的佛门玄功,但与中土却大相迳庭。叶行南医术通神,武功却非其长,只在旁掠阵。

    两人交手间,空气中淡淡来一股奇异的香气,叶行南仔细嗅了嗅,眉头不由渐渐挑起,满眼疑惑地望着那个女子。

    沐声传退开一步,脸色凝重地从袖中摸出一截短棍,像要递到她手中一样朝前缓缓送去。白衣女子并起两根修长纤柔的玉指,在短棍顶端轻轻一触,化去锋芒,接着玉手犹如奇花怒放,幻化出无数玉白色的指影,在短棍周围盘旋飞舞。

    两人在殿前的交手似乎极慢,又似乎极快。他们脚步都未曾移动过,甚至连手臂也不曾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只有手腕与五指在狭小的空间内,快捷无伦地翻飞不定。沐声传手中的短棍忽勾忽挑忽长忽短,变幻无穷。

    而那女子则对他的手腕手指毫不理睬,玉手时指时掌,只与短棍交击。一柱香工夫后,沐声传首先变招发难,他展臂翻身跃起,左手五指如钩,疾如闪电地抓向那女子后心。

    白衣女子脚下一滑,彷佛在水上漂过般,轻飘飘划了小圈子,避开沐声传的五指,接着秀足微扬,足尖点向沐声传的膝弯。沐声传脸上青气一闪而过,对她的纤足不闪不避,短棍却从腰后翻出,悄无声息地刺向女子腰腹。

    就在沐声传膝弯中脚的同时,白衣女子的手掌也挽住了短棍。真气相交,两人各退一步,依然是不分高下。夭夭躺在地上,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那女子真气别走蹊径,无论她怎么运功,都无法冲开穴道。

    不只是她,刚才那被细沙击中环跳穴的十余名帮众也是一般,沐声传横棍而立,淡淡道:“阁下好功夫。不知可是天竺七宝法相之首的迦罗真气?”白衣女子扬起玉指,将鬓侧的一缕秀发掠到耳后。

    接着右手中指掐在拇指中央,其余三指平平伸出,亮了一个法诀,凝望着蓄劲待发的沐声传,对老人的眼光也颇为钦佩。

    沐声传除在艳凤手下受过小挫以外,平生从未遇到敌手,如今老而弥辣,沉声道:“七宝法相玄奥无穷,老夫闻名已久,今日就来领教阁下的天竺绝学。”

    殿门打开一扇,一个婢女闪身出来,对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公主请尊驾入殿。”听到公主谕旨,沐声传缓缓收回短棍。

    白衣女子转身时,目光在叶行南残缺的右手上停了一下,才提裙跨过门槛。沐声传干咳一声,唤道:“老叶。”叶行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半晌倒抽一口凉气,怔怔说道:“世间果然有如此之人”

    “唔?”叶行南的眼神像看到奇丹妙药一般闪亮,喃喃道:“这女子身具至阴之体,以黄精石乳为食,又修习佛门玄功,常年浸淫于百药之间,血脉异于常人,才会有如此气息。难道是”

    纵然是正午时分,神殿也幽暗如夜。精致的雕柱撑起巨大的穹顶,虽然刚刚建成,却彷佛已融入星月湖千年历史之中。柱身布满繁复而诡异的雕饰,高不见顶。设在柱旁的长明灯犹如满室星辰,拱卫着殿上明珠般少女。

    见到星月湖如今的主人竟然是个如此美貌的少女,白衣女子不禁微微有些错愕,她挑起娥眉,凝然问道:“龙朔在哪里?为何不出来见我。”幽暗中,晴雪的一袭黑衣非但没有与暗色融为一体,反而愈发醒目。

    向着灯火的衣襟上,泛起极细的金色光泽,隐隐勾勒出一只扬起的凤翼。晴雪乌亮的眼眸凝视着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良久才道:“刚才你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白衣女子玉容惨变,香躯彷佛凝固一般,僵在当场。夭夭拖着步子走进神殿,她由沐声传强行解开穴道,腰腿血脉未畅,步伐颇为怪异。

    她走到公主案前,揭开香炉,将一枚龙眼大小的沉香放入炉内。晴雪浅笑道:“快收起来吧,莫让人家笑话。世间有哪种毒物能瞒得过梵仙子的法眼呢?”夭夭瞟了梵雪芍一眼,尴尬地取回迷香,站到屏风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