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落网佳人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直到将车停在楚家大门不远处,孟樵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放着柔软的床不躺,着了魔似的直奔楚羽寒的住处,像个傻瓜守在她家门前,只为了知道她是否安然返家,确定她和冯家熏什么事也没发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令人望之却步。

    “该死的,她竟然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然后,他瞪大眼看着羽寒和冯家熏俪影双双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看着他们亲密的道别,他的火气渐渐上扬。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他命令自己平静地由一数到十,然后告诉自己,这不关他的事,他没有必要在意。但是,他真的在意,真的非常在意!此刻他的心如同万只蚂蚁在咬,难受极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煎熬,许久以前不也曾尝过?

    思绪没来由地飘到和羽寒初识的那段日子。

    当时,他误以为书淮是她的未婚夫,曾闹过一段笑话,虽然书淮很够义气,一直三缄其口,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也就是书淮对念筑说“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内幕。

    罢认识羽寒时,他们便很爱斗嘴,有一回他心血来潮,去接小岚下课,本想顺便请她吃个晚饭,回味和她抬杠的乐趣,没想到中途却蹦出个书淮

    “小寒,”书淮快步走向他们,右手十分自然地搭上羽寒的肩,似乎经常如此似的。“抱歉,我来晚了。”

    孟樵颇不是滋味地瞪着那只搁在羽寒肩上的手臂说:“不为我们介绍吗?”

    羽寒对他忽然转为阴鸷的神情纳闷不已,但仍有礼貌地向他们介绍对方。“这位是凌孟樵,是我学生母亲的上司。至于我身旁这位帅哥则是我的”

    在那句“哥哥”尚未出口之前,孟樵已径自替她接口。“男朋友?”

    两对错愕的目光同时望向凌孟樵。

    “你在说什么!?”楚书淮惊讶地。原来凌孟樵是将他当成了羽寒的男朋友,难怪他一开始就对他有着浓浓的敌意,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在吃醋。“凌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小寒并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

    “未婚妻。”羽寒抢在书淮之前回答。

    “什么?你订婚了?”凌孟樵脸色微微泛白,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他的打击似乎不轻。

    “是的。”羽寒脸不红、气不喘,还挑衅地望着孟樵。

    凌孟樵总是喜欢捉弄她,还把她说得好像没人要又没魅力的女人,所以她就顺水推舟,反将他一军,以报一箭之仇,让他知道她楚羽寒并不是像他说的这么不堪,以后她在他面前才不会总是位居下风,总让他奚落她没人敢要。

    所以啦,她非常“歹势”的借用了一下哥哥的“美色”企图告诉孟樵,我楚羽寒不但有人要,而且是个帅得让人流口水的帅哥要她,这下面子够了吧?

    而楚书淮则是满腹疑惑地盯着她。天晓得,同父同母的兄妹该如何“订婚?”

    结果孟樵信以为真,着实不是滋味了好一阵子。更好笑的是,那晚他就有如今夜一样,像个白痴似的在羽寒家门不远处等待她回家,当然,他也看见书淮和羽寒同进同出。

    未婚夫妻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一晚,会发生什么事?答案可想而知。

    当时,他气得想将书淮抓来痛扁一顿,难道这家伙不知道“发乎情,止乎礼”的道理吗?居然敢在羽寒家留宿,借机占人家便宜。

    但,冲动归冲动,他还有理智,知道自己没资格插手管羽寒的事,人家是她的未婚夫,而他呢?什么也不是,人家羽寒都心甘情愿了,他能有什么异议?

    于是,孟樵只能任难解的痛楚淹没他。

    直到有一天早上,客厅中陈放的一束红玫瑰,才使他释然。

    当时,他望着客厅中怒放的红玫瑰,心中疑云一片。

    “爸,这玩意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凌亦恒神秘兮兮地说。

    孟樵抽起花束里的卡片,上头印着:念筑: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书淮“给念筑的?”孟樵更迷糊了。“又不是没发生过,瞧您像中了第一特奖似的。”他将卡片插回花束中。

    “你还没见过楚书淮吧?他不仅人长得俊俏,而且风度翩翩,对念筑又痴情,让人想不爱上他都难。”凌亦恒说道。

    “听您的这么一说,我倒想见见这位再世潘安的庐山真面目。”

    “那倒不难,只要你明天当个早起的鸟儿就行了。”

    “您是说这个举动还会继续?”孟樵指了指花束。

    “对。”答得干脆利落。

    嗯,看来楚书淮和念筑之间将上演一场精采绝伦、迭起的好戏,所以他决定明早见见这位令父亲赞不绝口的人中龙凤。

    隔天,当门铃响起时,孟樵阻止管家刘嫂开门。“刘嫂,我来开门,你去忙你的。”他根本没给刘嫂说话的机会便冲出客厅、玄关、庭园,到达大门。

    “是你?”这是两人共同的反应。

    “你就是楚书淮?”孟樵瞪着男子手中的清妍百合。

    “我是楚书淮,你就是念筑那个风流大哥?”太巧了!真是太巧了!

    孟樵没有半刻的犹豫便一拳挥向书淮。“该死的,你究竟把楚羽寒置于何地?你怎对得起她?”

    书淮踉跄地退了好几步。“你在说”孟樵的拳头又挥过来了,他连忙闪躲。“喂,你文明一点行不行?”

    “跟你这种人?算了,我还是用实际行动教训你,为我妹妹和羽寒讨回个公道。”孟樵咬牙切齿地说。

    “等等!”书淮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孟樵为什么这么在乎他对羽寒感情的忠实与否?莫非“凌孟樵,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在乎我是如何对待小寒,如果说你是关心你的妹妹那还有话说,可是你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究竟把楚羽寒置于何地?你怎对得起她?可见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小寒。”

    孟樵愣住了。书淮的话提醒了他,念筑和羽寒都爱上眼前的男人,无论结果如何,总有一方会受到伤害,他该怎么办?

    “我对楚羽寒怎么样你管不着,你只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两个对你情深意重的女人?”

    “你希望我选择谁?”书淮似乎还不打算把实情告诉他,至少尚未探知他对羽寒的感情之前不会。

    “我”他又哑口无言了,他该保护谁?

    直到他将话说出之后,他仍不相信他真的说了这句话。“我想你应该回到楚羽寒的身边,毕竟这个女人将她的全部都给了你,你应该对她负起责任。”

    好一个重色轻妹的男人之后念筑说的。

    “全部?”书淮讷讷地重复。

    “难道你想推卸责任?我不只一次看见你在她家留宿!”孟樵在说出这些话时,心还隐隐抽痛着。

    书淮辛苦万分地憋住欲出闸的笑意。“推卸责任?噢,不,我当然不会。”天知道他快被泉涌的笑意淹没了!

    孟樵显然没有留意到书淮的异状,心灰意冷地说:“既然如此,你就该收回这束该死的花,将它送给该送的人。”

    书淮真想仰天长“笑”但他还是十分辛苦‘分勉强地忍住了。“呃,在小寒还没找到美好的归宿前,她当然还是我的责任,但这和我追求念筑并没有多大的冲突啊!”孟樵握紧拳,面罩寒霜。“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他一拳猛力挥向书淮的下巴,但被早有先见之明的书淮闪过了。

    “等一下,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考虑告诉你一件你目前最想知道的事。”书淮丝毫没有因为孟樵的怒气而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懂,但孟樵还是迟疑的点头。

    书淮清了清喉咙,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是否背叛小寒?不可能只是因为抱打不平吧?”

    “像你这种用情不专的花花公子,人人得而诛之!”他咬牙切齿地说。

    “花花公子?”在说谁呀!书淮难掩笑意。“得而诛之?似乎没这么严重吧?况且阁下的记录好像比我辉煌。”

    “至少我不曾欺骗她们的感情,我光明磊落!”

    两者之间有差别吗?“算了,我还是澄清误会比较好。小寒和我并不是未婚夫妻,她是我的妹妹,至于她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老兄,你的思想该不会龌龊到以为哥哥会对妹妹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吧?”书淮摇头笑道。

    孟樵一脸的错愕与不敢置信。“真的?”声音中又带点兴奋和雀跃。

    “如果同父同母所生的孩子的关系该称之为兄妹,那应该错不了。”

    “那”天哪!真是一场荒诞的闹剧。“抱歉,我误会你了。”

    “如果你能帮我将这束花送到念筑手中,我就考虑既往不究。”书淮将花递给他。

    “noproblem!小事一桩。不过,恕我直言,”孟樵抽出花束中的卡片瞄了一眼。“这未免太俗了点。”

    书淮俊秀儒雅的脸庞忽地胀红了,但他随即不甘示弱地反驳。“至少我还有勇气向念筑坦承爱意,比某个闷騒的男人强多了。”

    闷騒?在说他吗?管他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羽寒并没有订婚,这就够了。

    书淮望着他那透着坚毅光采的出色脸庞,心想:小寒这回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孟樵摇下车窗,视线又飘向二楼流泻着微量灯光的房间。

    历历往事,种种思绪,万般柔情,答案呼之欲出他爱她!

    是的,他爱她。即使他不愿承认,像个鸵鸟般逃避,但他还是爱上她了,就连小岚都看得比他透彻。

    但就算他再爱她,那又怎样?他能改变什么?能放手去争取她吗?他有能耐使她爱上他吗?若在从前,使一个女人爱上他对他而言是易如反掌,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把握。

    不管怎样,他必须放胆争取,就算会铩羽而归,至少他试过了。

    羽寒哪羽寒,你心中可有一丝空间容纳我?尽管只是一点点。

    “羽寒。”冯家熏喘吁吁地在后头追赶。

    羽寒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家熏,有事吗?”

    “想请你看明晚的晚场电影,有空吗?”冯家熏边喘着气边说道。

    “明晚?”羽寒脑海中突然浮现父亲意味深长的一番话,于是婉转地拒绝。“不行,明天我要和爸爸一同吃晚餐。”

    “喔,这样啊,那后天行吗?”这个男人八成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羽寒愣了愣。“我想学校中有许多女老师都不错,你应该不缺陪伴的对象吧?”她问出了哽在喉头已久的问题。

    “但她们都不是你,而我只要你。”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柔夷,眼中的深情显而易见。

    羽寒收回手,慌乱地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懂吗?好,那么我告诉你,我爱你,我早就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你知不知道?”

    怎会这样?羽心寒中一团乱,没想到真的被父亲言中了,她该怎么调整眼前这片已走变了形的局面?

    她知道自己必须向冯家熏表明对他只有朋友之谊,但该怎么启齿呢?眼前虽是七尺昂藏的大男人,但他的心却敏感而易碎,她真怕一不小心便伤了他那脆弱的男性自尊。

    “羽寒,羽寒!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嗡帳─该如何告诉你,其实我”老天,这种差事真不是人干的。“我想,可能朋朋友会比较适合我们。”

    “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家熏语带苍凉又有丝自嘲地说。

    “家熏,我”羽寒内疚得不知该如何措辞。

    “不必试图安慰我,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受伤,不过我想我有能力自己疗伤。”顿了顿,家熏望着羽寒一脸进退维谷的难安模样,不禁笑了。“好了,我没事,你用不着一副天快塌下来的表情。不过是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世界末日,对不对?”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她怯怯地问。

    家熏耸耸肩。“如果你改变主意,打算将我升格为男朋友,我也不反对。”

    会开玩笑,那表示没事啰?

    她娇俏地朝他皱皱小巧的鼻子。“哼,你慢慢等吧!”说完后,她转身轻巧地走出他的视线。

    望着羽寒那玲珑曼妙的窈窕身影渐渐走离他的视线,冯家熏不由感慨地逸出一声叹息。唉,究竟是哪个男人有幸,得以拥有这个善感冰心的俏佳人?

    “死大哥、臭大哥,回去不剥你一层皮我就不叫楚羽寒!”羽寒暗暗咬牙咒骂着。

    第五十三次,她抬起手看表。七点三十六分,楚书淮人呢?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羽寒。”冯家熏由校内快步走向门口的羽寒。

    “家熏?”她转头望着他。

    “羽寒,你是不是在等你哥哥?”

    羽寒诧异地挑挑眉。“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打了一通电话来,说他有个病人临时发生一点状况,他要留在医院,恐怕赶不过来。”

    羽寒闻言马上垮下脸。“我的电影又泡汤了。”

    家熏想了想,然后说道:“我陪你去看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羽寒好犹豫,她该答应吗?

    家熏看出她的迟疑,笑着补充道:“放心,我只是想代替你哥哥陪你看场电影,再将你安然送回家,别无他意。”

    “喔,也好,别浪费了这两张电影票,说走就走。”

    “瞧你,像个孩子似的。”他像个大哥哥般怜爱地轻捏她的鼻头。

    孟樵行色匆匆赶到睛芳国小,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羽寒!”孟樵叫道。

    “凌孟樵?”羽寒好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地来接你去看电影的,你哥哥没空。”

    羽寒更讶异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和我哥哥约好了?”

    “他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要我代他陪你看完电影再送你回家。”目光深沉,看不出他究竟是何情绪。

    “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接受你们的安排?”羽寒受不了这两个男人不经过她的同意便任意替她作决定。

    “你会,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我的邀请。”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羽寒真想一拳挥掉他那可恶的笑容。“很抱歉,凌孟樵先生,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已有约了。”她故作亲昵地挽住冯家熏的手臂,挑衅地昂了昂下巴。

    “你!”他恨不得掐死她,又恨不得狠狠吻住她那张可恶的小嘴。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想去吃晚餐了,可否请你让路?”

    孟樵忿忿地侧过身子让羽寒和从头到尾都在研究他的冯家熏过去。

    望着他们牵着手从他身旁走过,一股强烈的痛楚狠狠刺戳着孟樵的五脏六肺,妒火重重烧痛了他的心,不服输的个性令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赌气地说道:“楚羽寒,你听清楚,我凌孟樵想得到的女人从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不例外!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羽寒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冷冷地抛下一句:“我拭目以待。”然后挽着冯家熏走离他的视线,徒留懊恼的凌孟樵呆伫在原地。

    一束红色郁金香?

    “哥,这是什么?”羽寒指了指陈放在客厅桌中的花束。

    “郁金香啊!或者你可以简单地称它为花。”书淮气定神闲地说。

    “废话!我是问你它哪来的?”羽寒没好气地咕哝道。

    “一定是有人买了它,然后将它送到这里的。”书淮不理会妹妹的白眼,径自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这我也知道,问题是,送的人是谁?”羽寒抽出夹在花中的卡片。

    羽寒:红色郁金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爱的宣言!

    知名不具知名不具?才怪!她就是想破了头也不知道是谁。

    “哥,你就行行好,别再折腾我的小脑袋瓜了。”

    “是孟樵。”书淮说。

    “什么?”羽寒激烈的反应是书淮始料未及的。“丢掉它。”

    “太狠了吧?这可是人家爱的宣言。”

    “爱的宣言?”羽寒嗤之以鼻。“哥,他这是向我宣战。”

    “怎么说?”

    “我伤了他那该死的男性自尊,所以他要向我证明他无人能抗拒的男性魅力对我的影响力,要我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哼,作梦!”

    “你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

    那天,书淮刚为一个病人动完手术,回到办公室,孟樵突然造访,还告诉他,他爱上了羽寒。虽是意料中的事,书淮也不免震惊,没想到孟樵这么快就弃甲投降,他还真低估了小妹的魅力。

    当下,他便告诉孟樵,他和羽寒约好要看电影,他十分愿意将机会让给他,自己回家和老婆共度两人世界的甜蜜。

    “不是怪想法,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羽寒起身将那束令她觉得碍眼的花丢到垃圾筒。

    “他自己承认?”书淮在心中骂了孟樵千百遍。笨蛋凌孟樵,他说这种话不就等于告诉羽寒他对她是别有用心,并非真心喜欢羽寒?

    “好了,从现在起不许再提这个人的名字。”

    书淮对那束“晚景凄凉”的花默哀了一分钟,然后说道:“看来你对他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没那么糟,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起身背起皮包。“哥,我去上班了。”

    书淮跟着起身,对着在玄关穿鞋的羽寒说道:“不管你心中对凌孟樵存有多少偏见,至少也该体会一下他放下身段为你所做的一切,毕竟这对他而言是十分不容易的事。”

    羽心寒湖一阵荡漾,顿时分不清是喜是悲。“我会的,还有事吗?”

    书淮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逞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没了,再见。”

    “再见。”

    羽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懊恼地蹙紧秀眉。

    “嘿!”羽寒被人由身后猛力拍了一下。“怎么啦,神游太虚了?”文雅琦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

    羽寒有气无力地瞄了她一眼。“没啦,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理眼前这束花。”她指了指桌上的红色郁金香。

    她没想到处理完家中的“麻烦”竟还有另一束在办公室里等着她。

    “哇,好美的花,是哪位浪漫多情的有情郎送的?”雅琦将花拿在手中把玩着,然后像发现新大陆般叫着。“羽寒,你看,里面有封信!”

    羽寒闪电般迅速接过雅琦手中的信,像毒蛇猛兽似的盯着雪白微泛幽香的信封,却迟迟不敢打开。

    雅琦望着羽寒古怪的表情,百思莫解。“羽寒,怎么不打开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送的。”

    “那你更应该看看送你花的人究竟想向你表达什么。”雅琦在一旁怂恿着。

    羽寒想起了书淮说的话。的确,这些事对一向高高在上、坐享女人投怀送抱的凌孟樵而言确非易事,所以羽寒决定看看他到底要对她说什么。

    “好吧!我看。”羽寒打开信封抽出信纸,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迹马上活跃于眼前。

    羽寒:我想我应该可以料到你家那束花的下场,所以我多准备了这束花。或者,它的下场还是在垃圾筒里寿终正寝,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如果你想问我这么做背后的原因,仅截取一小段诗经中的“关睢”以表达我的心意。

    必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寝寐求之。

    求之不得,寝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凌孟樵“凌孟樵?是我那个梦中情人凌孟樵?”雅琦惊呼出声。

    “很不幸的,正是他。”羽寒将信笺揉成一团,正欲丢入垃圾筒时,被雅琦拦住了。

    “羽寒,太可惜一点了吧?”雅琦抢过信笺再次仔细看了一次,赞叹道:“天啊!他不仅人帅,字迹也是不可思议的性格潇洒!”

    羽寒再次失笑了。“你太夸张了啦,他只不过是字写得比别人好看一点而已,瞧你一副恨不能将他放在供桌上膜拜的模样。”

    雅琦没理会她的嘲讽,将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中,往羽寒那本“儿童心理深究”的书中一夹,警告道:“不许你丢掉。对了,你好像不怎么乐意见到和凌孟樵有关的东西?”

    “我不喜欢和这种大众情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为什么?别说你对他连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我不会相信的。”

    羽寒轻轻一叹,口吻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轻愁。“我不否认我曾迷惘、困惑过,甚至差点就一头栽进他的柔情网中,但是他的一句话打醒了我的理智,也打散了我对他那些似有若无的奇妙感情。”

    “什么话?”雅琦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说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我楚羽寒也不例外。”她顿了顿,讽刺地开口:“雅琦,你以为我会笨得相信他那首关睢和见鬼的爱的宣言?别傻了,他只是不服输,他只是想向我证明所有的女人都会臣服在他脚下的鬼话。”

    “羽寒,”雅琦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能因为一句话就否定了他,或许他并不是有意要说那句话气你的。”

    “就因为不是有意才更显得真实。”她自嘲地说。“我和他一直就吵闹斗嘴惯了,只要我们碰在一起,不是战火喧天就是唇枪舌剑,谁也不服输,你以为他会爱上一个从未对他和颜悦色的女人?他此刻的举止,我除了把它归类于另一项一争高下的战局之外,还能有更好的想法吗?”

    “羽寒”

    “好了,是好朋友的话就别再提这个令我头痛的男人。”

    “好吧,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她指了指桌上的花。“帮我把它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谢谢!”

    “好吧,如果你确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