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早餐B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再呷一口酒。“他不适合我。”

    她似乎没好气了。“你左挑右选,究竟喜欢谁?”

    我扬起一边眉毛。“别再说了,他会猜得到我们在说他坏话。”

    其实是我自己不想说下去。luna一直有迫我再拍拖的意思。自与简文瀚分手后,她便努力地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她说,她从不失恋超过一个月。

    翌日,是我在公司做满一年的日子,我不独升了职,还收到花。花是一个叫kelvin的廿八岁男孩子送的,他是年轻有为的律师,在他工作的律师行中,他是最年轻的合伙人。

    我和他是在disco认识的,时间是两个月前。他一直有送花给我,也隔天便致电问候,我与他差不多每两星期约会一次,然而,就是没拍拖。

    他的条件很好,好得,所有人都说我走运。但我就是放不下一颗恋爱的心,他身上散发着一些阻力,今我不能尝试投入。

    我想,是他太年少气盛吧,他太有那得势不饶人的霸气。别误会他会呼喝的士司机、餐厅侍应,基本上,他很有礼貌,心肠也不坏。只是,他少了点和善的气息,他眉宇间,有太多的戾气。

    是工作压力,是不休止的竞争心令他生出戾气。这其实是个大优点,可想而知,十年八年后,kelvin会成为社会上很有成就的人,他会拥有位于半山的大屋,会驾驶一架紫色的保时捷,身边有选美得奖的美女相伴。

    他身上有夺目的光芒,他是耀眼的,然而我就是不喜欢他。

    这样批评他,实在不公平。但当你没法对一个追求自己的人产生爱意时,你便会像我这样,联想十万八千个理由来否定他。他有abc个原因,令我不能爱上他。

    其实只是一句,我觉得他不太适合我。

    他的条件当然优秀,但我怀疑自己喜欢深沉一些的男人,kelvin的一切,是好得来表面。大概就是这样。

    luna于是骂我不合情理,是抬高来卖。

    “别说得这样难听。”我说。

    “kelvin很有诚意嘛,两星期才被你批准见一次面,但花却依然每星期一束。我明白你不想与他一生一世,但拍拍拖有什么关系?”

    我吃着cova的朱古力蛋糕,耸耸肩,没理会她。

    “你不寂寞的吗?”她问。

    “有你嘛。”我向她单眼。

    “我那位会计师朋友你也大概完全没意思吧。”她捧起茶来喝,翻起眼睛望着我。

    “gilbert?”

    “就是呀,他对我说,你与他上过一次街便不肯再出去。”

    “gilbert与我话不投机。”我抹了抹嘴。cova的朱古力蛋糕真美味。

    “你没给他机会了解你,当然不会投契了!”

    “我对gilbert半点感觉也没有。”

    “但你依然接受他送来的花。”她质疑我。

    “没理由抛掉嘛。”我回答。

    “而且你纵容他与你说电话倾心事。”

    这个嘛我笑了:“有时候晚上会闷。”

    luna伸出手指指向我。

    “你坏,你喜欢被人狂追,但却又装作不稀罕。”

    “不是的!”我不承认。

    “算了吧!”她把眼睛溜到我背后刚刚推出来的甜品上“你应得的。”她胡言乱语。

    “肥妹,再吃便肥死你!”我恐吓她。

    luna正在蜜运中。她这次的男朋友比起她在美国的那一个更厉害更有钱,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地产富商,年届中年,有妻子有儿子。

    因为这个男人,luna搬到浅水湾的豪宅独居,屋是男人送的,当然还有送她座驾--是她梦寐以求的火红色法拉利。

    男人每个月都会给她一大笔现金,还给了她一张白金附属咭。我取笑她这次是真的被包了,她也笑着不否认,不知多高兴。

    她家里也有点钱,自己也赚到不少,然而她就是要过超级豪华的生活。是超级的,不是普通的。望着那无敌大海景,躺在紫色的丝绒贵妃椅上,她嘟长了嘴说:“总好过白白拍拖。与那些年轻男孩子拍拖,他们赚那三、五万,屋又买不起,却偏要耍些公子哥儿脾气,对女人爱理不理。与这些男人拍拖,赔上了感情,白流了眼泪,真是蠢材才会做。”

    我捧着一大筒雪糕在吃,点了点头,大概我是同意的。

    luna突然感动起来:“阿彗!”

    “什么?”

    “只有你一个支持我!只有你明白我!”

    雪糕是我喜欢的香橙雪葩。我滋味地舔舔唇,告诉她:“你开心便好了。”

    她双手掩脸:“我爱你啊!阿彗!”然后她过来拥抱我。

    我嫌她满身爽身粉,因为我对爽身粉敏感,于是一手推开她。

    “留下来吃饭吧,佣人煮了手指般粗大的翅。”她竖起尾指说。

    “不了,与你的男朋友见面像见客户那样,压力大。”我拒绝。

    “他有新的股票贴士呢,我明天告诉你,让你嫌大钱。”

    “不如叫他收购你工作的银行,让你做老板,然后我再向你讨便宜好了。”

    “会的呀!”她叉起腰“总有一天我的男人会助我事业一飞冲天,我要做华人女首富!”

    “那么我预先恭喜你。”我与她戏剧性地握握手,然后放下雪糕。“回家了,要整理计划书。”我说。

    我在她楼下等的士的时候,看见luna的男朋友坐着那巨型的黑色劳斯莱斯来到。黑色劳斯莱斯,而且还是巨型的,对于我来说,压力真的太大了。

    我明白,我也喜欢条件好的男人、上佳的生活,但不要有任何压力。生活、经济的压力已叫我好受,我不想要爱情上的压力。

    我的日子就是如此地过,努力地工作,与上司下属相处愉快,对客户尽责热心。闲时与luna他们吃喝玩乐,与gilbert说电话,与kelvin约会逛街。我的花费愈来愈大,也享受这种紧逼的生活,已经渐渐不接受便宜、草根的东西,每走一步,都要舒服、方便、质素高。

    鲍司派花红,我拿了二十四个月粮,我看着存摺簿,笑得合不拢嘴;很久很久,也未试过如此快乐,居然,哈哈哈,薄有积蓄了。

    我的即时行动是--搬了出来住。

    luna与我来来回回地看出租单位,我要求单位有五百尺左右,要光线充足的,宁静的,半新旧的。最后,我在跑马地找了个合意的单位,有翠绿的山边景观,颇开扬。

    luna与kelvin帮我搬家和装修。看着kelvin搬搬抬抬,那落力的样子,令我对他的观感改变了很多。换灯胆、贴墙纸、钻墙入钉这些小任务,他做得快捷又乐意,我站在一角看了一会,于是想,说到底,他也有收起气焰的一刻。

    累了之后,他以手袖抹去额头的汗水,对我说:“我现在十足一个‘地盘佬’的样子。”

    我递了一罐汽水给他“不是啊,很随和。”

    他笑着喝下去,汗水急急地从他颈上流下来。

    luna大呼小叫:“kelvin很man哟!”

    我只是笑。kelvin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我。

    在跑马地睡的第一夜,一个梦也没有,睡得不知多熟。我真的很开心,这么大个人,第一次有种生命掌握在我手里的感觉,我独立了,自主了,我掌握了自己的幸福。

    与简文瀚已没有联络。我对别人说是怕再见面便再分不开,其实,是他没再找我。

    分手初期,我天天伏在电话旁等待他的声音,希望他告诉我他舍不得,我一边等一边哭,他始终没有致电。

    后来我病了一场,在葯力发作中,模模糊糊间,我忽然真的知道,我与他是完了,真的完了,他已不要我了。

    或许,他要的从来不是我。他以为那个朴素、惯于吃苦的女孩是全部的我,他不知道朴素、吃苦、枯干瘦黄的女孩子只是被迫的,她的志愿并不在此。

    好像真的忽然明白过来。我在病床苦笑。明白了。

    和珀月也少见了,是我故意疏远她的。因为我知道,她与简文瀚会不时见面。在分手最初那个阶段,任何关于简文瀚的消息都会令我很痛苦。

    而在今天,珀月打电话给我。

    “你好吗?”她说。

    “珀月!”我叫唤她。

    “是不是很忙?”她问。

    “还好啊。”我说。

    “你的妈妈说你搬了出来。”

    “在跑马地。嗯,不如你上来坐一会吧!”我邀请她。

    “好哇,今晚可好?”

    “好的!”我笑着和应,我是由衷地开心。

    这一夜,我们坐在我的四柱大床上喝香槟吃芝士和德国肠,很快便有点醺醺醉。

    珀月指着我的床说:“真奇怪,房间不算大,却要这么大的床,衣柜也没处放了。”

    “睡大床是我的心愿。你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我要与姐姐睡在一张铁架床上。”

    “你现在的经济环境好了。”她在我床上翻了翻身。

    “那时候,我不知多羡慕你宿舍的床,又新又干净。”我记起大学时候,我最爱窝在珀月的床上与她谈天。

    “阿彗,”她忽然问:“你可是快乐了?”

    “嗯。”我毫不考虑地说。

    “一切都如意?”她问。

    我想了想。

    “可说是罢。”

    “你是否还爱着简文瀚?”

    她这样问,我的心便一沉。

    “我不知该怎么说。”

    我是真的没有再去想他。

    “我觉得简文瀚还是爱你的,他的眼神总带点忧郁。”

    我没说话,今夜天上有星。

    “简文瀚下星期去英国进修,为期九个月至一年,他觉得工作上该有更佳的发展。”她顿了顿,然后说:“我会和他一起去。”

    我望向她,忍不住问:“你们一起了吗?”

    她却笑,微微的笑:“他还爱着你,我们怎可能会在一起?”

    我依然望着她。

    珀月把脸凑得更近。“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坐起身来。“你爱上了他。”我说。

    “如果你不要他我才要。”

    我笑了:“别说什么要不要。”

    “他依然是爱你的。”她重申,目光充满试探。

    “我有我的新生活。”我尝试结束这话题。

    珀月却突然说:“我觉得,他很快便会不再爱你。”

    她的语气很有自信,我愕然了。珀月的眼内有怪异的闪光,气氛就这样僵下来。我和她靠在大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她望着窗外的夜空,没有说话。

    大约五分钟后,她起身告辞,我送她到大门去。

    她说了再见,没有挥手,眼睛内也没有依恋,甚至没有特别的情绪,冰冰冷冷的。

    一个朋友,是不会这样的。珀月,还是不是我的朋友?她说,我不要她才要。她是想要简文瀚,但怕我会和她抬吧。她今夜上来,目的是叫我不要抢。

    忽然觉得腹痛,我弯下了身,很痛苦。

    我蹲在地上,左手按着额角,右手护着小肮。珀月说,简文瀚依然爱我,而我,是否仍然爱他?

    肮内一阵刺痛,我流出了眼泪。

    电话铃响,我爬到电话旁边,抓起话筒。

    “阿彗。”是kelvin。

    刹那间,我如获救星。

    “kelvin,我”眼泪愈落愈急。

    “你怎么了?”他着急起来。

    “我肚痛。”

    “我马上来看你。”然后,他挂了线。

    我掩住脸缩在墙角,居然真的乖乖地等他到来。十分钟后,他便在我面前出现。

    “严重吗?”他扫着我的头发。我望进这双关心我的眼睛,忍不住扑进他怀内,我呜咽:“我很痛!”

    于是,他急急忙忙扶我走到楼下他的小房车内,送我到医院。一路上,他都捉着我的手。

    在医院内,医生说,我得了急性肠胃炎。

    而kelvin,整夜都在照顾我。

    肚子不再痛之后,我明白了。

    我不要争,不要与珀月争,我还有其他选择。

    翌日,kelvin告了一天假,给我读报纸,又陪我看vcd。我吃过葯后,便睡得昏死,傍晚醒来时,家中飘荡着一阵热汤的香气。

    我走进厨房,kelvin正在搅弄着一大煲香喷喷的东西“我煲了杂菜汤,有营养,又不肥腻,你可以多喝两碗。”他回头告诉我。

    我点头。

    他递我一小碗“小心烫。”他说。

    我喝了一口:“好味哟!”

    “阿彗。”

    “嗯?”我抬眼。

    “让我做你的男朋友。”他说。

    在这千分之一秒,我马上清醒了三分,这个kelvin,我没忘记我曾经大力否定过他。

    “我会对你很好。”他那明确保证的眼神与声线,肯定得像买电视广告那样。我轻轻放下了汤“忽然渴睡。”我小声地急急地说,继而逃避地走回睡房大床上。我缩回床上之后,他便跟进来。“我要走了。”他说,我看到他眼内的失望。

    “谢谢你昨晚到今夜的照顾。”我是由衷的感谢他。

    “你考虑一下吧。”他叮咛,说得像商业上的考虑。

    我点头,我是明白的。

    在他离开之后,我喝了他煮的汤,真的很好味。我站在那煲汤之前努力地去想他,想他的外形,想他的优点。然而我发觉,我还是喜欢这煲汤多一点。

    不知是否葯力关系或其他原因,一整夜我都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翌日早上,我上班时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新挂出来的声援民运领袖横额,我才认真地想,不得不承认,如果我依然与简文瀚一起,我一定会为着这些事抱怨。

    这就是他所说的价值观了。他与珀月才是拥有共同价值观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午,kelvin致电问候我,然后他告诉我两星期后有个慈善舞会,想邀请我参加,我毫不考虑使答应了。他听上去很高兴,我也高兴起来,社交界的舞会,我没有去过,我不介意与他去。

    我告诉luna,kelvin怎样在我病了的两天侍候我,她听后大声地说:“哗!看来他是真心的了,”

    “他还说想做我的男朋友。”

    “你和他培养了多少感情?”

    我扁下嘴:“真的不知道。”

    luna便又哗啦哗啦地教训我。我无意听入脑,便打断她的话:“luna,简文瀚要去英国读书。”

    她瞪大眼。“什么时候?”

    “后天。”我苦恼。“该不该去送机?”

    “去嘛!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但珀月和他一起去,”我垂下眼。“珀月是喜欢他的。”

    luna拍了拍台。

    “那就更加要去了!吧吗要让赛?不过你还喜欢简文瀚吗?”

    我咬住唇,点头。“不可能就这样完全不喜欢。”

    “那么,重拾旧欢吧!”

    “不是这样简单的。”

    最终,我没有到机场,简文瀚自分手后,真的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给找。珀月说他还是爱我的,有可能吗?

    他走的那一天,我每分每秒都紧盯着案头的电话,但它根本没有响过。

    最后,我低声说了句:“讨厌!”太讨厌太讨厌了,我等得快要哭出来。

    结果又是kelvin打电话来。

    “kelvin,我的男朋友与我最好的朋友一起去英国,可能永远不回来了!”这是我的开场白,声音歇斯底里。

    谁知他说:“我没有到英国啊!”再加一句:“luna也没有呀!”

    不由自主地,我笑了出来。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说。

    “谢谢你,kelvin。”但愿我能做到。

    和他说了两句,放下电话之后,我又想,这种事情怎可能是“但愿”忘掉,要忘记,便要下决心。

    决定了之后,心情仿佛在一秒间变得轻松起来。是不是一早就该这么想?不是我的,便不会属于我。

    kelvin很热心地为我选焙去舞会穿的晚装,试穿这些美丽的衣服,叫我心情很高涨,它们差不多每件都漂亮,有一件吊带雪纺的,我穿上身之后像林中仙子,我在镜前转了又转,舍不得脱下来。“很美丽。”kelvin赞道。

    “但太贵了,比我预算的要贵几倍。”

    “我赞助你。”他说。

    我却拒绝了:“哪有人合份买晚礼服的?”

    他坚持:“那会是我的荣幸。”

    推推让让间他还是付了一半的钱。

    我便穿着这件雪纺晚装与kelvin一起参加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舞会。

    我跟在他身边,让他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他那些世叔伯,似乎真的很欣赏他,不停在我面前说他如何本事,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孩。

    我笑,有一点点尴尬。kelvin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告诉我:“你很受欢迎啊。”

    我便说:“他们会不会误会了我是你的女朋友?”

    刹那间他脸色一沉,但不消三秒却又挤出笑容来。“不好吗?”他反问。

    我说想,就是觉得不好。然而,就在这一刻,我看到那张脸。

    是那个高大长发的男人,眼神像鹰的那个,我的心一震。

    他也参加了这舞会,与一个金发女子站在距离我十尺左右的位置,隔着人堆,他望着我。

    已是第三次碰面了。之前两次还可以说是错觉,但今次我肯定,他是切切实实地望着我。

    他的目光放软下来,脸容似笑非笑。

    我吸了一口气,本来想对他笑的,但kelvin却把我带进宴会厅中。我轻轻回望,他依然用相同的目光望着我。

    我与kelvin被安排坐在偏后的位置,而长发黑实高大的他,则坐近台边,那么重要的位置,想必是个重要的人物。

    舞会的饭局很闷,我们这张台坐着一些年纪稍大的人,话题也不有趣。真的不知是我多心,抑或是错觉,每当我望到他那边时,他也总是望着我。后来台上举行拍卖会,大家明正言顺地望向台边,我更加肯定,他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那么深沉而具力量的目光,是有话要说吗?

    我看得屏住了呼吸,台上干着什么也不知道。

    我与kelvin是分开坐的,他正好坐在我对面,现在大家面向舞台,即是说,kelvin只能看见我的背部。

    kelvin也必然正看着我吧。那么长发的他也会看到了一切。我被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照料着,我有一张不在意的脸。他会这样想吗?

    拍买完毕后舞会便开始,kelvin说想跳舞,而我,想离开。“不舒服?”kelvin问。

    “原来我不喜欢舞会。”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他耸耸肩:“我也不喜欢舞会。”

    “那么我们离开好吗?”

    他看了看表。“去喝一杯如何?”

    我推辞。“肠胃炎未完全康复,有点累,想回家。”

    kelvin看上去不大愿意,但还是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