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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酒鬼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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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致桦满月了,儿子的哭闹似乎好多了,足足吵闹了一整个月。

    人背时,走麦城。说的是关羽,在生命的最后十字路口,作出了错误的选择,导致自己命丢东吴。

    这致桦也是,刚结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灾难,正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阳光大道。殊不知,又是住进了一个阴气聚集的凶宅。

    何为“凶宅”,有何凭证?

    一个住房,当小童孩一进这个房子时,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好。就意味着这房子有问题。或者第一次进这个房子里的时候,带着一条狗狗进来,如果狗狗始终都不肯进去,也可以证明为,这个房子就是“凶宅。”

    致桦在医院生完孩子回来时,刚出生的儿子,整夜整夜的哭闹,夜晚从来没有安逸过,不管是不是“凶宅”,至少可以说,这房子不怎么样。

    首先第一,东南西全是挨得紧紧的三四层楼的房子,南面被遮得死死的,一丝阳光都莫想见到,偏偏一个死墙,还开个门,致桦和建成都不懂,夏天把那南面的门打开,巷子里的阴冷之风,日夜吹到房里,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好结果。

    两边的房子都是三层的四层,南面也是一个三层楼,唯独致桦他们住的这个房子,只有唯一的一层,晾晒衣服,都是上楼顶平台上面,到了下午之后,勉强有一点点儿西晒阳光。

    进到屋里的第一步,就是开灯,否则漆黑一片。

    总之,就像一个牢笼。

    过后致桦才听人说,这房间曾经有人死在里面,没人知道,过了几天才被发现。这是后话。致桦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否则,也不会搬进来。

    致桦从医院回来之后,建成就准备给儿子取一个正式名字,虽然在医院的出生证上已经登记为冯晨曦,当时只是为出生证明填表时,而随意取的,因为是早晨出生的。

    现在母子都回来了,建成就让孩子的大姑妈给侄子取一个正式的名字。大姑妈一番精心考究之后,给孩子取名叫:“冯浩。”

    满月后的第一天,建成陪着致桦去医院给小冯源打乙肝疫苗。还是那个出生的医院。

    夫妻俩一起往医院步行而去的,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

    到了医院往里走时,小家伙在建成的怀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建成笑呵呵地说:“看他哟,知道是又回医院了,眼睛到处瞄。”

    致桦美滋滋地跟在建成的旁边,很惊讶儿子怎么如此的聪明,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确实,看起来非常机灵的样子。

    致桦月子一坐完,就要去上班了。可孩子谁来带呢?

    不上班是不可能的,建成是城里的最低工资族,就那点微薄的薪水,能养活一家三口吗?

    所以,致桦必须得上班。

    回到童装厂,屁股往车位上一坐,就是与机器同频共振了,做起活来是分秒必争,跟打仗一样,要有几紧张,就有几紧张。

    七十高龄的奶奶,长得是上身胖,双腿细,自己走路都一摇三晃的,哪里抱得动孙子哦。

    自己活着能看到孙子出生,高兴之余,又不能不帮忙带,当奶奶的强打精神,要求致桦上班前把孩子穿好了送过去,放到摇篮里就可以了。

    这样也好嘛,致桦觉得,有奶奶照看一下,已经很知足了。

    到了下午,建成下班下得早,奶奶就说:“快,把小浩浩抱得去喂奶,娃儿饿了,要吃奶了。”

    建成一个男将。哪里懂得什么,听老娘催他抱娃儿去喂奶,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娃儿就往童装厂走去。

    进了厂里,直接到车间,走到致桦的跟前说:“快哟,肚子饿了,要吃奶了。”

    致桦停下手里的活,就坐在车位上,接过儿子,撩起上衣,有意把儿子的嘴送到奶头上,这小家伙含着奶头,把头扭向一边,看着致桦的同事,跟本就没有要吃奶的意思。

    早有小组的同事,站在致桦的旁边,看这小家伙:“哎哟喂,小易生的儿子好聪明哦。一双眼睛好机灵哦,滴溜溜的转。看,看,我转身,他还转过头来看我。”说得小家伙那含着奶头的小嘴都松开了,见有人跟他说话,他,奶都不吃了,直接把头扭向另外一方。因为同事从致桦身边走了,要去干活了,

    这小家伙就扭过头,撵着人看。聪明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小组的姐妹们,个个都来逗这个刚满月的小家伙,真是人见人爱,一双眼睛,太聪明了。

    小组里有一个怀孕的大肚子。她逗着小浩浩,嘴里大声的自言自语说:“哎呀。我只想生一个,跟易致桦的儿子,一样聪明就知足了。”

    小孩子聪不聪明。有的小时候真能看得出来哦。

    这时候的建成,上班,送儿子到童装厂喂奶,一切都很正常的。

    可好景不长,小浩浩还不到一百天。那建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隔三差五就出现反常的现象。时好时坏的,搞得致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天,建成下班回来,下了公交车,正往自己家里走,恰好致桦从童装厂里下班,也是回家的路上,与建成碰个正着。建成像是没看见致桦一样,自顾自的走,不理不睬不打招呼,致桦很是纳闷,建成先一步到家。致桦后一脚到屋,夫妻俩一前一后回到家里,那建成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致桦心里很是害怕,都不敢跟建成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天,建成一反常态,下班回家时,戴个墨镜,回到家里像是做客人一样。摆出一种怪怪的姿态,致桦心里直嘀咕,这是犯了哪门子神经啊。

    从此,致桦开始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是满月之后还不到三天的时候,这天建成下班回来,浑身酒气,说话舌头都打转了,话都说不清楚了,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大发酒后威风。

    可怜致桦,胆战心惊地,不敢理睬他。在家里忙着给儿子洗尿布,简单收拾家里,又担心建成在家里借酒装疯闹事,巴不得他不在眼前就好,以免妨碍自己做家务。这是刚下班回家的傍晚,忙家务事的最高峰。收拾洗刷,给儿子洗身子,换衣服,端屎端尿等,忙得像个陀螺。

    正忙得不可开交时,致桦的视线内没了建成的身影,这是出去找他呢,还是随他去呢?不出去找吧,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可咋整啊。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儿子已经睡得很沉了,致桦又开始担心建成,这时候还不回来,也不知道他疯到哪里去了。

    致桦左右为难,出门找吧。担心儿子一个人在床上。可是,不出门去找吧。又担心建成真出什么状况。

    致桦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睡得好沉好沉的,这才下定决心出门去找建成。

    刚从自己房里走出来。从前面两家租户中间的过道上,往大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往家门口移动,致桦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歪歪斜斜的人影,正是建成回来了。

    还没等致桦把那收紧的一口气松完,那歪歪扭扭的建成,整个人的重心往左边慢慢倾斜,不等致桦跑过去,“轰”的一声,建成整个人倒在离家门口几步远的地上。

    致桦几步奔跑到建成跟前。试着拉他起来,哪里拉得动哟,所幸有邻居下晚班回来,不等致桦开口,邻居弯下身,见自己一个人弄他回屋有点难度,因为大门口处有几五步楼梯砍,一个人真有点难度。

    这建成一米七八的高个子,人又有点胖。这邻居站在原地四下张望,是想等个人来帮忙抬一下。

    正左顾右盼的时候,又回来了一位下晚班的男的,两个人很是默契,一个站在建成的头部,抱起他的双肩,另一个抱起建成的双腿,合力把建成抬起来了,一步一步,把人事不省的建成,抬到了屋里一看,两个邻居男人,直接把建成抬到床上了。致桦连声说谢谢,两邻居客气地回答:“不用谢,不用谢。”

    爷爷奶奶那边早已休息了。二老租住的房子,与建成租住的房子,相隔五六个房子,虽然很近很近,但是,大晚上的,二老是不会知道的。

    这建成上床之后,自己是什么都不知,谁都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在哪里疯了几个小时,所幸他还知道往家里的方向走回来。

    致桦爱干净,他这躺地上的人,这会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致桦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的脏衣服弄下来。

    顺便给建成擦了一下身子,盖好被子,这才去洗衣服。

    租的房子,只有一间,原本有一个“荷花”牌的洗衣机,因为租的这个房子根本无法用,所以,给哥哥建设了。他们家里正好需要一个洗衣机。

    没有洗衣机,所有要洗的,都是人工去洗,致桦必须连夜洗了它,等到明天早上洗,根本不可能。

    建成醉的一滩呢,这会儿睡得可沉了。

    这样也好。致桦可以一心一意地去洗衣服。

    当时租住的水龙头。是在屋外大门口的地方,同一个房子里的几家住户,都共用这一个水龙头。

    好在大晚上,其他几户人家都进入梦乡了,致桦可以一个人独用水龙头。

    致桦拿出大木盆,把刚刚从建成身上弄下来的脏衣服一股脑儿都放在大木盆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衣服全部搞定。然后拿到楼顶平台上去晾晒。

    就这么一折腾,不知不觉十一点了,终于可以收工睡觉了。

    致桦把衣服拿到楼上平台上晾好,致桦住的这个房子,只有一层,左邻右舍都是做的三层。四层,紧紧把他们住的这一个房子夹在中间,致桦晚年回忆起来,想想都寒心。偏偏租住这样的鬼房子。

    这样的房子,叫做“两新夹旧”,住在里面,运势只会越来越差。

    这只有一层的房子。可以租四户人家。其他三户,全是由乡下来的夫妻,他们都是以卖菜为营生,或做早点的,基本上住个年把两年就搬走了,唯有致桦他们,一住,就是稳定型。

    再说致桦到楼顶平台上晾完衣服,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睡觉,也该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致桦一上床。怎么有湿的感觉,致桦心里一惊,儿子垫着厚棉垫,不会尿床上啊。致桦下意识摸了摸建成的屁股下面,天啦,这醉鬼,梦里上厕所吧,把床当尿壶用。

    可怜致桦刚满月不久的人,怎么弄得动这一米七八的胖块头。不管怎么样,这床是不能睡了,致桦又从床上起来,自己一满月之后,就买了一个小折叠床,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赶紧把折叠床打开,铺上棉絮,床单,然后,推耸着建成的肩膀喊道:“建成,你快起来一下。”

    致桦不停的推耸着,连喊了几遍,终于把建成叫得有回音了:“嗯,嗯。”

    致桦又重复着说:“你快起来一下,你到小床上去睡。”

    建成好像听懂了,嘴里咕噜咕噜地:“嗯,到哪里睡唦。”

    致桦扶着他的肩膀,连拉带拽地说:“快起来,到小床上去睡。”

    就这么磨磨唧唧好一会,致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完成了从大床,过渡到小床上的艰巨任务。

    男人安顿好了之后,致桦又把儿子抱起来,放到摇篮里,再来把大床上的湿床单拉下来,把那尿湿的棉垫絮,想办法把水份弄干一点,再垫上最大的一块棉垫块,然后,再换上干净床单,自己就可以睡觉了。

    在折腾不得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的。

    等一切都搞稳妥了,致桦才得以真正上床休息了。

    正要上床时,嗯,怎么有水滴的声音。致桦在房里找那奇怪的水滴声,同时检查地面哪里有湿印。

    这弯下腰来一看,原来是小床的下面,正在嘀嗒嘀嗒,是建成在小床上,继续他的排尿工作。

    致桦迅速拿来给儿子用的尿盆,接在嘀嗒嘀嗒的地方。致桦守在旁边,等着这嘀嗒之声,真正完全结束了,才做下一步的事情。

    如此这般,硬是到了转钟,致桦勉强躺上床。

    从这一夜开始。冯建成隔三差五就会闹出一个花样出来,让致桦受尽了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