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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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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用太长时间,两个灰衣人便把关于陈氏的报告交到了庆亲王爷的手中,可是青瑶的脉案他们却没有弄到手,华家父子给青瑶诊病,从来就没有留下脉案,每次都是华家父子亲自动手配药,根本没有脉案可查。灰衣人再有本事,也不能将华家父子的脑袋撬开,从里头把脉案掏出来。

    庆亲王爷看完有关陈氏的记录,面色很是凝重,两个灰衣人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离开,只跪在下面等吩咐,直到庆亲王爷挥了挥手,他们才退了下去。

    这两个人退下之后,庆亲王爷才露了怒容,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利用了,当然,陈氏根本就没有利用成功,青瑶嫁给赵天朗这事,并没有因为她的报信而被打破。可是庆亲王爷还是很生气,是陈氏给的假消息让他在王妃和赵天朗面前很折了面子。可是陈氏如今已经重病在床,庆亲王爷有火也没地儿发。就在庆亲王爷最不高兴的时候,书房外传来小厮请安的声音,“奴才给侧妃娘娘请安。”

    “扫墨,王爷在里面么?”柳侧妃娇弱无力的声音传了进,立时让庆亲王爷皱起了眉头。自从春节的时候他搬出掬水院住到庆亲王妃的小佛堂之后,庆亲王觉得自己再看到柳侧妃,就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感觉,从前柳侧妃不论怎么样都会让庆亲王觉得柳侧妃很美,处处都合他的心意,可是这半年以来,庆亲王再不这么觉得了。也许是在佛堂独居的了近三个月,让庆亲王能够远距离的看柳侧妃,才发觉了一些密切接触的时候没有发觉的东西,而且,庆亲王在心里将柳侧妃和庆亲王妃做了比较,他猛然发现,王妃比柳侧妃好看多了,这种好看并不仅仅是容貌上的,更多的是在气质上,柳侧妃让庆亲王感觉她就算是穿上了正妃礼服,都透着一股子小妾的味道,而王妃哪里是荆钗布裙,也难掩绝代风华,不知不觉间,庆亲王那颗原本偏的离谱的心,开始要向回归正途了。

    “王爷在,侧妃娘娘请留步,容奴才为您通禀。”扫墨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庆亲王爷皱眉看着门口,透过湘妃竹丝帘,他隐约看到柳侧妃正要向书房走,却被扫墨拦住了。

    书房之外,柳侧妃见扫墨拦着自己,心里很不高兴,可她也不敢硬闯,毕竟庆亲王爷的书房是重地,平日里不许人随意进出的。柳侧妃现在心事重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掐尖要强,便只在廊下站着等候。

    扫墨向里回禀,庆亲王沉声道:“本王的书房岂容女子进出,让她回去。”

    庆亲王的声音并不算小,在廊下等候的柳侧妃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猛然一紧,立刻拿着帕子抽泣起来,从前,庆亲王最见不得她流眼泪,一看到她哭,便什么都会答应的。

    只是这一回,柳侧妃失算了,庆亲王爷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刚看了有关陈氏的资料,庆亲王爷正处于被女人欺骗的愤怒之中,柳侧妃这么一假哭,庆亲王就更加火大了。他想也不想便吼道:“滚!”

    柳侧妃身子猛颤,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庆亲王让她滚,这二十几年以来,庆亲王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柳侧妃立刻由假哭状态进入真哭状态,她用帕子捂着脸,大哭着飞奔而出,如一阵风似的冲回了掬水院。

    庆亲王吼了一声,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这时下人来请示于何处摆午饭,庆亲王便立刻说道:“摆到安澜园,本王和王妃一起用。”

    来请示的人忙惶恐的说道:“王爷,王妃今日用的素斋,已经传过了。”

    庆亲王爷一愣,他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而且王妃都已经吃过了,他就算去了安澜园,王妃也不会再陪他吃一顿。庆亲王讪讪的说道:“罢了,就送到小佛堂吧。”

    柳侧妃命人找来赵天赐,母子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谋了许久,此后,柳侧妃便低调了许多,对庆亲王妃做小伏底,安分的不能再安分,对庆亲王加倍的温柔体贴,处处以庆亲王为先,就连装扮都素淡了许多,让庆亲王感觉很是满意,过个几日,便要到掬水院歇一回的。柳侧妃也没敢再做手脚,庆亲王在掬水院里住着也挺自在的,一边是对他曲意逢迎,一边是对他冷若冰霜,庆亲王也不愿意自找没趣,于是庆亲王府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平衡。只是在这种表面的平衡之下,有暗潮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骤起风波。

    转眼便到了六月十八,这一天,是庆亲王府向伏威将军府下聘的日子。赵天朗一早起来打分的分外精神,开心的合不拢嘴,见谁都笑,就连他最讨厌的赵天赐,都得了赵天朗一个笑容。

    赵天赐心中不无恶毒的暗自想道:“你得意吧,使劲儿得意,也就能得意这几天了,等你那韩小姐生不出孩子,我看你还怎么笑!”

    吉时到,鞭炮齐鸣,庆亲王府大门中开,赵天朗一马当先,今日他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狮子骢,这狮子骢是皇上赐给赵天朗的两匹御马里的一匹,还有一匹其黑如墨的望云骓,赵天朗留着迎娶青瑶的时候骑。

    紧跟着赵天朗的,是四人一抬的七十二抬聘礼队伍,抬聘礼的人并不是庆亲王府的家丁,而是皇上下了特旨,命晋王派内府仪卫过来抬聘礼。这样的规格,是皇子才能享受的,也就是赵天朗从小跟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和皇后都特别的疼他,才能出动内府仪卫给他抬聘礼。

    内府仪卫的身材都是一般的高矮胖瘦,穿着整齐划一的簇新青缎劲装,一条大红彩缎从左肩斜系下来,结成花球垂于腰侧,又好看又喜庆,惹得京城百姓倾城而出,挤在道路两侧观看庆亲王府下聘的盛况。有傅城垣派出五城兵马司的精锐士卒维持秩序,百姓们也乱不起来,大家只在五城兵马司士卒以彩带结成的屏障外头看着,很有秩序。

    头三抬聘礼,分别是太后,皇上,皇后赐下来的,太后赐了巨形福禄寿翡翠如意,足有三尺多长,是用整块的极品翡翠雕成,这份礼可不算轻。太后拿出来,也是很心疼的,可是她没办法,毕竟皇上和皇后早早把赏给赵天朗的聘礼单子送到慈宁宫,太后的礼至少不能比皇上皇后的轻,要不然就会让天下百姓看笑话了,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说的就是太后此时的心境。

    皇上赐下的是明珠两斗玉璧十二对宝石六匣黄金千两,那颗颗比龙眼还大的明珠,纯净如洗的玉璧七彩生辉的宝石和亮的足以晃瞎路人眼睛的黄金,无不诏示着皇上对庆亲王府的恩遇对赵天朗的宠爱。皇后的手笔也不小,赤金,白玉,宝石头面首饰各两套,件件份量十足,估计青瑶看了这些首饰,在惊叹之余,便只会叫苦连天了,这么有份量的东西可是要顶到她的脑袋上的。顶一脑袋这玩意儿,青瑶毫不怀疑她会被坠成一棵歪脖子树。

    接下来便庆亲王妃给青瑶准备的聘礼,金玉首饰绫罗绸缎古董珍器名人字画,反正只要是世面上有的,能做聘礼的,庆亲王妃都搜罗了来,捡最好的放到聘礼之中。在聘礼里极惹眼的还有一对五尺多高的赤金珐琅大座钟,一对一人多高的琉璃镜子,照人照的极清楚真切,据说这些东西都是飘洋过海从外洋运来的,可贵了!围观的百姓们都看直了眼,人人都啧啧赞叹,都说伏威将军府祖坟冒了青烟,这运气一来,拦都拦不住。二月里韩家娶媳妇,只铺妆可就铺了两天,如今这庆亲王府下聘礼,又是这样的排场,真是让人羡慕啊!

    赵天朗依着规矩带着聘礼绕城一圈,这是京城的夸聘礼的意思,也是在通知京城里所有与韩家有关系的府第,让他们府上的女眷去给青瑶添妆。这可不是赵天朗财迷,想要人家的东西,而是去给青瑶添妆的夫人小姐越多,青瑶便会越有福气,日后她和赵天朗的小日子才会过的越好。

    在朱雀大街道旁的一间并不起眼的茶楼的二楼雅间之中,一个身着素青缎袍的男子站在窗前往下看,讥诮的说道:“你弟弟可真是风光,若本王没有记错,你当日娶亲,可没有这种排场,对了,当日你的聘礼还是从侧门抬出来的,叔爷爷那么宠你,如何连这点子脸面都不给你争。”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王赵允杰。

    在赵允杰旁边侧身而立的男子恨声道:“父王倒是想争,可是他穿着世子冠服站在正门口,谁敢动他。”庶子娶亲亦不得走正门,这就是规矩,赵天朗挡在门口不许赵天赐走正门,占足了理,庆亲王气的黑了脸,却也没有办法,他说赵天朗不遵父命是为不孝,赵天朗便说忠在孝先,要先国而后家,他宁可等过了此事再向庆亲王领罪,也不能让人说庆亲王府没有规矩不分尊卑。那时赵天朗十六岁,是他第一次公开顶撞庆亲王,捍卫自己的权利,那一场对阵,庆亲王和赵天赐输了,他们父子间的疙瘩也就结的更紧,直到现在,才有了缓和的迹象。

    “原来如此,当时本王身上有孝,也不曾到贺,却不知道此事。”宁王对赵天赐淡淡的说道,声音里仿佛带了那么一两丝歉意。

    “王爷自然不知道,这事,知道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赵天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意气风发的赵天朗,怨毒的说道。赵天朗带着送聘礼的队伍刚出门,赵天赐便接到了宁王赵允杰派人送的口信,他便忙忙到了朱雀大街上的这间晨光茶楼。赵天赐以为宁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宁王只是拉着他一起看赵天朗送聘礼的队伍。

    “你一定很羡慕吧?”赵允杰忽然说道。

    赵天赐面色本来就不好看,赵允杰这么一问,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只恨恨的哼了一声。赵允杰拍拍赵天赐的肩膀说道:“别生气,日后总有加倍讨回来的一天。”

    赵天赐看着赵允杰,双眉微皱。从他病好开始到工部当差之后,宁王赵允杰便会隔三差五的约他出来,要么喝喝小酒,要么吃吃茶,不过却从来没有去那些风月之地。他们来的最多的,就是这间晨光茶楼。赵天赐能感觉到赵允杰对他没有恶意,甚至他对赵允杰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之感,赵允杰在人前,有时会叫他一声天赐堂叔,可是在人后,他却从来不叫。赵允杰常约赵天赐出来,却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情,时间一长,赵天赐心里便打起了小鼓,他吃不准赵允杰想做什么。

    而今天,赵允杰仿佛露了点儿意思,赵天赐岂能不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王爷,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赵允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淡淡道:“你真不明白?”

    赵天赐想点头来着,可是却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赵允杰微微一笑,对赵天赐说道:“我知道这身份是你最恨的事情,你不比赵天朗差什么,只在身份上输给他,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赵天赐立刻沉声说道:“王爷因何不甘心?”

    赵允杰亦沉声道:“我为你不甘心,你是长子,凭什么却要被赵天朗这个弟弟压着!”

    赵天赐心里有些困惑,若是赵允杰也是庶出,他还能理解赵允杰的不甘心,可是赵允杰是先太子的嫡长子,再根红苗正不过的,他怎么能体会到身为庶子的无奈与不甘?赵天赐低头喝茶,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赵允杰是先太子的嫡长子,本应正位太孙,可是他却没有得到这个名份,先皇将皇位传给六皇子,却没有传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先太子嫡长子赵允杰,他的不甘心定然来自于此。

    觉得自己摸准了赵允杰的脉,赵天赐心里便有了底。赵天赐知道,只要当今皇上龙椅安稳,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夺了庆亲王府世子之位,只有……赵天赐抬头看着赵允杰,伸手醮了茶水在桌子上飞快的写了起来,赵允杰看后,微微一笑,也醮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六月里的天气很干,桌面上的水渍迅速的干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而赵允杰和赵天赐,却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