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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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累’字,语气中含着一丝若有还无的轻微叹息。

    云止一怔,一时间,整个人僵立无法反应,万万不曾想宫宸戋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宫宸戋揽着云止的腰身,将下颚抵在云止的肩膀之上,倒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不想她再用这般冷漠的态度对他。她可知,在他心中,她是最重要的?她的任何一个神情、任何一句话、甚至是任何一个动作,都可以轻而易举影响到她。究竟有多在意,影响就有多深。

    云止任由宫宸戋揽着,男子的熟悉气息,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觉。

    桌面上的火烛,还在静静燃烧着。淡淡的烛光,无声无息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两个紧靠的人,阴影密不可分的融合在一起拖延开去。

    许久许久,宫宸戋贴着云止耳畔柔声、关切再问道,“伤得可严重?”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怀中,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对于宫宸戋的话,片刻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白天的时候……伤到你了。以后不会了,我发誓……”此刻回过头想想,伤了云止,宫宸戋自是后悔不已。宁愿自己伤十倍百倍,也不愿她伤一根头发。

    云止渐渐明白过来宫宸戋话中意思,顿时,长发遮掩下的耳后抑制不住泛起一片绯红。

    “给我看看……”宫宸戋垂眸,将云止耳后的红色尽收眼底。只是,他不过是担心,并无它意。

    云止轻轻的推了推宫宸戋,自宫宸戋的怀中退出来。她是来了月事,又不是什么受伤,他要怎么看?再说,她好意思给他看吗?“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担心。”说话间,去到床榻落座。经过白天那……她是真的有些疲惫,也想好好睡上一觉。

    宫宸戋当然不信,只当云止是羞涩。下一刻,也去到床榻,在云止身侧落座。

    云止倒是不介意宫宸戋留下。原本的怒、原本的生气,早在那一声叹息之下化为乌有。或许,她此生真要载在他宫宸戋手中了。

    “给我看看。”落座下来后的宫宸戋,望着云止还是那一句话。

    “……”云止一时无语。最后,虽很不好意思、很羞涩、也很难以启齿,可还是不得不坦言说道,“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只是月事来了。”

    如此,他总该‘懂’了吧?云止说完后,尽管满脸通红,却是松了一口气。

    宫宸戋闻言,神色不变望着云止,显然有些不信。今天白天才刚刚……晚上就来月事,有这么巧?答案当然是:没。依旧当云止是在说谎。一时间,心中不觉越发懊恼起自己白天的粗鲁与毫无节制。那一刻,竟是根本没考虑到她的感受、没考虑到是不是会弄痛了她,“给我看看,我们已是夫妻……”

    “……”云止再度无语。她来了月事,难道还要她脱光了给他看看?再顺便检查一下?

    烛光,向着床榻这边拂照过来。两个人,一同坐在床榻上。无形中,倒是像极了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夫妻入夜后坐在床榻上‘聊天’的情形。两袭不相上下的白衣,衣摆顺着床沿垂落下来。绣边的金丝与银丝,光彩熠熠,相形益彰。

    半响,云止望着面前的宫宸戋,不厌其烦的再道,“我真的没事……”

    宫宸戋一手覆上云止肩膀,同样望着近在咫尺的云止,亦是柔声再道,“我只是看看,绝不会做其他。”那亵裤上的鲜血,那刺目的鲜红色,此刻还历历在目。若不亲眼看一看、不亲自检查一番、确诊‘伤口的严重程度’,如何能放心?“若是真的伤得严重……”

    “没有伤。”

    云止打断宫宸戋,到底要她怎么说他才能相信?

    “……”这一下子,换成宫宸戋一时无言。都已坦诚相待,还不止一次,她又何必还这般羞涩?

    云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还要她怎么说?而下一刻,既然对方怎么也不相信,便也懒得再做解释,掀开被子就直接坐了进去,“我要睡了,你是留下还是走,随你。”真的是随宫宸戋,云止并不在意宫宸戋的去留,这一刻只想先好好的休息休息再说。

    宫宸戋心中担心,哪里放得下。微微皱了皱眉,侧身望向床榻上已躺下来的云止。

    云止被子一盖,双眼一闭,便不再理会宫宸戋。心中想着,若是她此刻主动问他,他可会坦言告诉她他这半年都去了哪里?

    宫宸戋见此,回头瞥了一眼屏风的那一个方向。

    只见,那一条刚才被云止急急忙忙扯下、此刻正丢在那处的亵裤,那露出的鲜红……

    “起来,给我看看。”片刻,待再回过头来望着云止时,出言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一分,含着一丝命令的意味,“我帮你上一下药。”

    云止听着,睁开眼望去。可是,张了张嘴,却委实不知可以说什么。

    宫宸戋见云止依然不动,于是,直接一把掀开了云止身上的锦被,就伸手欲去褪云止的衣袍。身上,倒是有着一瓶‘天山雪莲膏’,对愈合伤口有非常好的功效。

    云止连忙按住宫宸戋的手,再顺势坐起身来,疲于解释道,“我真的真的没事。”

    然,不管云止怎么解释,宫宸戋已经认准了云止在说谎。心中担心伤口的严重程度,白天之时,他确实……对此,宫宸戋此刻的心中,已是万分歉意。

    云止一脸的唉声叹气,整个人有气无力。即便面对文武百官、千军万马,也断不会如此刻这般……唉,到底要她怎么解释他才能够相信?谁能大发慈悲的告诉一下她?“宫宸戋,你够了,我说没事就没事。现在,我要睡了,你别烦我。”最好从哪来回哪去……

    “本相已经说了,本相只是看看,给你上一下药。”

    不知不觉又用上了‘本相’二字。而这二字一出,语气神色已然彻底转为严肃。

    “……”云止无语,再度无语,她就从来没听说这样的事。女子来月事还要检查,简直变态!心底,慢慢的,忍不住暗骂一声。即便是圣人,在这一刻,估计、恐怕也要被逼疯,“宫宸戋,我再最后说一次,我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请你、麻烦你,马上离开,好吗?”再不走,她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直接动手赶他出去。

    宫宸戋蹙眉,再蹙眉。

    下一刻,面对如此不配合的云止,直接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再点了云止穴道。

    云止猝不及防,待浑身僵硬、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开眼时,入眼宫宸戋那一张丰神俊美、眉宇间含着一丝严厉的脸。然后,只听他一本正经道,“本相看看。”

    音落,云止……

    宫宸戋说着,直接侧了个身,坐在云止这头。然后,让云止的身体倚靠着他。

    云止真的想疯了,“宫宸戋,你住手……快住手……住手听到没有……住手……”一边不断的说,一边努力的冲破穴道。

    可宫宸戋根本不为所动,直接三两下就褪下了云止的亵裤。

    云止的亵裤之下,并未垫任何东西。血染了衣袍与床被,她明天一早自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让人察觉。而若是一直在房间内备着那些女子用物,被每天整理房间的婢女们不小心看见不是会很奇怪吗?可以说,云止从未在房间内放置女子用物。今夜,月事来得突然,自也就没什么可用的。原本,是要出去一趟的,可白天经宫宸戋那一番反复‘折腾’,又实在疲惫的很,再加上宫宸戋突然出现在房间内,也就……

    褪下的白色亵裤,裤根处,一如刚才换下的那一条亵裤一样鲜红一片。在烛光中,触目惊心。

    云止没脸见人了,真想找一条地缝将自己装进去,永远也不出来。深深的闭眼,却清晰感觉到宫宸戋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那一处。一时间,整个人似被火烧了一般。心里,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的骂‘变态’。脸红的程度,一个劲的攀升,“宫宸戋,放开……”

    宫宸戋没有说话,看着看着,不觉拧了拧眉。

    到底是‘弄伤’了?还是真的是‘月事’?烛光下,红肿,委实有些难以分辨。

    而这一过程中,宫宸戋的眸光始终平静如水、澄澈一片。即便是这般一眨不眨的看着,却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猥亵。原本与身份、气质截然不搭调的举动,可偏偏又带着一丝上善若水的纯净。尊雅贵气,不容人亵渎。

    云止心中,那叫一个羞愤难当。话语,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宫宸戋,现在相信了吧?”

    “真的是‘月事’,而不是受伤?”回答云止的,是一句不确定的反问。

    “……”云止想,可否一切从头,她根本没认识过他?

    片刻,宫宸戋将衣袖下带着的那一瓶‘天山雪莲膏’取出,放入云止手中,再解了云止穴道。

    云止普一恢复自由,立即将手中的那一小瓷瓶给扔了开去,丢在床榻一角。然后,一个坐起身再一个反扑,直接将宫宸戋给扑倒在床榻上,恼羞成怒、居高临下道,“宫宸戋,我今天杀了你。”一缕红色鲜血,因着这一举动而自腿间滑落下来,再于跪在床榻上的膝盖处染红雪白色的垫被。

    云止一怔,低头望去。旋即,一把放开宫宸戋,再眼疾手快的扯过锦被,就缩到一角去。

    宫宸戋不料云止的举动,在云止放开后坐起身来。下一刻,神情徒然变得古怪,一个起身就往一旁的那一座椅走去。耳后,同样有着一丝可疑的绯红,只是被黑发遮掩看出来。到了此时此刻,如何还能不知,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只是,他不过是太担心了而已。毕竟,白天之时,他真的……

    云止狠狠的等着宫宸戋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窟窿来。锦被严严实实遮掩下的身躯,恍若刚刚从热水中捞出来的虾,通红一片。半响,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枉费宫宸戋聪明一世,没想到竟……

    “左相,本相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去了,你且好好休息。”

    走至座椅的宫宸戋,忽然,背对着云止开口。话落,直接走向房门、打开便走了出去。

    云止看着‘逃也般’离去的宫宸戋、看着紧闭合回去的房门,越发哭笑不得。原来,宫宸戋竟也有难为情、不好意思的时候。或许,他并不是故意瞒她、不想让她知道。她该了解,他并不是那一种会与人倾说之人,她该给他一点点时间……

    这般想着,心底的那一股沉闷便渐渐消去。红唇,不觉划过一丝轻微的弧度。

    只是,待收回视线望着一片狼藉的床榻时,笑容顿然僵住。

    可恶的宫宸戋,你个‘变态’……

    月光下,凉亭之中,一袭妖冶红衣独自一个人落座,自斟自饮。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自那一个院落出来,再转眼飞身离去。

    渐渐的,入喉的酒不知不觉变得有些苦涩难咽起来。

    白天的时候,她被宫宸戋掳走,他担心不已。而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也无需担心。

    自从那一次她意外失忆后,对宫宸戋的态度明显不同了,他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她这是喜欢宫宸戋了吗?

    心底,想到此,为何会那般的难受?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压住了一般。

    三年,不,已经快有四年了。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清晰如昨日。为何,她就是看不见他对她的情?而为何她偏偏就喜欢上了宫宸戋?

    宫宸戋害得他姐姐沉睡冰棺,害得邱霸天惨死,害得……

    一刹那,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猛然收紧。下一瞬,那酒杯便在手掌中硬生生化为了粉磨。

    同一府院,另一处院落内,封亦修独自一个人负手站在窗边。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白天时的情形、回放着那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尽管愤怒难当,可那一刹的震动却也清清楚楚、久久难以平复。可以说,那五年的时间,他从未正眼好好的看她一眼。这些年来,呆在圣玄山上,过往的一切纷纷回荡在脑海中,尤其是曾经对她所做过的一切。

    反思,面壁……三年未踏出圣玄山一步。

    再续夫妻之情?

    他与她吗?

    封亦修望着天际的那一轮圆月,夜不能寐。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一袭明黄色龙袍之人负手站在朝殿外的那一回廊上。

    云止!脑海中,一夕间不断地盘旋着那两个字。从初遇到东清国再见,之后三年的朝夕相处……或许,他当初做错了,不该拿云泽天与景夕来做威胁,让她心中始终对他存着抵触……

    只是,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得到这个皇位。

    为此,他已经苦心经营、耗费了多年,断不愿出任何的意外与差错。

    三皇子垣的儿子?他东方卜么?当然不是,事实上,他不过只是顶替了这个身份而已。三皇子垣的儿子,多年来一直在他手中、被他掌控着。

    先帝,他怎么也想不到吧,他的江山有一天会落在他东方卜的手中。

    当年,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得到宀氏部落的那一个吕夫人,他不惜背信弃义、灭了宀氏一族。可最后,那一个女人不还是死了,宁死也不愿与他在一起。

    先帝啊先帝,你也有得不到的时候。或许,这就叫做‘报应’吧。

    而没有人知道,在当年,在先帝屠杀宀氏一族的时候,有一个人毅然出来反对,那就是乂王。

    乂王手握重权,又执掌兵马。可以说,他的反对,几度让先帝只能放弃。而也是因此,先帝感觉到了威胁、感觉到了乂王的权势之大。最后,即便乂王已经辞官隐退、远离红尘,还是不放心。走火入魔?笑话,若不是先帝与当时的左相两个人在背后做手脚,乂王又岂会走火入魔?他东方卜的父亲,又岂会走火入魔?还亲手杀了自己的结发之妻、自己一生中最心爱的女子。自此,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点,无形中,倒是与宫宸戋有些相像。当年,吕夫人亦是死在自己夫君的手中。

    只是,那宀氏一族的族长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只是疯了而已。可他的父亲乂王,却到了此时此刻依然生死未卜。多年来,他从不曾间断的派人寻找……对了,宫宸戋似乎一直不知道他父亲还活着之事。当年,乂王最后没能拦住先帝,只是救了发疯的宀氏一族族长而已。从此,将宀氏一族的族长囚禁在天山底下。他当年还小,曾进去见到过一次。

    思及此,东方卜淡淡的勾了勾唇。似乎,又多了一颗棋子。

    至于花千色,当年的恩恩怨怨,宫宸戋此刻恐是后悔当时没有亲手杀了她吧?谁能想到,沉睡多年之人竟会一朝苏醒过来。而花千色的恨,恨比滔天。宫宸戋,这一盘棋,成王败寇,还远没有结束……

    月光,无声无息的洒落下来。寥寥夜色,身处皇宫不觉越显孤单影只。

    如今,他已登上了皇位,只想再要一个她而已!

    云止!

    右相府内。

    宫宸戋回来,面色已恢复如常,耳后的红晕亦已消失不见。

    “丞相,九皇子已醒,正在到处找你。”一侍卫看到回来的宫宸戋,急忙迎上前去,躬身禀告。

    宫宸戋听着,脚下的步伐不停,向着东玄绪居住的那一院落走去。

    东玄绪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

    宫宸戋挥退房间内的亲信侍卫,示意其把门带上。然后,迈步走向床榻落座。

    东玄绪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来。脸上那带了三年多的丑陋面具,此刻已不复存在。漂亮的小脸蛋,眉宇眼梢与宫宸戋有着三分相似。过度苍白也不知是脸多年不见天日的缘故,还是身体之故。一眼望去,两个人,俨然就是父子。

    “醒了?”宫宸戋落坐后,淡声开口道。

    东玄绪想要靠近,可又有些害怕靠近,小声道,“舅舅,母妃她……她……”

    “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宫宸戋命令。对于宫伊颜,这样的惩罚已是轻的。若不是东玄绪当时跪下来苦苦哀求,他真的直接杀了她。

    东玄绪闻言,整个人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缩去。

    “以后,好好听话。”宫宸戋看着,抚了抚东玄绪的头。之后,似没有什么可再说,起身离去。

    东玄绪在宫宸戋离开后,整个人缩入了锦被中,蒙头盖住自己。烛光下,那床榻上卷缩成一团的凸起,明显带着颤动。

    宫宸戋出去,挥退身后跟着的侍卫,独自一人慢步往前走。

    其实,当然看出了她想知道他这半年去了哪里。只是,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好。

    东方卜已经与三国暗中达成联盟,还有那一个花千色……这些,他当然知道。只是,想要至他宫宸戋于死地,还要看看他们是否有这个能耐。这一盘棋,他不妨陪他们好好的下下。

    第二日一早。

    云止命人去将琳琅给接回来,倒是突然有些想听他抚琴了。至于被掳走的‘云浅止’,自然继续派人找寻。

    凉亭中,云止与花千叶面对面而坐。上次没见成面,而百花宫后山洞口的那一阵法又始终未找出破解之法,似乎想知道想验证的一切,都耽搁了许久,“花宫主,你此次前来,可一定要多住几日。”

    “……好。”花千叶望着云止,浅笑着应予。

    “对了,花宫主,本相前些日子得到一阵法,一直破解不开,不知你是否能帮本相一下?”说着,云止将一改过的阵法用茶水画在石桌上。几处精妙之地,与那洞口的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效。目的,只为试探花千叶看到此阵法时的神色,以及能否破解。

    花千叶闻言,低头望去,好奇是什么阵法竟难住了云止。

    云止不动声色的留意着花千叶的神色,从那神色中,已然清楚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难道,真如她所料,花千色真的苏醒过来了?花千叶他知道这一件事吗?当年,又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恩怨?既然宫宸戋不愿说,她便只能……

    花千叶审视着眼下的阵法,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想不出怎么破解,也难怪会难住云止了。

    云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慢慢的品了一口,表面似在耐心的等着花千叶破阵,但事实上却是在思量着到底要怎么开口问才好。

    “左相,这是右相府派人送来的。”忽然,就在这时,亭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云止回头望去,只见管家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示意管家将锦盒送上前来后,打开,看见锦盒内乃是一些补气养血的名贵药材。

    花千叶看着,想着昨夜看到的自对面之人院落离去那一袭白衣。

    云止合上后,示意管家拿到厨房去煎了,倒是不想辜负看宫宸戋的一番好意。这时,又有侍卫前来,东方卜想请云止进宫。因为‘和亲’之故,云止有三日休息无需上朝。

    云止点头,不知道东方卜找她有什么事。

    马车,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在宫门口停下来之际,步下马车的云止恰看到了同样步下马车的宫宸戋。

    宫宸戋自马车内下来,对见到云止并无意外。一袭亘古不变的金丝绣边白衣,阳光下璀璨夺目。走向云止,关心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云止轻一点头,平静回道,“多谢右相的关心,本相没事。”

    宫宸戋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往宫门内走去,“本相让人送去的药材,你且煎了喝。”

    云止点头,与宫宸戋并肩而行。一时间,似乎无言。片刻,问道,“绪儿怎么样了?”听说,宫伊颜带着东玄绪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没事,若是你想他,可以到本相府中去看望。”宫宸戋回道。

    “贵妃呢?”云止再问。听宫宸戋的话,东玄绪已经回来了,那宫伊颜应该也回来了。

    宫宸戋闻言,侧头望了一眼云止,薄唇吐出两个淡漠如水的字,“不知。”末了,以为云止在意,再淡淡的补充一句,“本相与她,没有一丁点关系,莫吃这种醋。”

    云止怔住,脚步自然而然也就停了下来。望向宫宸戋,她吃醋?她哪里吃醋了?

    有太监,在这个时侯快步迎上前来,“左相,右相,皇上正在大殿内等候两位。西楚国求和的使臣,今日一早已经到达。”

    云止听着,倒是知道这事,只是昨儿个被宫宸戋一闹,有些忘了。

    宫宸戋来之前,已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这西楚国的使臣,倒是来得快。西楚国如今,还有一批大军被困在东清国的城内。

    太监说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下一刻,只听一道高昂的通报声,响彻云霄,“左相到!右相到!”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以及西楚国到来的使臣,还有龙椅之上的皇帝东方卜,一时间,不约而同往外望去。但见,灿烂的阳光下,那两个并肩而行之人,衣袂飘飘,非‘风华绝代’难以形容。

    一刹那,竟让人有些看得痴了,片刻无法回神。

    殿内到来的西楚国使臣之一楚飞扬,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西楚国皇子西飞扬,顿时不觉欣喜一笑。自那一日一别后,都已经快有一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