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绝宠皇后 > 秦王的喜事

秦王的喜事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说什么?”穆瑾宁心猛地一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她蓦地走到宫女的面前,面色死白,喝道。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哪怕她失了风光,也决不能让一名宫女来谈论自己的娘亲,谈论死去之人!

    脚步都不曾往后挪动一分,她仿佛一分不怕后果,宫女看着穆瑾宁的眸光,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更深的,仿佛是一种怜悯。

    她从未知晓,也不愿相信,这名宫女是知道内幕之人。甚至不想知晓,那所谓的内幕!她的手脚发冷,仿佛瞬间坠入冰窖。

    “如意!”荣澜端着锦盒,从药膳房内走出来,见到眼前这一幕情景,更是勃然大怒。她风风火火走到那名宫女面前,肃然训斥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还不快回去。”

    宫女见荣澜叱责了,也只是淡淡瞥了穆瑾宁一眼,随即低着头离去,再无纠缠。

    “如意跟你讲了什么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她当初得罪了皇后,所以十八年来一直是个毫无品级的宫女。更是被派往冷宫,服侍一些失宠的妃嫔,人也变得孤傲难以亲近,甚至常常说些疯言疯语,宫内几乎无人跟她交谈的。”

    荣澜笑着,与穆瑾宁一道走向润央宫,在半路上,她说的仔细。

    那淑雅曾经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而这位如意,却得罪了皇后,在冷宫当下人。

    如意的话,可信吗?

    穆瑾宁声色不露,强压下内心的起伏,微微提起裙裾,跨入门槛,走入内室去。

    “怎么这么迟?”太后眉眼带笑,望着荣澜与穆瑾宁,徐徐说了句。

    荣澜姑姑低了头,沉默不语。

    太后察觉到了异样,对着面色苍白的穆瑾宁,这般问道。“有什么事?”

    荣澜姑姑先开了口:“方才在宫里,遇到了如意。她缠着崇宁郡主,被我训走了,所以耽搁了时间。”

    “孩子,你的脸色,还真是难看。”太后眼底多了几分沉寂,走到她的面前,挽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既然如意都跟你说了,那哀家也不能继续瞒着你了。”

    “太后娘娘。”荣澜猝然呼喊一声,想要阻止。

    太后松开了手,转过身去,一步步走上台阶,坐在最高处的雕花长榻上。她的眼底,深沉莫测。“纸,是包不住火的。”

    穆瑾宁沉着脸,眸光一闪,藏在衣袖之内的双手,猝然收紧。

    “你娘亲,的确并非病故,而是。”太后将幽深目光,直直刺入她的眼底深处,逼出两个字。“自尽。”

    仿佛心底被无数根尖利又冰冷的针刺着,穆瑾宁的双眼蒙上一片迷茫,蓦地胸口一片火辣。她咬着唇,猝然站起身,再也坐不住了。

    太后倚着软垫,仁慈眉目上,染上决绝和威严。“十万分个愧疚,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蒙在鼓里对她宽待的郡王,为了自己婚后还失了妇德,所以不想再留下来。”

    实在听不下去,仿佛呼吸都要被阻断。她口鼻一酸,猛地呼喊出声,不顾自己的仪态:“不可能!我娘不是那样的人!”

    “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身为女儿,想要维护自己的生母,也可以理解。但哀家的话,你也不信么?”太后睇着她,淡淡说出这一席话,眼底的冷然,却让人无法质疑。

    话锋一转,太后转动着手掌之内那两颗东海明珠,面色不变。“当年皇帝为那淑雅心动,那淑雅自然也为皇帝倾心。”

    “若是如此,为何秀女出身的娘亲,不曾被选上?哪怕名分卑微,也绝不会。”也不会,委身与爹爹。眼底一片濡湿,穆瑾宁红着双眼质问。

    “好,哀家就全部告诉你听。当年选秀的时候,正赶上皇后有孕,皇帝与礼官商量名单的那一日,皇后小产了。”太后谈及往事,面容上也难掩几分悲痛。她微微顿了顿,苍老声音愈发沉重低哑:“是个龙子。”

    “皇帝丧子之痛太过悲切,当下就抹了所有名单,那年不曾选任何女子入宫,只为了宽慰皇后。”

    那淑雅也在其中。

    闻到此处,穆槿宁早已没有任何表情,她身处在何地,几乎也快要忘记。只是她麻木怔怔,眼底的酸涩像是火海掠过草原之后滞留下来的荒凉。

    “在皇后身边伺候了一年有余,皇后对她信任有加,虽然那家也是官宦大户,但毕竟几十年来早已没落。为她找了户人家,便是穆家郡王。嫁去三年,她便为郡王生下一名女儿。只是没想过在阴差阳错的时机,再度在宫中与圣上相遇,旧情难忘,才会一时无法把牢自己的心,忘了自己当下的身份。”

    她扯不出一句话,去形容这些荒唐。太后的话像是魔障,直到她浑浑噩噩回到王府的第二日,还无法从耳边彻底抹去。

    她从未如此彷徨过。

    心乱如麻。

    失魂落魄。

    这整整三天,她做不了任何事。今日起风了,雪儿给坐在庭院的穆槿宁披上外袍。

    雪儿刚走,穆槿宁又再度拾起手边的绣图,绣花的银针刺到手指数次,她也察觉不到疼痛。

    下一刻,她放下绣图,却又不知该用何事打发时间,她定定望着某一处,如今已经是夏日,草长莺飞。

    突然想要去看看娘亲,为她的坟墓上,拔去疯长野草。

    她的痛苦,是她也无法说服自己,爹爹会是娘亲爱着的男人。

    因为无法保住自己的心,才选择抛弃一切?嫁给不爱的男人,皇室上位者又无法容忍那淑雅的动摇,无法容忍那淑雅的……“丑”。

    他许久不曾去雪芙园,只是忙完手边的事,他的脚步,还是不自觉来到了这里。

    他站在院门之外旁观,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眼底没有光彩,脸上没有表情,身体里。没有灵魂。

    哪怕他走到她的身后,她都不曾察觉,她刚刚放下绣了一半的绣图,他瞥了一眼,针脚都乱了。

    她的指尖细微的坑洞和血点,让他的眉头,愈发纠结。她就用这么差的精神,居然还在刺绣,将自己的手刺到千疮百孔?

    她很不对劲。

    他的俊颜紧绷,骤然从她的身手环住她的肩膀,握住她的双手。他的眼神突地沉下去,她的双手发冷,哪怕他握的越来越紧,手还是在颤抖。

    她缓缓回过神来,转过身去,他的身影映入眼帘,却无法激起她的情绪。

    她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是假,什么是真了。

    那样的女人,怎么会是她的娘亲?怎么……能是她的娘亲!她和爹,是被那样的女人,狠心抛下了吗?

    她的世界,在顷刻间崩溃。

    她定定看着他,不行礼,不开口。

    秦昊尧第一回看到她的眼底,明明有他的影子,却更像是她看不到他的茫然。他察觉不到她双手的温度,更察觉不到她眼神的温度。

    “你也知道么?”很早之前,他也知道了吗?所以他才那么鄙夷,那么轻视,那么不以为然?

    她仰起脸,幽幽地问了这一句,胸口的疼痛,仿佛要让她昏死过去。

    穆槿宁的绝望,像是一种毒药,也侵入他的体内去。

    皱着眉头,他猛地松开手,她的双手毫无力气地下垂,落在膝盖处。

    眼波一闪,她动人面庞上,染上几分沉默,几分冷淡。

    她恨了三年的皇室,他们的苛责,便是因为娘?

    皇帝的迁怒,更是与娘亲脱不了干系的。

    “王爷,王爷……”代儿急急忙忙走入院门,仓促朝着秦昊尧俯身行礼。

    “什么事?”他沉着脸,转过身来。

    “王妃从早上就开始呕吐头晕,奴婢斗胆请王爷回锦梨园看看,大夫还未上门,王妃很是难过。”代儿面露愁容。

    “王爷快些去吧,别耽误了好事。”

    穆槿宁淡淡说道,朝着秦昊尧欠了个身,随即走入房内。她是清楚的,沈樱身体不适,只怕是。有喜了。

    新婚一个多月,也是时候了。

    他察觉的到她的意兴阑珊,却无法刺探到她的酸楚,她毫不挽留他,甚至识大体地要他去看沈樱,为何竟让他如此不悦?

    这种不悦,飞速蔓延,竟也盖过听到沈樱或许有喜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