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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取下面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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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的黑夜,隐约还有些燥热,宫女送来了沐浴的热水就走,跪在洒落月光的窗前默念了几遍颂词,只是这个月总是闭门不出,既然宫里人避之不及,她也不愿出去多费口舌。

    微风将窗户吹得咦咦作响,云歌合上窗户,正打算将双门关上,望向门外的深沉夜色,皎洁月色在她的眼前铺了一条大路,仿佛是引着她前去般迷人开阔。

    她毫不犹豫跨出门槛,缓步走出自己的宫殿,这一条路,她又再度经过了那座宫殿,见四下无人,她不禁走近树林,踮起脚尖,只是宫墙很高,她无法看清藏在墙后的光景。她退后几步,抬眸望向这些花树,一个月前曾经绽放的花朵,如今看不到任何一朵。

    秦昊尧不禁紧皱眉头,隔着远远的距离,望向碧轩宫的方向,他也有好几个月不曾来这里了,今晚跟公孙木阳商讨了军机大事,身边的太监问了句今夜要去哪里过夜,他没说任何话,独自走了出来。

    但如今,他见到碧轩宫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若不是因为她一袭白色,夜色再深沉也无法让他视而不见,她背对着他,及腰黑发,白裙轻扬,若是胆小的下人见了,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在夜里撞着鬼了。

    他始终只是冷冷地看着,宫里人知道他的忌讳,碧轩宫早已成为一座禁地长达三年之久,没有任何不长眼的敢在这儿止步。

    眼前的,当然不是他宫里的人,他们没这个胆子。

    不要命的女人。

    他在心中冷斥一声,眼前浮现那个女人初次进宫的场景,她的冷傲在他看来,更像是愚昧无知。

    若是她有通天的本事,不是早该知晓这个地方她来不得?更该看到她在这里停留这么久,会为她带来惨痛教训?

    可见,她也不过如此。

    他几乎一个月没想起这个女人了,早已忽略她的存在,没想到她在宫里活的自在逍遥。

    “谁让你来这里的?”

    冷到极点的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宛若一阵寒风,穿入她的黑发,她显然没想过有人会来,受了不小的惊吓,顷刻间转过身来。

    她眯起双眸,废了不小的力气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谁,不禁面色一沉,如临大敌。

    “我会离开的。”

    他不再罗嗦,一脸森冷寒意,近乎冷漠地发号施令,驱逐她离开木槿花树下。“马上滚,否则朕决不轻饶你,无论你是什么人。”

    他们如今不过是第二回见面,但敌意,却像是猛地在他们之间炸开的惊雷一样,让她几乎无法预见往后的日子,到底还能如何平和相处。

    在那一双幽深胜过夜色的黑眸之内,她无法看到自己的身影,仿佛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底的高高在上,不为所动。圣女头衔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么,他为何答应大食族的请求,为何让她进宫却又从不曾让她为他祈福求安?

    她轻挪脚步,不愿过分激怒眼前的尊贵男人,她离开树林,皎洁月光将她的身影披上一层银光,站在月色之下,她脸上的珍珠面罩每一粒米粒大小的浅白珍珠都闪耀着微光,因此她的面目宛若也会发光一样,天地之间的圣洁,在她的身上焕发出来。

    “你不能杀我。”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她跟他保持距离,她突然理解了红叶大巫医为何在她离开大食族前封她为圣女,不只是让皇帝看到大食族的诚意,更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可惜,她从未在这个年轻君王的身上见到任何的尊崇。所谓圣女,不过是凡夫俗子。

    “你以为朕会害怕所谓的天神惩罚?朕向来不信这些。”他无声冷笑,再俊美的面庞,此刻也因为黑眸之中无边无际的阴鹜更显得扭曲邪佞。

    若是苍天有眼,若是天上有神,至少会宽仁待人,或许,穆瑾宁就不会死。

    她拧着眉头,面色愈发难看,这个男人软硬不吃,铁石心肠,她当真不知该如何接近他,若是他眼中的一丝杀意,早已让她不寒而栗。

    若连杀机都无法察觉,或许她死也不冤枉。

    如鲠在喉,她无法再多说一个字,她转身就走,心久久难以平复,直到许久之后,她才停下脚步来,望向那片花树,那个男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凝的面色渐渐缓和了几分,让他看来不再跟方才那般狰狞可怖。

    “若为追忆,何必当初。”

    背后这一道清冷嗓音,从风中袭来,宛若一阵寒意将他从思绪之中拉开,他不得不打断了所有的回忆,冷着脸转头看着说话的女人。

    她不知道这个君王身上发生的故事,但她能从他的眼底,从他的身上,看到他的悔恨和痛心,很奇怪的。就像是天神总算眷顾了她的身体,她能够拨开头顶的迷雾重重,感知前方的光耀。

    她似乎可以看到他的过去。

    哪怕,只是一瞬间而已。

    秦昊尧不禁眯起黑眸打量着她,这一句话居然轻而易举戳中他心中最疼痛的伤口,他不动声色,眉头渐渐聚拢,继而舒展开来,他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朕可不太听得懂你的话。”

    “你不是在怀念一个人吗?根本不在你身边的人。”

    她不假思索说出口,他深夜来到这个地方,绝不会是在漆黑夜色中赏景,无人到来的夜晚,更能放开自己的心,去想一些事,想一些人,不必在意别人目光。而眼前的这一座宫殿,平白无故如何会封锁高墙,紧闭双门,甚至连宫女都交代这里绝不会停步多看一眼,仿佛是一个闹鬼的地方?

    与其说是天神给她的启示,不如说是她对人心合理的揣摩罢了。

    秦昊尧冷凝着脸,一步步逼近,她一开始的确被他眼底的阴暗吓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皇宫中人对碧轩宫缄默了好几年了,不会有任何多嘴多舌的人告知一个外族人,那么。她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

    但,他的愤怒,早已压过了他的好奇。

    她突然不再后退,逃避永远不是最好的法子,她以那双清丽眼眸对着他阴冷的面孔,眼底的神情,似宽仁,似仁慈,似明净,她摆出一副慈悲模样,宛若神佛般试图洗涤他心中的幽暗角落。

    他几乎有一瞬间,要沉溺入那一双过分美丽的眼眸之中去,就像是诱导他一步步跟随着她,走入一泉清亮的湖水,但越走下去,越是难以抽身,最后那些冰凉湖水,没过了他的脖颈,大口大口灌入他的口鼻,要他溺毙。

    只是他的自制依旧胜过常人,他突然黑眸一闪,一刻的恍惚失神继而不见,他长臂一伸,毫不费力地扼住她的脖颈,五指用力,她当下就痛得睁大双眸,面色泛白。

    “大食族的圣女,你给朕听着,朕这辈子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邪术歪道,朕现在就能让你死,你这张嘴还想说什么?”

    他的目光骇人幽冷,每一个字都令人不寒而栗,力道一分分加大,看着她紧蹙眉头的痛苦神情,在贞婉皇后死后,没有任何人再在秦昊尧的面前提起她,眼前这个微不足道的外族女人当真是激怒了他,他甚至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

    “你这辈子不想解开那个心结?”她费尽全力吐出虚弱的气音,他一身杀意,她的呼吸愈发艰难,她或许当真会死在他的手中。她死不要紧,可是,她还有想见的人,她还有对大食族的责任,她的死无法化解大圣王朝跟大食族之间暂时平息的矛盾,甚至,会让一切事变得更糟更坏。

    心结。

    就在她渐渐无力合上眼眸的那一瞬,看着那张面色如雪的面庞,她拧着眉头痛苦至极的瞬间,他突然松开了手,指尖残留些许烫意,似乎在方才伸入了炽烈的火中。

    秦昊尧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何在最后一刻会心软,会下不了手,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肯相信那是她以巫术作祟,操控他的身心。

    这世上,没有如此荒唐的鬼话。

    她弯下腰,双手覆上自己的脖颈,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的灼热,大口喘着气,直到半响才恢复了神智。

    她只是垂死挣扎,却没想过最终的那一句话,居然当真让他撤了手,不曾当场就掐断她的脖子,尽管这件事对他而言没什么难的。

    “心结,你能解?”他冷笑连连,敛眉,笑意褪去,他面无表情地系好华服袖口的扣子,负手而立,她的窘迫映入那一双黑眸,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不曾伸手扶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