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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你真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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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她?没见过如何知道的这么巨细无遗?”夏采薇不再顺着祺贵人的话,她如今多了个小心,侧过脸来看着她,似乎没有任何动容。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撞见几次,那位大食族的圣女,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我从未看到她笑过,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将圣上迷得晕头转向。”

    祺贵人眼底波光一闪,满目真挚不改,言语之中不无唏嘘。她自然不难看出夏采薇对她防备,却也生怕如今就失去这个盟友,她早已想好了两条路,若是可以鼓吹怂恿夏采薇除去新的敌人自然最好,如若不能,也有夏采薇顶着罪名,免得栽到自己的头上来。

    “我们如何揣摩圣心?如今我想清楚了,哪怕是皇上当真对巫女有意,也就随皇上去吧。”夏采薇打量了祺贵人许久,才站起身来,语气疏离,不冷不热,似乎逆来顺受。

    祺贵人见两人话不投机,只能讪讪离开,心中满是不甘,她向来居高自傲,觉得自己在后妃之中无论容貌,身世,才学都是最上等的,却迟迟得不到皇帝的眷顾。夏采薇天性软弱,并非能够掌控后宫之人,有朝一日皇上对夏采薇不再眷恋,那便是她出头的日子。因为此事,皇上一定会冷落夏采薇,虽然不曾达成祺贵人的心愿,却也能让她获得更多被宠幸的机会。

    这个后宫,哪里有真正的姐妹亲人?她们原本就是不太一样的,来自不同的家族,名门望族跟殷实之家从来就不可同日而语,夏采薇没有野心,但她不一样。

    在进入这个皇宫的头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一旦有人倒下,对她何其不是一件好事?唯有人倒下,她才能踩在那人的身上,站的更高。

    脸上天真无邪的神情,一刻间全部消失,祺贵人面色不悦生冷,跟方才的真挚恳切判若两人,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秦昊尧刚从雍安殿内走出来,便看着不远处站着一人,她一袭白衣,似乎更显得圣洁无暇。他黑眸一暗再暗,这些日子她能躲着就从来不见他,今日却在路上等着他,看来的确是有话要说。

    朝着云歌走去,他扬唇一笑,俊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神情,关切询问,似乎对她的关怀不需要任何理由。“在这儿等了多久?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去真的寝宫候着。”

    云歌拧着眉头,她当然清楚皇帝并非善类,城府之深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她跟他来软的,他就跟她来硬的,她跟他来硬的,他又总是如此神情关切,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诚意。这个男人,实则软硬不吃,看到她的时候,根本不曾忘记自己的算计。

    她再怎么顽抗,都根本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见云歌一脸冷漠,只是淡淡睇着他,根本不曾言语,不曾流露半分不耐,秦昊尧薄唇边的笑意更深,语气平和许多:“你想问朕为何不告而别?朕跟几位大臣有要事相商,看你骑马正在兴起,才不曾告知你。”

    “皇上明知我要问的是什么。”云歌的眉峰紧蹙,眼底没有任何温柔脉脉,她不再避讳,直言相告。

    “朕如何知晓你心里的想法?若是要揣摩每个人的心思,朕可忙不过来。”

    秦昊尧闻言,却只是一笑置之,宛若说笑的口吻,说的轻描淡写,独自越过云歌的身子,朝前走去。云歌见状,心中愈发不快,急急跟了上去,不打算再将所有事都憋在心里,她在秦昊尧面前常常出言不逊,若说真话逆耳,这也绝不会是头一回。

    “皇上不是又在拿我跟贞婉皇后作比较吗?她一定擅长骑马,对不对?”一阵苍白拂过她的面颊,她扬声问道,让他无法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明知自己并非这个男人的对手,不过哪怕这是难解之题,若无法让他清醒承认她跟贞婉皇后没有任何关系,这辈子她或许就永世无望出宫了。

    前头的男人突地停下脚步,他冷着脸望向她,黑眸幽深,眼底是不甘和迟疑,但最终还是不再理会,行走的步伐更快了。

    “皇上不是亲眼目睹了,我根本就是头一回骑马,马术糟糕极了。”云歌抬起眉头,努力跟上他的脚步,想尽一切法子说服他。她来自偏远山林,从未骑过马,但他们言语之中的贞婉皇后就不同了,一定是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优越的身世一定让她养成潇洒姿态和丰富才情,根本无法摆在一起相提并论。

    “的确很糟糕。”低沉的笑声从前头传来,他不曾恭维讨好她,他的取笑,却让云歌尴尬不已,她咬牙忍耐,不无挫败。

    不过若是就此放弃,他一定更不肯放下心中介怀。

    一转弯,前头便是皇帝寝宫,云歌看他脚步不曾停下,似乎有些心急。

    她眼神游离,不免生出些许疑心,因为有了心事,不太跟得上秦昊尧。

    “朕今晚有客人,你要跟来?”秦昊尧站在寝宫门口,终于转过身来正对她,他的眼底有一丝笑意,却又听来称不上是最热切地欢迎。

    云歌眼波一暗,哪怕心中再迫切,也实在无法厚颜扫皇帝的兴致,她垂下螓首,正欲转身就走,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发了话,嗓音低沉,像是让她胸口一沉,迈出的那一步,就像是落了空。

    “你不是追问朕到底真相是什么吗?”

    “朕可以给你看所谓的真相,如果你想。”眼神锁住她的身影,秦昊尧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却不再是轻描淡写的口吻,云歌原本打算要走,但他的话就像是数百上千的丝线,缠住了她的双足,她直觉的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背脊,面色发白。

    “当然,你若是怕真相不好看不好听的话,朕绝不强求你,至于你在宫里想躲多久就躲多久,朕不逼你。”

    他的意思太过明显,疯了的人不是他,而是处处逃避真相的她。

    哪怕这是激将法,但的确也打动了她。

    她有什么可怕的?唯独让皇帝放弃,她才能走出困境。云歌转身过来,见秦昊尧已经推门而入,没有任何迟疑,随之走入皇帝寝宫。

    “义父。”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内室之中传来,云歌从外堂的屏风之后走出来,不知为何觉得古怪不安,见了秦昊尧,正在下跪行礼很有礼数的人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他身着暗红色华服,个头比同龄的男孩稍稍高上一寸有余,虽然年纪还小,却看得出很有教养,行宫中跪礼甚至比云歌还要娴熟得体。

    “起来吧。”秦昊尧淡淡说了句,朝着男孩伸出一手,男童这才从地上起身,自如抬起脸来。

    云歌暗自打量了他一番,揣摩着他是王族之后,看他眉目清俊,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脸聪慧相。

    这位就是皇帝言语之中的客人?

    可是她依旧云里雾里,不曾看到任何真相的眉目。

    男孩的目光越过秦昊尧,这才留神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身着白衣白裙,身影纤柔,长发披泻,男孩不禁微微皱眉,如今他知晓了义父的身份,不再像是以前那么懵懂,进宫的时候也常常撞见其他的后妃娘娘,这几年来认识了好几张不同的陌生面孔,而眼前这一个,又是新来的娘娘吗?

    他将脸转向秦昊尧,他当真无法发自真心喜欢这些娘娘,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依赖秦昊尧。

    他哪怕无法将眼前的世道看得很清楚,只是隐约知晓,义父的身边绝不会只有娘亲一人。

    一阵死寂的尴尬,在三人之间缓缓游离,正在这个时候,四名宫女从门外走来,将外堂圆桌上的酒席布置好,秦昊尧不动声色,只是他自己清楚,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今日是谁带你进宫的?”秦昊尧走向外堂,男孩跟着他一道走出去,他的询问,听上去似乎有些感情,不再是事不关己的敷衍和寒暄。

    “嬷嬷跟我一道来的。”男孩说的平静,但走到一半,蓦地回过头来望向站在最后的云歌,至今不曾听到义父说起这个女子的来历,但他却突然生出好奇之心。

    云歌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心生退意,但只听得秦昊尧一边坐下,一边吩咐:“这是朕的义子,名叫杨念。如今时辰不早了,你也留下来用晚膳。”

    他的义子?明知他至今没有子女,后宫也格外冷清,却没想过他有这么大年纪的义子,既然没有血缘至亲,为何会需要收养一位义子?对于国君而言,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防不胜防,多一位外姓的王室成员,岂不是埋下一个混乱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