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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吻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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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惶恐。”

    赵尚无法否认,低着头,双手置于双膝上,沉默良久之后,才低声道。

    “朕今天就放你回驸马府跟妻女团聚,不过,朕只要问你一件事。”秦昊尧一口饮完杯中茶水,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俊眉紧蹙,眼底一片幽深莫测。“当初皇后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若知不不言,言无不尽,朕可以暂不追究这件事。”

    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赵尚没想过可以一辈子隐瞒,如今皇帝愿意饶恕他,不再拆散他们一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他独自沉浸在遥远却又历历在目的过去,这三年过的很漫长,却又像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如今想想,贞婉皇后也已经走出他们的视线这么多日子了,他不无唏嘘,五味陈杂:“微臣并非一直都在说谎,贞婉皇后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为中了毒。微臣暗自揣摩,许是惠王发觉槿妃心中的全盘计划,在将她远嫁北国和亲的时候,就给槿妃喝下了毒药。毒性难解,微臣找了很久时间的解药,才发现毒药会让人濒临癫狂,宛若疯人,不但痛不欲生,煎熬数月之后,会……七窍流血而死。”

    “说下去。”秦昊尧的黑眸之内所有光华全部消逝,不禁紧握双拳,过去的疼痛。是多么伤人,他从未忘记,只是这一回,赵尚说的巨细无遗,他也曾经怀疑是惠王下的毒手,因为崇宁在报复了所有人之后,坦诚了自己不过是虚情假意,惠王痛下杀手,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让人给她送去了毒药。所有御医都说过崇宁熬不了多久,过不了那个夏天,只是……他不知她会死的那么惨烈,而他看到的崇宁,是安详平和地睡过去,只是没了呼吸,没有脉搏,再也没有睁开眼而已。

    这……自然就是赵尚做的手脚,但即便没有赵尚,她同样会死,赵尚只是在她的死期之前,孤注一掷豪赌一回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让她出宫去。

    就在这里,秦昊尧终于找到了一些眉目。

    赵尚的心中满是孤寂和叹息,自从那一回,他再也不曾见过她哪怕一面,但他总是说服自己,说不准在宫外她过的欢愉,每一日都是开怀的。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淡忘,那位让许多人记得的崇宁郡主,早已慢慢走失在茫茫人海了。

    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有她,他们都记得她的明艳笑容,因为想要她走的很平静,他们才放开了手。不知哪一日是崇宁的忌日,他不曾有一日祭奠过她,只是每到年关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她,仿佛她还站在湖边,身着青色宫装,顾盼流连,楚楚生姿。最痛的,并非此生无法得到她的感情无法跟她在一起,最痛的,是他发现自己极尽所能也无法挽救她的那一刻。

    “微臣去看望皇后的时候,她说起过想出宫的心愿,微臣犹豫了很久。”赵尚淡淡一笑,三年之后再想起来,他如释重负,人生当真是谁都无法掌控的,他一介太医不能,这个一国之君也不能。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瞒天过海让她不知不觉出宫去。”秦昊尧不疾不徐地丢下一句,他的俊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似乎没有勃然大怒,只是下一瞬黑眸陡然半眯,眼底的寒意让人无法逼视,他扬声大笑,却比指责谩骂更加骇人。“你让贞婉皇后的皇陵,成了一座衣冠冢,赵尚,你当真是了不起,让朕刮目相看。”

    “微臣迟迟想不通,为何皇上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事……”赵尚满心狐疑不解,当下能够瞒过秦昊尧,因为丧爱之痛,秦昊尧从未去过皇陵,为何都这么多年了,他还会旧事重提?

    “赵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朕如今,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秦昊尧已经知晓实情的大概,赵尚也坦诚的确是将穆槿宁送出宫去,皇陵也没有她的尸体,如今这一切都可找到线索。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她都会重新回到他的面前,不管以何等身份何等性情,这就是命中注定,阴差阳错,但绝不会再让他错失一回。他的面色冷沉,语气笃定,似乎成竹在胸。

    赵尚谢恩离开,这一路上都不曾想通透,到底秦昊尧最后的那一句话,是什么用意。

    脚步停驻在偏殿门口,秦昊尧望入其中,如今正是午后时分,初冬暖阳洒落一地,像是整个屋子都点亮了好多蜡烛一样,地毯换了金色嵌花的,看上去不但华贵,更让人心中多了几分暖意。

    如今一袭藕色外袍,身着素色长裙,纤细女子垂着长睫,铺展在烘漆圆桌上的是一副画卷,显然是多年前画的,只是因为保管得益,十分珍惜,这幅画卷没有任何破损,金沙宣纸依旧白皙不曾泛黄老旧。

    画卷中的女子,身着朱色宫装,其上绣着金色牡丹,显得贵气娇丽,身披浅灰色皮毛坎肩,眉目如画,身影纤瘦。女子站在金色宫殿屋檐下,殿前一片白雪皑皑,她望着的远方,似有微弱的余晖。

    她已经足足看了一个时辰了。

    “这是四年前的冬天,朕让画师给她画的,那一次刚下了雪。”

    秦昊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也绕过桌子停步在她的身畔,深深望入这一张画卷,在穆槿宁生了大病之后才送到他的身边,如今,他原物奉还。

    他当然是在让步。

    他不再将那个“她”,强加在云歌的身上,退一步,只愿她更加自在。

    的确是相像极了,云歌紧紧蹙眉,指尖无声划过画中女子的鬓角,画师的功力极好,几乎纤毫毕现,似乎她可触碰到女子的乌黑青丝。

    她不像是在观赏别人的画卷,而是看着自己的画像。她从未穿过如此娇艳雍容华贵的华服,这一头常年不过挽个素髻抑或垂在腰际也自如的青丝,从未跟大圣王朝的后妃一般高高盘着发髻,朱钗珠花样样不少,戴在她的发间却又不显得累赘,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神也从未透露出世事看透一般的沉淀安宁,她也鲜少跟画中女子一般微微含笑,仪态大方得体,貌若天成。

    她们找不出任何一处的不同,却又似乎有不少异样。

    她不过是大食族一个小小巫女,而“她”却是泱泱大国的一国之母。

    她自然可以怀疑这画卷的真伪,但这回却不再如此妄加揣测。她不曾抬起头来看秦昊尧一眼,更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她依旧沉入在这一张画卷中的风景之中。

    她突然开始动摇,一砖一石砌成的高大心墙,几乎要在此刻崩裂一道巨大的缝隙,她不知自己在这个分不清真假的皇宫之内还要撑多久,或许到最后……她也终究会被秦昊尧说服?越是相持不下,身处弱势的云歌越是身心俱疲。

    他耗费这么多的力气和心思,只为了对她证明他没看错人,只为了证明他们之间纠缠的感情并非虚假,可是一想起要当真面对这一个男人,她依旧满心彷徨。一月前他趁她不备吻了她,给她带来的打击和沉痛至今不曾平复,如今每回触碰到那几套巫服,更是义愤填膺。

    只要能够证明她并非贞婉皇后,他一定会放手,想到此处,云歌这才粉唇轻启,这是她最后的法子,若是还行不通,她或许只能认赌服输。

    “皇上可以帮我找一个人吗?”

    秦昊尧不无意外,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开口对他说话,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心中也平静许多,扬唇一笑,俊脸更迷人。“要找什么人?”

    “是我的兄长,名叫张少锦。”云歌幽幽抬起黯然的眼眸,对着那一双涌入笑容的黑眸之内,她每回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张少锦,原本不愿将他牵扯进来,但她早已无回击之力,能想到的也只有在宫外的张少锦一人了。

    兄长?他对穆瑾宁足够熟悉,她是穆家唯一的女儿,根本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她语中的兄长的名字,是全然陌生的,却也让他生了疑心。

    “好,朕马上命人帮你找。”

    秦昊尧朝她一笑,一诺千金的豪爽潇洒,却不曾换来云歌的倾心,她看来忧心忡忡,似乎并无太多的感激之意。

    “这幅画卷。”她开了口,将画卷仔细卷好,将画轴递给秦昊尧,意思太清楚了,她要将画卷归还他。

    “原本就是要给你的,想在那年你过生辰的时候给你的……”秦昊尧却不曾接过,将画轴轻轻推向她的身前,喉口溢出的嗓音格外低沉,富有磁性,听来却又有些苦涩的滋味。他似乎有话还不曾说完,只是突地意识到什么,笑着转过身去,缓缓走出了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