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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想念皇帝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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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信中,他不过提及她一句而已,穆槿宁却也不难察觉他整封信中对自己的关切和思念,公孙大人说天子已经在行军回来的路上,想必十天内就能回朝,她等了快两个月了,无法彻底安眠的时候也终于要到了头。

    她问过公孙大人,到底天子受了何等的伤,公孙大人一句带过,说自己也并不清楚,不能胡诌,只道皇上已经渐渐痊愈。

    将信再度收好,放入怀中,眸光浅淡温柔,穆槿宁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目光望向远处,杨念正从曲桥上走过来,满身暖热阳光,小小的整个身子都在发光般,这一副景象,却是有些古怪诡异。

    她突地有些恍惚,仿佛觉得杨念是上苍赐给她的孩子般,是从天边飞来的仙童一样,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她有一刻间无法看清杨念的眉目。不等她从思绪之中醒来,杨念已然扑到她的怀中来,穆槿宁垂眸看他,幸好杨念并不曾用力冲撞,她一手暗暗扶住自己的小腹,挽唇一笑,轻轻问了句。“念儿,今夜就住在宫里陪娘亲吧,好么?”

    “好。”杨念一口答应,突地想起什么,双目发亮,扬声问道。“嬷嬷说义父出去打仗了,是真的吗?”

    穆槿宁轻点螓首,算是回应,只听得杨念满脸憧憬艳羡,双手击掌,开口说道:“义父真了不起。”

    “你还想着长大后要当将军吗?”泰然处之,穆槿宁轻轻拉过杨念的手,看着杨念坐在身侧的石凳上,才柔声询问。

    杨念的眼神愈发清亮,用力点了点头,可见他的态度决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孩子心中有个心愿,说不定往后当真会朝着这条路走。不过孩子的话,哪怕此刻当做是戏言又有何不可?穆槿宁希望杨念这辈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没有一番成就,哪怕有些挫折挫败,只求他过的开心快意。

    “嬷嬷你回去吧,明日午后再来接念儿,让琼音一道来即可。”

    穆槿宁吩咐了一声,赵嬷嬷退下了,她陪着杨念在御花园坐了半个多时辰,看天色渐渐转阴,才手牵着手一道回了偏殿。

    紫鹃正从偏殿出来,忙的满身是汗,穆槿宁从外堂望入内室去,可见任何一处都打扫的明净。她静默不语,不曾再迈入一步,紫鹃走近穆槿宁的身后,低声询问:“主子,您若是这几日不想住在偏殿的话,奴婢马上去再打扫一间屋子,也是来得及的。”

    “我没有那么多忌讳,于心无愧,也就不怕那些有的没的。”这宫里几十年来,有多少缕幽魂沉寂于此,若是深究下去,岂不是处处都是可怕的?穆槿宁想到此处,面色一凛,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双眸环顾四周,一切无恙,眼底的波澜似乎也终究平息了。仿佛她在过去那些年里,也曾亲眼目睹这宫里的很多花凄惨凋零,她也就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处处惊心了。

    她的眼眸渐渐汇入了温暖的光彩,唇畔勾起莫名笑容,笑容越来越深,她垂眸望着手边牵着的男孩,低声道:“再说了,我们念儿不是能保护娘亲吗?”

    杨念仰着头,听到娘亲在提及他,一脸稚气笑容,连连点头,挺起小胸脯,说的正气盎然。

    “我已经跟琼音姑姑学了两套拳法了,琼音姑姑说我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

    穆槿宁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更是忍俊不禁,轻笑出声,紫鹃听闻也掩唇笑着,穆槿宁顺着笑声望着紫鹃,心中对她的怀疑也少了几分。

    深夜,穆槿宁支起手肘,望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男孩,杨念已然在长大,或许今年之后,也不宜再跟她同挤一床,但她错过了杨念从三四岁的男童抽高拔长五官渐渐分明的时光,如今细细望着他,眉眼之处也染上了似曾相识的柔和光芒。

    “娘,义父何时回来?”

    杨念身着素白里衣,躺在温暖被窝中,有了困意,懒洋洋地问了句。

    “你想义父了?”穆槿宁轻轻挑眉,手掌覆在他的锦被上,随口说道。秦昊尧并非善于跟人亲近的男人,对念儿这个孩子而言,秦昊尧却已经是他的亲人无疑。

    “想。”杨念毫不迟疑脱口而出,年幼时候总有些惧怕义父,但若是一段时日不曾见着义父,又总是想要进宫探望他,杨念见穆槿宁因此而沉默,追着问了声:“娘亲不想义父吗?”

    穆槿宁闻言,将螓首轻轻倚靠在杨念的耳畔,眼底的幽然暗暗转沉,她静默不语良久,心中百转千回,最终才凝声开口。

    “娘亲也想他。”

    玉清宫。

    在一夕之间,皇宫的情势,悄然改变。

    鸳鸯之死,依旧压的严严实实,祺贵人被禁足的事,宫里也无人知晓,唯独玉清宫的前头,日夜都有侍卫把守,茜莹一人照顾祺贵人,但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哪怕是想为祺贵人找个御医,门口的侍卫也不通个人情,说这事是公孙大人亲自吩咐的,他们不敢违背,若当真生了病,也该去找公孙大人说情通融,他们得了上头的命令,才敢放行。

    茜莹碰了个壁,只能再度折了回来,祺贵人光是听着茜莹无精打采沉重的脚步声,也已然知晓外面的侍卫没有这么通情达理,此事非同一般,穆槿宁若是跟公孙木扬商议之后就能做出决策,正如穆槿宁所言,她可让自己跟鸳鸯落得一样的下场,公然算计皇嗣之人,根本逃不掉死罪。

    穆槿宁说的好听,是要等天子回来再处置她,祺贵人心知肚明,天子更不会手下留情,比谁都更狠心更毒辣更无情。

    祺贵人一整日坐在玉清宫内,面色晦暗,手脚麻木冰冷,一句话也不曾说,更不曾睡一个安稳觉,只消自己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濒死的鸳鸯,她满口鲜血,目光之中透露出怨毒和愤怒,眼神停在自己的身上,那种眼神令人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她已经离开偏殿整整一日一夜了,但为何她有些恍惚,仿佛总觉得鸳鸯的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藏匿在玉清宫的某一个角落,暗中窥探着自己,她清楚这定是自己的幻觉,偏偏却又无法将鸳鸯临死的那一幕彻底忘却,那些景象就像是一颗有毒的种子,已经落在她的心中,落地生根,挥之不去。

    茜莹木然地站在一旁,虽然知晓鸳鸯已死,却不知鸳鸯是为何而死,主子莫名其妙被幽禁,更让人心惶惶,她跟鸳鸯虽然没有太大的交情,但大半年来抬头不见低头见,一道服侍着祺贵人,自己亲眼看着王鸳鸯死了,又能如何不震惊同情?

    “主子。”茜莹缓步走到圆桌旁,给祺贵人斟了一杯茶,昨日回来倒的茶水,祺贵人是一口都没碰,微微蹙眉,主子安静的模样更是骇人,更是让人不知该如何靠近。

    “别跟我说话,我想一个人静静。”祺贵人生生打断了茜莹的话,面无表情,她在偏殿之上一时情急,给穆槿宁下跪叩首,只为求饶,那当然是权宜之计。她当然并非对穆槿宁诚心下跪,更不愿对别的女人俯首称臣,要不是亲眼见着皇上寄来的亲笔书函,若不是无法对天子的威仪面前兵戎相见,她根本咽不下去那一口恶气,对那么一个不值一钱的女人下跪!

    茜莹闻言,见祺贵人的眼神发直,面色愈发灰白,也不敢触怒主人,只能知趣地退到一旁,静静站着,听候吩咐。

    此次败在穆槿宁的手下,祺贵人已然认定是自己用人不善的缘由,要是她不曾将此事交托给鸳鸯去办,说不定此事早已成了,只是如今再后悔,也早已一失足成千古恨。鸳鸯临死前的歇斯底里,分不清是哭是笑的诡谲神情,哀怨苦涩的自白,已然让人分不清她是否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这样的人伺候了两年时光,祺贵人只觉得自己晦气至极,倒霉至极。

    “我累了,你准备下伺候我沐浴。”

    祺贵人不愿再想起那个女人,更不愿再想起鸳鸯,鸳鸯的疯言疯语,她是听了七八分而已,鸳鸯生前从未提起的冤枉和委屈苦涩,听的祺贵人心中格外阴郁沉闷。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觉得鸳鸯死的冤屈,鸳鸯这一个看似蠢笨的宫女,连主仆之道都不懂得,祺贵人更觉自己无法容忍她的背叛。

    正如鸳鸯所说,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当奴才的命,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当主子的命,这些由不得她颠覆,更由不得她抱怨,这些。就是命运,就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反之,鸳鸯的不认命,背叛主子,更讥笑嘲讽自己的主子,才是她无法容忍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