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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只对你一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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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孩儿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娘,第一件是,孩儿做皇帝了,我们中渊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娘是不是很开心啊?”

    蔚景怔了怔,这话…

    微微怔忡,还未来得及多想,边上男人已经握了她的手。

    “第二件事,就是孩儿成亲了,孩儿将你的儿媳也带了过来,娘你看看,就是她!”

    男人紧紧握了蔚景的手,不知为何,蔚景竟感觉到了他的一丝颤抖。

    侧首,对上男人凝视过来的深眸,蔚景心中从未有过的澎湃。

    反手将男人的手握住,她忽然想到‘执子之与子偕老’这一句话来。

    “娘,她叫蔚景!”

    男人看着她,朗声介绍着,末了,又转眸过去,看向坟丘,强调了一遍,“姓蔚名景,是前朝帝王蔚向天的女儿,前朝九公主。孩儿能娶到她,是不是三生有幸?娘也替孩儿开心吧?孩儿终于成家立业,娘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凌澜带着蔚景一起给坟丘磕头。

    鹜颜亦是。

    末了,凌澜又拉了蔚景的手,问她:“你有没有什么要跟娘说的?”

    蔚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人家都将她当做自己人,带来认亲了,她什么也不说也说不出去,想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憋出了一句话:“娘放心,我会对凌澜好的,一辈子不离不弃!”

    凌澜便笑了。

    这是自今日出宫到现在,他第一次笑。

    笑容映着阳光,黑眸晶晶亮亮,就像是洒了金色的沙子,让人移不开眼。

    薄唇轻动,他亦开口:“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

    最后一句,他咬得极重。

    掷地有声。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习习微风吹得芦苇荡细细沙沙地响,就像是下着微雨一般,凝着男人俊美如俦的容颜,蔚景同样弯起了唇角。

    祭拜完,三人一起往外走。

    “有没有锦弦的消息?”鹜颜问凌澜。

    凌澜摇头,“叶炫也没来找过你吗?”

    “没有,”鹜颜垂目看着脚下,掩去眸中失落,低低一叹:“我就是怕他再次被锦弦利用。”

    凌澜没有吭声。

    三人沉默走了一会儿,凌澜又蓦地想起什么:“对了,过段时间,等时局稳定下来,就可以完成对你的册封了。”

    “什么?”鹜颜低头走着,有些心不在焉。

    “公主啊。”

    “哦,”鹜颜淡淡抬头,看了边上蔚景一眼,“公主只是个身份而已,有没有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你还是先将朝事理顺再说吧,我现在住在外面挺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闲过,这么清静过,一路走来,太累了,让我歇歇吧。”

    凌澜侧首看了看她,“第一次听你说累。”

    鹜颜弯弯唇,没有吭声。

    蔚景静静听着姐弟二人的对话,没有插一句嘴。

    鹜颜的心情她懂,她知道凌澜也懂。

    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安慰。

    对于这么一个自强、自立、时刻将自己情感和心事深藏的女人来说,她不需要别人的安慰,那样,只会伤了她。

    他们能做的,只有尊重。

    “嗯,依你,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凌澜点头。

    一阵疾风吹过,身后的芦苇荡肆意飞舞,蔚景不经意间回头,就蓦地看到远处芦苇荡后面的那人。

    芦苇极高,风过朝一边倒,而那人显然是坐着,身姿被芦苇尽掩,只露出一个脑袋。

    熟悉的容颜入眼,蔚景浑身一震,愕然停住脚步。

    想细看,可风很快驰过,被风吹弯的芦苇又竖起身来,脑袋瞬间被遮掩不见。

    “父皇……”

    蔚景瞳孔一敛,快速甩了凌澜的手,转身就朝芦苇荡那边跑去。

    凌澜正跟鹜颜说着话,骤然见她这样,一时有些莫名。

    待看到她一边喊着“父皇”,一边提着裙裾朝芦苇荡那边疯跑,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连忙追了上去。

    “蔚景,别跑,那里水很深!”

    而蔚景哪里听得进去,拼命疾跑,一刻都不想停顿。

    是父皇。

    一定是。

    如果说昨日城楼上,是她看花了眼,那么这一次,绝对不是,虽说只是风过那么一刹那,但是,她看得真切。

    是她的父皇。

    她和他甚至还对视了一瞬,她看到他非常复杂的目光。

    凌澜敛眉,见喊叫无益,便只得驾着轻功飞身上前,可终是晚了一步,当他伸手,想要拉住她手臂的时候,她已经一脚迈进了芦苇荡中。

    芦苇荡里都是淤泥,她一脚便陷了下去,可她还想往前走,于是便越陷越深,瞬间双脚就被焊住,无法动弹。

    “父皇,父皇……”她大声喊着,急迫不堪,又惊又急中,就哭了起来。

    “父皇……”

    “蔚景别动,我拉你上来!”

    边上凌澜蹙眉,飞身而起,脚尖轻盈地点在淤泥的表面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一裹一拉,就将她从淤泥中拔出,然后翩然落在荡边。

    可脚刚着地,蔚景又挣脱着想往前冲,被凌澜眼疾手快抓住腕。

    “蔚景……”

    “我父皇在那边!”蔚景嘶吼出声,泪流满面。

    “哪边?”

    “那边!”蔚景伸手直直指向芦苇荡的后面。

    “那绕过芦苇荡,从边上过去就好,你这样直穿怎么行?”

    “我怕来不及,我怕父皇又走了…”蔚景一边说,一边哭,焦急不堪、又无助至极的模样让人心疼。

    凌澜低低一叹,“你不还有我吗?”

    如同昨日抱着她飞上城楼时一样,凌澜再次将她裹在怀里,带着她从芦苇荡上空掠过,落在她所指的芦苇荡的后面。

    “哪里有人?”凌澜目光搜寻四周。

    蔚景亦是迫不及待地四下疯找。

    没有!

    除了她跟凌澜,一个人都没有。

    她大声哭喊着,一遍一遍:“父皇,父皇,我是蔚景,我是你的女儿蔚景,父皇,你为何不出来见女儿?父皇…”

    可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芦苇的声音。

    凌澜眸色一痛,上前,张开双臂,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裹进怀里。

    “蔚景,蔚景……”

    轻轻吻着她的发丝,他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将情绪失控的她安抚下来。

    “凌澜,我真的看到他了……他明明在……他明明也看到我了,为何要躲着不见我?为什么……”

    在回来的马车上,凌澜又安慰了蔚景很久,还第一次跟她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才慢慢安定下来。

    也就是到这时,蔚景才知道,这个男人跟鹜颜是康叔一手带大的。

    对于自己的父母,他显然不想多说,甚至有些刻意回避,就只说了一句:“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如果真如你所言,你的确看到了你父皇,那至少你已知道,他尚在人间,只要人在,总有找到他的一天。而我,四岁以后就再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我娘去的时候,我们连尸首都没有寻到,刚刚那个坟冢里面,埋的是我娘走时头上戴的一顶斗笠。”

    蔚景震惊了,心疼地看着他:“你们家是不是遭受了很大的变故?”

    “嗯,”凌澜点头,却再也不愿多讲。

    然后,就给她讲一些小时候调皮的趣事。

    蔚景却越听越心酸。

    那都是什么趣事啊,都是一些苦中作乐而已。

    跟他比起来,她还真的是不知幸福了多少。

    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虽然她父皇是一国之君,有很多儿女,而她却是他最疼爱的心头宝。

    她享受着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又享受着皇家人独有的荣耀和尊贵。

    她是幸福的,至少幸福了十几年。

    所以,原本是凌澜安慰她的,到最后,演变成了她安慰凌澜。

    “凌澜,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没有父母,但你有鹜颜,你有康叔,现在,你还有我。我虽也失去了很多,但是,我还有你,还有父皇,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嗯,”凌澜轻应,伸手将她的脑袋按进怀中。

    鹜颜提着药包缓缓穿过小巷,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靠在墙边微微喘息,一个回头的瞬间,就看到巷尾似乎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眸光轻敛,她又继续往前走,七弯八转,往深处走。

    叶炫跟得有些吃力,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跟丢了。

    站在小巷的十字路口,他茫然四顾。

    哪儿哪儿都没有她的身影。

    是他看错了吗?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女子微沉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叶炫浑身一震,惊喜回头,就看到鹜颜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是她。

    他没看错。

    “鹜颜……”他哑声开口,却在喊了她的名字之后,又不知该讲什么,将这么多日以来自己想了千百遍的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看来锦弦并没有伤你,想必你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鹜颜上下打量着男人,见男人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人明显消瘦了一圈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多日来紧紧揪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你身子好些了吗?”叶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眉心微锁,眸光落在鹜颜手中所提的药包上。

    “死不了。”鹜颜语气依旧清冽寒凉。

    叶炫越发局促不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

    “没事!”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鹜颜冷声打断,“挺好的,我原本也是要堕掉的,你帮了我的忙。”

    叶炫脸色一白:“鹜颜……”

    沉痛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事吗?若没有,请你离开!”鹜颜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