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痴心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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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离开后，很快袁秦便走了进来，袁秦望着赵鸣传，缓缓道：“赵将军，在下袁秦，为主公幕僚，主公是真心想留下将军，并不是为朝廷，而是为他自己，但若赵将军坚持，主公也不欲强留，已经为将军备好马，将军随时可以返回东郡，绝不会有人为难。”说完袁秦便也走了出去。
薛瑾原本军队死伤也已经过万，但现在收编了赵鸣传的部队之后，已经基本恢复元气，和张万重匆匆一聚之后，张万重便带着自己的部队返回宁川跟薛浅复命了，同时还带走了中毒之后一直昏迷未醒的薛恒。
第二日一早，薛瑾便收到一个好消息，赵鸣传愿意归至薛瑾麾下，薛瑾立刻召见了赵鸣传，以很平等的语气和赵鸣传说起话。
而这样的语气，就是赵鸣传想了一夜后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之一，不卑不亢，平等相待，这是吕良没有给他的，而他也从没有试过这样对待自己下属。
薛瑾淡淡笑着，对赵鸣传道：“多谢你信任我。”
赵鸣传没有说什么会誓死效忠的话，也微笑着说：“也多谢将军信任我。”
薛瑾力排众议，派赵鸣传先行，让他带领包括自己旧部下在内的两万精兵启程前往朝赵鸣传起先所盘踞的戈阳。
薛瑾的这个决定，就连赵鸣传自己都觉得万分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薛瑾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一个降将。
薛瑾只用一句话封住了所有人的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诸位不必多言。”
赵鸣传没有辜负薛瑾的信任，赵鸣传以最快的速度抢在吕良之前先占据了戈阳，当薛瑾第三日到达戈阳时，赵鸣传手捧城印，带领戈阳的百姓夹道欢迎薛瑾的到来。
吕良受此重创，手下紧余派军不足三万，带着这些人，吕良连夜逃到自己的拜把兄弟赵宏才所在的西林。
两日之后，东郡被收复！而在当晚，傅定国也带着两万大军到了，一时，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薛瑾见到傅念薇，很高兴，柔声道：“表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傅念薇以为薛瑾已经知道他们的婚配之事，见他还来看自己，以为他同意了这门婚事，看薛瑾的眼光自然和以往不同了，鼓起勇气主动倚进薛瑾怀中。
薛瑾微微一愣，本能的推开傅念薇，“表妹，怎么了？”
傅念薇含羞带嗔的瞥了薛瑾一眼，一跺脚，丢下一句“你这个傻子！”就跑走了。
这下薛瑾真的觉得不对劲了，刚才傅念薇看他那一眼里的情意，他看的真真切切，若是以前，他还觉得无所谓，甚至反过来利用傅念薇将傅远青手下的精兵收为己用，但现在有了常籽曦，他刚刚才找回她，他不想她误会自己。
有一件事，薛瑾这一生也不会告诉常籽曦，当日天狗噬日，那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两条蛇，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他不能让她离开。
而薛浅获知薛瑾传回的捷报，却喜忧交加，喜的是最重要的东郡竟然第一个被攻下，可见当初他没有看错薛瑾。忧的是薛恒到现在还是昏迷之中，众军医都素手无策，薛恒的脉搏已经几乎摸不到了，再得不出解药，眼见便要殒命于此。
这时一名军医对薛浅进言道：“元帅，不如请常姑娘回来吧，常姑娘医术高超，或许可解薛恒将军之毒。”
现在薛恒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薛浅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去水杨请常籽曦。
常籽曦在第三日一得到消息，立刻带着芸香和月娘男扮女装启程回宁阳。
薛瑜不放心常籽曦，坚持将她们送到安全地界才回转。
芸香和常籽曦在一起时间长了，丝毫不怕常籽曦，望着薛瑜的背影，啧啧叹道：“五世子对姑娘真好啊，姑娘，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常籽曦看了眼月娘，月娘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前方。常籽曦转过头看了看芸香，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人小鬼大。”
芸香不甘心，依旧问个不停，常籽曦就当她是空气，根本不理她，芸香见常籽曦是真的不会回答，才终于死心。
常籽曦在第五日来到宁川，一到宁川，立刻被请进都尉府，薛浅就站在薛恒的房外，见到常籽曦，对她点点头。常籽曦在薛浅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常籽曦对他拜了拜，带着月娘走进房中。
常籽曦替薛恒检查了一番，发现薛恒的毒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薛恒现在就是一个等死之人。
找到是什么毒已经没有意义了，但常籽曦还是问月娘，“还有办法救他吗？”
月娘没有回答，常籽曦坐到薛恒身旁，看着薛恒，她发现，薛恒和薛瑾竟然有几分相像，随即她暗笑起来，他们两人本就是兄弟，相像根本没有什么奇怪。
常籽曦终于下定决心，拿出装有清心丹的瓷瓶，倒出一粒清心丹。
月娘一见，眉头一挑，“清心丹？”
常籽曦没想到月娘一眼就能认出，她点点头，“不错。”
“是楚云昊送给姑娘的？”月娘又问。
常籽曦听月娘直呼楚云昊的名讳，顿了顿，然后道：“不错。”
月娘叹了一声，“清心丹的确能给姑娘续命，这瓶中一共有几颗？”
“三颗。”常籽曦道。
“姑娘可知这世上一共还存几颗清心丹？”月娘不动声色的问。
“愿闻其详。”常籽曦道。
“五颗。”月娘淡淡的说。
常籽曦知道清心丹难得，却不知道如此珍贵，月娘压低声音道：“姑娘，这个薛恒，和你没有丝毫关系，你不用为了他浪费如此珍稀的药。”
“他并非跟我毫无关系，他是薛瑾的哥哥，我若是见死不救，良心也会不安。”常籽曦道。
月娘冷哼道：“若是薛瑾想救他这个哥哥，又怎么会等了这么多日才将他送出来？”
常籽曦替薛瑾辩解道：“当时他被大军困住，所以才拖延了些时间……”但说到最后，连常籽曦都没了底气，薛瑾的心思，她从来不敢肯定能摸透。
“你的心上人都不想救他哥哥，你何必为了这个不相干的人白白牺牲呢。”月娘的语言里有着强烈讥讽。
常籽曦抬起头，看了月娘一眼，她在月娘眼中看到了厌恶。
常籽曦又看向薛恒，这个人的性命，此时就在自己手中，终于，她还是将那颗清心丹放进了薛恒的口中。
薛恒此时已经不知道吞咽了，不过清心丹入口即化，不需要他吞咽也能服下。
常籽曦做完这一切，心中陡然一松，她已经尽力而为了，薛恒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月娘问：“为什么？”
常籽曦转过身，看着月娘，笑着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月娘挑挑眉，常籽曦缓缓道：“假话就是我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职责，我只是少了两个月的命，但能挽救一个人的性命，我觉得很值。”
“那真话呢？”月娘问。
“我知道，若是薛恒死了，薛瑾便会众叛亲离，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所以我不能让薛恒死。”常籽曦说完对月娘笑了笑。
薛恒服下清心丹，一炷香的工夫，他脸上的青气便淡去了，常籽曦替薛恒把脉，月娘淡淡道：“不用把脉了，十日之内他会醒过来。”
常籽曦惊讶的看着月娘，但终究什么也没问。
走出薛恒的房间，薛浅依旧站在门外，常籽曦对他拜了拜，“禀王爷，薛恒世子已经没有大碍，十日之内便可醒来。”
薛浅对常籽曦拱拱手，“多谢常姑娘。”
常籽曦笑了笑，“那民女先退下了。”
薛浅点点头，常籽曦才走两步，薛浅又叫住常籽曦，“常姑娘，请等等。”
常籽曦和月娘都停住脚步，两人转过身，薛浅看着常籽曦，缓缓道：“常姑娘，本王觉得有一件事，还是要跟你言明。”
常籽曦点点头，她隐约感觉到薛浅要说的会和薛瑾有关，“王爷请说。”
“本王已经同意了瑾儿和镇远侯独女傅念薇之间的婚事。”短暂的沉默后，薛浅终于道，语气中有着对常籽曦的抱歉。
这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抽走了常籽曦浑身的气力，常籽曦退后两步，月娘这时一把扶住常籽曦。
常籽曦死死盯住薛浅，她没想到薛浅竟然是和她说这个，“傅念薇……傅念薇她不是喜欢薛瑜吗？”
薛浅沉默着摇摇头，经过几次接触，他知道常籽曦是个好姑娘，若是瑾儿能娶到她绝对是瑾儿的福气，可是，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常籽曦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障碍。
“那……那薛瑾同意了吗？”常籽曦问。
薛浅看到常籽曦此时的模样，便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早日让她死心比继续和瑾儿纠缠下去好，便撒谎道：“他已经同意了。”
常籽曦觉得胸口一股血气拼命往上涌，她扭过头，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薛浅见状大惊，“常姑娘，你怎么样？”
常籽曦半倚在月娘身上，低声道：“月娘，扶我走。”
月娘冷冷瞥了薛浅一眼，也不行礼告退，径自扶着常籽曦离开。
薛浅没想到常籽曦竟然会吐血，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常籽曦离开。
常籽曦靠在月娘身上，若不是月娘扶着自己，她肯定半步也迈不出去。
“姑娘，我们去哪？”月娘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气，更多的是担心，依常籽曦现在的情况，体内所中的断肠泪很可能会提前发作。
“叫上芸香，离开这，随便去哪。”常籽曦奄奄一息道。
芸香刚刚打扫好常籽曦所住的厢房，就看到常籽曦面色惨白的被月娘扶了进来，芸香连忙迎上去，看到常籽曦嘴角上的血迹，芸香焦急的问月娘：“姑娘怎么了？”
“别多问了，拿上包袱，我们走。”月娘冷冷道。
“要去哪？”芸香连忙问，然后看着常籽曦，“姑娘现在还能走吗？”
常籽曦对芸香吃力的说：“芸香，我没事，我们走吧。”
芸香看到现在的常籽曦，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芸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常籽曦这样，她都快哭了，但她被月娘冷冷一瞥，也不敢再多说，连忙背起几人的包袱，和月娘一左一右架住常籽曦往外走。
薛浅知道拦不住常籽曦，便下令放行，月娘和芸香将常籽曦扶进马车，由月娘驾车，马车疾速驶出宁阳。
常籽曦上了马车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和薛瑾的一幕幕快速在脑海中划过。
……
“丫头，等这场仗结束，我就求父王，让我明媒正娶你过门，好吗？”
“你是世子，我是平民，王爷不会同意的。”
“放心，我会想到办法，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嫁我吗？”
“我很霸道的，我还是那句话，娶了我，此生可不许再娶别的女子。”
“有了你，就已经有了全天下，我薛瑜此生只愿和常籽曦白头偕老。”
“好，那我嫁你，这一生，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丫头，我不愿只是此生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生生世世？人海茫茫，下辈子你能找到我？”
“能，我一定能找到你！”
“那好，如果真有下辈子，那我会一直等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你可要快点找到我才行，不要让我等成一个糟老太婆。”
“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
当日所许下的誓言犹在耳畔回响，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全变了，这世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便是：物是人非！
常籽曦眼角滑落两道泪痕，梦呓般的喃喃道：”薛瑾……薛瑾……我真的看错你了吗？”
芸香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见常籽曦梦中还在流泪，知道她现在心中一定非常难受，便握住她的手，这一握之下，便感觉到不对劲，常籽曦掌心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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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等这场仗结束，我就求父王，让我明媒正娶你过门，好吗？”
“你是世子，我是平民，王爷不会同意的。”
“放心，我会想到办法，你只要告诉我，你愿意嫁我吗？”
“我很霸道的，我还是那句话，娶了我，此生可不许再娶别的女子。”
“有了你，就已经有了全天下，我薛瑜此生只愿和常籽曦白头偕老。”
“好，那我嫁你，这一生，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丫头，我不愿只是此生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生生世世？人海茫茫，下辈子你能找到我？”
“能，我一定能找到你！”
“那好，如果真有下辈子，那我会一直等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你可要快点找到我才行，不要让我等成一个糟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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