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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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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木郡永定县北,苗族和白族人混居在各个山岭的村落里,长桑仰头望着一栋栋从未见过的吊脚楼,看着姑娘们身上色彩艳丽的服饰,瞪大了眼睛,极为好奇。

    苗人对这两个外来客非常友善,他们一路走来,时不时的有人抛些山果给长桑,长桑每接住一枚果子便愣愣的点头致谢,引得路过的苗族姑娘莞尔一笑,插在发髻上的银饰叮当作响,清脆入耳。

    “莫叔叔,这是哪里?”

    “快到苗族的黄石寨了,过了黄石寨,有一处叫天门山的险峰,那里药草繁盛,岚柯寺下山采药的弟子常去那里光顾。”

    “我们也去采药么?”

    “嗯,过了榆木郡,叔叔就带你瞎逛了,呵呵。采些常用药草,有备无患,你也可以顺便识些药草,了解药性。”

    “嗯。”

    长桑坐在骡背上啃着山果,莫行医牵着骡子走在石坡上,左侧是挂满藤萝的峭壁,右侧清澈的山涧在坡下哗哗流淌,几名苗族姑娘手拿竹板,在溪旁拍洗衣物。

    忽然一声嘹亮的歌声穿入山谷,惊得林间的鸟儿振翅飞出。

    “郎在高山打一望哟,姐在哟河下哟洗衣裳哟”

    “洗衣棒棒捶得响哟,郎喊哟几声哟姐未张哟”

    “唱个山歌丢个信儿哟,棒棒儿哟捶在哟岩头上哟”

    “……”

    正在溪旁拍打衣服的姑娘们,闻声抬头望向对面的山坡,隐约见到树下一名缠着青色包头的男郎正向这边左右打量,不由的窃窃私语哄笑起来,用臂膀顶了顶其中一名少女。

    那少女扭扭身体,甩开了不断凑过来的手臂,继续洗着衣物,深埋着的脸蛋上早已羞得粉红一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名年岁稍长的姑娘见她不作答,便笑着向着山坡那边唱道:

    “九岭十八岗哎,情哥把坡上哎,姐儿在树下歇荫罗凉哎。”

    那男郎没有听到心仪的姑娘回他的山歌,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听到她周遭姑娘的调笑声,不免也想恶作剧一番,于是回唱道:

    “走过几道弯哎,来到姐面前哎,哥向情姐儿讨花罗玩哎。”

    长桑哪懂得那对唱的山歌中,掺杂的绵绵情意,他只觉得歌声轻灵悦耳,很是好听,不由对着山谷唱了起来。

    “我是远方外来客呦,”

    “今天来到苗家寨呦,”

    “不会唱歌你莫拦我呦,”

    “让我走进苗家门呦——”

    山谷间顿时响起了阵阵哄笑声,其中一个苗家姑娘笑得花枝乱颤,一不小心,把打衣服的竹板都甩到了山涧里。

    莫行医闻声,也颇为难得的扯着破风箱般的嗓子,哈哈大笑起来。

    长桑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是被欢快的氛围所感染,心中一乐,也跟着笑出声来。

    两人沿着土坡来到天门山下一栋吊脚楼外,向主人表明来意,把骡子借寄在他家,背起采药所需之物,借来了两捆攀山绳索后,就进了山。

    山路虽然崎岖,却也不难走,采药的、砍柴的、打猎的早已把陡峭的黄土踩成了一步一个坑。

    莫行医早年前也同岚柯寺同门来过此处,于是老马识途的领着长桑直奔山腰。山脚处多藤萝,来到半山腰草木便茂盛了起来,一路上山,长桑见到几株曾经在医经中描述到的草药种类。

    到了一处山坳,有一块稍显平整的空地,莫行医将一应用具放下后说道:“我们先在此处歇脚吃点东西,桑儿,你累不累?”

    长桑呼吸有些粗重,却倔强的说道:“桑儿不累。”

    莫行医替他擦去额头渗出的细珠,说道:“再上去的山路就有些难走了,吃饱喝足了才有气力。”他取出水囊,撕开一个烤地瓜,递了过去。

    正在这时,山坳转角处传来了讶异的声音。

    “莫师叔——长桑——?”。

    长桑闻声抬头望去,也惊喜道:“清心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一名二十多岁的和尚走上平地,把随身行囊一丢,三人围坐在一起,长桑分了一半地瓜给他,他毫不客气拿来就啃。

    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盂兰盆会后,岚柯寺的存药所剩无几了,所以印光禅师派我和远心前来天门山采药。”

    长桑转头向他身后的上山处看了看,问道:“远心师兄呢?”

    “他呀,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我就叫他留在寨里了。”

    莫行医闻言,问道:“他没事吧?”

    清心摸了摸后脑勺,回道:“应该……没事吧。”

    三人休整完毕后,带上各类用具,继续往更高处走去。

    山道上更多的草药夹杂在杂草中,零星可见。莫行医在前指点介绍着一些尚未长成,与医书记载有所差异的幼草,师兄弟两人则紧跟其后,仔细的分辨,认真的聆听着。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三人爬上一块崖坪,一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树冠如巨大的华盖遮掩住整个崖坪,树身最粗的地方目测需六、七人才能环抱,部分暴露在外的树根居然也有小臂粗细,盘根错节的深扎在黄土中。

    “莫师叔,我去固定绳索。”

    清心接过攀山绳,找到三处手臂粗细,富有韧性的树根,在树根旁打好铁钎,将锁扣扣上树根,尝试着用力拉拽了几下,确认无误后一边检查绳上的结,一边把绳索抛向山崖下。

    莫行医仔细的帮长桑系好袖口和裤管,将他衣襟掖紧后,嘱咐道:“过会儿我会下的深点去找些药草,你跟着清心师兄,采点常用药草就好,记得注意安全啊。”

    长桑点头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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