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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未央湖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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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芣苡两眼一闭,往她爹身上一倒,这事还没完,等睡醒再收拾富平长公主

    书滴看看周芣苡:你闺女出的主意,关我什么事?

    周广盯着书滴:你也想挨打?

    书滴抓住她丢还给她爹:“我听见了,这主意不错”

    周芣苡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和呆萌;将书滴叫上车,拉着他讲悄悄话

    周广听了一阵,盯着闺女:是不是想挨打?

    车上,周芣苡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气咻咻的哼了一声,拉着她爹咬耳朵

    周广和射箭的年轻人打个招呼,抱着依依上车,回家去

    绯茶山尖叫也停了,不少胆大的在附近围观,一帮青年等背着弓箭过来准备支援

    书滴、王义及虎贲卫等紧跟,亲兵断后,离开松林岗,路边车马已经准备好

    “乖,不要怕,爹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周广抱着依依赶紧走,天大地大没有闺女大

    “呜呜,爹,人家怕”周芣苡在她爹怀里缩成一团,还使劲缩,恨不能缩成三岁

    神武军将士都看着,方庆和压着富钩也顾不上说话

    亲兵得令,忙将东西收拾好,将战利品也收拾一遍,顺便拖走几个刺客当证据

    “乖,不怕,爹将刺客都杀了”周广极心疼,紧紧抱着依依,“我们先回府”

    “爹,呜呜,刺客”周芣苡做噩梦低泣

    富钩安静了,富平长公主昏死了,松林岗没刺客了,风声呼呼,好像要下雪了

    方庆和正要起来,被压的打个滚又将富钩扑倒,狠狠咬住她的嘴

    “啊”富钩羞愤欲死,顾不上疼痛,忙爬起来一脚踩了裙子,又跌倒在方庆和怀里

    “嘭”两人被一块石头挡住,富钩骑在方庆和身上,方庆和将她裙子撕开

    “啊”富钩在旁边吓一跳,刚转过身就被方庆和撞倒,两人抱一块在松石间乱滚

    周广看他蠢样儿,一脚将他踹飞

    方庆和一个人执着的冲到周广跟前,风愈发冷了,冻得他直打哆嗦

    后边亲兵、亲信都别过头去,周大将军的亲兵那表情都是厌弃,杀的不过瘾

    一队虎贲卫上前迎战,气势合一就像一只巨虎,绕过方庆和,一个照面将死忠刺客都砍翻

    周广挥挥手最厌恶这种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地势不好,方庆和飞身下马,拿着一杆就冲过去,准备趁乱一将周广戳死猛地一阵冷风扑面,回头一看,除了二十来个死忠跟着,还有几个刺客趁机出手

    方庆和身边亲兵、亲信也犹豫,虎贲军那么威猛,拿的下吗?

    一些人是周大将军铁杆粉丝,暗暗想着怎么反戈相向帮大将军一把

    周围一大片神武军面面相觑,拿下周大将军?开玩乐?地上这么多刺客,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这种事乱掺和,保证怎么死都不知道

    方庆和已经气的头顶冒烟,妒火和酸水泛滥:“来人,立刻将他们拿下”

    富钩吓一跳,这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刺客这谁知道呢?

    周广凌厉的盯着她:“本将还没问你,本将在这休息一直都没事,怎么你们一来就来了这么多刺客,险些伤了本将,本将要请你们进宫问个明白”

    富钩长相普通,个子不高,但足智多谋,过来伤心落寞的说道:“周太师,长公主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富谟又哭又喊,想救人没大夫,想把人弄走怕一会儿就流完血死了,急的乱转

    那边富平长公主还没死,继续喊周太师,哀哀切切,凄风冷雨心寒

    方庆和咆哮:“住口长公主已经指认,是周太师欺负她”

    书滴冷喝:“贼子你们上百人组团来吹西北风吗?你当所有人都是蠢货?神武军将士,劝你们不要自误周大将军保家卫国,一些奸臣贼子容不下他,想方设法要害他你们难道要给民贼做炮灰?”

    方庆和登时怒发冲冠他喜欢富平长公主这么多年,正眼都不敢看一眼;周广非礼长公主,还敢伤了她,真是该死啊

    两个灰衣高手忙喊:“方将军,不要听他狡辩我们看见他非礼长公主,我们想阻止他,结果不敌”

    方庆和愣了一下,看周围一地刺客,血流成河,到底谁能给谁扣上一顶刺杀的帽子?

    周广威武霸气:“维护京师治安?维护的很好啊,来了这么多刺客刺杀本将,你们也来的真及时,早就商量好的?立刻滚下来否则本将提着你人头再进宫面圣本将刚回京,想不到还有贼子如此大胆”

    方庆和不是吓大的,看着周广很忌惮,又被心中熊熊妒火冲开,凛然喝道:“本将负责维护京师治安,所有参与****斗殴的,都立刻束手就擒”

    书滴站在依依前面,高贵威严如王者:“刺杀大将军和郡主,谁给你的胆子”

    周广抱着依依上前,冷酷的盯着他:“再喊一声,本将宰了你”

    神武军领兵的建武将军方庆和,一身戎装骑着战马和他哥方庆余一样英俊漂亮,但比他哥有本事;策马冲到周广跟前,挥指着虎贲卫怒喝:“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刺杀长公主,不论是谁,都是死罪”

    “周太师……”富平长公主憋足劲儿哭喊,像个可怜的孩子

    一帮扈从都扑到长公主身边,情形比刚才还乱,不知道已经死了,还是快咽气了

    “啊,长公主您挺住你们还不赶紧来救长公主”富谟急的大叫

    一队人马飞快冲上松林岗,随后一大片神武军将这里包围,一队军士张弓搭箭,对准周广

    “都住手否则就地格杀保护长公主”刚那声音继续威风八面的喊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也不慢,除了少数几个高手还在负隅顽抗,其他虎贲卫结束战斗陆续来到周广周围,保护的比刚才还严密

    “保护大将军”王义一声虎啸,收队撤到周广跟前

    “保护长公主”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直上云霄,旋即被风浪和侍女的尖叫淹没

    “啊”绯茶山尖叫声一片,气势能赶上这边,听得人热血沸腾

    整个松林岗都成了战场,厮杀声震天,狂风怒号

    ※※※

    书滴也爆发,一招连劈三人,血雨纷飞,狂风刮散,一地灰

    书滴压根不担心,虎贲卫是一群猛虎,那无节操父女才是养虎的、人

    右边一个高手很得意,挥刀砍向周广,头却向后仰,瞪眼只见脑门喷出一道血柱

    左边一个高手绕过书滴,忽然抬手捂着喉咙,再看一只小手正缩回周广怀里

    书滴提着刀上前,一片刀光拦下五六个,神勇无敌

    七八个高手在同伙掩护下强行绕过王义,凶悍的杀到巨石跟前

    混战全面开始,四处厮杀声,惨叫声,风声、浪声以及侍女的尖叫声等混成一片

    一大帮灰衣高手杀到,王义带着一帮兄弟将箭拦下,再上前迎战

    “杀”灰衣高手有人高喊,振作士气,看情形只有杀了周广,大家才能活命

    其他高手等都吓得胆寒,这还是大将军的亲兵吗?不如一人配把镰刀都转职死神好了

    右边第五队虎贲卫出战,一轮冲杀后,这边的死士队伍转眼也剩下一半

    排着队跟虎贲卫比纪律,这是排着队找死,只有脑残才会这么干

    “保护大将军”左边又一队虎贲卫出来迎战衣死士如一只巨虎猛扑过去,一口将他们队伍咬成重伤;转身再杀回来,死士倒下一半

    “杀”松林岗两边又冲出一些衣杀手,排着队,比灰衣高手有纪律,视死如归

    “保护大将军”一队虎贲卫齐喊,犹如一群猛虎啸山林,弱一点的直接吓瘫

    一队虎贲卫杀出,周围又出现多高手,一部分反过去拦截虎贲卫,其他人继续杀向周广

    “啊”后边却有人惨叫,厮杀声起,杀气比这些人惨烈

    又一批利箭射来,紧接着一帮灰衣高手冲出树林,拿着刀剑直接杀过来

    寒风加凛冽,树林被阴冷杀气笼罩;未央湖波涛汹涌,仿佛血海掀起阵阵浪花

    书滴和虎贲卫护在他们周围,利索的将箭全部拦下

    周广没空理他们,抱着依依穿过箭雨快躲到一块巨石后边,位置极好

    富平长公主痛的惨叫,一些扈从吓得抱头蹲地上,胆小的侍女尖叫乱跑,完全乱套

    树林静了一下,紧接着四处又一片箭雨射向周广和周芣苡

    一帮扈从吓得魂飞魄散,几个胆大的赶紧往前冲,怎奈差着一点距离

    “小心”富谟和富钩随便喊一下,却见树林射出几支利箭,将长公主钉在地上

    富平长公主听见周广喊,心中一喜,却栽的加坚决忽然一阵寒风刮过,她好像被人猛推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大石头上,旋即痛的撕心裂肺

    亲兵和虎贲卫都反应迅,各自拿着刀进入战斗状态

    书滴像一阵风飘过,紧跟在周芣苡身边,手里唰的拿出一把刀

    “小心”周广忙喊,抱着依依暴跳而起连闪带避,动作一气呵成,简直酷毙了

    亲兵收拾东西从她身边过,富平长公主侧身避让,一脚踩了裙子,一头朝周广栽去

    富平长公主快气疯了,近距离看着周广,却是越看越爱,爱的发狂

    几个亲兵领命,利索的开始收拾,这是捡战利品的节奏,特别好听,收拾也特干净

    周广抬头望天:“看样子要下雨了,准备回府”

    富平长公主手僵在那,看看书滴,又委屈的看着周广

    书滴挥手,三只茶盅飞到虎贲卫手里,声音很标准:“你离远点,别吓着郡主”

    富平长公主到书滴跟前,伸手去端茶盅;脸长得一般,手长得还不错

    妒妇没人喜欢,只有仁慈宽容、善解人意,才能让大家接受

    富平长公主控制情绪,摆出一副天家威严又仁慈温和的姿态:“不要说了,他们都是周太师最信任的人,和周太师一样,真正的大丈夫,不拘汹本公主很敬佩诸位,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富谟怒极,狐狸眼毒辣爆发:“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不敬长公主”

    书滴抬头藐视富谟一眼,像看一个蝼蚁,低头将茶给大将军,再给王义一盅

    周广身上一股杀气释放,长公主一帮扈从吓得不敢动

    富谟看着周广害怕,扭头看着书滴,竟然坐那也没动,霎时将所有怒火对着他:“狗奴才,见了长公主还不赶紧起来来人,将他杖责二十”

    长公主也是一品,静姝郡主也是一品,躺着也不算失礼,何况病着

    周广抬头冷漠的看她一眼:“我女儿是一品郡主,她身体不好”

    富谟很理解主子,也立刻变脸:“郡主这是怎么回事?见到长公主这般无礼?”

    富平长公主满腔柔情掉臭水沟里,才看见周芣苡,窝在她爹怀里睡得香;登时妒火冲天,恨不能冲过去将她掐死

    周广坐那眼皮都没抬,随口说道:“见过长公主,我女儿睡着了,见谅”

    富平长公主忙呵斥:“不要胡说”脸却羞得像个红苹果,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广

    富谟样子像个高级媒婆,喜气又高傲的附和:“这就是缘分”

    富平长公主是节操党,过来矜持高贵的行礼:“富平见过周太师咯咯咯,本公主到未央湖散心,没想到竟然遇见周太师”

    若是跳起来欢呼一声,噢耶,周芣苡保证做梦都能吐醒

    最前面,富平长公主穿着凤靴、凤袍、凤冠,脸上抹着胭脂,让阴沉沉的天也妩媚起来;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娇俏的像个十二岁少女;眼里喜悦的光芒闪动

    松林岗顽石边,一大帮人寻过来

    “咯咯咯”一个老母鸡下蛋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穿过松林将天籁虐杀

    书滴标准的像个王者,深深鄙视这对无节操父女

    周芣苡扑到她爹怀里,她爹喂她吃了一盅茶,再拿斗篷给她裹好

    周芣苡将毛线扯的一团乱,抬头看她爹,父女相视一笑,腻的风浪都吹不开

    周广眼睛长在依依身上,怎么都看不够,一天三十个小时一年三十个月大概差不多

    大石头收拾干净,书滴在煮茶,周芣苡拿着一截毛线不知道搞什么

    吃过午饭,天色阴风大起来,吹过湖面,吹过松林,涛声阵阵,犹如天籁

    ※※※

    书滴把这父女俩一块鄙视,大将军还要不要一点节操

    周广应道:“诶,依依上哪去了?书滴你看见没?”

    周芣苡将帘儿放下来,转着圈问大家:“你们谁能看见我不?”

    周广一点不担心,依依要自己动手烤肉,他给闺女系上一个大围裙,几乎将整个人裹住,就留了一个头、是只留了半张脸在外面;脑门还有个帘儿,放下来正好挡住脸

    王义点头,咱家少主就是成天刺激人,不知道这回又刺中哪些

    周芣苡应道:“不用理他们,受点刺激未必是坏事”

    王义周围转了一圈,回来说道:“只是盯梢的,不过绯茶山可能会受到影响”

    书滴感觉还不错,没将他排到第五六七八,虽然这排名很不稳定

    周芣苡忙点头:“爹当然是世上最有安全感的书滴是第二有安全感的”

    周广问道:“那爹呢?”

    周芣苡拍拍胸脯,乌溜溜的大眼睛崇拜书滴:“人家最喜欢像你这样有安全感的男生”

    周广抱着闺女安慰:“好了,几只老鼠都杀了,放心”

    周芣苡吓得忙躲到她爹怀里,谁来这么急,天还没呢,那个人家还没吃饭呢

    “啊”松树后边一声惨叫

    书滴将她送还给她爹,抄起一把菜刀扔出去

    周芣苡扑过去抓住书滴:“你真是太好了,我就是喜欢你”

    松林岗靠湖这边,一块大石头上,书滴已经带人准备好,除了锅碗瓢盆,还有几个厨师,以及千味轩做好的冷盘

    周广赶紧追上,王义和虎贲卫跟着跑起来,习惯性释放出的气势,就像上战场杀敌

    周芣苡跳脚:“你们都好坏人家不理你们了”一个人风一样冲向松林岗

    王义老实的摇头:“我顶多吃三斤半”

    周芣苡嘟着嘴撒娇:“爹你好坏人家中午要吃肉,王叔你也要吃三斤肉”

    周广抱着闺女哄道:“你不是准备在松林岗野炊吗?”

    周芣苡也抬头看着阴阴的天:“要不然我们去船上吃饭好不好?”

    周广抬头看了看天:“中午了,该吃饭了”

    周芣苡没玩过瘾,抱着她爹胳膊:“爹,我们要不要去湖上泛舟?”

    周广也没办法,跟大家打声招呼,随便玩了一会儿,人越来越多,果断走人

    周芣苡扶额,爹是很多人的偶像啊,这又不好玩了

    其他人都被惊动,立刻围过来,多半人纳头便拜,一个年轻人激动的直哭

    一个青年立刻认出来,忙激动的喊道:“周大将军草民拜见周大将军,静姝郡主”

    周广抱着依依下马,王义等人立刻围上来,这里不比赏花,射箭潜在危险很大

    这时节草都枯了,周围一些灌木还绿着,还有一些箭靶,一些人在射箭

    未央湖的跑马场不小,王子公孙等大多习武,出来玩经常会较量一下骑射之类

    周广也高兴,抱着闺女上马,直奔马场

    周芣苡下了山,抱着她爹大笑:“那边马场,我们去射箭”

    公子、姑娘们都吓一跳,这不是一般人啊,不会哪个缺德的王侯偷偷溜出来**?

    周广抱着周芣苡飞走,王义、虎贲卫等一块飞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星影一个姑娘冲过来,指着周芣苡大怒,做什么**她对象

    又几个年轻公子过来,将周芣苡和她爹包围,游客也凑过来围观帅哥美女

    星影一个风度翩翩油头粉面的少年过来,看着周芣苡眼睛亮瞎了,口水流地上

    周广看闺女真懂事,这儿人太多,还是换个地方玩,免得伤及无辜

    周芣苡黏着她爹妥协:“不要王叔去了,不摘给大家看”

    周广跟宝贝闺女商量:“你在上面不安全,爹保证不会认错了,要不让王叔去摘?”

    周广看闺女玩的开心,周围人都看他们,星影断了一根琴弦,一个姑娘气的骂人

    周芣苡忙喊:“爹,人家要在树上看着你摘你不要认错了”

    抱着她下来,将她交给王义,再准备上去

    周广点头夸奖:“像,太像凤凰了,依依眼光真好”

    周芣苡撒娇:“爹,人家就要那朵爹将我放下来,过去摘爹你说像不像凤凰?”

    周广抱着闺女在树上打转,看那挑起来的一支,皱眉说道:“那没地儿落脚,不好摘”

    周芣苡一边比划一边喊:“那个、那个是那朵,人家要摘下来戴头上”

    周广没瞧见哪有凤凰,周围看一下,抱着闺女飞上树

    周芣苡拉着她爹喊:“爹,我要飞树上上面那朵长得像凤凰”

    这棵茶树非常古老,有十来米高,上面开着一些茶花,格外漂亮,树下游客也很多

    周芣苡拉着爹下马,一头往山上冲,不是去星影,目标是一棵茶树

    绯茶山上一座星影,和青兰山月影类似,里面一帮公子秀赋诗弹琴玩的开心

    天虽冷,绯茶山游人不少,远处湖水泛波,旁边松林岗一片青松顽石奇趣

    湖北边绯茶山,一片茶花盛开,让阴沉的天也鲜亮起来

    父女一对,毫不含蓄,周芣苡高兴,直奔未央湖

    周广里边是大三号织金蟒罗袍,外边披一件紫色大裘,头上一顶远游冠,恍如军神

    马背上,周芣苡穿一身织金蟒罗袍,裹一件大红羽纱鹤氅,愈发精致,如诗如画

    王义带着一队虎贲卫紧跟,特殊的气势,简直是招引市,就差摆着卤簿敲锣打鼓兜了几圈让外城人都知道,周大将军出来溜达了

    前面,青色小车出了内城,停在路边,周广抱着依依出来,骑马快离开

    不多会儿,西边巷子里人马惊动、鸡飞狗跳,不知多少消息快传递,风刮过京师

    晌午,静姝园西边侧门,一辆青色小车,十来匹马,悄悄离开

    几家欢喜几家愁,跟周大将军无关,案子审不到他头上

    京师还挺热闹,昨儿周大将军休妻,今儿科场舞弊案开堂审理,颜思行已经被请走

    次日,天阴,风冷

    ※※※

    抱着依依就走,依依左手抓着半个柚子,右手端着一碟柚子肉,大将军被闺女打败了

    周广应道:“以后少跟本将玩心眼,本将杀的人比你们认识的人都多”

    颜氏啪一声推门进来,跪在周广跟前磕头:“将军,妾身不知道,请将军恕罪”

    林则忠噗通一声跪下:“大将军,我……”

    周广看他怂样儿:“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大丈夫何患无妻将你祖父的脸丢尽了就冲你想杀我女儿,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滚”

    林则忠吓得腿软,扶着旁边柱子才能站稳,现在让他否认都不敢

    周广冷哼一声:“机会本将已经给你,但你错过了你究竟怎么和颜家定亲的,需要本将提醒吗?”

    林则忠咬紧牙关:“侄儿没、没事做,想求姑父给个机会”

    周广催促:“还不想说?”

    林则忠越想越有可能,大将军太厉害了,在宫里随便将逸王、恒王打残,在门口将颜氏轻松逼疯他忽然感到一阵冷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林则忠吓一身冷汗,看看周芣苡,看看大将军,忙摇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大男人,有些事不能乱承认,没准大将军诳他呢?

    周广眼神冰冷,在这还想着杀依依,还敢打虎贲军的主意,不知道他胆子怎么那么大

    林则忠吓得魂飞魄散,“那点事”、那点事周大将军怎么会知道?还有那点事?

    周广变得冷漠无情:“你确定没了?你天天在家睡觉?还是没事琢磨着怎么杀我女儿?你当本将糊涂,还是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没人知道?”

    林则忠一愣:“啊?没了昭王将侄儿接到京师又不管,侄儿到现在还赋闲”

    周广面无表情,继续追问:“没了?”

    林则忠看一眼周芣苡,愈发怒气冲冲,大人讲话她在这里做什么?没看见他姑姑都出去了真是没教养

    周芣苡给她爹端上茶,开始剥柚子,好像没有明玉剥的好,改天让玉儿来服侍她爹

    林则忠当然有:“前一阵侄儿去找昭王,他又不闻不问,简直欺人太甚”

    周广等了好一阵,林则忠还在气,便追问:“没了?”

    说起这一肚子气,昭王将他接回来又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耍他呢?

    林则忠回过神,忙应道:“之前祖父身体不好,侄儿一直在涿州今年三月,昭王去涿州接侄儿回京,之后又抛下侄儿不管”

    周广才发现他有眼高手低的属性,冷然说道:“将你这一年的事情详细道来”

    林则忠也发愣,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姑姑让他好好表现,还是表现的不错?他祖父曾是骁骑将军,他也想重振家风,甚至比祖父走的远

    林氏愣了一下,不敢多嘴,殷殷的看了林则忠一眼,恭敬的退出去

    周广挥手:“你先下去,过几天狮子骢下葬,别出什么纰漏”

    林氏看情形不对,忙咳嗽一声,有点祈求的看着将军前几天她二哥送礼被打就算了,她娘家最出色的就这个侄子

    周广一直看着林则忠,林则忠兴奋,以前周大将军就夸过他

    她心里是清楚,一般人见到周大将军,手足无措一下很正常,谁让爹这么威武霸气呢

    周芣苡看着林则忠的样子,一股傻气儿,再佩服一下颜家毁人的能力

    林则忠却很高兴,这几天很多人想拜见周大将军都没见着,他大概是第一个,一定要好好表现;能让大将军看中,比什么都强,甚至可以说一步登天

    周广看着林则忠,几年没见,变了个人似得,一身阴郁的气息,看了就不喜

    不多会儿,林氏陪着林则忠进来

    吃过午饭,周广和周芣苡来到勇毅堂厢房

    周广累了她们,抱着依依走人,五大氏族要进京,还有不少事情要准备

    周依蓉愣住,周铃兰若有所思

    周芣苡为颜瞎子抱不平:“你以为瞎子满地有的捡吗?”

    周依蓉忍不装:“爹,我不要嫁给瞎子”

    周依蓉和周铃兰都吓住,爹不会将她们都嫁给瞎子?这是不计较吗?还是秋后算账?

    周广应道:“但圣上将明礼郡主下嫁给他,明礼郡主很愿意,好像颜思敏也写信并寄了不少东西给郡主虽然没见面,两人现在处的还不错”

    周依蓉一脸不屑,忍着没发作:“他在颜家和下人差不多,据说还瞎了眼睛”

    周芣苡反问:“颜思敏知道吗?四姐姐应该叫舅舅”

    周铃兰也害怕,顾不得羞臊:“爹,那、那要是四妹妹听话、懂事呢?”

    周依蓉着实吓住了,绝不敢当玩笑看,爹保证能说到做到

    周广就不行,比如他在宫里揍逸王,等于打圣上的脸只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等于和逸王一帮人划清界限,保证不会那什么,姑且就这么着了总之每一点都要小心衡量,不可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事儿怎么说呢周芣苡和昭王、旭王都关系特殊,圣上对她容忍度会很高

    周广抱着闺女无语

    周芣苡忙捂着嘴嘟囔:“没事,圣上知道本郡主是草包,不会计较的”

    周广泄气:“有些话不能乱说”

    周芣苡插话:“有个皇帝以前做过乞丐”

    周广怒:“你小小年纪,心里若充满恶意,那残疾你都别想,本将会找个乞丐收拾干净再安排个差事,将你嫁过去就算勾结外人都没用”

    周依蓉很委屈,哭诉:“爹,我也是你女儿,你不能将我嫁给残疾,我不要”

    周依蓉想象中充满恶意的快感,忽然吓出一身冷汗;惊恐的看着她爹,他眼里都是杀气,还有无尽的失望周芣苡是他的心肝宝,她不是

    试想一下,周芣苡和赵轻歌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是什么样的画面?简直太美都不敢看

    好像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周依蓉就是这样

    小人,对他疏远一些他怨恨,对他亲近一些就得意忘形,是个什么词儿来着?

    ※※※

    周依蓉想了一阵:“那六妹妹呢,她和赵轻歌?”

    有些话摊开来讲,比藏着掖着好,十四五岁正是懂事又容易改变的时期

    周广应道:“为什么不能?你若想做王妃,那没可能你若是找个诚实孝顺、有上进心的夫君,和他安心过日子,就一定能过得和和美美”

    周依蓉不甘心:“爹,我破相了,还能、能过出好日子吗?”

    周广点头大赞:“依依讲得好,日子是过出来的”

    周芣苡再浪费点口水:“过日子,就是‘过’出来的王妃公主有不得意的,平民百姓有家庭和睦、琴瑟和谐的不要总盯着虚荣釜,偏将眼前的幸福错过”

    周铃兰不敢吭声,偷偷看周芣苡,是不大像草包,难怪祖母一直说她不简单

    周广冷哼一声:“依依比你们聪明的多朝廷大事一点不懂,还敢愚蠢的痴心妄想”

    周铃兰震惊的看着周芣苡,若非确定没人看见,她都要怀疑周芣苡偷听了

    周芣苡问:“李家是不是跟你讲,兵部尚书要倒霉了,李湜以后是兵部尚书,你等着做尚书夫人?”

    周铃兰羞恼,续弦就能做夫人,比做妾好多了,她不想一辈子做妾

    周芣苡乐,李湜,让她教训的跟孙子似的,好像老婆难产死了,难道准备续弦?

    周铃兰大脸通红,厚嘴唇微微颤抖,挣扎了一阵,小心说道:“兵部侍郎”

    周芣苡问道:“李家许你什么好处?”

    周铃兰吓得一身冷汗:“女儿知道了,一切都要看爹的,不该贪图别人的好处”

    周芣苡和爹都不吭声,之前周铃兰不是不想说,是没机会

    周铃兰一愣:“李、李书娴的事儿,你们、知道?”

    周广冷哼一声:“本将说过,过去的事暂不计较,但你们要记住,不是本将和依依不知道;是以前颜氏将你们带坏了,本将重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若是改过,该给你们的不会少;若依旧执迷不悟,你们都别后悔”

    周铃兰吓得忙跪下,一直都没说这事儿,还以为过去了,不知道爹会把她怎么样?想了想忙说道:“昨天李书娴还说,想宴请郡主,女儿、女儿看她不安好心”

    周广盯上周铃兰:“依依去封地的时候,夫人要刺杀依依,你帮了大忙?”

    周依蓉吓一大跳,闭上嘴不敢吭声不过好在没和霍焜烨那什么,她还是清白的

    周广怒喝:“你能怪谁?”

    周依蓉露出半只左耳:“我也破相了”

    周芣苡应道:“若是事成,霍焜烨现在畏罪潜逃,你怎么办?二姐姐和火瑞私通,现在火瑞残废,她怎么办?”

    周依蓉恼怒,话脱口而出:“你知道是不是?”

    周芣苡接话:“四姐姐在恒王府想私会霍焜烨,你知道那见不得人?知道见不得人还去,哪个做娘的会让女儿做这种蠢事,就算事成你一辈子还抬得起头吗?你是将军府的秀,又不是嫁不出去”

    周广冷哼一声,严厉的教训:“爹看重的是你们每个人,是不是诚实孝顺有情有义,是不是懂事听话知书达理不论什么东西、荣华富贵,都是身外之物,不说爹,或者圣上,都可以轻易拿走;只有内在的涵养,谁都拿不走你们眼睛就盯着依依吃得好穿得好,就看不到依依别的好处,都是被颜氏教坏了”

    周芣苡忙给他顺气,别跟这些蠢货计较,都不是一般的蠢

    周广看她们神色,差点气着

    周铃兰也怀疑,看周芣苡身上穿戴,都比她们拿到的好,不过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周依蓉愣住,娘那么多东西,爹都看不上,肯定是周芣苡还有好东西

    周广就着依依的手喝完茶,看着周依蓉说道:“别想那么多,也别看着依依眼红你以前总当自己是嫡女,欺负依依依依外公是乔氏,有什么好东西可没少你们不是依依争不过,是她单纯,不想跟你们一样否则爹留下人保护她,也不会让她被你们欺负你知道爹看不上那些东西,爹能看上什么吗?”

    周依蓉眼睛红肿,嫉妒的想哭,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忍着不哭也罢

    周广抱着依依坐下,依依忙倒了茶端给爹喝

    花园里茶花开得正好,中间一张桌子,桌上放着茶和点心,周围有几张凳子

    周广抱起依依,招呼周依蓉和周铃兰,拐过前厅到楔园

    周铃兰兴奋的满脸通红,很好玩呢,郡主天天和爹玩,她偶尔玩一次好像也很不错

    周依蓉就不理她,抬头看着,周铃兰矜持一阵才跳下来,爹也将她接住

    周芣苡很单纯又执着:“我是认真的,有人一块哭可好了,哭完心里就好受了”

    周依蓉哭不了了,扭头跺脚不理她

    周依蓉看她一眼,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无辜,眨眨眼睛好像要落泪

    周芣苡将她拉一边:“呆会儿哭,让三姐姐先下来要找几个人陪你一块哭不?”

    周依蓉忽然大哭,失声痛哭,有爹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娘走了,连嫁妆都要搬走,难道是彻底不要她吗?她想抱着爹哭,爹求安慰

    周广将她接住,给她拉好裙子放一边

    周依蓉咬牙喊道:“我先”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往下跳

    周广将依依放一边,笑道:“你们谁先来?”

    周芣苡冲她们挥手:“你们闭着眼睛跳下来,爹会接住你们的”

    周依蓉和周铃兰在屋顶上鲜羡慕又害怕,这屋顶太高了,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依依也威武”周广乐,这一会儿就将三姐妹撺掇到屋顶上,明儿还不知道玩什么

    “爹威武”周芣苡也跟爹香一个,那么多人见了爹都害怕,爹太帅了

    周广忙将她抱住,宝贝闺女香一个,什么乌七八糟都丢脑后

    “爹”周芣苡一声欢呼,飞扑下来

    周广回到静姝园,前厅屋檐下摆着一张长梯子,周芣苡、周依蓉和周铃兰三姐妹爬到屋顶上,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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