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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太公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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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了厅中,李清风将躺椅放下,见太公拄着拐杖走来,赶快跨前一步扶住太公的胳膊将其引到躺椅前。众人随后围了过来,只见那躺在躺椅中的人浑身湿透,正打着鼾,不下片刻流下的水就滴落了一滩。有人想笑没有憋住出了声音,可转瞬就将嘴闭上,想起了今天的一切顿时满脸通红,羞愧的向后退了退。太公转头瞪了一眼那个笑出声的人,转回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睡觉的人,只一眼就看出了些许不妥。

    “清风,他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多的水?”

    “回太公,他。”清风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犹豫了片刻咬咬牙“太公,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太公像是没有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太公,他真的去世了。”

    “你胡说!惹太公不高兴!”之前笑出声的那人大声说道“太公,别听这小子胡言,风叔明明是在睡觉。”

    “休得多言!”太公瞪了一眼那人,见那人缩了回去,将头转回接着询问“清风,你为何如此说?”

    “太公,清风所言皆实,风叔回来与无念说了句话后就躺在躺椅上沉睡,可是他早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李清风将风叔的衣襟拉开,示意太公用手去感觉。

    太公将满是褶皱的手放在熟睡之人的心房所在,感觉了片刻,然后又拿起他的手搭在脉上。片刻后熟睡人之手从太公手里滑落,只见太公的身体向后一晃险些摔倒。李清风赶快伸手拦住太公的身体将其扶正,看着太公一阵阵虚弱的喘息,像是要昏厥,他翻手化气将其打入太公体内。太公身形晃了两晃从悲痛中醒来,看着眼前这明明是睡着的人却又如何早已死去。

    那位吴姓老者见太公惊吓得差点晕倒,走上前伸手搭在那人的脉搏顿时一惊,这是怎么了?明明听见鼾声,明明是沉睡,可却没有脉搏,再伸手探入熟睡之人怀中,感觉了片刻后眉头顿时皱起。众人只见两位长辈都确定了,于是一群人呼一下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摸脉搏的摸脉搏,听心脏的听心脏。还有人惊奇于那从头上以及全身流出的水,如同李清风一样,也有人捏了捏后放在嘴里抿了抿,确认是海水无疑。

    “太公你看。”围着的人中一个将风叔的头移动,只见头上涌出的海水顺着发髻流下,扒开衣服后只见全身也都是一样,整个人如同是海水做成,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渗出。

    “这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陆老者疑惑的开口,众人被他的出声引来,想知道这位教书育人、德高望重的老者是否知道此种情况。

    “陆老弟,你知道是何种缘故?”吴老者回头问道。

    “古书有语,死而不烂,无水而湿,是为溺死,有灵无体为鬼,有体无灵为僵。”陆老者寻思了一下说道。

    “那风叔这是?”刚才那位被太公训斥的年轻人问道。

    “水中有鬼,溺水者沉,而后化为水鬼。”

    “水鬼?”太公惊讶着道。

    “无错。”

    “那他如何能开口说话?”太公继续问。

    “定是无念那孩子撒谎。”那位年轻人再次出言,这回不只是太公,其他人也都转头瞪他,恼怒他的造谣,虽然无念顽劣,但敬重长辈,众人皆喜爱。

    “一丝执念以化,无错。”陆老者回答后就再次闭嘴,不再言辞。

    “太公,陆先生说的没错,风叔自从回来后身上的水就一直流个不停,要是只是从海里游出到此刻恐怕早已干,却为何水流不止,且风叔无呼吸无脉搏无心跳,体冷无温,虽然不知鼾声从哪里而来,但风叔恐怕真的已经去了。”李清风补充道。

    “哎!”太公叹息了一声,本以为这风小子能福大命大,谁知,哎!听着他变成了水鬼,他也听说过水鬼的事情“不知陆老弟,这水鬼该如何处理?”听到此人变为水鬼后虽然悲痛,但也不能留着这不人不鬼之物,既然陆老弟得知此物为何,那也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

    “断肢而火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该如何使得,毕竟是亲人,死者当入土为安,且此种方法太过残忍。

    “不行!风叔当入土。”又是那位青年跃众而出,似是此人与死者关系甚切。

    “清全!闭嘴!”太公对着那位不守规矩的青年一喝,那人最怕太公,顿时缩回人群中。

    “陆老弟,此法是否?”

    “言至于此。”陆老者惜字如金,不再多言语,转身离去。

    太公知道此人脾性,若是想说便说,若是不想说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他口中翘出什么。若是和他脾性的怎么样都好,若是不和他脾性便不在多理,不过恐怕这个村子和他脾性的只有清风家那个小鬼头。看着眼前这个亲人已经变成另一种生物,他也不忍心用那么残忍的方法让其消失在这个世上。想到此便吩咐村里的铁匠去打一口厚木棺材,内里衬铁皮,外面钉铁撞钉。

    吩咐将其绑缚后抬到祠堂放于殿中,三日后发丧,命清全带领两人轮夜看守,待众人退去后太公将李清风留下。

    “清风,水鬼比之僵尸如何?”太公询问道。

    “僵尸行动缓慢,只会抓人咬人不为惧,化符为火即可燃。”李清风答道。

    “但水鬼不知,未曾见过,但都为人所化相信并不如何。”斟酌后李清风续道。

    “既然如此还是入棺吧。”

    “也好,只是陆叔所言。”虽然李清风很听太公的话,但是僵尸不消灭恐怕不好。

    “入棺吧。”想是太公经此事有些疲倦“哎!也不知经过此难我等生活会何种窘迫。”太公叹息一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后惆怅的放下,看着门外方形的天,不知所想。

    “太公,虽然岛内清苦,但节约一下还是能度日。”

    “仅仅能度日,岛内资源匮乏,我等皆不是渔民出身,相信你那打渔的技术还是没有见长吧。”

    “太公见笑了,有时清风都想用剑刺,用符烧,抛洒渔网这种精细活真不是能干的。”李清风想起郁闷处也是一阵阵叹息。

    “苦了你们了,让你们随同我们这些老家伙避世,待无念长大,我也入土了,如果这代孩子想要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吧,别再受这清贫之苦。”

    “太公如何说得,虽然清苦,但远离了中土的争斗,过了这几年清净的日子相信人人都很知足,也想一直这么下去。”

    “当年听从仙人指引寻得此处荒岛,一住就是八年,平和的我们都忘了外面的纷争,忘了外面世界的凶恶,而今海内妖兽现,又有手持凶器不明高人寻来,只怕此处的桃源将不在了。”想到惆怅出太公浑浊的双眼迷蒙间仿佛穿过了茫茫大海,穿过了日后的时间想将未来看清,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前路。

    “太公,清风会找到那位高人与其说明情况,请其离去后莫要告知旁人海岛的具体方位,相信那位前辈也会信守。”李清风看着惆怅得一瞬间变得更加苍老的太公赶忙承诺道。

    “希望如此,清风,那人的凶器你可见过。”

    “未曾得见,像是不世宝刃,此刃虽凶而不妖,定是某个传说中的宝刀。”李清风在脑中搜索那个宝刀的线索,可传说中也未曾听闻,也许是他知道的太少的缘故,他想。

    “无念被那凶器所伤,可有大碍?”

    “当时事出紧急,还请太公责罚。”听及太公说道自家孩儿,清风赶快单膝跪下。

    “有何责罚只说?”太公疑惑。

    “此人功力之强前所未见,随纵凶器伤无念,但无念无恙,且不知此人是善是恶,为避免惹怒,清风只能任无念受伤,不过幸好此人只是略作小惩,无念捡回了一条性命。”讲到这里清风羞愧的低下头,没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他对不起无念。

    “清风言重了,你有此心,全岛的人都会感激,但无念那孩子你可要讲与他听?”太公扶起李清风。

    “不会讲。”李清风起身后说道,他不希望原本父子的关系有了隔阂。

    “话虽如此,但无念那孩子聪明的紧,只怕他以知晓其中缘故。”

    “何解?”听到此李清风疑惑道。

    “哎!你还不了解你那儿子吗?”太公看着眼前这个听话的李清风,再想起他那不听话的儿子,怎么没有这遗传,一个木鱼脑子,一个却聪明伶俐“无念一方面肯定是见到生人便好奇,因为此人戳穿了我们的谎言,可你不曾想到无念也是想试探此人?”

    见李清风听到此一惊后陷入沉思,太公先停下等他回想。

    “太公,无念他会懂吗?”

    “无念几岁了?”

    “九岁。”

    “你九岁的时候知道什么?”

    “这。”李清风想起自己九岁时候一阵羞愧,自己那时候正是每日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与人说话都要费些力气。

    “无念这孩子真的不像你,他与那人说话,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以己身试探那人虚实,试问如此可爱的一个小人儿与你说话,又带着那么纯真的表情,如果心中有善会如何作为,如果心中有恶又是如何?”言到此太公也佩服起这个九岁孩童了,尽管大半是他所猜,但以无念平日的言行,确与事实相符。

    “无念,无念。”李清风轻声念了两下儿子的名字,又是一阵羞愧,原本抬起的头再次低下。

    “那人说未曾伤害无念可是事实?”太公继续说道。

    “事实,无念虽吐血,但看颜色似是淤血,不知从何而来,似乎那人纵凶器是救治。”想到这里李清风又是羞愧又是难过,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连孩儿何时受伤都不知。

    “随后那人纵容凶器发威只为试探我等,见我等虽不敌,但还有一身本事,所以他肯定知道我们并不是纯粹的渔民。”太公叹息了一声,还是让人得知了,不知此人是何目的了“那人功法纯正,虽冷漠但气定,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太公的意思?”

    “哎,虽不知此人的目的,但平和的日子早早晚晚都会离去,早做打算吧。”

    “不知能否结交呢。”李清风也有些心动,妖兽出现祸乱,天下将大变,而他们这个世外桃源也早晚会被牵连,现在早做打算也为后代能在乱世中生存打下基础。

    “无论结交与否,把你们一身的功法传授他们吧,也让他们在乱世中得意保全。”太公长叹了一声“天不仁以世人为刍狗,做蝼蚁不如做上人,学得一些本事总比将来手无缚鸡之力强。”

    “清风回去后定说与无念听,想他也愿意去多学些本领,而且对好奇之事非常热衷。”

    “是啊,越是不让的,他越去做,所以你要如此说法。”太公寻思了一下后在李清风耳边低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