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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灾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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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获得什么,就必须要先失去什么。这个道理,我最开始,以为自己已经理解得很透彻了。但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昧。”

    “我渴望探求世界的真实,我想弄清楚,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所以我所研究的课题,一直都是偏门,都是冷门,都是那些常人认为不可能,或者是疯狂的东西。”

    “当我进行的最后这一项的研究失败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是的,我得到了许多,但失去的却是更多。但失去得没有东西可以再失去的时候,索取,探寻,便了禁忌。因为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所以也就不能再获得什么。因此,我彻底失败了。”

    ……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禁忌。但这种禁忌,并不是绝对。”

    “所谓的禁忌,并不是指那种知识,也不是指那些未知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那些法则,它一直都存在着。光明正大的存在着,并没有躲藏。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它们而已。真正的禁忌,其实是我们自己所造成的——我们探求的方式错了,这种错,才最终导致了这种禁忌效应。”

    “就如同,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偏偏要跳下河去救人一样。人没有救上来,反而自己被掩死了。也如同,拿油去救火一样,那只能让火越少越旺,原本只会烧一个小时的火灾,却因为这种白痴的行为,足足多少了数个小时。造成这种恶果,全然是我们自己啊。”

    “学习和探寻这些真理,是必须需要具备一定的资质和一些技巧的。世界并不会抗拒别人了解它,它也不介意自己的结构和组成被人剖析出来。”

    “获得什么,就必须先是去什么。所以如何以最少的代价,得到最大的获取效益,就是我们即将要面对的一个课题。用有限的生命,去学习无穷的世界,用正常的途径,显然是痴人说梦话。我就是这个痴人,而且梦也到了将要醒过来的时候了。”

    ……

    “世界的法则,世界的规律,它就像是被高墙所围绕的花园。我们想要要了解它,想要看里面的风景。不能用蛮力,而是要循序渐进的寻找方法。”

    “诸如搬个梯子来,越过那座高墙;也诸如,在墙壁处仔细的摸索,找到那一扇被躲藏起来的大门。”

    ……

    “我失败了,因为我自己的愚蠢。我居然正面的一头撞在了那一面墙上。这让我头破血流,这让我身败名裂。但我不后悔,哪怕我已经可以预见到,在十多分钟之后,我便会被架在绞刑架上面!迎接我的末日。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只是有些许遗憾。”

    “明明已经找到了突破的方法,但却没办法亲眼看到理论被证实的一幕了。作为一个治学者而言,我不甘心。所以我才会决定留下这本手记。”

    “按照道理,这本手记不应该被流传下来。因为我敢肯定,在没有找到特殊的应对方式之前。无论是谁,只要你翻开它,你的下场,绝对不可能会比我好。这就是触摸那堵墙,所要付出的代价。”

    “无论你是谁,在翻开下一页之前,请你仔细的考虑清楚,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种应对的方法。或许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迎接你即将要急转直下的命运。”

    “从这里往后的内容,将会教你如何突破禁忌。但你必须得先考虑清楚,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咕”尼古拉看到这里,喉咙有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手指不由得有点僵硬了,要不要往下翻下去?自己准备好了吗?尽管老师将这本笔记本交到自己的手上,但看了那么多之后,心里却越发的没有底气了,我准备好了吗?

    尼古拉,放下手中羽毛笔。双手伸到头部,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连续的熬夜月读,没让尼古拉赶紧到困乏,反而是书中内容所带给他的压力,让他感到了疲惫。看着摆在书桌上魔法沙漏,尼古拉才发现,已经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时分。

    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吗?

    尼古拉按照卡捏齐萨的吩咐,在密室里翻阅这本被称为《禁忌之章》的笔记本。

    笔记的字迹混乱,词句也显得杂乱无章。上下句之间,有时候跨度相当的大。完全没办法联系起来。最开始都是一些研究的记录,和一些奇怪现象的探究。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变成了个人的内心独白。

    但从字里行间,尼古拉却很好的体会到了笔记主人的那种心态变化。

    从最开始的狂躁,到后面的迷惘。再之后是面临死亡的一种恐惧。笔记本所记录的内容中段,是到目前为止,字迹最潦草,语言最混乱的。那里充满了对触碰到禁忌而后悔的绝望。

    但在一段内心独白之后,字迹却忽然变得柔和稳定了下来。一种超然淡漠的氛围,完全将尼古拉之前的感官印象全部推翻了。就如同一个糟蹋的乞丐,忽然间成了笑傲江湖的绝世高人一般。这前后两种感觉,决然不同。

    如果不是字迹一样,措辞用语的风格也相同的话。尼古拉都有了一种,是不是作者换了人的错觉。虽然内容上依旧是东一搭,西一搭的,充满了跳跃感。但作者想传递的思想,却已经能够很清晰的传达给尼古拉了。

    这后半截,看上去虽然像是作者单纯的在回顾自己的人生。但其中蕴含的一些道理,却深深的震撼着尼古拉。虽然境遇不一样,但是这背后的规律,却是一致的。

    得到什么,就必须先失去什么。

    尼古拉的童年,没有玩伴。所以他得到了一个和他志趣相投的挚友——赫尔拉姆。

    尼古拉没有被骑士学院录取,却意外的被卡捏齐萨相中,破格进去了文史院。

    尼古拉在别人玩乐的时候,闷头在图书馆里读书,所以他取得的成就是同届所不能媲美的。

    诚然尼古拉得到了许多,但同样的,也失去了很多。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此时此刻,尼古拉,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卡捏齐萨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怕自己会感变得骄傲,也并不是怕其他人对自己说三道四。而是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世界上知道得越多东西,付出的代价也会多。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过早的让他知道得太多。无疑就是等于抹杀了他去自我探寻的权利。也就等于是禁锢了他的灵魂。

    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起羽毛笔,轻轻的捏着,仿佛是想通过那硬直的触感,来帮自己做出决定一样——要继续看下去吗?这个只是简单的一个翻页动作,却成了将要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一个转折点。

    “哄哄哄轰——”就在尼古拉举棋不定的时候,忽然整间密室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不过周围的书架,因为有特定的司书公式护着,所以没有发生倒塌。反而是尼古拉手里抓着的羽毛笔,因为这个震动,而“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金属制的笔尖,一下子就被撞得瘪了嘴。

    “发生什么事情了?”强烈的震动依旧在持续着。淡金色的光芒,开始在密室内浮现。那是纹棂司密室里都会散布的一种司书公式——为了保护纹棂司的古籍和一些重要文件,不被天灾和人祸所毁坏,每一间藏书室,都被散布了这些保护公式。一般这些司书公式,是在面临恐怖的危机的时候,才会被触发的,在纹棂司建立的这两千年来,也就启动过三次。

    到底是什么事情触发了司书保全公式呢?尼古拉,几乎是扒着那些被牢牢锁在墙上的书架,才艰难的移动到窗户边上——剧烈的震动,让人几乎无法站立。

    “天啊——”细小窗户中出现的景象,让尼古拉完全忘记了呼吸。

    此刻尼古拉所身处的位置,刚好是在司书院图书馆最高的地方。所以对于远处的景物,完全可以做到一览无遗。在当初他第一进来的时候,还曾经为这里开阔的视野,而感叹过一段时间。

    可是这个时候,窗外的景象,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着什么噩梦——现在应该是中午吧?

    原本在几个小时前,还风平浪静的海面,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此时的海上风云变色,波涛汹涌,一排排山岭般的巨浪,从那灰黑色的遥远天际,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咆哮着,向着岸边滚动而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怒涛所包围了。小山似的黑压压的浪头,就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狰狞地伸出了魔爪,插住了自己的喉管,然后再狠狠的按向岸边一样,残暴,凶悍。

    撞击,激起了那巨大的白色泡沫。是这些泡沫无助的被抛向天空,还没来得及落下,便被随后而来的巨浪卷了回去,再度拍击在岸上。此刻尼古拉所感到的震动,居然全都是因为这些巨浪的冲击引起的——海水的冲击能让大陆发生震动,这次的海浪威力到底有多大啊?

    看着海岸上,那随着被巨大浪头拍击,而开始现形的金色结界。尼古拉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次海潮居然触发了纹棂司的防御结界,到底是怎么了?

    中午,天色却黑如深夜。原本平静的海洋,此刻却变得暴躁异常。七夜森要变天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