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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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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扭曲的面容,以及那明显越来越狂暴的动作。最开始,这个男人尽管是在啃食着格拉托尼的脑袋。但是,易子鱼还能从他的动作上看到无奈,充斥着一种只是因为没有办法吃才吃的感情。可是随着格拉托尼的脸上的肌肉被男人完全咬掉之后,男人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

    在那原本虽然散发着疯狂,但却空洞的眼眸之中,易子鱼很肯定自己从中看到了欲望的火焰。这个明明在刚才都好像只一味想着如何复仇的男人,只一瞬间,内心似乎就产生了对某种东西的渴求。而那种东西,似乎是食欲。男人逐渐狂暴的动作足以证明这一点。他啃食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如果说之前他是细嚼慢咽,那么他现在就是狼吞虎咽。一如一个饿了四五天,然后塞了一只烤鸡给他的饿汉一般。

    但是易子鱼能感觉到,这其中还是存在着区别的。饿汉取食,那是因为饥渴,是因为机体生存的需要。而眼下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如此,他似乎变得为了吃,而吃。看着他那似乎巴不得将剩余的部分,一次塞进嘴巴里咀嚼的模样,易子鱼皱起了眉头。

    这里面似乎有点什麼地方不对勁……易子鱼在清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猜测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一定是围攻自己那十二个黑袍人其中的一个。但是到底是谁,易子鱼并没有办法确定。最开始,易子鱼有想过,也许眼前这个人就是懒惰者·斯罗斯。毕竟梦境领域是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能够将自己控制起来的,也应该只有他。

    可是随后男人表现出来的疯狂異樣,让易子鱼的这一想法發生了动摇。因为这个男人无论是在举止还是在行動的動機上,都顯得太过异常,情绪也太过高涨,表面上看上去是被一種病態的瘋狂支配著,可是其中又似乎保有著某種程度上的清明。这似乎与印象中的懒惰挂不上勾。又在不久前,易子鱼发现了这个男人会使用腹语术。腹语术应该是嫉妒·恩维才会使用的技能。那么眼前这个家伙是嫉妒吗?

    “啊——哈——嗯——”男人意犹未尽的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将粘在手指上的血液和粘液,一滴都不浪费的舔·舐干净“易子鱼,你不断的猜测我到底是谁?嗯,你居然覺得我是恩维那个废物?不,不對,不對啊易子魚。你猜錯了。”

    男人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右手按在胸口之上,然后往下划,划到腹部的时候,手掌变指,指着自己的肚子“那个废物,现在在我这里。你知道吗?他的肉啊,好臭。只比那些腐败的尸体的味道稍微的好那么一点点。而且他好丑,难怪他一直都不在外人面前去下那顶兜帽——他是没脸见人!果然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家伙,无论是外表还是灵魂,都丑陋得一塌糊涂。嗯是呢,他那無時無刻嫉妒着別人的醜惡心靈已經把他的肉體給腐蝕掉了。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直坐在我右手边的座位上。现在想想都恶心。”

    疯狂的大笑了一阵子之后,男人忽然沉默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易子鱼“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不要说你没办法猜到我是谁,就连我自己,也開始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从男人的眼神中,易子鱼可以肯定,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

    自我認知變得淡薄模糊了?难道这个男人失忆了嗎?还是说因为太过疯狂,导致脑袋终于承受不住烧坏了?

    仿佛知道易子鱼心中在想什么,男人露出了嘲弄的表情“我刚刚和你说过,在吞噬掉那个人渣的尸体之后,我又潜回到会议室里面,把剩下的九具大干部的尸体给吃了对吧?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当初的我在想,塞姆特那个家伙,真是一个愚蠢的笨蛋,居然就随便把这些大干部的尸体就丢在这里,让它们自然腐烂。这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这些大干部的尸体,虽然比不上他们脑中所蕴含的那枚皇之巢那么有用,可以让人直接进阶。可是它们也都是堪比一般霸王之卵的大补品。但是塞姆特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真不知道他是脑残还是健忘。”

    “当时,我是伴着对塞姆特的讥笑,将那九具尸体给吞噬掉的。可是,过了不久之后,我便开始明白。塞纳姆他之所以会放弃那些尸体,选择让他们腐烂也不吞噬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和他情愿将那十颗皇之巢拿出来作为任务奖赏,也不自己吞噬的原因也是一样的。老实说,我觉得塞姆特这个人,并不怎么样。可是在这一点上面,我佩服他。他的意志足矣坚强到拒绝力量。但是我不行,我需要力量,所以我做不到他那么理智。所以我即便知道,在吞噬别人的同时,其实自己也在被别人吞噬这个事实的時候,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男人那嘲弄般的语气,很明显并不是向着易子鱼,而是向着他自己,向着他那愚蠢的命运“吞噬对方的身体,那么我自己的身体,也会得到对方肉体上的一些特性,在本质上,我的身体已经和对方融合成了一个杂糅的物质。只要吞噬了一具肉体之后,我就已经不是我了。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吞噬肉身的话,其实问题不大,因为无论肉体变得多么奇怪,变得多么的混乱。最起码这里”男人用手指用力的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没错,就是这里。这里面,装着的灵魂,起码还是属于我自己本人的。纯粹的,独立的。”

    “但是啊!一旦吞噬了霸王之卵之后,这里也会变得一团糟。如果吞噬的是实力比你低的人还好一点,这样你的灵魂不会受到污染。可是一旦吞噬的对象,实力与你相当,或者是比你高的时候。那么这里,将会变得浑浊。没错,就是浑浊。那些被吞噬掉的家伙,明明都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他们脑海中记忆的那些事情,那些过往,还有他们临死前的那种体验,都会被霸王之卵吸进去。在吞噬霸王之卵的过程,这些糟糕的信息也会通通跑到你的脑瓜子里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些明明不是自己的经历,却历历在目的感觉,很恶心吧?那些恶心东西,再不断的钻着我的脑袋,侵蚀着我的理智。”

    “我之前是右撇子,可是现在呢?”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神经质的笑容。看着他向自己摊开的左手手掌,易子鱼不禁回忆起了刚才男人的动作——的确,这个男人之前是使用左手拿着格拉托尼的脑袋的。

    “那些见鬼的东西,在不自不觉的时候,就已经侵占了我的身体,等我发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不是我了!”男人猛的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胸脯,在上面,易子鱼看到了四个不正常的突起,就好像一个鸡蛋一般的突起,不规则的排布在他的胸脯之上。

    “在对你进行拷问的第一千零九十九次的时候,我把拉斯·金·布莱德雷吞噬了。然后在一千零一百一十次的时候,他从这里凸了出来。”男人怪笑着指了指锁骨附近的一块凸起“之后我就开始明白,为什么他总会喜欢折磨别人,在没有人折磨的时候,甚至不惜自残,把自己全身的皮肤抓得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只能靠着绷带裹着。那种对血液疯狂的需求,让我几乎兴奋的晕过去。如果不是那时候有你在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全身都变得破破烂烂了吧?”

    看着男人脸上那陶醉回味的表情,易子鱼倒吸了一口凉气“啊,没错,正如同你想象的那样。给你的口腔灌了一万次鲜血,喂你吃了自己的手指八千次,砍断你的手脚五千次,完全将憋在我胸口的那团火焰释放了出去。”男人,的左手点了点在腹腔上面一点部位的那枚凸起。

    “这个,这个是属于恩维那个蠢货的。在我疯狂的折磨你,将近了五千次之后,我的思维其实已经恢复了一点清醒,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愤怒支配了,所以我决定再吞噬一枚霸王之卵,来冲淡这种愤怒的情绪。结果你知道吗?废物永远是废物。我吞下他的霸王之卵之后,居然一点好转的情况都没有,只是單純的多了他那吃饭的时候还能损别人的本事。托他的福,我掌握了一边用嘴大骂,一边用肚子发笑的方法。嗯,之後又折磨了你一万两千多次。你那坚毅的反应,让我爽了好久。你那份坚强,都已经强到让我产生了一种,也许我自己被疯狂击溃了,你还能坚持下去的错觉。”

    “所以,为了中和这份疯狂,我又把属于格利德的那颗吃了下去。”男人指了一下心脏上面的那块凸起“格利德不愧是和拉斯·金·布莱德雷齐名的两个变态。他那贪婪的欲望的确很强,瞬间就将那份愤怒的感情平衡了下来。不过,我也变得和格利德一样,喜欢嘴贫了。所以,易子鱼,你得谢谢那个死鬼。不是他的话,恐怕现在我的手指还在搅动你的大肠。你也不会听到那么多有意思的內容。你知道嗎,我現在和你說的這些事情,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知道。”說罷,男人左手的食指指了指易子魚,再點到自己的胸膛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最后,就是格拉托尼那个小可怜了。我刚刚吞下去,他就从这边长了出来,你看,最大一颗的。”男人的胸脯正中间,有一块最大的凸起。

    “哈——”男人吐出一口气,一阵腥臭味把近在咫尺的易子鱼喷得全身都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废话那么多吗?除了舒緩那個話癆給我的壓力之外,最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是我了,我的耐心似乎已经被另外那四个欲望爆棚的家伙給徹底的腐蝕。如果你再不说出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不敢保证你還有機會和我進行下一次的遊戲。要知道,格拉托尼那暴食的欲望,足夠摧毀我的理智。”

    男人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一下子抓住起了易子鱼的手臂,张开嘴,带着残忍的笑容一口咬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