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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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在撒洒克镇的工作，休伯利安、格林希尔和伦农一行三人随即踏上通向科尔文达市的道路。一路走来，话题似乎一直在银发少女的掌控之中。两位男士尽力的回答着她那似乎是永无止境的问题，同时也需要经常忍受她的恶作剧。
三个人并肩骑行在一起有着极其之高的回头率，原因是他们骑着三种不同的坐骑。休伯利安的坐骑最普通，是格林希尔为他准备的一匹枣红色的良**。格林希尔骑着的是云岭特有的角羚。这种雪白的生灵和纯真的银发少女简直是绝配。可惹眼的还要数伦农的坐骑。他骑着的居然是一只小科母拉兽！
科母拉兽是一种类似犀牛的动物。它们没有尖利的犄角，眼睛很小视力也不好，唯一的优点就是脾气相当温顺、干活卖力。成年的科母拉兽可以长到六尺高将近二十尺长，是一种理想的货运动物。美中不足的是它们的速度太慢和人步行的速度差不了多少，因此很少会有人把它们当作坐骑。不过在格林希尔看来伦农自己便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用科母拉兽当坐骑反倒很适合他。
当初看到中年男子在架设水车时忙前忙后的样子，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本以为他是个敬业的工程师。可伦农沾满泥土的旅行者斗篷和不修边幅的脸只能说明他是个很邋遢的中年大叔。除了奇怪的坐骑，他还有一个奇特的爱好。第一天露营的时候，他就非常严肃地告诉两位年轻的同伴，他从小就梦想能够制造可以像人一样说话跳舞的木偶。
伦农在他这头只有一尺半高四尺长的科母拉兽两侧各挂上两个大箩筐。箩筐里装载他的制作木偶的木材和一些半成品。在一同旅行期间，他在陪着两位同伴说话的同时，两只灵巧的手总是不停的在粗短的木桩上雕刻。反反复复千篇一律的手法连格林希尔都看乏味了，他却依旧兴致盎然。当格林希尔问一些雕刻方面的问题时，伦农总会显得很高兴。他还大方的邀请两位伙伴鉴赏已经完成的一些零件。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私下都认为那些制作粗糙的木胳膊木腿最多只能算是三流的工艺品。不过当着伦农的面，他们还是尽可能的给予鼓励和褒奖。
反正伦农是个邋遢的中年大叔，格林希尔肆也就无忌惮地开着他头发的玩笑。她会在不经意间给大叔插上一枝花或是在大叔午睡的时候给他扎个辫子。看得出伦农的脾气也是相当的好，在被戏弄过后还问休伯利安，“我的新头型好看吗？”
归功于伦农的小科母拉兽走得实在太慢，原本只需要大半天的路程被拖长了两倍的时间。经过了整整两天的缓慢却很愉快的旅行，休伯利安一行人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科尔文达市已经出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河谷里。
这个城市和撒洒克镇一样也呈现狭长的形状，不过规模要大得多，也热闹的多。从平原上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中间有个人生鼎沸的大集市，一支支商队沿着河道出入这个城市。据伦农介绍，科尔文达是这片地区的交通枢纽，也是从卡斯奇行省运来的货物的集散地。从卡斯奇行省过来的商人一般不会进入沿途的小型村镇，而是直接沿着河道将货物运到这里来。作为城市，科尔文达的规模在全高斯帝国看来虽然不算大，但它的市场却是耶鲁地区少有的热闹。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打算先去科尔文达镇上的冒险者工会为格林希尔办入会手续，然后再去完成长柄战斧的主人马科斯·斯帕克对休伯利安的嘱托。
冒险者工会位于科尔文达镇中间地段，就在市场的边上，是一所占地比较大的两层楼房。格林希尔将“飞雪”的缰绳交给休伯利安，让他帮着系到马桩上，自己则忙不迭地走进工会。银发少女发现工会的大厅相较于外面的市场要安静许多。大厅里摆着十几组桌椅，却只有两张桌子上有会员和委托者在小声讨论委托细节。还有一张桌子边坐着个穿骑士装的中年人在喝着闷茶。大厅里靠墙的地方设有一个吧台，仅有的两个工会的服务人员一个悠闲的看着书，一个在写着东西。看书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听见有人进来，她习惯性地地抬头看了一下。看到进来的是伦农，她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伦农先生，您已经完成了在撒洒克的工程了吗？”
“是的，都干完了，可以帮我结算吗？”伦农掏出自己的手册递给那女服务员。
“好的，很快就能办好。那边那位是耶鲁军团的骑士大人。”说着，她指了指在独自喝茶的男子。伦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名男子向伦农礼貌地点了下头。伦农也对他报以微笑。“他听说您是一位高级的工程师，已经在这里等您两天了。似乎是军队上的事情，您有兴趣吗？”一般情况下冒险者工会是以会员的利益为第一要务的。如果委托者势力很大，强迫让普通冒险者接受一些他们不愿意的委托时，工会会以中介方的身份介入，以保证会员的权益。因为找上伦农的是耶鲁军部的人，这位工作人员出于好心暗示伦农可以向工会寻求帮助。
“哦，谢谢，我先自己和他谈谈吧，”伦农示意他自己能行，拍了一下身边的格林希尔说道，“这位小姐将是旅行者中的后起之秀哟，帮她办一下入会手续吧。再就是记得帮我办好结算手续，我等下就过来。”说完自己走向耶鲁军团的骑士所在的桌子坐了下来。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与女服务员寒暄了两句，跟随她办手续去了。
格林希尔在注册成为冒险者工会的会员时选择了武技和艺术作为自己的技能。对于武技这一项，休伯利安觉得格林希尔的还是很不错的。至于艺术嘛，格林希尔对他的解释是“别小看我，我可是歌舞奇才哟。”休伯利安想想也是，贵族家的大小姐可能都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格林希尔心满意足的收起属于自己的红色和浅蓝色手册。这时伦农也走了过来。看着高兴的格林希尔，中年大叔关心地问道：“都办好了？”
“嗯，没问题了，你那边又有委托吗？”
“是啊，这次是军队委托我设计一些大型的器械，可能要到耶鲁的首府瑟瑞瓦去（注6），你们呢？”
“我们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之后要去圣弗洛伊丁。”休伯利安回答道。
“那么看来不能一起行动了，好运兄弟。”伦农和休伯利安握了下手。
“大叔~我觉得还会再见面的啦，”拖着长长的尾音，“彩云琉璃”撒桥道，伸出小拇指微笑着要和伦农拉勾，“约定下次让我看一看会自己跳舞的木偶吧。”
“行啊！”看着俏皮的两天以来一只给很沉默的他带来欢笑的小女孩，伦农心中一酸。丫头你可是一直叫错了辈份呀！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个曾孙女倒还真不错呢！
他也用小拇指和女孩拉了一下，“要是下次我还不能完成的话，就答应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啊，赚到了！”格林希尔心想伦农里完成还差很远吧，“说定了，我可能会要大餐的哟！”
“到时候你再决定吧，对了这个送给你。”伦农递给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一人一只有着四个定风尾翼的飞镖，“这是我练习雕刻时最喜欢作的东西了，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想来是我做得最好的木雕了，就留个纪念吧。”
再次和两人告别，这位以木偶师为目标的中年大叔就又走回到骑士所在的那张桌上去了。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两人将伦农送的飞镖收好，又向工会的服务人员打听了长柄战斧的主人马科斯·斯帕克（Marks·Spark）的住址（注7）后便离开了工会。
***
“悲伤”对于格林希尔来说是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在人生的头十六年里，她欢喜过，快乐过，兴奋过，失望过，甚至愤怒过，但“悲伤”这个词她听过却没有真正感受过。是的，在人生的头十六年里，命运像是慈爱的母亲宠爱着这个银发少女。虽然伯伦希尔勤奋地学习知识并修炼武技，流过汗受过伤，相对于其他贵族大小姐她无疑吃过很多苦，但这种程度无疑距离休伯利安经历过的生死搏杀还差得太远。而在她即将经历的这一年的旅行中，命运又像一个老魔女多次将她推入“悲伤深渊”。不过出乎老魔女意料的，坚强的格林希尔却总能从绝望中爬出来。这位被后世敬仰的“彩云琉璃”在人生的黄昏回忆这段青春洋溢的时光时，将自己这种坚毅与顽强归结为休伯利安的一句话。“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
“请您！”，也许是意识到这样说违反了辈份的界限吧，休伯利安顿了一下，接着他还是搂住眼前这个哭泣得颤抖几乎要扑到在地得中年妇人，继续说道“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然后他就轻轻地拍打这中年妇人得后背，帮她舒缓失去丈夫而产生得悲伤情绪。
类似于送还逝去者遗物这样的事情，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都是没有经验的。当他们在昏黄的夕阳下，敲响这座位于科尔文达市东头一个很偏僻的简朴小屋时，一向很机灵的格林希尔也想不出一个不至于使生者对这噩耗感受得太突兀的办法。当确认开门的中年妇人就是马科斯·斯帕克的遗孀时，休伯利安取下背后折断了斧柄的战斧又拿出一袋钱币一同交给了她。
“您丈夫英勇地战死了。”他低声说道。斯帕克夫人顿了一下，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栽倒。于是休伯利安就像前面所叙地那样抱着老妇人，让她在自己肩头哭泣，轻轻地劝慰着她。
夕阳透过屋檐而破碎的光晕、划过敞开房门的厅堂而发出凄厉之声的平原风、休伯利安颤抖的亚麻色头发和妇人落下的晶莹泪花，格林希尔也为之湿润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的悲伤感觉。
“是你说得没错！”斯帕克夫人在休伯利安的帮助下，撑着房门站了起来，“我这么哭也太丢他的脸了，不是吗？”她明显没有期待回答，“我知道战死是那个男人毕生追求的荣光，可是他真死！是吗？他死了？”她看着休伯利安那双无暇的双眼，休伯利安也一时无言，“他死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请坚强的活下去！”休伯利安如是安慰着斯帕克夫人。
“不要说这种不复责任的话，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男人光荣的战死了，等他的女人怎么办呀！就该忍受思念的折磨吗？”悲伤的妇女终于爆发出心中的感情，是责怪，是怨恨，其实还是过度的悲伤。她的感情像喷发的火山释放了很久才停息，最后她对休伯利安提出了请求，“我的儿子，马科斯的儿子，马西·斯帕克(Marcy·Spark)这次被征招到瑟瑞瓦作为抵御蛮族的预备部队去了。他只有十五岁呀。求求你，年轻人，把他父亲的战斧交给他。告诉他一定要要平安的回来。”
“嗯，好的，我一定。”休伯利安无法拒绝眼前这个妇人的请求，也许她唯一的儿子是最后可以治愈她那被悲伤击碎了的心的人。格林希尔接过战斧，默默站在一旁。晶莹的泪花和随风飘动的白色衣服，这位平日里吵吵闹闹的调皮女孩安静得像一朵百合。斯帕克夫人拉着他俩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少年啊，就算为了这位陪伴你的少女，请不要轻易把荣誉的死亡挂在嘴边。”
“是的，我将谨记。”像个骑士，休伯利安诚恳地埋下他的头。
“女孩，如果他的确会带给你了悲伤，就像他所说的一样‘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
“是的，谢谢您！”格林希尔也点了点头。她和休伯利安一时间还都没有意识到斯帕克夫人话语的含义，也许也是他们心中都对对方有着好感，在这种感情的冲击下并不回避。但无疑，经过了这天的事情，两人对命运着东西都有了新的认知。
***
注6：瑟瑞瓦（thriver）：耶鲁地区的首府，普雷斯科特家族所在地。又三河之城的美誉。名子也由此而来。Threeriver变化为thriver。
注7：冒险者工会将记录本地注册的会员的地址，方便提供各项服务。显然马科斯·斯帕克是在家乡注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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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在撒洒克镇的工作，休伯利安、格林希尔和伦农一行三人随即踏上通向科尔文达市的道路。一路走来，话题似乎一直在银发少女的掌控之中。两位男士尽力的回答着她那似乎是永无止境的问题，同时也需要经常忍受她的恶作剧。
三个人并肩骑行在一起有着极其之高的回头率，原因是他们骑着三种不同的坐骑。休伯利安的坐骑最普通，是格林希尔为他准备的一匹枣红色的良**。格林希尔骑着的是云岭特有的角羚。这种雪白的生灵和纯真的银发少女简直是绝配。可惹眼的还要数伦农的坐骑。他骑着的居然是一只小科母拉兽！
科母拉兽是一种类似犀牛的动物。它们没有尖利的犄角，眼睛很小视力也不好，唯一的优点就是脾气相当温顺、干活卖力。成年的科母拉兽可以长到六尺高将近二十尺长，是一种理想的货运动物。美中不足的是它们的速度太慢和人步行的速度差不了多少，因此很少会有人把它们当作坐骑。不过在格林希尔看来伦农自己便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用科母拉兽当坐骑反倒很适合他。
当初看到中年男子在架设水车时忙前忙后的样子，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本以为他是个敬业的工程师。可伦农沾满泥土的旅行者斗篷和不修边幅的脸只能说明他是个很邋遢的中年大叔。除了奇怪的坐骑，他还有一个奇特的爱好。第一天露营的时候，他就非常严肃地告诉两位年轻的同伴，他从小就梦想能够制造可以像人一样说话跳舞的木偶。
伦农在他这头只有一尺半高四尺长的科母拉兽两侧各挂上两个大箩筐。箩筐里装载他的制作木偶的木材和一些半成品。在一同旅行期间，他在陪着两位同伴说话的同时，两只灵巧的手总是不停的在粗短的木桩上雕刻。反反复复千篇一律的手法连格林希尔都看乏味了，他却依旧兴致盎然。当格林希尔问一些雕刻方面的问题时，伦农总会显得很高兴。他还大方的邀请两位伙伴鉴赏已经完成的一些零件。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私下都认为那些制作粗糙的木胳膊木腿最多只能算是三流的工艺品。不过当着伦农的面，他们还是尽可能的给予鼓励和褒奖。
反正伦农是个邋遢的中年大叔，格林希尔肆也就无忌惮地开着他头发的玩笑。她会在不经意间给大叔插上一枝花或是在大叔午睡的时候给他扎个辫子。看得出伦农的脾气也是相当的好，在被戏弄过后还问休伯利安，“我的新头型好看吗？”
归功于伦农的小科母拉兽走得实在太慢，原本只需要大半天的路程被拖长了两倍的时间。经过了整整两天的缓慢却很愉快的旅行，休伯利安一行人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科尔文达市已经出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河谷里。
这个城市和撒洒克镇一样也呈现狭长的形状，不过规模要大得多，也热闹的多。从平原上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中间有个人生鼎沸的大集市，一支支商队沿着河道出入这个城市。据伦农介绍，科尔文达是这片地区的交通枢纽，也是从卡斯奇行省运来的货物的集散地。从卡斯奇行省过来的商人一般不会进入沿途的小型村镇，而是直接沿着河道将货物运到这里来。作为城市，科尔文达的规模在全高斯帝国看来虽然不算大，但它的市场却是耶鲁地区少有的热闹。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打算先去科尔文达镇上的冒险者工会为格林希尔办入会手续，然后再去完成长柄战斧的主人马科斯·斯帕克对休伯利安的嘱托。
冒险者工会位于科尔文达镇中间地段，就在市场的边上，是一所占地比较大的两层楼房。格林希尔将“飞雪”的缰绳交给休伯利安，让他帮着系到马桩上，自己则忙不迭地走进工会。银发少女发现工会的大厅相较于外面的市场要安静许多。大厅里摆着十几组桌椅，却只有两张桌子上有会员和委托者在小声讨论委托细节。还有一张桌子边坐着个穿骑士装的中年人在喝着闷茶。大厅里靠墙的地方设有一个吧台，仅有的两个工会的服务人员一个悠闲的看着书，一个在写着东西。看书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听见有人进来，她习惯性地地抬头看了一下。看到进来的是伦农，她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伦农先生，您已经完成了在撒洒克的工程了吗？”
“是的，都干完了，可以帮我结算吗？”伦农掏出自己的手册递给那女服务员。
“好的，很快就能办好。那边那位是耶鲁军团的骑士大人。”说着，她指了指在独自喝茶的男子。伦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名男子向伦农礼貌地点了下头。伦农也对他报以微笑。“他听说您是一位高级的工程师，已经在这里等您两天了。似乎是军队上的事情，您有兴趣吗？”一般情况下冒险者工会是以会员的利益为第一要务的。如果委托者势力很大，强迫让普通冒险者接受一些他们不愿意的委托时，工会会以中介方的身份介入，以保证会员的权益。因为找上伦农的是耶鲁军部的人，这位工作人员出于好心暗示伦农可以向工会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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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希尔心满意足的收起属于自己的红色和浅蓝色手册。这时伦农也走了过来。看着高兴的格林希尔，中年大叔关心地问道：“都办好了？”
“嗯，没问题了，你那边又有委托吗？”
“是啊，这次是军队委托我设计一些大型的器械，可能要到耶鲁的首府瑟瑞瓦去（注6），你们呢？”
“我们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之后要去圣弗洛伊丁。”休伯利安回答道。
“那么看来不能一起行动了，好运兄弟。”伦农和休伯利安握了下手。
“大叔~我觉得还会再见面的啦，”拖着长长的尾音，“彩云琉璃”撒桥道，伸出小拇指微笑着要和伦农拉勾，“约定下次让我看一看会自己跳舞的木偶吧。”
“行啊！”看着俏皮的两天以来一只给很沉默的他带来欢笑的小女孩，伦农心中一酸。丫头你可是一直叫错了辈份呀！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个曾孙女倒还真不错呢！
他也用小拇指和女孩拉了一下，“要是下次我还不能完成的话，就答应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啊，赚到了！”格林希尔心想伦农里完成还差很远吧，“说定了，我可能会要大餐的哟！”
“到时候你再决定吧，对了这个送给你。”伦农递给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一人一只有着四个定风尾翼的飞镖，“这是我练习雕刻时最喜欢作的东西了，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想来是我做得最好的木雕了，就留个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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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两人将伦农送的飞镖收好，又向工会的服务人员打听了长柄战斧的主人马科斯·斯帕克（Marks·Spark）的住址（注7）后便离开了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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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对于格林希尔来说是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在人生的头十六年里，她欢喜过，快乐过，兴奋过，失望过，甚至愤怒过，但“悲伤”这个词她听过却没有真正感受过。是的，在人生的头十六年里，命运像是慈爱的母亲宠爱着这个银发少女。虽然伯伦希尔勤奋地学习知识并修炼武技，流过汗受过伤，相对于其他贵族大小姐她无疑吃过很多苦，但这种程度无疑距离休伯利安经历过的生死搏杀还差得太远。而在她即将经历的这一年的旅行中，命运又像一个老魔女多次将她推入“悲伤深渊”。不过出乎老魔女意料的，坚强的格林希尔却总能从绝望中爬出来。这位被后世敬仰的“彩云琉璃”在人生的黄昏回忆这段青春洋溢的时光时，将自己这种坚毅与顽强归结为休伯利安的一句话。“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
“请您！”，也许是意识到这样说违反了辈份的界限吧，休伯利安顿了一下，接着他还是搂住眼前这个哭泣得颤抖几乎要扑到在地得中年妇人，继续说道“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然后他就轻轻地拍打这中年妇人得后背，帮她舒缓失去丈夫而产生得悲伤情绪。
类似于送还逝去者遗物这样的事情，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都是没有经验的。当他们在昏黄的夕阳下，敲响这座位于科尔文达市东头一个很偏僻的简朴小屋时，一向很机灵的格林希尔也想不出一个不至于使生者对这噩耗感受得太突兀的办法。当确认开门的中年妇人就是马科斯·斯帕克的遗孀时，休伯利安取下背后折断了斧柄的战斧又拿出一袋钱币一同交给了她。
“您丈夫英勇地战死了。”他低声说道。斯帕克夫人顿了一下，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栽倒。于是休伯利安就像前面所叙地那样抱着老妇人，让她在自己肩头哭泣，轻轻地劝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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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说得没错！”斯帕克夫人在休伯利安的帮助下，撑着房门站了起来，“我这么哭也太丢他的脸了，不是吗？”她明显没有期待回答，“我知道战死是那个男人毕生追求的荣光，可是他真死！是吗？他死了？”她看着休伯利安那双无暇的双眼，休伯利安也一时无言，“他死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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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这种不复责任的话，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男人光荣的战死了，等他的女人怎么办呀！就该忍受思念的折磨吗？”悲伤的妇女终于爆发出心中的感情，是责怪，是怨恨，其实还是过度的悲伤。她的感情像喷发的火山释放了很久才停息，最后她对休伯利安提出了请求，“我的儿子，马科斯的儿子，马西·斯帕克(Marcy·Spark)这次被征招到瑟瑞瓦作为抵御蛮族的预备部队去了。他只有十五岁呀。求求你，年轻人，把他父亲的战斧交给他。告诉他一定要要平安的回来。”
“嗯，好的，我一定。”休伯利安无法拒绝眼前这个妇人的请求，也许她唯一的儿子是最后可以治愈她那被悲伤击碎了的心的人。格林希尔接过战斧，默默站在一旁。晶莹的泪花和随风飘动的白色衣服，这位平日里吵吵闹闹的调皮女孩安静得像一朵百合。斯帕克夫人拉着他俩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少年啊，就算为了这位陪伴你的少女，请不要轻易把荣誉的死亡挂在嘴边。”
“是的，我将谨记。”像个骑士，休伯利安诚恳地埋下他的头。
“女孩，如果他的确会带给你了悲伤，就像他所说的一样‘不要在悲伤面前认输！’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
“是的，谢谢您！”格林希尔也点了点头。她和休伯利安一时间还都没有意识到斯帕克夫人话语的含义，也许也是他们心中都对对方有着好感，在这种感情的冲击下并不回避。但无疑，经过了这天的事情，两人对命运着东西都有了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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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6：瑟瑞瓦（thriver）：耶鲁地区的首府，普雷斯科特家族所在地。又三河之城的美誉。名子也由此而来。Threeriver变化为th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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