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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迷茫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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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初中的时候,学生会工作认识了一对双胞胎姐妹,都是很漂亮很可爱的女生。妹妹赵娅性格内向温柔,姐姐赵妍性格外向野蛮。

    我很喜欢赵娅,平时工作学习中也和她有很多交流。

    不过初中的我,可是绝对的乖乖生。一心都在学习上,虽然对赵娅有喜欢,却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表白。

    初中毕业,赵娅考得不好。如果进一中就上不了重点班,她家里托了关系,上了二中的重点班。

    上辈子念高中的时候,赵娅也曾给我写过几封信。言语中透露出她对生活对学业的迷茫和无助。她是那种很柔弱很文静的性格,在家里有她张牙舞爪的姐姐压着她,在外面又不敢和其他人透露心声,居然是初中接触印象还算不错的我,成了她心里的寄托。

    可是上辈子的我,懦弱胆小,对赵娅之所以写信的原因也木讷的要命。我只是绞尽脑汁的回了几封信给赵娅,说了些鼓励的话,就再没有了交流。

    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偶然的机会听人说起赵娅。

    据说她在二中念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很大,被一个同班的胖子纠缠,成绩直线下滑。又生了一场病,严重耽搁了学习,尽管多复习了一年,还是只考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本。

    再后来,她抑郁了。在学校几次想要自杀,都被人救下来。似乎后来又退学了,断绝了和所有以前朋友的联系,没有人知道她最终怎么样了。

    一个本应该绽放美丽人生的可爱女孩,却走上了另一条暗淡的道路。

    上辈子,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

    而这一世,我又收到了赵娅写来的信:

    “陈泽,好久不联系了,我都快忘了你的样子了。我听朋友说你在一中的重点班,一切可还好?

    唉,都怪我中考没考好,只好是家里托了关系上了二中。这里不如一中好,学校前门正在施工,每天尘土飞扬的。我想要租车,可妈妈不许,只好坚持骑自行车。每天早晚在灰尘里穿梭,我觉得我很快就变成欧巴桑大妈了。

    我感觉我学习着比初中时吃力了很多,很多老师讲得知识我都不太懂,特别是数学的立体图和方程组,我学的头都大了。唉,家里托关系也不容易,我只能每天晚上更加努力的学习,可总是感觉没有效果。

    你那边怎么样,初中时你就一直很聪明很有办法,我想一定学习的很轻松吧。

    不说不开心的事了,我上周末路过公园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种颜色很特别的丁香花,别人都说丁香花是四瓣的,可我找到的却都是五瓣的。我摘了几朵给你,贴在信上。就是不知道这封信邮到你的手里会多久,也许到时候花瓣都干枯了吧。

    唉,我现在有时候感觉好迷茫,在学校总感觉很压抑,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真的很头痛很烦恼。陈泽,如果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有办法的是吗?

    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领路人。

    赵娅期待着你的回信”

    重生后,当我再次有机会阅读这封信件时,我居然眼睛湿润了。

    字里行间,透露着一个善良文静的小姑娘对高中生活的迷惘和苦闷。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没有勇气和家里的父母说,没有告诉霸道蛮横的姐姐,而是选择求助于我。

    重读这封信时,我才体会到被前世木讷的我,忽略掉的那颗粉嫩的少女心。

    原来前世的我,也曾经被人当做救世主,在我以为全然是失败的人生里,也曾有一朵小花为我绽放,也曾经有一个人,如此的信任我。

    我咧嘴苦涩的笑了笑。不为别的,单是因为这份信任,我就决不能辜负。

    粉红色的信纸被我攥紧,信纸上几朵被赵娅认真粘上去的小花已经干枯,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这个年代,L城的邮信速度奇慢。一中和二中不过距离三四公里,一封信居然要整周的时间才能寄过来。

    如果我还是像从前那样写信过去,我就真是个傻、逼了。

    我要,亲自去一趟二中。

    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间,我蹬着自行车去了二中。问了几个初中同学,终于在一家米线店里找到了赵娅。

    在看到她时,她正很萌很萌的咬着筷子,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我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发自内心的向着她微笑。

    我觉得内心深处,某些东西被触动,就好像积年累月的冰峰消融,淙淙流水静静的滋润着前世的我那早已干涸的心田。

    “你是……陈泽,呀,陈泽,你怎么来二中了。”

    她依旧如同我记忆中的呆萌可爱,和生人相处时永远害羞的不敢说话,遇到了熟人又总会露出单纯天真的傻笑。

    现在,她就托着下巴,冲着我傻笑。

    “你是专门来二中看我的吗?”

    “当然了。”我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来。

    有些人,即使阔别重逢也从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生疏。算上前世,我已有十多年未见过她,可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亲切自然。

    听到我承认是来专门找她的,赵娅就很开心很满足的笑了,她眨着大眼睛,豪气冲天的拍拍胸口:“那我请你吃米线。”

    向老板要了份单人餐,和赵娅面对面的边聊天边吃饭,我这边一阵风卷残云,她却是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等我吃光了,她还剩了大半。

    “你还吃不吃啊,浪费了怪可惜的,我吃了。”我看她也吃不下去了,笑着把她那份端过来。

    赵娅有些脸红的看着我,大概是第一次有男生和她吃同一锅的米线。

    “我都吃过了呀。”她小声的说。

    看着我已经开始吃了,她又鼓着嘴学金鱼吐了个泡泡。

    “哦,那你吃吧。”

    等我连她这份米线也扫荡一空时,她正低着头在桌子上,用两个手指绕着圈划来划去。

    “喂,多大孩子了,还跟小孩似的。”

    赵娅抬起头冲我一笑:“嘿嘿。”

    “说点正事吧,你给我写了封信说又困惑又迷茫,还说希望我成为你的领路人什么的。领路人于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找你这个困惑又迷茫的同志了解点情况。”我温和的笑着,看着她。

    赵娅脸红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是一时间无聊,又有些心事,没人说,就给你写了封信。”

    “行,那你就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吧。”

    “哦。”赵娅呆萌的点点头,鼓着嘴,眨着眼睛,在努力的想怎么开口和我说心事。

    “我和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啊。”

    我笑了笑,连连点头:“行。”

    “嘿嘿。”赵娅傻傻一笑,开始说她的烦恼,“我中考没考好,家里托关系给我找到了二中的重点班,我觉得家里为我付出了很多,所以就想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来让家里都开心。可是上了高中,我就感觉学习很吃力,好多东西都学不明白,有些时候越努力成绩反而越下降了。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有点迷茫的感觉。”赵娅嘟着小嘴说。

    我认真的听她说完,点头冲她微笑:“学习上的事啊,那我帮你吧。”

    “好呀好呀。”赵娅很开心的笑着,可是转念一想,又一脸困惑的看着我,“可是你怎么帮我呀。”

    我淡淡一笑:“恩,这些天呢,你整理一下自己考试、测试、平常作业的卷子做错的题,好好想一想平时学习、做题都那些方面一头雾水,学不明白。周六你们也是上半天是吧。”

    “哦。”赵娅点点头。

    “等周六中午放学,你在校门口等我,我来找你。”我神秘一笑,“以后,学习上有任何吃力的地方,就都交给我吧。”

    “周六中午?”赵娅呆呆的盯着我,又皱眉又咬嘴唇的,犹豫了好一会。才做出了这个对她而言十分重大的决定。

    “好吧。”她傻乎乎的笑着,“那我和家里说声,周六中午我等着你。”

    “一言为定。你应该用手机吧,把手机号告诉我,以后可以用手机联系。我不是每次都能幸运的在米线店找到你的。”

    赵娅红着脸,把手机号报给我。

    2005年,手机行业刚刚起步不久,很多学生家里是不给佩戴手机的。所幸我和赵娅,都被家里允许使用手机,虽然都是诺基亚最老款,只能玩贪吃蛇的那种黑白屏。但用手机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交换了手机号,赵娅抢着结了账,我们肩并肩走出米线店。

    有个一米八身高的大胖子迎面走过来,他一脸横肉,皮肤黝黑,一对三角眼竖立,凶气外露,看起来挺混的模样。

    他看到了我们走过来神态亲切自然的朝着赵娅打招呼:“赵娅,出来吃饭啊。”

    说话的功夫顺势把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笑着问赵娅:“这是谁呀?”

    赵娅看到他,略有些害怕的样子,怯生生的说:“他,他是我朋友,陈泽。陈泽,这个是我同班同学,钱宇。”

    “你好。”我不动声色的和钱宇打了个招呼,目光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个遍。

    不必说,这个钱宇,一定就是纠缠赵娅的死胖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人家的自由恋爱是没资格干预的。但前世正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对赵娅造成了沉重的影响,甚至间接的毁了她一辈子。我就必须的管。

    喜欢一个人,不是让对方更好,而是要把对方拉下来。这样的手段,实在让我对这个死胖子很厌恶。

    “赵娅,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啊。”钱宇看似嬉笑着问,实则是暗藏锋芒,目光透着凶芒,盯着我。

    如果是前世那个少不更事、软弱无能的我,大概现在就会被他吓得脸色苍白、双腿颤抖,想要掉头就要逃走了吧。

    可惜,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前世工作后,我浪荡于灯红酒绿间,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在酒吧、夜店每天都见的惯了,那几年说来惭愧,别的本事没长,打架斗殴什么的倒是都********了。眼前这个死胖子钱宇算个吊毛,比他牛、逼一百倍的大混子,也曾被喝多的我和同事一起打的抱头鼠窜。他这两下子也想来吓唬我,真想直接抽他一嘴巴。

    不过就现在,我还不想主动和他冲突。一是,当着赵娅的面,没必要和他弄得很难看。二是,就我现在这个每天两点一线生活,没有丝毫体育锻炼的孱弱学生体格,和他冲突起来,真还占不到便宜。

    赵娅比他一句话问蒙了,她本就内向单纯,大概还从来没考虑过男女朋友的事情,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抬头扫了我一眼,目光躲闪的厉害。

    她刚要开口否认,我却微微一笑。伸出手,牢牢地把赵娅微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我用玩味的眼神看着钱宇,手拉着赵娅的手。

    “你说我该是她的什么人呢?”

    赵娅脸红的一直到了耳朵根,咬着嘴唇侧脸看我,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

    可她并没挣扎,没把手从我的手心挣脱出来。

    钱宇再混,到底也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他似乎是从没想过我会是赵娅的男朋友,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的对我挑衅。他脸色涨红一片,刚才他说的话,对我的态度,都成了自取其辱。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怎么化解自己的尴尬。

    “艹,都几把要上课了,那个……赵娅,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他挥挥手,逃一样的离开了。

    我用强硬的姿态把钱宇逼退,只剩下我和赵娅,我得和她解释。毕竟刚才没经她同意,直接拉了她的手,别被她当成是耍流氓了。

    一双火热的目光灼烧着我的脸庞,我冲赵娅笑笑,轻轻放开了她的小手。

    “你怎么这样啊。”赵娅说话时居然都带点哭声了。

    我只能冲着她温和的笑,脑袋飞快的转着,是向她真诚道歉?还是插诨打科的把话题引开?怎么做,都好像不太合适。

    “学校门口这么多同学,你拉我的手,万一被同学看到告诉老师怎么办。”赵娅表情很认真的在生气,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觉得不解气,又用力的踩了我一脚,也不和我说再见,扭身就进了学校。

    卧槽。她生气的……居然不是我未经她同意就拉了她的手,而是……因为在这样的公共场合……

    我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四周虽然有零零散散的学生走过,可一个个都神色匆忙,哪有人注意到刚才那短暂的一幕呢。

    “别忘了周六中午。”我冲着她大喊,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正事办完,了却了我一桩心事。我骑上返回一中,心情轻松愉快。

    我忽然想到,就这样牵了人家小姑娘的手,在我这个三十岁老流氓的思维里,倒不算什么,可是像赵娅这样清纯的小姑娘,不会误会什么吧。

    不过误会了也就误会了吧。高中时后的懵懂初恋,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赵娅这样清纯的仿佛一块羊脂玉的女孩,把情丝系在我身上,总好过被某些渣男影响了终生。

    而且,高中时的懵懂感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对你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相信我,赵娅,当你走进心仪的重点学府,当你走进更宽广的蓝天白云,你会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白马王子。

    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