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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林言一直憋在家里查阅各种资料,风水墓局,阴阳五行,萧郁生活时代的背景,闲下来就跟萧郁梳理讨论手头的线索,他从古书里翻出一条讯息,那就是萧郁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东西敢找他麻烦,完全归功于把整个城市泡成一座孤岛的暴雨。

    连续多日的霪雨阻隔了盛夏灼热的太阳,五月端阳在即,烈日炎炎,家家户户在门上插茱萸驱虫避秽,阴物无处遁迹,未成道行的野鬼像一粒火炉上的水珠子,嗤的一声被烤至皮焦肉烂,露出腐烂到一半的骸骨,林言晚上出门买东西,路过阴湿地时常冷不丁被过路的野鬼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自从能看见鬼,他的生活就变成了一场现实版的聊斋志异。

    放晴之后萧郁的日子也不好过,林言每在烈阳下往返一遭,回来便看见他脸色发青,倚着沙发缓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端阳节苦热,饶是拉紧窗帘不让一丝阳光射入,那鬼依然不舒服的扶着额头,眉目间的怨毒和混沌酷似初见的情景。

    林言一个劲后怕,要是有人想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收了萧郁,在这个节骨眼分开他俩恐怕是最有效的办法。

    好在连天气都帮着他,林言觉得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此外令他疑惑的是那座古墓,之前听阿颜说起还不觉得有什么,把《葬经》看完后他才深刻体会到小道士的一脸疑惑所代表的含义,坟冢选址低洼,一条河脉近乎将墓地围了一圈,墓葬见水为大凶之象,容易积攒怨气阴气引发尸变,根本是连乱葬岗都不用的地方,再加上奇怪的牌位和消失的史料,林言怀疑萧郁生前得罪过什么高人,那鬼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知了叫的人心烦意乱,积水被太阳蒸干后整座城市又恢复了它火炉似的本来面貌,沥青路面被晒化了,踩上去粘鞋子,每个毛孔都在往外蒸腾水汽,在阳光下走的时间长了,全身皮肤呲拉呲拉的响。本学期最后一周,林言撑着把遮阳伞,专拣树荫处往教学楼走,尴尬得不敢抬头,情侣这么溜达也就算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娘兮兮的遮太阳算怎么回事?

    偏偏家里唯一一把能遮紫外线的伞是他老妈留下的,粉色伞盖,缀满了小蓝花。

    林言感觉自己挂着块绝世小受的牌子在风中凌乱。

    大夏天带鬼出门真麻烦……林言嘀咕道,萧郁整个人腻在他身上,冰凉凉的,像随身带了只冰箱。想起早上出门时的情形又忍不住想笑,那鬼精神不好,窝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林言连哄带劝,腻歪了半天,快迟到时才从箱底翻出把遮阳伞拖着萧郁出门。

    端阳盛夏对所有阴物来说都是道槛儿,林言的体质对那鬼来说是最好的庇护,他不敢把萧郁一个人扔在家里。

    同班的几个女生走过来,诧异的瞥了林言一眼。

    “班长这是怕晒黑?”妹子嗤笑。

    “我怕下雨。”林言咬牙道,伸手使劲在萧郁腰上掐了一把。

    考场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是假期前的最后一场考试,同专业的学生已经按捺不住假期在即的兴奋,在教学楼门口捧着书,临阵磨枪也不专心,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熬夜复习的成果,不时爆出一声三十分万岁的呼喊,引起一阵笑声。

    考的是跟他一早结怨的服饰史,教室一早就安静下来,只听见电风扇转动的嗡嗡声响和监考走路时敲击地面的高跟鞋声。林言吸了口气,扫了一遍试卷,满纸各式各样的绣花,挑线,卷耳纹,忍冬纹,四季花,单独截出的领口和袖口,每一张都差不多,黑压压一片,林言使劲揉了揉脸,睁开眼再看一遍,都有印象,就是不会。

    萧郁倚着课桌,阳光透过百叶窗投射在他脸上,微微蹙眉的侧脸线条流畅的像一幅画。

    “喂。”林言拽了拽萧郁的袖口,用牙缝往外挤话,“帮个忙。”

    萧郁看也不看一眼,摇了摇头:“不帮,考场舞弊,为人不齿。”

    林言气的想把那鬼团成个球从窗口扔出去,不敢大声,用唇形一个劲比划:“哥们,最近所有时间都贴你身上了,哪有时间复习?”见萧郁一脸正经,不甘心的把拽着袖口的手滑下去,握着萧郁的手腕轻轻摇晃,“及格就行,要不然下学期要重修的……”

    话还没说完,教室正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装腔作势的咳嗽,是那穿高跟鞋的监考,正翘着腿剪指甲,十片鲜红的指甲像尖尖的小船。

    “角落的同学答自己的题,不要说话。”

    林言立刻缩小了一圈儿,那鬼却忍不住笑,伏在他的课桌上,一挑眉毛:“怎么谢我?”

    “林大仙自制驱鬼符一张,值十两银子,赏你了,爱去哪去哪。”林言不客气的反击,萧郁一拢袖口,斜睨他一眼:“恕不奉陪。”

    “这么个小忙还讨价还价,不够意思。”林言气鼓鼓的坐直身子,见萧郁没有妥协的意思,只好小声说:“回去给你亲行了不?”

    “没听见。”俊朗的脸凑到跟前,额前的刘海直蹭到林言脸上,他觉得自己脸红了,憋半天提高声音道:“回家给你亲呐!听见了没?”

    教室一片寂静,说话声格外清晰,考场发出一阵哄笑,林言的脸刷的红透了,那红指甲监考刚才只注意剪指甲,没仔细观察教室的情况,冷不丁听见这一声,黑着脸用指节敲了两下桌子,不耐烦道:“听见了,要出去调,这么大动静,别人还考试呢。”

    如此反复几次后,林言根本没来得及做一道题就以破坏考场纪律的名义,在一片笑声中被请出了考场。

    去教授办公室的路上林言一边走一边逮着那鬼一通狠揉,怎么掐都不解气,好好的一场考试,被他弄的没时间复习就算了,在考场上以的名义被当众请出去,简直突破了他二十多年规规矩矩人生的底线!全校学生都在考场里,走廊很安静,萧郁不知好歹的继续过来缠他,两个人推推搡搡,走到办公室门口也没有察觉,林言正大声威胁:“罚你一个星期都不准上床睡觉!”后背倚上木门,谁料那门虚掩着,承不住重量,扑通一下子栽进了办公室,屁股着地,姿势特别。

    爬起来的时候,林言看到屋里的俩人,四只眼睛,正用一种看生物的表情注视着他。

    其中一个穿西装的干瘦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林言刚被萧郁缠上,在课上做噩梦,霸气的一拍桌子,当着一百多号人大喊惹急了我跟你拼命时,站在讲桌前哭笑不得的服饰史老师。

    林言欲哭无泪,恨不得让一万头狂奔的草泥马把萧郁踩进草原上的土拨鼠洞穴。

    片刻犹豫之后,林言决定再艰难也要为不重修奋斗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心道:“老、老师,我是您服饰史课的学生,刚才在考场发生了点误会,还没考完就出来了。”

    老头把林言上下打量一遍,面无表情的说接到监考的电话了:“考场有纪律不准交头接耳知道吧?”

    “知道。”林言小声辩解,“想起点急事,跟考试没关系,不是讨论考题,真不是。”

    其实是还没来得及,萧郁不怀好意地捏了捏他的后颈,痒的哆嗦了一下,没敢动弹。

    老头眼锋一转,打量着林言:“同学,有点面熟啊。”

    林言心虚地想了想,决定不把当堂摔了老师的书,拍了老师的桌子,外加武力威胁的糗事说出去,只好低头装没听见。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这不是林言吗,怎么不去考试来这儿了?”

    林言吓得赶紧抬头,这才发现在办公桌另一边捧着杯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研究明史的文件夹教授,包装纸很有气派的闪亮亮,正斜眼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丢大人了,哀叹一声,林言恨不得把自己连同萧郁一起埋进土拨鼠的洞穴里去。

    林言把被赶出来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没提跟萧郁有关的部分,也没敢说他没复习过,就算真考也考不出什么来,但那老头在知道他就是摔了教授的香炉的人后对他倒突然产生了兴趣,笑眯眯地说:“考试都进行一大半了,现在放你回去也来不及,怎么办?”

    “能补考就行,不到三十分明年要重修,实在太麻烦了……”林言嘀咕道。

    服饰史老头跟教授对视一眼,有点为难,林言求助地望着文件夹教授,教授对学生考场上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习以为常,再加上欠林言个人情,便帮衬着说了两句好话。老头不好驳教授的面子,沉思一会,指着桌上的一只锦盒说:“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出道跟这门课有关的考题,答对就破例给你次补考机会。”

    “你来之前我跟陈老师正讨论这个,这东西冷门,来说说名称和用途,看看你是不是跟传的一样神。”

    长盒子印灰色提花,很是细致,盒盖放在一旁,老师从里面取出一块锦帕似的物事,小心翼翼的展开,因为年代久远,丝绢已经氧化成烟黄色,绢面绣金丝蟾宫折桂,五色挑线,绣工极其精致,有钱人家的做派。锦缎宽不足一尺,却有近一米多长,林言试了试触感,薄的能透过纱绢摸出手指纹路,做腰带太宽了,做衣裳又太窄,他甚至从来没从教科书里见过这种东西,林言想拿在手上细看,胳膊却被萧郁拉住了。

    “别碰。”萧郁的神色不太自然,“不干净。”

    难不成是上吊用的?又不够结实,林言缩回手,他以为萧郁的意思是这玩意阴邪,但那鬼的神色却忽然暧昧起来,想笑又忍着,嘴角往上勾了好几回,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林言听完直摇头,不信任的盯着萧郁,那鬼却很肯定,眯着狭长的眼睛又解释了几句,一副公子哥的风流样。

    “想好了没?”老头押了口茶。

    林言指着锦盒,犹豫着说:“裹脚布。”

    文件夹教授用钢笔戳了戳桌面,摇头道:“你说说明清时期女子裹脚用什么布料?”

    “一般用白棉布或蓝布,女子缠足用刀片划烂足底,血肉模糊,烂了又好,好了又烂,棉布不伤皮肤,靛蓝染料有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

    “那这块怎么解释?”教授接着问道。

    “从开始缠足到脚底定型裹脚布不能拆开,陈年老伤,加上走路,出汗,一裹好几年,那个味道……”林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明清对女子双足的重视达到变态的程度,她们嫁人时要由夫君亲手解裹脚布,所以会在出嫁前夜洗一次脚换块布,就是这种,免得把新郎熏死,这种帕子太贵重也薄了,普通人家用不起,富家小姐一辈子也只用一次,又因为规矩同房后不能洗,百年下来虫蛀鼠啃,能保留下来的很少。”

    “也有、也有富家子专门好这一口,肩上两弯莲瓣什么的,也是种房中情趣……”

    办公室里俩人一起笑起来,服饰史老头对教授连夸真是人才,教授敲敲桌子,说这孩子懂不少冷僻东西,读书灵气,让他下学期跟着补考算了。两人讨论时林言一个劲盯着萧郁,从办公室出来后拉着他找了间方便说话的空教室,把门一锁,咬牙瞪着那鬼:“说,娶过几房小妾?”

    一双弓鞋,宝蓝根儿,绣着金辫子,红如退瓣莲花,擎在手内,放一小杯酒,脖子一仰便吃鞋酒杯子……富家子的游戏,本就是荒唐的时代,一面念着朱学一面读话本子,一页页白昼宣淫,正经面容下连放荡都委婉,他有什么样的故事?自己能接受什么样的故事?现实从不如想象干净爽利,万一,万一,林言掐了掐手心,这是怎么了,喜欢上一个人,连心都小了起来。

    萧郁摇头。

    “什么烟花柳巷秦楼楚馆,是不是天天去?”

    那鬼继续摇头。

    “不信。”林言一咬牙,坐在桌上抱臂瞪着萧郁,“那你研究这些东西……”

    “吃醋?”萧郁把手撑在林言两侧,嘴唇往他脸上轻蹭,痒痒的。

    “没有。”

    “还有银托子,淫器包,药面儿,想试试?”萧郁故意逗他,手从t恤下摆伸进去,在胸前的小点揉了一把,林言没憋住,喘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绷紧了。

    萧郁却认真起来,理了理林言的t恤:“没别人,一直都只有你。”

    “你才认识我几天。”林言嘀咕道,枕着萧郁的肩膀,手指在他的衣带上一圈一圈地绕,有点惆怅,“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要回那里,有点紧张。”

    “真想看看你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又怕你想起来,走了就再不回来了。”林言叹了口气,“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萧郁额前软长的头发披下来扫着林言的脸颊,吻了吻他的耳垂,林言抬手环着他的脖颈,委屈道:“咱们离远点吧,我怕你走时我难受。”

    窗外的知了不合时宜的聒噪起来,空教室里两人缠的却更紧了。

    端午节后第四天,林言收拾了东西,把猫送到父母家,带着不知怎么形容的复杂心情赶往首都机场。

    过了安检,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林言带着萧郁在免税店四处闲逛,周围没有人时便小声对他解释每样东西的用处,这个古时来的鬼,对什么都陌生,又从来不愿意开口问。路过一家专让老外挑纪念品的中国古典商店,当代书法家的水墨画卷,书稿,画的是翠竹,下山虎,山水流金,团扇上侍女斜倚树丫,仿佛风都吹的倒,价格高的令人咋舌,萧郁的嘴角挂着丝轻蔑的笑,手指碾弄过一块丝缎帕子,干脆嗤笑出声。

    林言叹了口气,这个漂亮的公子哥,走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凄惶时代,腰比谁都直,又比谁都骄傲。

    带着萧郁从免税店出来,刚准备找家店吃饭时,林言忽然愣了,两个人站在对面朝他不住挥手,一个穿脏兮兮的牛仔裤和条纹t恤,另一个一身蓝布袍子,下摆露出一截苍白的小腿,林言惊讶的张大了嘴,正是尹舟和阿颜,他俩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少鸢童鞋,墨墨童鞋,妖小猫家的鸽子童鞋的大地雷!~~

    今天更晚了,刚写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