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时光的邂逅 >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是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上的女子慵懒侧卧,身无寸缕,仅用一角丝绒布掩住腰下。那宝蓝的丝绒布流光似的铺在她曲线美好的腰上,衬得她肌肤胜雪。

    这是……她?

    眉眼是她,腰际的那颗痣是她。

    这又不是她!

    那半阖着眼,指尖勾缠着布,漫不经心把玩着的撩人姿势,她从没有摆过。云暖震惊得一动不能动,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骤闻身后一声怒喝:“你在做什么!”

    云暖茫茫然回头,直直撞进骆丞画的眼眸。那里仿佛一汪广博深幽的湖泊,蕴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明明波涛汹涌地起伏着,却依然给人静深沉稳的感觉。云暖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扑到地上,拼命想收起画藏好。

    骆丞画几步冲到头跟前,拉起她把她往外推。云暖踉跄着一步步往外退,心里的某些东西就像跟着被人推着推着,忽然哗啦啦如城墙轰然崩塌。

    她为这种崩塌瓦解感到害怕,几乎本能地、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地反抗,声音尖锐:“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允许你画这种东西的!”

    骆丞画反手把她推进一旁的椅子,逼近一步,说不清是笑是讽:“你敢说你当时没同意?”

    云暖仿佛被人抽掉了主心骨,一下子瘫坐进椅子里。

    是的,是她亲口答应的。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骆丞画高考顺利,以让人仰视的成绩坐等他心目中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云暖照例考完试后被送到外婆家,得知骆丞画想画人体油画,抱着死活不能便宜别人的幼稚想法,很爽快地答应当他的模特。

    从素描、水彩、国画、工笔,再到油画,骆丞画的绘画天赋令人惊叹,而她,一直是他唯一的模特。骆丞画说油画于他就像风筝,一端系着梦想,翱翔天际满足他所有幻想,一端系着他的归宿,梦想再高再远,全凭地上的那个人。

    可真到了要脱衣服的时候,云暖却犹豫了。这也不怪她,要是这种事她都毫不犹豫的话,那她就不是女孩子了。她死死拽着身上的T恤,做最后的挣扎:“我已经白给你当模特了,为什么还要白脱给你看?要画可以,但你要先脱给我看,这样才公平!”

    看骆丞画沉默,她更气恼了:“反正你不给我看我也不给你看,实在不行你找别人画去吧,我不稀罕!”

    话虽这样说,云暖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骆丞画一向受女孩子欢迎,从初中开始,就有女同学借口请教功课,假期里还时不时地找上门来。骆丞画要肯开口,大概会有一群女生排队当他的模特,而且人体模特听起来很吃亏,但不知怎么的,云暖总觉得谁来当这模特,都是占了骆丞画天大的便宜。

    两个人僵持在小小的书房里,气氛凝重。云暖以为骆丞画不肯答应,正在心里盘算着要去另找他人呢,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骆丞画看她那副委屈得快要哭了的模样,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慎重地问道:“你……确定想看?”

    云暖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十五岁的年纪,正值青春懵懂,哪里能对这些没丁点好奇。再说,她不能让骆丞画画别人,也不能平白吃亏了不是?

    骆丞画定定看着云暖,眼神幽深,直看得云暖心里发毛,他才转身锁上门,把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盛夏的午后,外面骄阳似火,书房里却暗沉沉的,风扇吹起画布,卷起波浪似的层层翻滚,一如骆丞画的心思,如潮汹涌。

    云暖看着骆丞画一颗一颗解衬衫钮扣,他修长的手指仿佛执行着一项精密的实验,每一个动作都经得起反复推敲与细节回顾。很快,他身上的衬衫敞开来,露出绵实白皙的胸膛。

    赤胳膊的男人云暖见过,偶尔是打球热出一身汗的男同学,偶尔是路过某工地的建筑工人,偶尔是外婆家左邻右舍的叔伯之辈。虽不常见,但绝对不算没见过,可没有哪一次是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又带给她这样心悸的感觉。

    云暖手心出汗,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

    骆丞画脱下衬衫扔到地上,声音虽然平静,眼神却不似寻常柔和:“该你了。”

    云暖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腰腹的性感曲线,又想难为情地挪开视线,又想凑近看得更清楚,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虚张声势:“你……你……你还没脱完!”

    “我一件你一件。”

    听起来很公平。云暖咽咽口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骆丞画就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她,也不催促。

    这样僵持良久,云暖心里恁地生出一股年少不管不顾的勇气来。可是想着豁出去是一回事,做着豁出去的事又是另一回事。她慌手慌脚的,T恤领子勒住下巴,好半天都脱不下来,真是把自己勒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脱下衣服,她抱着T恤挡在胸前,总觉得明明穿身上宽松有余的衣服,拿来遮身却四面不足,捉襟见肘的窘迫感:“换你了。“

    “你还有衣服。”

    云暖身上确实还有件内衣,但那可是内衣啊!她脸上火烧火燎的烫,几乎不敢正眼瞧人:“我不管,是你说的我脱一件你脱一件,现在轮到你了!”

    “这不公平。”

    云暖瞪视骆丞画:“哪里不公平了?”

    骆丞画也不解释,弯腰捡起衬衫:“算了,既然你不乐意,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

    云暖大脑短路,直接把这话理解成骆丞画要改换人选。她心里一急,傻话就不经思考地蹦了出来:“不要不要,我脱我脱。”

    说完还唯恐骆丞画反悔,手脚异常利落的把内衣扒了个干净。

    .

    上身不着寸缕,云暖不是没想过捡回衣服落荒而逃,但更多的却是不服输的倔强劲。云暖想,也许青春就是这样张扬与无所顾忌,放到现在,只怕她都不可能有当时的勇气。

    骆丞画的视线停留在云暖的胸前,走近一步,声音比平时低沉数倍:“宝宝……”

    云暖含胸弓背,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你……你想干嘛?”

    骆丞画伸手,把挡在她胸前的T恤一举扯下。云暖这下大脑真的当机了,嘴里只会念叨:“只……只能看,不……不能摸……”

    话虽如此,她脚下却生了根似的,挪不动半步。

    骆丞画看着她笑,然后拉着她的手缓缓往下,引导她去解他裤子上的钮扣。云暖完全失去自我意识,混沌中像是被人操纵着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无需经过大脑,连心跳都不受自我控制,擂鼓似的响。

    手触碰到一处炙热之源时,她直觉地低头……云暖一下子惊坐起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四周灰蒙蒙的,骆丞画背光站在她面前,像极了那个夏日的午后,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心思流转都是那样的鲜活真切,而记忆中的她,却是尖叫着脱口而出一声“好丑”,心慌意乱之下转身就跑。

    “好丑……恶心……怎么跟别的男人你就不觉得丑不觉得恶心了?跟他们接吻你也这样骂他们恶心吗?跟他们上床你也会嫌他们丑吗?”

    云暖蓦然想起那天骆丞画强吻她后说的话,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她骂骆丞画恶心,却从未骂过他丑。毕竟美丑是客观的事实,以骆丞画的外在条件,她就算昧着良心也不可能嫌他丑。

    但她当时并未深想,只以为在那种情形下,话赶话的哪有什么道理可言,难道骆丞画一直记恨着她当时的那句话?

    云暖真的没有想到骆丞画最后不仅完成了画,还依然以她为模特,她更没有想到也许她的一句无心之言,给骆丞画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心里翻江倒海的,面上却不露分毫心思:“那我现在后悔了!”

    骆丞画冷笑:“原来还可以反悔?”

    云暖抬头倔强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这是我的权利!”

    “是么?”骆丞画慢条斯理地解衬衫钮扣,视线紧紧缠着云暖的不放,“那我也反悔好了。”

    “你……你想反悔什么?”每次看骆丞画解钮扣脱衣服,云暖都有种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感觉。

    衬衫的最后一颗钮扣分离,骆丞画目光凶狠又冷酷,哪有半分情/欲:“反悔当时没拉住你。”

    是,云暖记得她当时胡乱抓了衣服边穿边跑,在她手忙脚乱、慌不择路的十数秒里,身后始终没有脚步声,更没有听到骆丞画喊住她。

    云暖陷在椅子里,前路被封、后路无退,看到骆丞画的手落在皮带上,她再顾不得,一脚猛踹过去:“骆丞画,你当初不拦住我,现在又何必装出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骆丞画就势抓住她的脚,将她严严实实地压回椅子上:“拦住你,然后把你扔床上,像现在这样么?”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和侵略感,以及被迫屈居弱势的不安全感,吓得云暖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可是面对一个认真动怒的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她的挣扎反抗犹如蚍蜉撼树,最后云暖只能改口叫回小时候的称呼,一声声求饶:“丞画哥哥,丞画哥哥……”

    骆丞画身形一顿,云暖以为奏效,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拦腰抱起。骆丞画把她扔在画上,随即倾身覆上,不给云暖一丝躲避的机会。然后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眼眸里的湖泊澎湃汹涌:“知道这幅画意味着什么吗?”

    云暖心里慌乱得不行,思绪飘在半空,哪里能分神听他话里的深意。她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又害怕真会发生什么,然而所有的惊与惧被骆丞画的唇舌一挑,统统燃烧成了灰烬。理智就像少女腰上的那截丝绒布,轻轻一扯就滑落下来,掉在不知名的地方,欲望再无可避。

    “小暖……”低低的一声轻唤,像是将沉埋心底扎根生长的大树连根拔起,有种血肉模糊的悲痛。骆丞画埋首在云暖的胸前,一声一声像是质问又像是自问,“为什么……为什么……”

    云暖连身带心的颤抖,她也想问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们要分开十二年?

    为什么他们不能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