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孕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除开偶尔想到罗暮雪郁闷烦躁,陆芜菱在崔家生活得颇为惬意,虽然也不免有些含酸的小姑娘说几句怪话,也有那三太太不时阴阳怪气挤兑几句,不过大部分崔家人都不错,有礼有节,不过分亲热也不冷淡,那三太太也难怪她总是心气不顺,因为崔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秉承组训唯有一妻,虽然大老爷家只有一子二女,二老爷倒是有三子一女,三太太却很是郁闷,只生了两个女儿,而三老爷内帷还有些乱,虽未敢纳妾,却有四五个通房,生得一个婢生子和两个婢生女儿,眼看过两年三老爷就要四十了,无论是再纳妾还是把那生了儿子的抬成妾,她都很郁闷。

    这样心气不顺,自然看谁都不顺眼。

    陆芜菱毕竟看了些更加恶意的人,对这样的一些小小挤兑还不放在眼中。

    陆芜蘅却是个不能忍的,尤其是她已经嫁入三年未曾有孕,三太太不时就要假作感慨,握着她手道:“可怜的,只怕将来别是跟我似的。”

    陆芜蘅每到此便气得胸口疼,就算言辞锋利地回了,终究无子是她的大心病,也是大大的软肋,怎样也不能理直气壮。

    每每回去,晚上便要同崔胜仪哭一场。

    这天早上,三太太在她早上伺候老太太时又出言挤兑,陆芜蘅却吐了出来,老太太和大太太又惊又喜,连忙叫人请大夫,一搭脉,已是两个多月身孕,陆芜蘅也含羞道确是两个月没有换洗了。

    陆芜菱为姐姐高兴,同时也因为自己月信正常而至松了口气。

    陆芜蘅自从怀了身孕,便成了崔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自然也不能让她因管家劳神,所以大太太从她手中又把管家的活接了回去。

    崔胜仪也是欣喜若狂,且崔家秉承君子克己的信念,并无媳妇怀孕便要抬通房丫鬟的传统。

    陆芜菱本不爱做针线,为了未来的小外甥,却也起了心思。之前因为繁丝怕陆芜菱衣裳少,特意从罗府库房挑了几样料子又在绸布庄买了几匹,都带了来,打算慢慢做。陆芜菱便让她开了箱子,挑了柔软漂亮的丝绸和松江布出来,仔细挑选,最后选定了一块本色松江布料子,这块不是成匹的,是罗暮雪平日做中衣常用的,剩了一些,因极为柔软密实,虽不漂亮,做初生小宝宝的衣裳很合适。

    陆芜菱因想府中不知道多少人手艺比自己强,便是陆芜蘅自己和她身边的丫鬟也是,自己倒不如别选太鲜亮的料子,就做些贴身穿的小衣裳为好。

    再者现在也不知男女,做好做些男女都能穿的。

    又挑了一匹乳黄色带着虫草小花纹的杭缎,也是质地轻软,可以做秋冬夹衣小棉袄的面子料。

    于是,在冬天来临前的两个月,陆芜菱和繁丝绿蚁,一有时间,几乎都在做着小衣服,算下来,陆芜蘅的宝宝当是生在明年四五月,所以小衣裳多是以薄薄春衫为主。

    小衣,中衣,小袄,小裤,各种式样,精心缝就,繁丝还做了几双软底的小鞋。

    那段松江布除了做小衣裳,还做了十几块尿布。

    拿去给陆芜蘅时候,她惊讶得失笑了:“居然比我做得还多!”

    陆芜菱脸微红:“是我和繁丝绿蚁一起做的。”

    陆芜蘅翻检了一番,指着笑道:“嗯,你的针脚不如繁丝细密,和绿蚁差不多。”看看又笑:“还知道把缝缝在外头,真是长大了,连这都能想到。”

    陆芜菱没做声,她是因为当年母亲给她做的小衣裳都是这样的,所以才知道。

    陆芜蘅又道:“松江布难得,用来做尿布太可惜了。”

    陆芜菱想到陆芜蘅做姑娘时候的豪奢讲究,还有她丰厚的嫁妆,现在居然能说出这般节约的话,看来真是当家主母做久了,学会了精打细算。

    崔胜仪晚上回来看到小姨子做的小衣裳,心中大悦,第二天让人送了一套很是精美的水晶琉璃瓶给小姨子,当作回礼。

    一个黄杨木盒子,雕着花,四角镶嵌玳瑁螺钿,里面是十二个水晶小瓶,每种上头都有一种花,做工雕花极为精雅,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繁丝看了便笑道:“这个用来装花露再好不过。”

    陆芜菱点头。

    时下闺阁贵女们都时兴自己做花露,陆芜菱也未能免俗,她当年在闺中也曾带了繁丝乱絮做过几样。

    而这个水晶琉璃瓶,恐怕就是为此而作。

    玫瑰,牡丹,荷花,蔷薇,海棠,虞美人,腊梅,桂花……应有尽有,正好把这种花露装在里面。

    十月初的时候,开始烧起了炭盆,地龙要十一月才开始用,积年的世家,有的是各种规矩,大都是为了家族尽可能延长的生命力,有一些细微处节约,又不影响体面的习惯。

    每房的炭都是有定例的。

    陆芜菱在这里,所有的月例都是和正房嫡出小姐们一样的,没有差也没有因为是客人略高一些,而李曼娘的也一样,并没有因为她是无父无母,一文不名的孤女而受到任何苛待。

    可因为陆芜菱本身也略带了些东西,陆芜蘅也确实贴补她一些,李曼娘总是觉得自己是受了苛待。

    照她所想,一个被抄家,被贬为官奴的女子,就算被赦了,身上应该一文不名,而她现在却不缺首饰衣裳用具,也不缺钱使,肯定是她姐姐偷偷贴补她了。

    她也不考虑陆芜蘅就算贴补她妹妹,也有得是嫁妆可以用,不需要偷偷用崔家的钱贴补。

    每次看到陆芜菱换了新的衣裳,用了没戴过的首饰,她必定要瞪着看半天,回去和她姑母嘀咕半天。

    因天冷,在崔家做的冬季衣裳外,陆芜蘅又给了她四件大毛衣裳,这天陆芜菱便穿了件银狐皮裘去上课,头上插了一支红宝石凤钗,就是她及笄那天带过的一支,又配了几支花丝拉的素金花朵虫草簪子,实则也未如何华贵,只不过做得精巧而已。

    李曼娘眼神便**辣地盯着,心头恨意横生。

    因为崔家常规,未出阁的姑娘,是不给穿紫貂,银狐等几样特别名贵的大毛衣服的,每冬是四套衣裳,两件大小毛,一件是大氅,一件是袄,通常以青鼠,普通狐兔居多。

    李曼娘憋了一肚子气,偏偏这日的针线女红课陆芜菱还被教授的女师傅表扬,说她进步最大,配色悦目,姿态灵动。

    到了课间,崔胜仪的亲妹子,也就是陆芜蘅嫡亲的小姑子崔如惠同她笑道:“听说哥哥将那套水晶琉璃瓶子给了你了。”

    陆芜菱笑了笑。

    崔如惠佯作吃醋道:“好哇,妹妹不给,拿去讨好小姨子去了!”

    李曼娘本来就妒火中烧,听了这话,冷笑道:“可不是,崔家都要被她们姐妹两个给掏空了,瞧瞧这衣裳首饰的,正经小姐哪个有?什么好东西,先紧着她,连师傅都要讨好她!不过是贪官的女儿!做了人家玩物的官奴!还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

    这话一出,场面一片寂静,几个本家小姐头皮发麻,连那些不管这事的分家的姑娘们都吓住了。

    崔如惠啐道:“李曼娘,你失心疯了!”

    陆芜菱本来很少与人争执,也从没人对她说过那么难听的话,但被人如此骑到头上来,她也很难忍耐,站起身来,走到李曼娘跟前,盯着她。

    李曼娘被她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硬着头皮道:“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

    陆芜菱冷冷道:“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的?竟是连一点大家姑娘的脸面都不要了?我爹爹是如何,轮不到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当面辱及旁人长辈,不知道这是哪门子教养?我曾是官奴没错,圣上当面赦了我,又赏赐金玉如意,这是圣上的恩德,又岂容得你置喙?玩物之类,难道是好人家姑娘说的话?还有,我姐姐辛苦持家,你这番话,不知道是自己想说还是替谁说呢?不如你到老太太跟前说一说,让她老人家查查我姐姐有没有中饱私囊,贴补娘家妹妹?”

    李曼娘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崔如芳直率,二房和三房也更不对付,冷笑道:“不知道是哪门子的葱,要你替我家鸣不平?”

    李曼娘哭着跑了,回去一顿痛哭,又要收拾东西走,三太太问了,怒火中烧,到老太太面前告状,说二房容不下她侄女这个外人,要赶她走,痛哭不已。

    老太太把那日授课的绣娘,陪着姑娘的奴婢们叫来一问,得知真相,不由大怒,让三太太去跟陆芜蘅赔不是,又让她平时好好教导侄女儿。

    结果三房狠狠失了面子,三太太便把李曼娘狠狠教训了一顿,又背地骂陆芜蘅。

    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十一月末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李曼娘竟然夜里独自去给宿在书房的崔胜仪送汤!被陆芜蘅身边的宋妈妈给当场逮住!

    自古大家男子,妻子有身孕时,为防止误了子嗣,会搬到书房住,崔胜仪眷恋妻子,虽书房里有个卧室,倒是时住时不住,这天也不知道李曼娘从谁那打听到他夜宿在书房,便炖了盏当归牛肉汤来送给他,恰好陆芜蘅派宋妈妈给崔胜仪送鸡汤蟹肉云吞来当宵夜,当时崔胜仪也恰好在西书房,并不在屋子里。

    李曼娘看到屋子里熏了香,被子都拆开了,知道他一会儿便回来,便脱了大衣裳坐着等,宋妈妈提了食盒进来,见她描眉画唇,外头大衣裳都脱了,只穿一件水红小袄,勒得胸脯紧紧的,□一条松花色撒花阔腿棉裤,眼睛水汪汪在那里等着,如何不惊?

    当即便叫嚷起来:“……李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半夜三更跑到男子卧室,这是什么意思?”

    李曼娘手忙脚乱,把汤盏也打了。

    宋妈妈越发叫得厉害,把周围人都给吸引了来。

    李曼娘名声扫地。

    老太太大太太对此事大为震怒,又把三太太一顿好骂,又叫把李曼娘禁足,只等明年春天,就给她胡乱找门亲事配了。

    陆芜菱是外人,也不好多说多问多打听,真相如何,自然没人知道。

    是否是陆芜蘅设了圈套,算计李曼娘不得而知,但至少,没人能逼着她熬汤,更没人能逼她半夜跑去一个孤身男子的房间宽衣解带,所以,就算陆芜蘅诱导了她,又派人去看着她落网,她也是咎由自取。

    陆芜菱本对后宅这些邀宠争宠的勾心斗角最没兴趣,这次却也觉得,对付这样的人,来点小手段也无伤大雅。

    冬天悄然过去,平静安恬,崔家只等着春天,给李曼娘找个差不多的嫁掉,可是春天等来的,却是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