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最后一位大少爷 > 第040章 别动队的买卖(求票,求收藏)

第040章 别动队的买卖(求票,求收藏)

作者:凡间之过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朱学休把身上的血渍洗去,重新洗漱过后,邦兴公等人已经开动,没有等他一起开饭。

    饭局就设在后院,后院里有一棵枇杷树,很高很高,足有二十几米的高度,饭桌就摆在枇杷树下,一张八仙桌。

    在党(防)和(止)国(和)家(谐)的革(再)命(防)宣传图册或电影电视里,经常能看到党和国家的工作人员坐着,面前摆着一张条形长桌,放着条凳,进行招兵、宣传工作。

    这样的画面深入人心,几代人的记忆,但是这样的画面并不太符合史实,不符合赣南的民俗风情。

    赣南人家里有两张桌子,一长条,一正条,若是有人相借,或者是搬动,必定是借出正条桌,而不是长条桌。

    正条桌就是八仙桌,也就是家里吃饭的桌子,村里人红白喜事,想多办几个席面,都会找左邻右舍相借。

    在冬天,临近过年,红白喜事多,八仙桌难得在家里摆上几天,多半时间是借出去了,要是遇上吉日,几场婚事、乔迁之喜同时落成,那是找遍几条村子才能凑够数量。

    然而——

    赣南人的长条桌不可能会借出去,因为它摆在卧室,江西人嘴里的银子、票子、票据以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万万不可能会借出去。

    实木家具,重量很足,八仙桌和当书桌用的长条桌的重量几乎等重,有时候长条桌更重,但八仙桌能够进行装卸、拆分,能分开带走,扛在肩上,跑的飞快、但长条桌不能这样,它必须是两个人抬着出门,而且无处着手,不好用力,搬起来十分不便,很是笨重。

    因此,如果工(和)农(谐)红军当年在赣南招兵,用的桌子十有**不是长条桌,而是正方形的八仙桌。

    解放前,赣南的饭桌都是八仙桌,能坐八个人,这个习俗一直延传到解放以后,到改革开放、新世纪初年,圆形桌才在赣南开始盛行。

    到如今,赣南乡下已经看不到老式的八仙桌,就算有,也不是放在哪个角落疙瘩里生虫,或者早就被劈开做了柴火,变成土地的肥料,上面不知道长过多少茬庄稼了。

    因为只有一桌,邦兴公据北而坐,高据上席,周祀民叔侄远来是客,两个坐在东边,朱贤德坐在邦兴公对面,等朱学休出来,直接就上了西座。

    说到上席,全世界只有亚州,甚至是说受到中国儒家文化的国家和地区才有这样的风俗。

    自古以来,因为上席的事情,不如发生过多少故事,有多少亲朋好友因此翻脸,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洋洋得意。但是上席怎么去区分,估计有很多年轻人并不是太懂,这和方向、屋形有关系,不管是屋里屋外,只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及中堂方向,来确定上席在哪个方位。

    赣南是丘陵地带,地理风水中又讲究建房要挂角,主院坐西北向东南,而且它的中堂也是在这个方向,所以主院的上席位置就在西北方。

    或许是因为刚刚出了事情,且而出的还是人命,饭桌上很安静,只有默默的吃饭声音,而朱学休出来,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开动,他早就饿的头晕脑胀。

    赣南请人吃饭规矩多,只要是主宴、正宴里,鸡鸭牛羊鹅猪都可以上,但猪头、猪耳朵、各类内脏不可以。赣南人家里常见的道菜、水濑菜、酸菜、霉豆腐通通不可以在正宴里上餐桌。

    排骨可以上,但必须是油炸过,俗称烧骨子,一块一块的外焦里嫩,不然就是煲汤,餐桌上必定有一道汤。

    豆腐可以上,但白皙皙的不可以,必须先上色,染上金黄(也是用油炸),有炸的老和嫩的分别。

    在赣南,豆腐是很特殊的一样,油炸过后的豆腐,能祭祖、能待客、又能改善生活。加上其做法繁多,能多样配菜,荤素皆可,做法千变万化。因此,为了方便,经常有人将豆腐炸好,多放盐,长时间存放,留着待用。

    写到这里,请容笔者插一个小故事,大家当笑话看。

    话说乡民在田里做活,临到饭餐时间,回去吃饭,看到不远的同村人、熟悉者,总会开口叫他一起回去吃饭,而对方也多半会拒绝。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多少诚意,无论是开口请吃饭的,还是的被请的,都几乎知根知底,晓得对方不过是嘴里客气,风俗如此,彼此家里不会相差太远,没道理无缘无故去别人家里蹭饭,你直接拒绝就好。

    然而,有些好爱开玩笑、幽默感强的人,拒绝的理由就会五花八门,其中流传最多的就是:

    “不去,发霉的豆腐角我家也有!”(角念gou,音同勾。)

    呵呵,从这句话,相信大家可以看出豆腐角在赣南的流行程度,也知道为什么豆腐角为叫做家常豆腐,实在是家常食用、招人待客的必备良品,而且有的人新鲜的不要,就喜欢时间放长以后的那股子霉味。

    当然,这是一般人家,主院经常有人来往,也没有人爱好发霉的豆腐角,所以豆腐都是新炸的,没有长时间存放。

    摆在朱学休面前的最近的就是一道清炒豆腐角,豆腐炸的嫩,金黄金黄,青椒剁小段,拌着少许的肉沫,炒一炒,焖一焖,又香又嫩滑,停不住嘴,吃的满头大汗。

    几碗饭下来,看到碟子里差不多去了三分之一,朱学休这才没敢再去筷子,换了旁边的鱼丸、肉丸下手,又夹了几下远点的荞头炒猪肉,多瘦少肥,要是全用瘦肉,体现不了荞头这道菜的浓郁香味。

    年轻人吃饭快,一阵狼吞虎咽,等邦兴公等人吃完时,朱学休也差不多吃完,数人换上茶水,也不下桌,等着邦兴公发话。

    邦兴公也没拖延,拿眼看了一眼埋头苦吃的孙子,开了腔。“周保长与你父亲同年,是你同年爸爸,怎么见了面也不打声招呼,不见你喊一声。”

    “没点规矩!”

    邦兴公埋汰着孙子。

    今天接周祀民下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帮他下定最后的决心,让高田村与光裕堂站一起、结盟,而邦兴公这样开口,明面上责怪朱学休不识礼数,暗地里是为了攀交情,拉近彼此双方关系。

    朱学休不懂这些,也没考虑这么多,只是露着嘴微微一笑,没说其它。在赣南,同年爸爸的说法很盛行,但是叫别人同年爸爸的还真没有几个,朱学休也不屑为之。

    “呵呵……,自家人,都这么熟了,用不着这些虚礼数。”是周祀民开了口,帮着朱学休解围,嘴里说着,还把旱烟袋装上了,点着,吸的叭叭的响,贼溜。

    “祀民说的是理,我们都是熟人,来这里你也不是一回两回,兴南第一回来,过会让他领着他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里。”

    邦兴公打量着周兴南,他很乐意周祀民带着他侄子前来光裕堂,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果然,邦兴公话音刚落,周祀民就出了声,不过却是反对。“算了吧,以后说不定他也会常来,要做什么不得?”

    “今天他就坐在这里,大少爷也在,大家熟悉熟悉,以后真有什么事情,也算是曾经照过面。”

    周祀民反对,这样的说辞,邦兴公不以为意,反而脸上有了笑意。

    “呵呵,祀民考虑的就是周全,什么事情都考虑到了前面。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有这么大的一个侄子,不像我,几个崽走的走,散的散,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边上这个半吊子,上不上下不下的没个正形,经常被气得半死。”

    邦兴公这是夸周祀民有个适合的接班人,并损低朱学休。不过周祀民听到邦兴公的夸赞,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反而心事重重。

    “邦兴公别夸他、说好话,这也是没有办法。”

    周祀民说道:“这年头一年比一年乱,好事说不坏,说不定今日还好好的,明朝(zhao)就不见了。今天大少爷一大早来请我到陂下吃早饭,我就把他带来了,为我们高田和光裕堂的事情做个见证,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熟悉。”

    听到对方这样说,邦兴公晓得周祀民原则上已经同意和光裕堂站一起,邦兴公心里乐意、高兴,只是他的脸上没有笑起,而是正颜的点点头,道:“嗯,这样好,那就让兴南他们两个坐着。”

    “嗯,这几天一直在各条沟里、岭上到处转,寻找给后生人藏身,大半夜都还没有睡,没时间过来(陂下)。这不,大少爷今早一来,我就过来了。”

    “正合我意,呵呵……”

    周祀民笑眯眯的,说的大声,这话说的更是明显,邦兴公几人一听,更是高兴,心里明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老曾和曾克胜回来了,来到后院,汇报他们前去别动队的捞人情况。

    “什么,就捞出五个人,其他人没有捞出来?”

    “全部是那几姓的人吗?”

    老曾和曾克胜两人还没有汇报完,朱学休就不满了,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诺帮乡亲们捞人,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不,除了那几姓之外,还抓到了七个,不过邹干事不肯放人,说是他们当时持枪,打伤了别动队和县大队,只有这几个肯放,包括长坑的那个易怀洋,每个人八十,洋田那个没给。”

    老曾解释,不过听到这里,朱学休又有不满,几乎跳了起来。

    “这么贵,去年不是还是二十块的么,现在怎么这么多,别动队这是狮子大开口?”

    朱学休不满,朱贤德也是惊讶,这价格实在是有些离谱,一般的人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一家人都攒不下几块钱。

    周兴南也是这样,有些惊讶,不停的打量着桌上众人的反应、表情,只有邦兴公和周祀民老神在在,丝毫不以为奇,周祀民听到朱学休的话,更是直接出口解释。

    道:“大少爷,二十块那是去年正月的价,过后就是三十块,再到下半年就是五十,岭北、金坑都是这个价,如今涨到一百也是情有可原,想得到的事情。毕竟打伤了别动队那么多人,医药费安家费都要不少。”

    “邹干事算是很厚道了。”

    周祀民说到这里,远远的看了朱贤德一眼,不动声色。

    要是以往,在这种私人场合,他绝对是直呼邹天明其名,不会称之为邹干事,赣南的老百姓对别动队那是恨之入骨,当面上叫的再好听,暗地里也是没有半点尊重,在私下场合都是这样。

    不过这一回,周祀民说的是公道话。

    别动队打着征兵的招牌,四处抓人、放人,疯狂敛财,做的是光明正大,明码标价,简直是没有半点人性,然而这的确是行情,不算是意外,邹天明是萧规曹随。想到这里面还带着别动队和县大队的二十几个伤员,这价格还真是友情价,十有**是卖了朱贤德的情面。

    老曾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看到周祀民不动声色的看了朱贤德一眼,马上知情知趣,开口就讲道:“是的,周保长说的在理,岭北、金坑、溪头、梓山,雩县周边这些地方都是这样,今年一开春就是八十。我们仙霞贯两年多没拉过壮丁,所以大少爷你不清楚。”

    “今天在仙霞贯(这里是指仙霞贯乡的那个名叫仙霞的道观,它坐落在仙霞墟旁边),除了我们,其它几姓人都是要价一百,这的确是卖了贤德少爷的情面。”

    “贤德少爷,您这脸面值钱,一出手就挣了几百块,今天沾您的光了。”

    说到这里,老曾还特意扭脸,向朱贤德拱手示意,表示佩服。

    “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周兴南陌生,有些腼腆,但也一样笑着,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打量着朱贤德,而朱贤德却是一脸苦笑,连连摇头。

    无论是八十块,还是一百块,那都是天文数字,普通的民众、老百姓家里,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攒的下来。

    不仅朱贤德苦笑,朱学休也很不满。“这也太贵了,这样做,能有几个人能赎的回来,别动队这是想票子想疯了,不择手段。他就不怕别人赎不起,他们怎么不去抢,这样更快!”

    朱学休不满,嘴里一说,几个人都点头,不过周兴南却是不同意,道:“话不能这样讲,他们本来就是在抢,只不过抢的是老百姓,这样没风险。要是有钱的人,拿着枪,他们还不敢去抢,有风险!”

    “至于赎人么,哪家哪户不在赎人,能去赎人的都是大户、有钱人,村里、镇上面有头有脸的人家,乡里乡亲的,抹不开情面,总是要当冤大头。就好比老爷子您和大少爷,不就是去赎了么。动队已经是把它当成了买卖,买卖,没买的他能卖嘛!”

    周兴南这么一说,众人又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只是这样一来,心里更别扭、更难过,这是被人当了冤大头,不是被蒙被骗,而是出的心甘情愿,不得不低头,不能讨价还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