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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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忍者的神经再怎么坚强,在一个充满尸臭的石洞里呆上十分钟也会抓狂的。斑让柱间用木遁把尸堆裹了个结实,用火遁把尸体全都火葬了。

    三个人趁着石洞还没有被烧热快步走了出来,之后都一言不发地靠着大树坐着。柱间仰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末了,他对斑说道:“斑,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斑坐在他旁边,跟他背对背靠在同一棵树上。

    “你说……”柱间虽然经常被叫笨蛋,其实并非没脑子,“京户城在火之国的腹地,被岛津、短册和田川三个领地包围着,周围都是忍者,怎么会让百式的傀儡给潜进来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风轻吹,吹起斑宽大的衣袂和长长的刘海。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说道:“很简单,被人带进来的。”

    柱间吃了一惊,回头瞪大眼看着他:“谁?”

    “你想想看,除了三个封地的大名,还会有谁?而且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一个大名私自做出来的决定,肯定是全领地的贵族和忍者联手策划的行动。因为这么大规模的傀儡要运进京户城,不可能不惊动自己麾下的雇佣忍者们。”斑把扇子和镰刀别在身后,“短册大名是不可能了,因为我们是他的直系雇佣忍者,他要做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告诉我们。所以剩下的,只可能是田川和岛津了。”

    巴雷特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斑喊道:“喂,宇智波的大帅哥,不要随便污蔑我们,嗯哼!”

    斑用下巴示意了站在不远处的巴雷特,对柱间说道:“以及,你看那个蠢货,就知道田川也不可能。”

    “那就是岛津了?”柱间站了起来,面色有点沉重,“岛津和百式勾结在一起,要不是亲自遇到,我真不敢相信……”

    斑沉吟片刻,不咸不淡地说道:“其实这事情一开始就很明显了,只是我们一直忙着应对各种傀儡,没功夫去细想。”

    “怎么说?”柱间问。

    “关键就在日向一族上。”斑分析道,“我们虽然没跟日向交过手,但是日向白眼的能力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即便没有亲身感受过也大致可以推断出来。”

    “白眼是最顶级的观察眼,可以透视、远视和微视,应该说,日向一族是最克制傀儡师的存在。如果是日向家的人,根本不用像我这样麻烦,还要满城跑满城找。他们只需要站到高处,远视一开,整个京户城的状况一清二楚,就跟当场绘制傀儡分布图一样。”

    柱间听懂了,不禁身子发凉:“也就是说,如果日向家有心行动,一定会比我们更快发现这傀儡阵的症结,根本轮不到我们。”

    “对。”

    这回连一向耍宝卖萌的巴雷特也严肃起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日向一族的身影,所以可以推断,他们根本就没想解决这京户城里的骚乱,因为本来就是他们的大名搞的?”

    “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柱间激动地问自己,一拳头打在树上。

    斑摇头,他并没有那么聪明,可以透过事件的现象看到本质,因为头绪实在太多了,即便是扉间那家伙也不可能做到。

    巴雷特啐了一口,骂道:“这不是很明显的嘛,这次纳元庆典我们受到了京户大名的邀请,肯定会聚集在这里,把我们田川和你们短册一网打尽啰,嗯哼?”

    斑瞟了他一眼,一桶冷水泼过去:“这次和各个封地大名过来的可都是每个宗族的族长和一族的高手,这么多忍者的精锐,靠着上千个傀儡壳子也想解决我们?我觉得岛津大名和文左卫门还没有这么白痴。”

    巴雷特居然被激怒了,跳脚道:“那宇智波的大帅哥你倒是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啊,嗯哼?!”

    斑冷冷地回:“不知道。”

    巴雷特气得转身抱住一棵大树,连根拔起甩在地上。斑没理他,扭头问柱间:“我们大名的贴身护卫是哪个忍者宗族负责的?”

    柱间眨了眨眼睛:“一直是波风一族啊,怎么了?”

    “波风一族?”斑眼睛跳了跳,“我今天看到波风一族的族长站在真田丸背后。”

    柱间挠挠头说:“是双重雇佣,有什么问题吗?”

    “双重雇佣?”

    “对,波风一族早在几年前就对真田丸宣誓效忠了,真田丸是波风场的主君。”柱间解释道,“本来,短册大名雇的是猪鹿蝶三族做贴身护卫的,猪鹿蝶对我们宣誓效忠后他就解除了雇佣。但是短册境内已经没有什么忍者宗族了,虽然大名不爽波风一族认真田丸做主君也不得不雇佣他们。而且,真田丸那个性你是知道的,喝酒玩鸟耍女人,也不得宠,大名也渐渐对波风一族放了心……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也许我们该去确认一下大名的安危。”斑说道。

    巴雷特听了,全身突然一僵。他记性不好,有些事情是遇到就忘,现在被斑的话一提醒,居然想了起来。

    他和猿飞一族的族长猿飞佐助、夕日一族的族长夕日未央护送田川大名出大祭坛后,大祭坛就被柱间的木遁笼子盖住了。不一会儿,城中的傀儡们突然组装成一只巨型蜈蚣攻击了木遁笼子,他知道大祭坛里还有人,于是把大名交给了佐助和未央,自己一个人跑去揍那只大蜈蚣。当时,他经过了短册一位贵族公子身边,那位贵族公子应该就是柱间和斑说的真田丸。真田丸对波风场轻声吩咐道:“别管我,去看着大名,一步也不能离,无论发生什么。”

    “是。”波风场俯首领命,当即去了。真田丸转身正好看到巴雷特,笑着对他说:“前辈,记得看好你们的大名。”

    记得看好你们的大名!

    这句话猛地在巴雷特心里炸响,然后不断回音。

    没等柱间和斑动身,巴雷特已经一步当先地跑走了。

    岛津大名是火之国三位监国大名里最富有的,这次来参加纳元庆典,他没有住在京户大名安排的客栈里,而是包下了京户城里最大最奢华的几个园子,安顿了岛津过来的所有人——包括日向一族、志村一族和羽村一族。竹取一族一向不屑于参加这种贵族的游戏,器匠十二族则是闲散惯了,也没有来。

    从大祭坛里出来后,岛津一行人就悠哉游哉地回了自己的园子。京户城内四处鸡飞狗跳,只有这里安宁如故。

    岛津大名与日向天忍在园子里摆桌对饮。

    “八云留在那边监视短册那群人吗?”岛津大名问。

    “对。”天忍喝了一口酒,“只是探查情报的话,分家的眼睛就够了。”

    岛津大名轻哼一声:“虽说我不忌惮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但轻敌不是我的风格,一切都需万无一失才是。”

    日向天忍眉毛动了动,表情却是一丝也没有变化。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在鱼水之欢时也不会让妻子看到自己情动的表情。但在岛津这个大名面前,他总觉得如履薄冰,时刻需要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也许因为那个时候,他差点把自己给杀了。

    岛津大名此番携日向一族前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参加庆典的,而是为了探查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能力,为日后可能的一战做准备。为了保护贵族们的安危,不让忍者和武士们兴风作乱,这京户城中每一个角落都设置了结界,即便是使用些微的查克拉也会触发结界的反应,发出警报。为了不引人耳目,日向一族不敢当面对着短册的忍者们使用白眼——毕竟火之国表面上是统一的,在这样全国性的庆典上要是起了冲突,传出去那就是一个笑话。当然,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是不会在乎的,他们是粗人,但日向一族会在乎,他们是贵族。

    但如果国都被攻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在使用忍术,谁会在意你做了些什么。柱间和斑都不知道,在他们和傀儡战斗的时候,日向八云一直开着白眼在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大名大人,只是为了刺探情报的话……”天忍谨慎地斟酌自己的措词,“这样是不是太大动干戈了?”

    岛津大名扭头面对日向天忍,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日向天忍一凛,低头道:“属下多话了。”

    “日向天忍,我问你,如果现在田川和短册大名在自己的国都,让你潜进去取他们的项上人头,你有几成把握?”岛津大名笑道。

    日向天忍额角流下一滴冷汗:“您……您是为了……为了杀……?”

    “没错。”岛津大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杀京户大名有什么用,想统一火之国,得杀掉那两个有实权的大名才行。”

    他仰脖,一饮而尽:“来到这京户城中,那两个大名的护卫看似比在自己的封地严了,实则破绽百出。一旦出现全城性的骚乱,在搞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身为忍者——只要不是大名的贴身护卫,第一反应都会是先去解决骚乱,拯救城中的百姓。”

    “……您……您是拿百姓做棋子……”天忍手有点颤抖。

    “天地不仁,万物皆可为棋。”岛津大名说道,“尤其是田川那个有名的笨蛋,遇上这种事情一定恨不得连自己的贴身护卫也叫去抵抗傀儡护卫百姓,可笑。”

    日向天忍低下头,在酒杯中看到自己脸庞的倒影。

    他这个岛津境内第一美男子……真是丑陋。

    “田川那边我们的棋子不算少,但都不是大名的亲信,所以很难办。”岛津大名说道,“要想干掉田川大名,首先得把猿飞佐助和那个狂人巴雷特引开,目前这种状况是最合适的。”

    日向天忍拿起酒杯,微张开嘴,又放下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岛津大名指了指园子外面,围墙隔绝了他们与外面的骚乱,显得此刻城中跟园里一样平静。但日向天忍知道,火之国要变天了。

    巴雷特的预感并不是无中生有。

    他离开以后,猿飞佐助和夕日未央带着大名一家到处寻找避难所,随行的还有加藤一族人。夕日一族和加藤一族都不是大名雇佣的贴身护卫忍者,但相比加藤一族,夕日一族就有名多了。加藤一族以用毒出名,族中人大多天赋平庸,但机关蛊毒之术使得极巧;夕日一族擅长幻术,他们的一些秘术据说只有开了万花筒的宇智波族人才能看穿。

    一行人躲进了大祭坛不远的一个大客栈,里边早已涌进了不少逃难的贵族,猿飞佐助带着大名进去时,客栈老板正和伙计拿着大棍子驱赶要冲进来的百姓。猿飞佐助最看不得这种事,一把抓住了老板的脖子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把百姓们放进来。

    客栈一楼的大厅顿时被难民挤满了,老板关了客栈大门和各个窗户,猿飞、夕日和加藤三族的族长分别给出入口们加了一层结界,直到确定外边的傀儡不会冲进来,忍者们才在族长的带领下,护送着大名安置到客栈的客房里。

    夕日未央是一位女族长,身材高挑,手指纤长,跟森玖岚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看身边的男人们都一脸担忧的神色,她摊手,无奈地说道:“要不你们出去解决街上的傀儡吧,这里有我们夕日一族就够了。那些傀儡凶狠是凶狠,但并没有思维,似乎只会攻击街上的行人,并不会冲进这些建筑物里。”

    夕日未央一席话说进了一群男人的心坎子里,他们早就想出去跟那些傀儡干了,只是碍于大名的安危才一直没有行动。这时,一直呆在房间里的田川大名也出来了,他对外边守着他的忍者们说道:

    “那些傀儡不会进来的,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们都出去吧,百姓要紧……当然你们也要小心。”

    这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但是相貌普通不代表他的胸怀也普通。

    一群忍者点点头,拍了拍未央的肩膀,一个接一个影遁了出去。只提供给贵族投宿的客栈顶层,顿时只剩下了田川大名和夕日未央两个人。夕日未央给身边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侍女们会意,俯身退下。

    “大名大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胸怀百姓。”夕日未央说道,朝田川大名走过去。

    田川大名顿时嗅到了一丝不详的味道:“夕日族长……过奖了,我累了,先进屋休息了。”

    “大名大人好好休息,祝您安好。”夕日未央停下了脚步,给田川大名鞠了一躬。

    田川大名点点头,轻轻关上房门。他转身,就看到床上自己妻子仰面躺着,眼睛圆瞪,口吐白沫。

    大名的手扇就这样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惠……惠子?!”他冲了过去,抱起床上的尸体。尸体还是热的,脖子上一条深深的勒痕,可见是刚刚被杀死的。可他就站在门口,惠子在他身后的床上,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田川大名悲痛欲绝的时候,一个人傀儡静静地出现在他身后,抬起钢筋木质的枯瘦双手,闪电般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大名一惊,正想挣扎,傀儡的另一只手又捂住了他的嘴巴。

    “祝您安好。”夕日未央在门外微笑,“愿您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如此博仁爱民。”

    另一边厢。

    蘑菇云缓缓消隐,尘埃散尽后,京户城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巨型凹坑。文左卫门缓缓上前几步,看着被炸得一片狼藉的地面,露出满意的微笑。

    “哎呀呀,不会全部死光了吧?”文左卫门抬手挡住额头的阳光。

    当然没有,他只是调侃,因为他看到不远处,被扉间护住的三个女人,还有想逃开但是没能成功的火核和弥勒丸身上,都被一层红色的查克拉护住。那是具现化了的查克拉肉体,里边隐约可见轮廓凌厉的骨骼。

    “嚯……想不到宇智波一族除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居然还有第三个人能用须佐能乎?”文左卫门朝女人们走去,“还是个女人,真让我大开眼界。”

    “这不叫须佐能乎,傀儡戏子。”森玖岚拼着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回道,“……男人的叫做须佐能乎,女人的叫做……”

    “天钿女啊混蛋!”森玖岚吼道,红色的查克拉凝结变形成一只巨手,朝文左卫门狠狠地挥了过去。

    她已经身体严重透支,当然不能很好地控制“须佐能乎”——也就是天钿女。巨手差点打偏,被文左卫门轻松躲了过去。森玖岚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森玖岚!”扉间睁大了眼睛叫道,从九千奈怀里抢过她,扒开她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九千奈把手放在森玖岚背上,开始给她传输自己的查克拉。

    “扉间大人,帮我抵挡一下文左卫门的攻击,我就给森玖岚姐姐治疗……”九千奈一脸疲惫。

    “好……好,好。”扉间把森玖岚放到水户身上。

    火核和弥勒丸也靠了过来,三个男人一齐朝文左卫门冲了过去。

    文左卫门狂笑了起来,表情扭曲地喊道:“喂喂喂,你们就这样抛下那边的女人真的好吗?难道忘了这满城的傀儡了吗?”他扬手,“我的娃娃们,赶紧替爹爹把那边的女人们都给解决了!”

    他笑得花枝乱颤,却没发现九千奈和水户正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扉间结印,在手中聚起一个水查克拉标枪,朝文左卫门扔了过去。

    天上的傀儡巨鸟是个麻烦,火核和弥勒丸在跑动的过程中迅速交换了眼色。弥勒丸是土遁忍者,一个地动核迅速抬高了火核脚下的土地。火核踩着高耸的土台,一跃而起,忍刀上燃起了炙热的火焰。火刃延伸出去,在空中划下一道圆弧。

    “火遁·火山圆舞斩!”

    火核嘶吼着,忍刀对着傀儡大鸟的腰部就劈过去,把这个巨物在空中砍成了两段。他踩着大鸟的头部又一跃,然后结印,低头又对着巨鸟两段断裂的身体吐了个大火龙术。

    傀儡本来就是由金属和木头制作的,遇火即燃。顿时,刚才还扑扇着翅膀作威作福的傀儡大鸟化作了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球,从空中落下。文左卫门的傀儡人迎了上来,想趁火核没有支点的时候偷袭一把,被弥勒丸一个土墙之术拦住了。

    文左卫门躲过漩涡水刃,被剩下两个傀儡人稳稳接住。扉间笑了笑:“文左卫门,你的脑袋也是个傀儡吗?这京户城里的傀儡早就被停住了,你还妄想千军万马?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

    文左卫门闭上一只眼睛,仔细感知了一下京户城中的查克拉傀儡线,才发现早就全都没了。他啧了一声,做出头疼扶额的样子,说道:“看来九宫局被破了,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吗?看来再过不久他们也会过来了,我怎么也得捞点战果回去复命。”

    扉间没等文左卫门把话说完就把手中的苦无朝他掷了出去。被他身边的傀儡用手挡下。叮的一声,苦无被弹到了文左卫门上空,扉间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飞雷神。

    扉间以肉眼不能观察到的速度消失了,之后迅速出现在了文左卫门上空,拿起弹飞的苦无就劈过去。

    “你真当我智障不知道你有第一神速忍者的称号吗?”文左卫门头也不抬地说道。

    刚才去狙击火核的两个傀儡迅速出现在了扉间眼前,联手挥刀把扉间打飞了出去。接着,也没给扉间喘息的机会,四个傀儡立即分布到以扉间为中心的四个方位上,像忍者一样结了印。

    忍法·四紫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