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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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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易上善忽然大叫,吓得东方连忙收回手。

    易上善猛地从床上跃起,如同猛兽保护幼崽似的护住那只海螺。

    “你发什么神经!”东方控制住了自己想将那只海螺从这里扔出去,摔个稀巴烂的冲动。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面时,他根本认不出她来。他俩走散了,始终是走散了。再也回不到过去。纵使她为他剪去长发,她以真面目见他。但隔了那么长久,时光早冲淡了一切。他早记不起她了。他只是沉沦在了虚幻里,只想看到自己所想看到的,却看不清真实的人。

    东方没说什么,退出了他的房间。

    然后,易上善听见了嘭一声的关门声,估计她是带大小古怪遛弯了去。

    易上善终于从昨夜的梦里清醒过来。

    他又梦见她了,梦见她想交付出自己的那一晚。他时常在想,如果那晚,荆若蕊没有打电话来,一切会不会不同呢?是的,从那个电话里,他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是荆若蕊的声音。他只是在自己骗自己而已。

    他知道,他的女孩寄人篱下。他明白她的苦衷,可她却不信任他!不相信,他能给她幸福。

    后来,荆若蕊很快就回来了。

    他第一时间向她提了分手。当然,他的理由是他不懂爱。他并非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别人。他只是怕自己给她惹麻烦。

    荆若蕊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一把将梳妆台上的脸皮扔到了他面前,“我知道你找谁。上善,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也别想找到她!我说到做到。”

    后来,荆若蕊果然做到了。她一辈子没有城府,却在那一天清醒,她在东方面前掩饰得很好,她说易上善回来了,她与他很快乐。对着隔洋电话,彼此静了静,她忽然说,“妹妹,你不替我高兴吗?他说我回来了就好,他说,他终于发现,他深爱着我。”

    “当然,姐姐,我当然替你高兴。”东方的声音有些沙哑。

    以荆家的势力,要遮盖一些消息是绝对可以处理得一干二净的。易上善果然没有办法知道,关于东方的半点消息。甚至连原来的高中,都没有人回答他半个字。而东方以为易上善终于回心转意,毕竟与他相处时,自己始终是若蕊的容貌;没有了她这个冒牌货,他或许终于发现了,还是真正的公主好,因了这个误会,东方也一直隐匿起自己,再不让他有找到自己的机会。她所剩下的,也只是那仅有的一点自尊了!

    无数个深夜,东方都是自己环抱着自己来取暖。她拼了命的学习,以期可以借此忘记他。后来,她还生了一场病,那时,碰上了美国有始以来最寒冷的严冬,她得了肺炎,如非得了同是留学生的陈丽莎照顾,自己早挂掉了。

    从死亡线上回来,她对感情的事淡了。那瓶香水,她从未用过,连她寻常用的玫瑰香水也换掉了。她只有在再最难熬的时候,才会取出他送的那瓶香水,仔细闻着,仿佛要把那段时光,刻进灵魂里。但她通常只允许自己放纵那十分钟。

    她是靠那十分钟的回忆活过来的。

    只是后来,荆若蕊再也无法隐瞒了,才哭着对东方说,易上善向她说分手,以不会爱人的理由。荆若蕊说,他只晓得爱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对于那个误会,东方没有办法知道真相了。因为不久后,荆若蕊由于太过思念易上善,在过马路时走了神,被撞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

    头靠着楼道上的墙壁,东方猛地睁开了眼睛,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大小古怪还在等着遛弯呢!她直起腰身,牵了两只古怪,往楼下走。

    以前的她,不过是个无知少女,还会为了爱情,甚至连命都不要;可今天,爱情对于她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没了爱,她还不是依旧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她不会再让自己受半点伤害!

    达蒙接到乔尼克电话后,是飞速赶来的。

    一打开他的房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其实,他早料到了,乔尼克看到了那段真相,一定会难受的。只是,他没想到,乔会崩溃。

    “原来,她一直为他守着身。原来,她早把他刻进了自己的灵魂里。”乔尼克举起酒瓶,狠狠地灌自己。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达蒙一把抢过了他的酒瓶,“一向潇洒的你,哪去了?你爱她,就该去追她!如果她愿意,早表明了身份。可姓易那小子,至今还蒙在鼓里。”

    “如果易上善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了。”乔尼克一把捂住了脸。

    达蒙坐于老友身边,深明他是身处其中,不得解困的道理。“乔,你不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只是因为爱,所以才会自卑。以你的能力,你大可把东方调到易上善找不到的地方去。那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你的意思……”乔尼克沉默了。

    “对,借着两家集团合作的由头,将她调到香港,调到澳洲,甚至天涯海角。东方对他有误会,有心结,在这么短的相处日子,是解不开的。所以,你更要抓紧时间。”达蒙开解。

    乔尼克终于笑了,“我明白了。”

    达蒙锤了他一记,“爱情的滋味不好受吧?”见他看着自己,笑了笑,又道:“你三十多年来,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可从来没有尝到过爱的滋味对不对?因为你知道,那些女人,她们或许爱慕你的容颜,贪恋你的金钱家世,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爱你的人。而在过去,你也不屑于她们爱你的人,对不对?因为你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这个话题沉重了,中国好CP达蒙兄锤了他一记:“再说了,小白兔都被你吃干抹净了,这辈子只能是你的人了!”

    “去你的!”乔尼克赶他,“走走走,不想看到你!”

    达蒙抛了一记心心眼过来,“打完斋不要和尚是不是,亏我抛下老婆赶过来陪你。”

    “滚!”乔尼克将他推出了家门。当大门关上,只剩下他一人时,他终于露出了微笑,东方是他的,这辈子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