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杀生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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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会”，王艳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看到没，这是我的手，这是老鼠，知道吗”，王艳用另一个手指了指自己的手，又指了指老鼠，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蕾，“别扎着我啊。”
看着李蕾笔画了两下，王艳瞬间觉得头皮发麻，白秀婷更是笑到不行，用卷起来的书使劲敲打着桌子。
“哎呀，知道知道”，李蕾依旧苦着脸。
“我来了啊”，李蕾说完咬住下嘴唇，上下打量着这只老鼠。
“你赶紧的”，王艳看着李蕾迟迟没动手，忍不出开口催促道。
“好好，知道了，别催我，找手感呢”，李蕾好不容易战胜了恐惧，做好了心理建设，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开始行动了。
找准位置，45°角，扎······
“扎不进去啊”，李蕾把针头穿进老鼠的皮肤以后，就感觉阻力特别大，很难再继续。
“你使劲”，薛娇在旁边，右手做成容嬷嬷扎针的姿势比划着，“使劲捅。”
李蕾咬着牙，闭着眼，使出吃奶的劲。
“扎…扎进去了，没阻力了，应该到腹腔了”，李蕾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把药推进老鼠体内。
等薛娇用记号笔在老鼠耳朵上做了记号，打开笼子后，王艳把老鼠放了回去。
李蕾盯着这只老鼠，发现原本活蹦乱跳的它进笼子后，蹲在角落一动不动，可能是因为药物进入体内引起的不适，或者被王艳抓的时间太长，还没有适应。
李蕾瞬间泛起同情心。
看见每个组都已经顺利的掌握了方法，林老师掏出手机看了眼，交代道：“同学们按我说的方法继续操作，我出去一下。”，说完，林老师急匆匆的走出了教室。
“来，下一只”，文晴旭在一旁，看完整个操作后跃跃欲试，“白白，咱们俩一块弄，你抓我打药。”
“好。”
白秀婷也鼓起勇气，很快的逮到一只看上去比较温顺的老鼠2号，抓住尾巴，开始固定，但这只老鼠2号却在白秀婷抓着尾巴，放松警惕时，用尽浑身的力，猛地一窜，脱离了魔爪。
老鼠跑了。
“蕾蕾，你还愣在那干嘛啊”，薛娇冲着正在发呆的李蕾问道，语气急促。
“我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李蕾呆呆的盯住笼子里的老鼠，面无表情的说。
“还生命啥意义啊，老鼠跑了”，薛娇走到李蕾跟前，张开手在李蕾眼前晃了晃。
“啊？跑啦，跑哪了”，李蕾听完薛娇的话，顿时清醒过来。
“那”，薛娇指着实验台的桌子下边说。
李蕾定睛瞧去，只见白秀婷和文晴旭一人守在桌子的一角，拿着扫帚，蹲在地上，脑袋正费力的往朝桌子下边伸。
“白白，你小心点，别被它咬了”，见白秀婷准备伸手进去抓，文晴旭提醒道。
“那算了，算了”，白秀婷本来就不太敢抓，听文晴旭这么一说，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看到她们手忙脚乱的，李蕾心一横，过去帮忙。
“我看到它尾巴了”，李蕾蹲下来，轻声说。
借着手机上手电筒的光，对准老鼠尾巴，眼一闭，按了过去，顺势拎了起来，感觉到老鼠的挣扎，李蕾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放手。
“哇，厉害”，白秀婷跟在李蕾后边，佩服的鼓起掌来。
“哎呀，小事小事，给”，李蕾忍着不适，傲娇的把老鼠递给白秀婷。装完B的李蕾依旧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经过了一番折腾，白秀婷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心理障碍。她接过老鼠，转头对文晴旭说：“旭旭，快，咱们开始吧”
“好，来，这次你抓紧了啊”
……
“大家记好老鼠的反应了吗”，林老师刚回到教室，就开口问。
“记好了”，同学们零零散散的回道。
“那也快下课了，你们把其他老鼠脱臼处死了就可以走了。记得把你们记录的数据都写在实验记录本上，下节课上课前交给我。”
“好···”
“真的要弄死啊”，李蕾听完林老师的话，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自顾自的说，“明明还活着啊，留下来让它们生小老鼠也好啊，为什么非要弄死呢。”
“对它们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薛娇看出李蕾的不忍心，开口说。
“大家都动起来，按之前我教大家的步骤”，见教室里没有人动，林老师拍了拍手，催促道。
李蕾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笼子里幸存下来的4只老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就像薛娇说的，死亡对它们是一种解脱。
“我先试试吧”，说完就伸手抓出来那只她打药的老鼠。
李蕾回想着老师的手法，右手抓住尾巴，左手按住头，开始使劲。
由于操作不熟练，当李蕾右手使劲向后拽时，连带着把老鼠都提了起来。
“你左手使劲按住”，杨婷在旁边提醒道。
李蕾的心脏依旧在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
“嗯，我尽力”，李蕾重新把老鼠固定好，闭着眼，右手开始发力。
“你们看呀，它眼睛里充血了，啊呀~”，杨婷带着哭腔叫唤着。
李蕾睁开眼睛看到，不光是眼睛，它的耳朵也因为充血变得通红，血管异常明显。
大张着嘴使劲呼吸来减缓李蕾带给它的窒息感。
“蕾蕾，快，给它个痛快吧”，杨婷承受不住了，催促李蕾尽快解决。
“啊，我我我已经使劲了啊，为…为啥…还不行呢”
李蕾知道自己没有使出全力，可能是对这么弱小的生命下不去狠手，也可能是第一次杀生的恐惧。
对不起啊，你可别怪我，下辈子可不要投胎当老鼠了啊。李蕾在心里一直对它道着歉。
“蕾蕾，你别折磨它了，你看它啊，它太痛苦了”，杨婷继续呼喊着，双手紧紧抓住王艳的胳膊。
“我真的用劲了啊”，李蕾对着老鼠说完，右手便使劲向后拽去。
老鼠在李蕾的绝对控制下，小脑袋紧紧贴在笼子上，四个爪子绝望的扑腾着。
一下
两下
······
终于，它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不再挣扎。
“死···死了吗？”李蕾控制着自己那似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脏，带着有些虚弱的语气说。
“应该死了，你放下它吧”，薛娇拍了拍李蕾，“好了，放开放开”，松开李蕾的右手，让老鼠平躺了下来。
李蕾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哎~它还没死啊，它还在呼吸”，文晴旭突然开口说。
李蕾急忙看过去，它眼睛仍瞪到最大，嘴也张开着，瘦小的身体仍然在奋力的呼吸。紧接着，它又开始扑腾起来，四个爪子胡乱的抓着，抽搐着，时不时伴有一声痛苦的哀嚎。
在这时，李蕾看到了她这辈子最难忘记的一幕——它流泪了。
小小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顺着毛发，流到了笼子上。那种绝望的眼神，狠狠的敲击着李蕾的心脏。
“老师，我们这个老鼠死不了啊”，文晴旭看到林老师转向这边，赶忙举起手说。
“我看看”，林老师走了过来。
“可能是按压的位置不对，也可能是用的劲不够，它现在是因为窒息昏迷了，不过看它这个样子，应该是缓不过来了，不用管它，一会就不行了”，看惯了这个场面的林老师云淡风轻的说。
“别啊，老师，你给它个痛快吧”，李蕾拉起老师的胳膊，内疚的说道。
“好，你们看啊，左手要使劲抵在这里，右手使劲…拉，就可以了”
这一次，它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李蕾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的疼了一下，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转过头去，却看到站在最旁边的杨婷，早已哭成了泪人。
……
“老师，我们老鼠的头掉了”
“老师，我们老鼠尾巴断了还没死啊”
……
教室各处都传来求救声，可以想象，他们的老鼠也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后边的事，李蕾已没有心思管了，只是最后在值日生打扫时，她对着那只老鼠沉默了许久，亲手放进了黑塑料袋里。
一次医学生成长所必经的残忍的机能实验课结束了。
下课了，往常，李蕾她们应该一路打打闹闹的去餐厅，但是这次，大家的情绪都跌到了谷底，杨婷甚至还在流眼泪。
“你们回宿舍吧先，我去给你们买饭”，王艳看着大家情绪不高，贴心的说。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李蕾回道。
“再怎么着也得吃点，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坚强一点。”，王艳安慰道。
“好吧，帮我带点素食吧”，李蕾从兜里掏出饭卡，放到王艳怀里。
“那我也不客气了，大艳子，我的饭卡”
“还有我的，哎呀，好伤心好伤心”
“你们太过分了”，赵文斐指责说，“大艳子能拿得了这么多吗？大艳子，帮我带一杯奶茶就好，我宿舍还有个面包。”
“行了，我走了，你们先回宿舍吧”，王艳拿好饭卡，就一个人去餐厅了。
李蕾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回到宿舍后，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唯独杨婷，还在难受。
李蕾非常理解杨婷的心情，就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其实，对它们来说，死亡是最好的选择，它们从出生就被关在笼子里，每天目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离开，每天也在提心吊胆，想着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多痛苦啊，对吧。”
李蕾都被自己说出的话感动到了，没想到有一天，从她嘴里能说出这么有文艺范的句子。
“笑一笑，咦～”李蕾哄着杨婷开心。
“蕾蕾啊，我要是像你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好了”，杨婷看着李蕾的样子，笑了。
“是吧，每天开开心心的多好”，李蕾拉着杨婷的手，反复的搓着她的手背。
“对啊，傻了吧唧的”
“你你你···我不管你了，自己哭去吧，好心安慰你，你恩将仇报”，李蕾推开刚靠在自己身上的杨婷，回到自己床上。
反复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李蕾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那种剩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奋力呼吸的求生的本能。
李蕾对生命，有了真正的敬畏之心……
“吃饭了，累死我了”，王艳用身体把门撞开，“快快，过来接一下，太沉了”
“给我给我”
“我去洗筷子”
……
“大娇，你竟然有鸡块啊”，李蕾看了看自己的萝卜白菜，再看了看薛娇碗里的鸡肉，怨恨的说。
“你自己要吃纯素食的”，薛娇不以为然，搅着自己的米饭。
“我不管，快给我分一点”，李蕾拿着筷子就挑了两块肉放进自己碗里。
好吧，敬畏之心就先放一边吧
“你等~等会”，王艳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看到没，这是我的手，这是老鼠，知道吗”，王艳用另一个手指了指自己的手，又指了指老鼠，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蕾，“别扎着我啊。”
看着李蕾笔画了两下，王艳瞬间觉得头皮发麻，白秀婷更是笑到不行，用卷起来的书使劲敲打着桌子。
“哎呀，知道知道”，李蕾依旧苦着脸。
“我来了啊”，李蕾说完咬住下嘴唇，上下打量着这只老鼠。
“你赶紧的”，王艳看着李蕾迟迟没动手，忍不出开口催促道。
“好好，知道了，别催我，找手感呢”，李蕾好不容易战胜了恐惧，做好了心理建设，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开始行动了。
找准位置，45°角，扎······
“扎不进去啊”，李蕾把针头穿进老鼠的皮肤以后，就感觉阻力特别大，很难再继续。
“你使劲”，薛娇在旁边，右手做成容嬷嬷扎针的姿势比划着，“使劲捅。”
李蕾咬着牙，闭着眼，使出吃奶的劲。
“扎…扎进去了，没阻力了，应该到腹腔了”，李蕾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把药推进老鼠体内。
等薛娇用记号笔在老鼠耳朵上做了记号，打开笼子后，王艳把老鼠放了回去。
李蕾盯着这只老鼠，发现原本活蹦乱跳的它进笼子后，蹲在角落一动不动，可能是因为药物进入体内引起的不适，或者被王艳抓的时间太长，还没有适应。
李蕾瞬间泛起同情心。
看见每个组都已经顺利的掌握了方法，林老师掏出手机看了眼，交代道：“同学们按我说的方法继续操作，我出去一下。”，说完，林老师急匆匆的走出了教室。
“来，下一只”，文晴旭在一旁，看完整个操作后跃跃欲试，“白白，咱们俩一块弄，你抓我打药。”
“好。”
白秀婷也鼓起勇气，很快的逮到一只看上去比较温顺的老鼠2号，抓住尾巴，开始固定，但这只老鼠2号却在白秀婷抓着尾巴，放松警惕时，用尽浑身的力，猛地一窜，脱离了魔爪。
老鼠跑了。
“蕾蕾，你还愣在那干嘛啊”，薛娇冲着正在发呆的李蕾问道，语气急促。
“我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李蕾呆呆的盯住笼子里的老鼠，面无表情的说。
“还生命啥意义啊，老鼠跑了”，薛娇走到李蕾跟前，张开手在李蕾眼前晃了晃。
“啊？跑啦，跑哪了”，李蕾听完薛娇的话，顿时清醒过来。
“那”，薛娇指着实验台的桌子下边说。
李蕾定睛瞧去，只见白秀婷和文晴旭一人守在桌子的一角，拿着扫帚，蹲在地上，脑袋正费力的往朝桌子下边伸。
“白白，你小心点，别被它咬了”，见白秀婷准备伸手进去抓，文晴旭提醒道。
“那算了，算了”，白秀婷本来就不太敢抓，听文晴旭这么一说，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看到她们手忙脚乱的，李蕾心一横，过去帮忙。
“我看到它尾巴了”，李蕾蹲下来，轻声说。
借着手机上手电筒的光，对准老鼠尾巴，眼一闭，按了过去，顺势拎了起来，感觉到老鼠的挣扎，李蕾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放手。
“哇，厉害”，白秀婷跟在李蕾后边，佩服的鼓起掌来。
“哎呀，小事小事，给”，李蕾忍着不适，傲娇的把老鼠递给白秀婷。装完B的李蕾依旧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经过了一番折腾，白秀婷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心理障碍。她接过老鼠，转头对文晴旭说：“旭旭，快，咱们开始吧”
“好，来，这次你抓紧了啊”
……
“大家记好老鼠的反应了吗”，林老师刚回到教室，就开口问。
“记好了”，同学们零零散散的回道。
“那也快下课了，你们把其他老鼠脱臼处死了就可以走了。记得把你们记录的数据都写在实验记录本上，下节课上课前交给我。”
“好···”
“真的要弄死啊”，李蕾听完林老师的话，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自顾自的说，“明明还活着啊，留下来让它们生小老鼠也好啊，为什么非要弄死呢。”
“对它们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薛娇看出李蕾的不忍心，开口说。
“大家都动起来，按之前我教大家的步骤”，见教室里没有人动，林老师拍了拍手，催促道。
李蕾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笼子里幸存下来的4只老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就像薛娇说的，死亡对它们是一种解脱。
“我先试试吧”，说完就伸手抓出来那只她打药的老鼠。
李蕾回想着老师的手法，右手抓住尾巴，左手按住头，开始使劲。
由于操作不熟练，当李蕾右手使劲向后拽时，连带着把老鼠都提了起来。
“你左手使劲按住”，杨婷在旁边提醒道。
李蕾的心脏依旧在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
“嗯，我尽力”，李蕾重新把老鼠固定好，闭着眼，右手开始发力。
“你们看呀，它眼睛里充血了，啊呀~”，杨婷带着哭腔叫唤着。
李蕾睁开眼睛看到，不光是眼睛，它的耳朵也因为充血变得通红，血管异常明显。
大张着嘴使劲呼吸来减缓李蕾带给它的窒息感。
“蕾蕾，快，给它个痛快吧”，杨婷承受不住了，催促李蕾尽快解决。
“啊，我我我已经使劲了啊，为…为啥…还不行呢”
李蕾知道自己没有使出全力，可能是对这么弱小的生命下不去狠手，也可能是第一次杀生的恐惧。
对不起啊，你可别怪我，下辈子可不要投胎当老鼠了啊。李蕾在心里一直对它道着歉。
“蕾蕾，你别折磨它了，你看它啊，它太痛苦了”，杨婷继续呼喊着，双手紧紧抓住王艳的胳膊。
“我真的用劲了啊”，李蕾对着老鼠说完，右手便使劲向后拽去。
老鼠在李蕾的绝对控制下，小脑袋紧紧贴在笼子上，四个爪子绝望的扑腾着。
一下
两下
······
终于，它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不再挣扎。
“死···死了吗？”李蕾控制着自己那似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脏，带着有些虚弱的语气说。
“应该死了，你放下它吧”，薛娇拍了拍李蕾，“好了，放开放开”，松开李蕾的右手，让老鼠平躺了下来。
李蕾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哎~它还没死啊，它还在呼吸”，文晴旭突然开口说。
李蕾急忙看过去，它眼睛仍瞪到最大，嘴也张开着，瘦小的身体仍然在奋力的呼吸。紧接着，它又开始扑腾起来，四个爪子胡乱的抓着，抽搐着，时不时伴有一声痛苦的哀嚎。
在这时，李蕾看到了她这辈子最难忘记的一幕——它流泪了。
小小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顺着毛发，流到了笼子上。那种绝望的眼神，狠狠的敲击着李蕾的心脏。
“老师，我们这个老鼠死不了啊”，文晴旭看到林老师转向这边，赶忙举起手说。
“我看看”，林老师走了过来。
“可能是按压的位置不对，也可能是用的劲不够，它现在是因为窒息昏迷了，不过看它这个样子，应该是缓不过来了，不用管它，一会就不行了”，看惯了这个场面的林老师云淡风轻的说。
“别啊，老师，你给它个痛快吧”，李蕾拉起老师的胳膊，内疚的说道。
“好，你们看啊，左手要使劲抵在这里，右手使劲…拉，就可以了”
这一次，它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李蕾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的疼了一下，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转过头去，却看到站在最旁边的杨婷，早已哭成了泪人。
……
“老师，我们老鼠的头掉了”
“老师，我们老鼠尾巴断了还没死啊”
……
教室各处都传来求救声，可以想象，他们的老鼠也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后边的事，李蕾已没有心思管了，只是最后在值日生打扫时，她对着那只老鼠沉默了许久，亲手放进了黑塑料袋里。
一次医学生成长所必经的残忍的机能实验课结束了。
下课了，往常，李蕾她们应该一路打打闹闹的去餐厅，但是这次，大家的情绪都跌到了谷底，杨婷甚至还在流眼泪。
“你们回宿舍吧先，我去给你们买饭”，王艳看着大家情绪不高，贴心的说。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李蕾回道。
“再怎么着也得吃点，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坚强一点。”，王艳安慰道。
“好吧，帮我带点素食吧”，李蕾从兜里掏出饭卡，放到王艳怀里。
“那我也不客气了，大艳子，我的饭卡”
“还有我的，哎呀，好伤心好伤心”
“你们太过分了”，赵文斐指责说，“大艳子能拿得了这么多吗？大艳子，帮我带一杯奶茶就好，我宿舍还有个面包。”
“行了，我走了，你们先回宿舍吧”，王艳拿好饭卡，就一个人去餐厅了。
李蕾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回到宿舍后，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唯独杨婷，还在难受。
李蕾非常理解杨婷的心情，就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其实，对它们来说，死亡是最好的选择，它们从出生就被关在笼子里，每天目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离开，每天也在提心吊胆，想着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多痛苦啊，对吧。”
李蕾都被自己说出的话感动到了，没想到有一天，从她嘴里能说出这么有文艺范的句子。
“笑一笑，咦～”李蕾哄着杨婷开心。
“蕾蕾啊，我要是像你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好了”，杨婷看着李蕾的样子，笑了。
“是吧，每天开开心心的多好”，李蕾拉着杨婷的手，反复的搓着她的手背。
“对啊，傻了吧唧的”
“你你你···我不管你了，自己哭去吧，好心安慰你，你恩将仇报”，李蕾推开刚靠在自己身上的杨婷，回到自己床上。
反复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李蕾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那种剩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奋力呼吸的求生的本能。
李蕾对生命，有了真正的敬畏之心……
“吃饭了，累死我了”，王艳用身体把门撞开，“快快，过来接一下，太沉了”
“给我给我”
“我去洗筷子”
……
“大娇，你竟然有鸡块啊”，李蕾看了看自己的萝卜白菜，再看了看薛娇碗里的鸡肉，怨恨的说。
“你自己要吃纯素食的”，薛娇不以为然，搅着自己的米饭。
“我不管，快给我分一点”，李蕾拿着筷子就挑了两块肉放进自己碗里。
好吧，敬畏之心就先放一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