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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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李乐说道：“之前甘武将军发兵之时，那十三万大军，便带走了整个九原郡的所有粮草。”
“前些天甘将军派人又来求粮草，这秋收刚征收的赋税。还不及晾晒和入仓，就全部装车，都被送出了关。”
“九原城的官仓，现在已经无粮了！就连臣的府上，也没几天余粮了。”
说到这里，李乐怯怯看了眼嬴扶苏，欲言又止。
嬴扶苏道：“有话就说！”
李乐说：“臣可以立刻派人，向黔首、贬谪戍边之徒加征和收购粟菽，务必保证骑军所需，只是这时间……”
嬴扶苏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不！不应向百姓黔首征粮。”
李乐一愣，有些不解。
“公子何意？”
嬴扶苏却徐徐说道：“九原郡不是产粮郡，家家户户本就余粮不多。再强征粮，会激起民怨。粮，是民的命！再苦再难，也不能向黔首伸手要粮。况且，你县黔首太过于分散，现在派人再出城征集，一夜之间根本征不到多少粮食。”
“而且，骑军要干粮、熟粮，而不是生粮！你直接征的生粟米，没法吃。李大人，你对九原县商贾富户比较了解，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
李乐听后，眼前一亮，懂了嬴扶苏的意思：“长公子英明！臣懂了，这就去向城中商贾和富户借粮！明天上午，保证做熟交予公子！”
嬴扶苏点了点头，又对铁骑校尉说道：“校尉大人，你立刻出城，赶回军营备战。本公子筹备好粮草与你汇合，咱们便立刻出发！”
铁骑校尉领了军令，大步离去。
临走之时，还狠狠瞪了孟榆等亲兵骑吏和骑长。
“保护好长公子！若是再出什么变故，尔等提头来见！”
让孟榆几人，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这些亲兵，以前都是铁骑中的一率。
而铁骑校尉又向来治军极严。
亲兵们自然对这位校尉大人，又敬又怕！
但听了嬴扶苏的话，县令李乐却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听这意思，长公子要亲自带兵去大漠营救运粮队？
“啊……长公子，这……这……出了长城，便是战场，到处是匈奴，凶险无比！公子乃是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嬴扶苏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兹事体大，本公子应当亲往！”
但李乐一脸焦急：“长公子……万万不可啊……这……您要是出了事，臣没法跟上将军交代啊！”
“无需多言，本公子另有打算。”嬴扶苏打断了李乐的劝谏。
扶苏自己是知道的，这救运粮队，只是眼前的紧迫之事罢了。
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解救之后，还需要将粮草押往甘武大军那里。
三千多铁骑是大秦最精锐的王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交给甘武挥霍了。
不仅如此，嬴扶苏还要将那十三万骑兵带回来！
这场闹剧，已经持续了太久！
只有十三万骑兵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心安。
嬴扶苏又向李乐问道：“李大人，我且问你，九原城有没有对匈奴和大漠极为熟悉之人？我需要一名向导！”
李乐想了想，说道：“有这么一人！是本县最大的盐商、粮商，常年亲自带着商队北出塞外做皮货的生意。这人对匈奴情况，最为了解。”
嬴扶苏眼中一亮：“说说！”
“回长公子，这人便是吕氏商行的主家，名为吕季！若是问这九原县中，谁对匈奴最为了解，那就是他了！匈奴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都跟他做过交易。”
嬴扶苏听了这个名字，却是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刘季自己知道，吕雉自己也知道，这吕季……
嗯……
不过也就是心里打趣一下。
其实自己知道，这先秦时期。
寻常庶民，哪里有识字读书的？
连书都没读过，又哪里有什么丰富的思想和想象力。
人们取名字都很简单。
往往看见什么就叫什么。
例如：孟桦、孟榆、粟、牛、狗、彘、布、夫……
讲究一些的，也逃不过什么去疾、去死、喜怒哀乐的。
稍微有点文化的，认过几个字的，才会经常给自己儿子起名：伯仲叔季、勇武信义……
总比一二三四显得有文化多了。
例如：秦仲、管仲、杨仲、李信、蒙武……
这叫做吕季，已经在秦国民间的大多数人中，是比较有文化的名字了。
读书识字的士大夫阶层和诸子百家之人，虽然常有名留青史者，但毕竟只是整个国家人口中的极少数，不能以偏概全。
嬴扶苏却有些担忧地向李乐问道：“商人……这人会愿意跟我去大漠走一遭吗？”
“这事儿包在臣身上。臣与这吕季私交不错。”李乐立刻答道，自信满满。
嬴扶苏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想要起身。
却引得伤口剧痛，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直冒汗珠。
几位亲兵赶忙扶起嬴扶苏。
这个时候，李乐才看到，那宽大的袍袖中。
长公子的手上，满是凝固的血迹！
“长公子……您……您怎地受了伤？”
嬴扶苏笑了笑说道：“没事，刚才在园中练剑，不小心把自己割伤了，不碍事。”
刺杀之事，嬴扶苏并不打算搞得众人皆知。
让李乐知道自己在他府上被刺杀，并不好。
李乐听了，有些不信。
但长公子不愿意说，自己也便不再多问。
·
深夜。
一个紫衣身影在附近的几条街上，兜行了好几圈之后。
终于确定。
自己的身后，并没有跟上‘尾巴’。
姜妍来到吕氏商行后门外的小巷子里。
三两下翻进院墙，悄悄回到商行内。
此时的她，心里五味杂陈。
刺杀长公子失败，是她早就想过的事情。
自古布衣之士想要行刺，都是无比困难的。
她早就做好了身死的打算。
甚至为了不连累四叔和家里人。
姜妍还极为细心地将自己身上，能够证明自己身份和家族之物，统统都摘掉。
可这嬴扶苏最终却放了自己，却是姜妍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心里疑惑，却又对嬴扶苏这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
没有好感，只是好奇和疑惑。
商行的院落里静悄悄的。
姜妍没有惊动商行已经熟睡的伙计。
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可刚走到卧房门外。
却看见有一个身影，已经在门外等候。
而自己卧房的大门敞开着。
“季叔~”
“小妍，大半夜的，去哪儿了？”姜季轻声问道。
姜妍有些委屈，嘟了嘟嘴。
将手里的剑鞘藏在身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没……没去哪儿，就是出去玩玩……”
姜季叹了口气。
“外面宵禁……你这孩子，总是贪玩……”
正要说着。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纷乱的敲门声。
很快，下人来报：
“主家，李县令带人来，说有急事找您！”
姜妍听了，却是一惊！
县令李乐说道：“之前甘武将军发兵之时，那十三万大军，便带走了整个九原郡的所有粮草。”
“前些天甘将军派人又来求粮草，这秋收刚征收的赋税。还不及晾晒和入仓，就全部装车，都被送出了关。”
“九原城的官仓，现在已经无粮了！就连臣的府上，也没几天余粮了。”
说到这里，李乐怯怯看了眼嬴扶苏，欲言又止。
嬴扶苏道：“有话就说！”
李乐说：“臣可以立刻派人，向黔首、贬谪戍边之徒加征和收购粟菽，务必保证骑军所需，只是这时间……”
嬴扶苏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不！不应向百姓黔首征粮。”
李乐一愣，有些不解。
“公子何意？”
嬴扶苏却徐徐说道：“九原郡不是产粮郡，家家户户本就余粮不多。再强征粮，会激起民怨。粮，是民的命！再苦再难，也不能向黔首伸手要粮。况且，你县黔首太过于分散，现在派人再出城征集，一夜之间根本征不到多少粮食。”
“而且，骑军要干粮、熟粮，而不是生粮！你直接征的生粟米，没法吃。李大人，你对九原县商贾富户比较了解，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
李乐听后，眼前一亮，懂了嬴扶苏的意思：“长公子英明！臣懂了，这就去向城中商贾和富户借粮！明天上午，保证做熟交予公子！”
嬴扶苏点了点头，又对铁骑校尉说道：“校尉大人，你立刻出城，赶回军营备战。本公子筹备好粮草与你汇合，咱们便立刻出发！”
铁骑校尉领了军令，大步离去。
临走之时，还狠狠瞪了孟榆等亲兵骑吏和骑长。
“保护好长公子！若是再出什么变故，尔等提头来见！”
让孟榆几人，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这些亲兵，以前都是铁骑中的一率。
而铁骑校尉又向来治军极严。
亲兵们自然对这位校尉大人，又敬又怕！
但听了嬴扶苏的话，县令李乐却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听这意思，长公子要亲自带兵去大漠营救运粮队？
“啊……长公子，这……这……出了长城，便是战场，到处是匈奴，凶险无比！公子乃是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嬴扶苏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兹事体大，本公子应当亲往！”
但李乐一脸焦急：“长公子……万万不可啊……这……您要是出了事，臣没法跟上将军交代啊！”
“无需多言，本公子另有打算。”嬴扶苏打断了李乐的劝谏。
扶苏自己是知道的，这救运粮队，只是眼前的紧迫之事罢了。
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解救之后，还需要将粮草押往甘武大军那里。
三千多铁骑是大秦最精锐的王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交给甘武挥霍了。
不仅如此，嬴扶苏还要将那十三万骑兵带回来！
这场闹剧，已经持续了太久！
只有十三万骑兵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心安。
嬴扶苏又向李乐问道：“李大人，我且问你，九原城有没有对匈奴和大漠极为熟悉之人？我需要一名向导！”
李乐想了想，说道：“有这么一人！是本县最大的盐商、粮商，常年亲自带着商队北出塞外做皮货的生意。这人对匈奴情况，最为了解。”
嬴扶苏眼中一亮：“说说！”
“回长公子，这人便是吕氏商行的主家，名为吕季！若是问这九原县中，谁对匈奴最为了解，那就是他了！匈奴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都跟他做过交易。”
嬴扶苏听了这个名字，却是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刘季自己知道，吕雉自己也知道，这吕季……
嗯……
不过也就是心里打趣一下。
其实自己知道，这先秦时期。
寻常庶民，哪里有识字读书的？
连书都没读过，又哪里有什么丰富的思想和想象力。
人们取名字都很简单。
往往看见什么就叫什么。
例如：孟桦、孟榆、粟、牛、狗、彘、布、夫……
讲究一些的，也逃不过什么去疾、去死、喜怒哀乐的。
稍微有点文化的，认过几个字的，才会经常给自己儿子起名：伯仲叔季、勇武信义……
总比一二三四显得有文化多了。
例如：秦仲、管仲、杨仲、李信、蒙武……
这叫做吕季，已经在秦国民间的大多数人中，是比较有文化的名字了。
读书识字的士大夫阶层和诸子百家之人，虽然常有名留青史者，但毕竟只是整个国家人口中的极少数，不能以偏概全。
嬴扶苏却有些担忧地向李乐问道：“商人……这人会愿意跟我去大漠走一遭吗？”
“这事儿包在臣身上。臣与这吕季私交不错。”李乐立刻答道，自信满满。
嬴扶苏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想要起身。
却引得伤口剧痛，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直冒汗珠。
几位亲兵赶忙扶起嬴扶苏。
这个时候，李乐才看到，那宽大的袍袖中。
长公子的手上，满是凝固的血迹！
“长公子……您……您怎地受了伤？”
嬴扶苏笑了笑说道：“没事，刚才在园中练剑，不小心把自己割伤了，不碍事。”
刺杀之事，嬴扶苏并不打算搞得众人皆知。
让李乐知道自己在他府上被刺杀，并不好。
李乐听了，有些不信。
但长公子不愿意说，自己也便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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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个紫衣身影在附近的几条街上，兜行了好几圈之后。
终于确定。
自己的身后，并没有跟上‘尾巴’。
姜妍来到吕氏商行后门外的小巷子里。
三两下翻进院墙，悄悄回到商行内。
此时的她，心里五味杂陈。
刺杀长公子失败，是她早就想过的事情。
自古布衣之士想要行刺，都是无比困难的。
她早就做好了身死的打算。
甚至为了不连累四叔和家里人。
姜妍还极为细心地将自己身上，能够证明自己身份和家族之物，统统都摘掉。
可这嬴扶苏最终却放了自己，却是姜妍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心里疑惑，却又对嬴扶苏这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
没有好感，只是好奇和疑惑。
商行的院落里静悄悄的。
姜妍没有惊动商行已经熟睡的伙计。
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可刚走到卧房门外。
却看见有一个身影，已经在门外等候。
而自己卧房的大门敞开着。
“季叔~”
“小妍，大半夜的，去哪儿了？”姜季轻声问道。
姜妍有些委屈，嘟了嘟嘴。
将手里的剑鞘藏在身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没……没去哪儿，就是出去玩玩……”
姜季叹了口气。
“外面宵禁……你这孩子，总是贪玩……”
正要说着。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纷乱的敲门声。
很快，下人来报：
“主家，李县令带人来，说有急事找您！”
姜妍听了，却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