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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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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白一宇今晚又加班了。当她踏入张姐炒饭时,肚子已经严重抗议了很久了。

    张姐炒饭坐落在白一宇下班回家必经的小巷中。幽深的小巷,由于有了张姐店中昏黄的灯光,便也显得明媚了起来。

    常常加班的缘故,她和店主张姐已经很熟识了。

    捡了张靠里的桌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了下来。在这样类似的店中,桌椅总是带着陈旧的污垢的。指甲一刮,就是一条长长的油痕。可是,张姐的店中总是干净的。

    经常白一宇来店中吃饭时,张姐都在拿着抹布就着餐具洗洁精一遍一遍的清洗桌椅。她说,桌椅干净了,客人才会吃的安心。所以,在白一宇心中,张姐是一个会做生意的女人,也是一个直爽的女人。

    “张姐,扬州炒饭。”

    “稍等。”回答的竟是男声。

    白一宇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就着昏黄的灯光,一张清秀俊俏的脸映入眼帘。他抬眼笑了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我姐今天有事先走了,我帮她照看着。”

    白一宇知道张姐有一个弟弟叫张然,大学刚毕业,正在四处找工作。却不想竟是这么的帅气。不免又多看了两眼,权当养养眼,当白一宇这样想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花痴的学生时代了,不免又唉声叹气了一番,回到了现实中。

    狭小的店里,此刻只剩下锅与锅铲亲密接触的撞击声,混合着白一宇肚里的咕咕声。白一宇不小心又咽了口唾沫。

    炒饭端上来的时候,白一宇的肚子已经空的只剩下气体了。

    狼吞虎咽下去,最后吧唧吧唧嘴巴,抱着胀鼓鼓的肚子,狠狠的擦了擦嘴,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

    结账时,张然问今天的炒饭还算满意?说实话,由于太饿,只顾着填饱肚子,几乎是一口气吃完的,还没尝出味道。白一宇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仓皇而逃。

    那一夜,白一宇睡得特别香。

    二

    后来,晚上就常是张然在店里守着。也是做着相同的工作,甚至比张姐更加细心。他说他姐累了一天,晚上没什么生意,就由他照看着。

    还算一个体贴人的好孩子,白一宇心想。

    再后来,白一宇和张然也渐渐熟识了。她也把张然当成弟弟来看待。常常和他谈论自己找工作的经验。仿佛有一点倚老卖老的味道。白一宇心里很得意。

    张然说,你这样每天吃炒饭多没营养。这样吧,反正你都来得晚,我给你炒两个菜吧。开始白一宇还一再推脱。可是张然很强硬,说什么这是犒劳她的,以感谢她传授经验之恩。白一宇无奈,只得欣然应允了。

    不过老实说,张然炒菜的手艺,比起他姐,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白一宇对于这点,是不得不佩服。因为直到现在,除了番茄炒蛋,白一宇仍是什么菜也不会做。她说,什么时候教我两招,让我也在我男朋友面前卖弄卖弄。然后他别过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

    这天来到店里,白一宇一脸晦涩。

    张然不便询问什么。只是悄悄地将菜放了上来。坐在远方静静的注视着。此刻的空气里,仿佛结了厚厚的冰,禁锢着人心。白一宇的脸,毫无血色。

    她拿着筷子,没有吃饭,却只是狠狠地剁着盘里的土豆。在她心里,这土豆就是夏秋,她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此来发泄心中强烈的愤懑与不满。

    夏秋是白一宇的男朋友,不,应该是前男友。两人是大学里公认的金童玉女。毕业以后,夏秋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他说等我,等我在那方安顿好以后就来接你。然后白一宇就傻傻的在这个城市孤身奋斗,内心还等待着夏秋的承诺。因为,这里,毕竟还有她的一份工作。天知道,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大城市,想要找一份不错的工作是多么的艰难。蚁族的数量与日俱增,白一宇不想沦为其中。

    结果,不到半年,等来的竟是夏秋的结婚请帖。他向她解释说,这是他父母的意愿,他也是被迫无奈,他说他还是爱她的。

    白一宇当场翻脸,说算了吧,夏秋,你变得真是太快了,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你是为了她的钱才和她结婚的。

    白一宇没有哭。她相信如果现在夏秋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可以上去对他破口大骂,甚至拳脚相加。在已经没有尊严的人面前,还有什么资格谈优雅与文明?

    最初闺蜜说夏秋在追求他们公司老总的女儿,劝她小心时,白一宇说什么都不信。她说这么多年的感情,她还是相信它的磨练度与精纯度的。却不想,爱情也是如此经不起打磨。原来,男人在爱情与利益面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利益。这是夏秋留给白一宇的最后一课。

    白一宇如何摔了夏秋的电话早已忘记。只是,心中的痛,该如何述说?

    剁了不知多久,直到盘中的土豆全盘牺牲为了豆泥。张然走过来说,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借你肩膀。然后,白一宇就完全不顾形象的伏在张然肩上嚎啕大哭。她需要发泄,哪怕只是哭泣。她需要安慰,哪怕只是肩膀。她的鼻涕眼泪一大把,也无所谓了。最后,终于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再回头看到张姐时,才知自己竟在昨夜麻烦了张然。白一宇多少有一点心怀愧疚。

    张姐扭捏着说,我这弟弟,一向不太会表达。其实,我这做姐姐的,也希望帮他一把

    白一宇一下子懵了。张姐这人,一向爽直,这么遮遮掩掩,难以启口的事,白一宇已经猜到大半。忙找了个借口,仓皇逃离。不是张然不好,只是,刚刚失恋,再加上一直把他当成弟弟,怎么可以接受?

    四

    白一宇开始有意识的绕路走,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张然,抑或张姐。

    他知道张然是好的,只是,张然的好,只能是弟弟的好。他可以给她做菜,可以借她肩膀,可以逗她欢笑,可是,他永远不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在白一宇心中,这样的安全感,只有年长的男人才能给她。她不想在自己的爱情空白区把他当做空虚填充者,如此,对他不公,她也于心不忍。

    所以,还是不见面吧,不见面,就不会尴尬,就不会矛盾,也就不会模糊。

    不过,即使有意逃避,还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即使不是战士,却也英勇上场了。

    这夜,也是加班回家。因为改变线路,便只能经过那条漆黑的无人小巷。说实话,在这样的小巷中行走,白一宇是壮了十个胆的。不过,比起让自己如此憔悴的脸面对张然,白一宇还是大胆的选择了走夜路。

    白一宇没有想到会有人在那里等候着她,或许不是等她,只是不幸被她撞上了。然后,一系列的连环动作,几个人的相互配合,自己的包便脱离了手中。

    她大叫着追逐上前,帅气的张然如同从天而降的英雄般挡在劫匪前方。白一宇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吸气。张然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当场晕倒。跑上前去对劫匪一阵拳打脚踢。还好劫匪看白一宇是一个女人,没有与她斤斤计较。

    最后,当然是劫匪跑了,包被抢了,张然倒了,只留下白一宇一人不知所措。

    五

    躺在医院,就只能由白一宇照顾他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自己才住进了医院,她深知自己对此负有一定的责任。

    你不会打还逞什么英雄,真是找死。白一宇一边骂他,一边喂给他鸡汤。这鸡汤的炖法还是张然教给她的,她记得那时她学了好久。一心想要做给夏秋品尝,却不想还是他喝到。

    张然张着嘴憨憨的笑了笑,因为我想保护你。

    然后,白一宇的手就僵在了空中。保护你,最简单朴实的一句话,却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这样的安全感,如此真实。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一心想要保护你。白一宇相信,在这样纯真的男孩面前,爱情,是永远大于利益的。

    白一宇开始心中窃喜。她望着张然,带着鼓励的眼神,希望他说出心中所想,可是,张然俨然一副不解风情的憨样,只管低着头喝汤。

    终于,白一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站起身大声质问道,张然,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张然抬起头,然后,一副得逞的表情,逗你的,我当然只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