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进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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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是被窗外传来的哭声惊醒的。
睁眼的一瞬间，他发现天色已经大亮，急忙一骨碌起身。
窗外的哭声时断时续，听起来有些熟悉，似乎是从伙房那边传来的。
周正赶紧洗漱出门。
刚刚走出房门，他便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不对劲，很不对劲！
现在已经是辰时，也就是早上8点左右。
往常这时候，如果周正还没起床清扫院子，王妈早就拎起扫帚砸门了，可是今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还有一点……沈姥爷每天早上八点开门迎客，每天这时候，沈家早就已经宾客盈门，下人婆子们也开始忙里忙外。
但是今天……
除了远处隐约的哭声，整座沈府安静的可怕，仿佛一夜之间整座府邸人去楼空，成了一座鬼宅。
周正皱了皱眉，回到自己屋里，找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掂了掂，紧握在手中，随后向伙房走去。
随着伙房的距离越来越近，周正总算知道这‘撕心裂肺’哭声是谁发出的……
王妈！
“我的老天爷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在沈家熬了一辈子，如今，竟然要死在这里！可怜我的小莲，她才14岁啊！老天爷，你怎么忍心……啊～～我的小莲啊！”
王妈的哭声撕心裂肺，如果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死了爹妈。
王妈这是怎么了？
带着疑惑，周正推开了伙房的木门。
木门内，原本有些爱干净的王妈不顾泥土坐在地上嚎啕痛哭，她的旁边，杏眼红肿的小莲一边啜泣一边轻声安慰。
听到开门声，娘俩同时转头。
满脸泪痕的王妈见来人是周正这个杂役，一翻白眼，继续拍打地面嚎了起来。
小莲却是擦了擦泪水赶忙起身。
“周，周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小莲，发生了什么？”手握木棒的周正满脸疑惑。
“周大哥，你，你还不知道吧，听，听说，大，大小姐感染了瘟疫，现在，整个沈家都戒严了，不允许任何人出去，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说到‘瘟疫’两个字，小莲清脆的娃娃音中带着颤抖，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惊惧，仿佛瘟疫这东西是能吃人的老虎。
的确，别说在没有特效药的古代，哪怕是在21世纪，瘟疫也一直是困扰人类的传染病。
周正闻言心头一紧。
当小莲说到‘瘟疫’两个字时，周正瞬间就想到了明朝末期，那场席卷整个大明朝的【明末大鼠疫】！
明末鼠疫，又称明末华北鼠疫、京师大瘟疫、疙瘩瘟，是指明朝崇祯帝在位期间中国北方出现的大鼠疫。
明代中期以后中国进入了一个空前少雨的年代，出现全国性的大旱灾。万历、崇祯年间，旱灾变得越来越频繁，大旱之年的比率也在增加。波及华北数省的大鼠疫首先在山西爆发。
明末大鼠疫开始于崇祯六年（1633年），地点是山西。崇祯十四年传到河北，并随着李自成和清朝的军队传到更多的地区。崇祯十四年（1641年），鼠疫传到北京，造成京师人口的大批死亡。
这场大鼠疫使得“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有棺、无棺，九门计数已二十余万。”
明朝京师在1643年的8月到12月间，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已高达全城的五分之一。所以当次年的4月，李自成攻进大明帝国的都城北京时，他面对的是一座“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
就是这场几乎说是空前绝后的大鼠疫，大大加速了明朝的衰亡。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场发生在明末的大鼠疫，是导致明朝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
如果没有这场空前绝后的瘟疫，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根本不可能轻易攻破京师顺天府。
这场大瘟疫这么快就出现在京师了？如果沈大小姐真的得了瘟疫，那么，整个沈家都会跟着遭殃！
周正心头震动，随即摇了摇头。
‘不对，我记得今年是崇祯九年（1636），距离大鼠疫在京师流行，应该还要等几年。’
‘昨天我给这位沈大小姐送药的时侯，她还只是重感冒而已，怎么短短一天时间，就变成了瘟疫？’
想到这，周正皱了皱眉。
“确定是瘟疫吗？”
“我也不清楚，府中下人都是这么传的。”小莲怯怯的看着周正。
“老爷夫人呢？”
“在大小姐门前呢。”
“我去看看。”
周正转过身刚要离去，却感觉被人拉住了袖子，一扭头，发现小莲黑宝石般剔透的眼睛中满是担忧。
“放心吧，没事的。”周正拍了拍小莲妹子的小脑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
……
沈家大小姐房门外。
沈姥爷和沈夫人旁边，气质出尘的中年美妇身子瘫软、面若死灰，若不是被两个丫鬟扶着，早就瘫倒在地。
“弟弟，你就让我进去吧！”中年美女面色苍白，声音悲悸。
“姐姐，鸾儿的病情不容乐观，昨晚皇帝已经下诏，禁止任何人入房探望，包括亲人骨血。”沈自征一边扶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夫人，一边轻声劝慰中年美妇。
崇祯皇帝的诏书是凌晨送到沈家的，紧跟着诏书的，还有拱卫京师‘三大营’之一的‘神枢营’卫队。
崇祯皇帝的这份诏书，可谓直接决定了沈小鸾的生死。
沈夫人和沈小鸾的亲生母亲沈宜修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当场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两位母亲死活非要进房间看女儿。
“大人，我张倩倩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你，你今天如果不让我们姊妹二人进去，还不如现在就拿一条绳子勒死我们！”
“这……”
沈自征心头一痛，抬头看了看守在女儿门前的几位‘神枢营’的带刀侍卫。
领头的甲士上前一步，拱手道：“沈大人，皇上有令，为了防止瘟疫传染，沈小姐的房间只进不出，请沈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我，我们只进不出！”
满脸泪痕的沈夫人和沈宜修嘶声力竭。
领头的甲士闻言看了一眼沈自征。
沈自征仰天长叹，摆了摆手，示意甲士开门。
四名甲士让开一条只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三人刚要抬步进入，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清澈有力的喊声。
“老爷，夫人，且慢！”
周正是被窗外传来的哭声惊醒的。
睁眼的一瞬间，他发现天色已经大亮，急忙一骨碌起身。
窗外的哭声时断时续，听起来有些熟悉，似乎是从伙房那边传来的。
周正赶紧洗漱出门。
刚刚走出房门，他便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不对劲，很不对劲！
现在已经是辰时，也就是早上8点左右。
往常这时候，如果周正还没起床清扫院子，王妈早就拎起扫帚砸门了，可是今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还有一点……沈姥爷每天早上八点开门迎客，每天这时候，沈家早就已经宾客盈门，下人婆子们也开始忙里忙外。
但是今天……
除了远处隐约的哭声，整座沈府安静的可怕，仿佛一夜之间整座府邸人去楼空，成了一座鬼宅。
周正皱了皱眉，回到自己屋里，找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掂了掂，紧握在手中，随后向伙房走去。
随着伙房的距离越来越近，周正总算知道这‘撕心裂肺’哭声是谁发出的……
王妈！
“我的老天爷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在沈家熬了一辈子，如今，竟然要死在这里！可怜我的小莲，她才14岁啊！老天爷，你怎么忍心……啊～～我的小莲啊！”
王妈的哭声撕心裂肺，如果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死了爹妈。
王妈这是怎么了？
带着疑惑，周正推开了伙房的木门。
木门内，原本有些爱干净的王妈不顾泥土坐在地上嚎啕痛哭，她的旁边，杏眼红肿的小莲一边啜泣一边轻声安慰。
听到开门声，娘俩同时转头。
满脸泪痕的王妈见来人是周正这个杂役，一翻白眼，继续拍打地面嚎了起来。
小莲却是擦了擦泪水赶忙起身。
“周，周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小莲，发生了什么？”手握木棒的周正满脸疑惑。
“周大哥，你，你还不知道吧，听，听说，大，大小姐感染了瘟疫，现在，整个沈家都戒严了，不允许任何人出去，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说到‘瘟疫’两个字，小莲清脆的娃娃音中带着颤抖，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惊惧，仿佛瘟疫这东西是能吃人的老虎。
的确，别说在没有特效药的古代，哪怕是在21世纪，瘟疫也一直是困扰人类的传染病。
周正闻言心头一紧。
当小莲说到‘瘟疫’两个字时，周正瞬间就想到了明朝末期，那场席卷整个大明朝的【明末大鼠疫】！
明末鼠疫，又称明末华北鼠疫、京师大瘟疫、疙瘩瘟，是指明朝崇祯帝在位期间中国北方出现的大鼠疫。
明代中期以后中国进入了一个空前少雨的年代，出现全国性的大旱灾。万历、崇祯年间，旱灾变得越来越频繁，大旱之年的比率也在增加。波及华北数省的大鼠疫首先在山西爆发。
明末大鼠疫开始于崇祯六年（1633年），地点是山西。崇祯十四年传到河北，并随着李自成和清朝的军队传到更多的地区。崇祯十四年（1641年），鼠疫传到北京，造成京师人口的大批死亡。
这场大鼠疫使得“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有棺、无棺，九门计数已二十余万。”
明朝京师在1643年的8月到12月间，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已高达全城的五分之一。所以当次年的4月，李自成攻进大明帝国的都城北京时，他面对的是一座“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
就是这场几乎说是空前绝后的大鼠疫，大大加速了明朝的衰亡。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场发生在明末的大鼠疫，是导致明朝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
如果没有这场空前绝后的瘟疫，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根本不可能轻易攻破京师顺天府。
这场大瘟疫这么快就出现在京师了？如果沈大小姐真的得了瘟疫，那么，整个沈家都会跟着遭殃！
周正心头震动，随即摇了摇头。
‘不对，我记得今年是崇祯九年（1636），距离大鼠疫在京师流行，应该还要等几年。’
‘昨天我给这位沈大小姐送药的时侯，她还只是重感冒而已，怎么短短一天时间，就变成了瘟疫？’
想到这，周正皱了皱眉。
“确定是瘟疫吗？”
“我也不清楚，府中下人都是这么传的。”小莲怯怯的看着周正。
“老爷夫人呢？”
“在大小姐门前呢。”
“我去看看。”
周正转过身刚要离去，却感觉被人拉住了袖子，一扭头，发现小莲黑宝石般剔透的眼睛中满是担忧。
“放心吧，没事的。”周正拍了拍小莲妹子的小脑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
……
沈家大小姐房门外。
沈姥爷和沈夫人旁边，气质出尘的中年美妇身子瘫软、面若死灰，若不是被两个丫鬟扶着，早就瘫倒在地。
“弟弟，你就让我进去吧！”中年美女面色苍白，声音悲悸。
“姐姐，鸾儿的病情不容乐观，昨晚皇帝已经下诏，禁止任何人入房探望，包括亲人骨血。”沈自征一边扶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夫人，一边轻声劝慰中年美妇。
崇祯皇帝的诏书是凌晨送到沈家的，紧跟着诏书的，还有拱卫京师‘三大营’之一的‘神枢营’卫队。
崇祯皇帝的这份诏书，可谓直接决定了沈小鸾的生死。
沈夫人和沈小鸾的亲生母亲沈宜修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当场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两位母亲死活非要进房间看女儿。
“大人，我张倩倩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你，你今天如果不让我们姊妹二人进去，还不如现在就拿一条绳子勒死我们！”
“这……”
沈自征心头一痛，抬头看了看守在女儿门前的几位‘神枢营’的带刀侍卫。
领头的甲士上前一步，拱手道：“沈大人，皇上有令，为了防止瘟疫传染，沈小姐的房间只进不出，请沈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我，我们只进不出！”
满脸泪痕的沈夫人和沈宜修嘶声力竭。
领头的甲士闻言看了一眼沈自征。
沈自征仰天长叹，摆了摆手，示意甲士开门。
四名甲士让开一条只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三人刚要抬步进入，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清澈有力的喊声。
“老爷，夫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