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白瞎军师 > 第8章 大闹天宫

第8章 大闹天宫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莫家入夜一般很少点灯,夜已经很深,出了灵堂之后四下几乎都是黑洞洞的。如月被白瞎拉着一路向前疾走,也不知道他戴副墨镜是怎么看清楚的,她气喘吁吁,心里却还纳闷,边走边问:“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靠,大太太都听懂了,你居然还听不懂,你脑子是什么做的。”白瞎拉着她拐过一个弯,低声道,“那刘妈,大太太的人,最后那些天还陪着老爷的除了你不就是她吗,想动手还不简单。”

    “刘妈?”如月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刘妈望着老爷一脸深情的模样儿,脑子就有点跟不上了,“不是吧,那她是大太太的人,她干嘛还跟我讲那些——”

    “以大太太的聪明程度,能找到这种等级的狗腿子就已经不容易了。以她的逻辑,反正大太太迟早也要对莫祖新动手,告诉你也无所谓。”白瞎道,“再说,不告诉你点狠的,怎么能让你相信她——”

    他瞟了她一眼,道:“可惜她不知道,就凭你这脑子,她啥也不说你就能相信她。”

    如月满脸通红,脊梁骨却在发凉。虽然白瞎说的应该是事实,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大太太娘家的人恰好就在莫老爷去世那天过来,但她仍然无法想象,那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刘妈背后居然在对莫老爷下狠手。她不知道莫老爷会不会有所察觉,但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莫老爷以前跟一个丫头相好过,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莫老爷以前那么多风流债,我哪能一一记得住?”虽然她看不到白瞎的眼神,但她觉得他一定甩了她一个白眼儿,“小姐,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你家老爷的老相好,难道还真跟他生出感情,吃起陈年老醋来了。”

    “不是……哎呀算了!”

    如月脸都要红到耳根,转头继续赶路,倒是一旁跟着的阿绣回过神来,惊道:“哎,你俩难道以前就认识?”

    “他……”

    如月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白瞎却忽然凑过来,笑眯眯地道:“丫头,我是你们小姐特聘的管家。”

    “管家?”阿绣望着白瞎的那一口白牙,怔怔道,“那你是顾家的还是……”

    “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白瞎的脚步在一处偏院的小门前停了下来,借着月光如月能勉强看清这正是她这些天来住的小院。他伸手把门一推,道,“进去吧,还有正事要办。”

    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就没人管过如月,这院子里的婆子都撤了,也没人点灯。三个人抹黑进了房间,阿绣要去点灯又被白瞎拦住,他把如月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个描金点翠的螺钿盒子来,道:“姓莫的最后给你那钥匙呢?”

    如月掏出钥匙,白瞎接过来往那盒子的锁眼儿里一捅,只听咔哒一声,盒子应声开启。如月和阿绣都不由自主地“哇”了一声,只见那盒子里放着一块做工很精细的黄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儿,角落里还有不少画儿。

    白瞎满意地“啧”了一声,伸手把那块黄帛捞了出来,往如月怀里一塞:“收好了。”

    如月点点头,下意识地把那东西往怀里使劲塞,白瞎顺手把那盒子和钥匙往角落里一扔,看得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道:“这是什么啊?”

    白瞎唇角扬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肩:“这是莫家最值钱的家产,等他们分家的时候,我们再把别的捞回来。”

    他撂下这句话就起身走到窗棂边上,向外看了看就身体一纵蹿上房梁,在上面闪转腾挪了好一会儿,下来的时候已经沾了一身的灰。如月和阿绣一开始抬着头看着,后来那灰落得跟下雨似的,两人就只顾揉眼睛。白瞎最后跳下来,又把房间中央的桌子移了移,把那小油灯点着,前后左右地摆弄着,两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在干什么。

    最后他把油灯吹熄了,叫她俩贴着窗棂蹲好,最后他也走了过来,蹲到他们两人身边。

    夜已经深了,整个院子里寂无人声。如月紧紧地贴着阿绣,听见一旁的白瞎轻声道:“大太太今晚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

    “什么?”阿绣一听就急了,“那我们干嘛还要回来?”

    阿绣还想说些什么,被如月拉住,只好低下头去小声嘟囔。如月知道她想说什么,这男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就要相信他,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看着白瞎蹲在那里,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心。她看着月光在他的镜片上反射出来的银光,轻声道:“哎,你那天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镜片上银光一闪,白瞎转眸望了她一眼,唇边扬起一丝微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的笑容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唇角的弧度有种前所未有的柔和。如月看着怔了一下,就听见他转过头去,道:“傻人有傻福。”

    三人在黑洞洞的房间里蹲了小半个时辰,如月的脚都已经麻得没有知觉,要不是神经还在紧绷着,她几乎都能靠在阿绣身上直接睡过去。阿绣比她好一点,但神色看起来也有点儿不耐烦了,白瞎倒是还精神抖擞,蹲在那里跟她们没话找话说。

    “四姨太,你这用的是什么头油啊。”白瞎吸了吸鼻子。

    “茉莉花啊。”如月不明就里,“怎么了?”

    “嘿,你还用什么茉莉花啊,你在莫家那老死鬼边上呆这段时间,都快被他那死人味儿熏透了。”白瞎抹了一把鼻子,“回头儿你得到西安那华清池里泡一泡,洗个百花浴啥的,要不然以后人见你都得绕道儿走。”

    如月知道他这张嘴就是欠惯了的,也不跟他计较,倒是阿绣听不下去了,道:“你这话怎么说的,那是我家小姐心善才去照顾那莫老爷,就算你刚刚在大太太面前帮了小姐,也不许你这么说她。”

    “嘿,听听,你家丫头都比你有气性。”白瞎道,“刚刚人家为了护你还挨了一耳光呢,你倒好,躲在后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如月脸红了红,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她们都动手了,你还端什么小姐架子。”白瞎耸耸肩,冲她们比划了个手势,“上去给丫俩大耳光,先出了气再说。”

    如月想起大太太那张堆满脂粉的脸,心说她一巴掌扇过去除了抹一手油外估计都不一定能碰着她的脸。她刚想再说什么,突然白瞎神色一变,摁着她俩压低身体:“别说话!有人来了!”

    如月赶紧趴下去,透过窗缝儿往外望。院子里还是黑洞洞的,五个人正悄无声息地快步走进来,看身形都是五大三粗,都没有点灯,一个手里拿着条麻绳,另一个手里则拎着个麻袋,进了院门之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接就向他们的房间靠近。

    “看到没有,大太太这是下了狠手了。”白瞎低声道,“看看,这架势,是要把你勒死了装进去沉水潭啊。”

    “这帮混帐!”阿绣咬牙切齿,看着那帮大汉摸过来,“现在怎么办?”

    “没事儿。”白瞎唇角一扬,弯着腰向后退过去,“瞧好戏。”

    如月被那几个大汉和他们手里的家伙吓得脊梁骨发凉,不敢想象没有白瞎自己会沦落到什么境地,突然眼前猛地一亮,呆在黑暗里太久,这一下被照得几乎眼花,然后就听见一个沙哑得几乎不像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哪里来的狗奴才,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撒野?”

    如月知道这声音其实是白瞎发出来的,但她不知道他这是在模仿谁的声音,眼前那几个大汉的脚步却骤然停了,她借着灯光能看到他们的脸色顿时变白,脸上映着的,竟赫然是个手脚细长的人影子!

    她抬起头去看,只见一个皮影儿模样的人偶从房梁上垂了下来,那瘦骨伶仃的手脚被油灯的光打到窗户纸上,形成的影子长得不成比例,白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油灯后面,手里拈着几根细长的丝线,操纵那人偶动手动脚,脸上笑得了开了花。

    “怎么,我死了之后说话就不管用了?都给我滚回去!”

    如月蓦地明白了,白瞎是在模仿莫老爷的声音,她虽然听不出,但外面的那几个家丁显然是听出来了。人偶的身影映在雪白的白窗纸上,看起来还真跟莫老爷生前那干瘦的样子有几分相像,外面那几个大汉都慌了神,其中一个手里的麻袋“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颤抖着膝盖就要跪下去:“老老老老……”

    他还没跪到一半,腰上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老什么老,快起来!那姓莫的是我亲手钉进棺材里的,难道他还能爬出来不成,大太太说了把那小妖精弄出去就赏一百大洋,难道莫老爷子死了还能给你寄冥币?!”

    拿麻绳的那个满脸横肉,想来是其中最凶悍的角色,骂完那伙计就要上前推门,如月心说不好,这把戏吓不住他,回头看一眼白瞎,就见他冲她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们闪开。

    如月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人已经被阿绣拉着扑到一边,白瞎“噗”地吹灭油灯,猛地跳上桌子飞身冲到门前,然而那门已经被那伙计撞开——

    只听梁上“咕咚”一声,淡黄色的液体从上面泼洒下来,浇了那伙计一身,房间里顿时充斥起一股极浓烈的气味,如月只看见白瞎手中火星一闪,那伙计便惨叫起来,整个人瞬间被火焰吞没,几乎变成了一团耀眼的光球!

    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如月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白瞎飞起一脚,一下就把那团火球踢到了院子里!

    白瞎踢完人之后把门“砰”一关,隔着门缝向外望,如月和阿绣也赶紧站起身来凑过去,只见那伙计全身都着了火,在院子里打着滚儿,惨叫声几乎要把夜空撕破,其他几个伙计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纷纷闪避不迭。眼见那伙计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倒在原地抽搐起来,其他几人才一声惨叫:“死人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小院。

    等所有人都跑出去,那伙计也就倒在那里成了焦黑的一摊。整个院子弥漫着那液体奇怪的味道和尸体诡异的焦香味,白瞎推开门,走到那人身边查看情况,阿绣扶着如月也走了出去,远远瞧了一眼,几乎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他……他死了吗?”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问正蹲在那里摆弄那尸体的白瞎。

    “小姐,这你都看不出来啊,都快烧成灰儿了,你摸摸还热乎的呢。”白瞎站起身来,踢了踢那尸体已经难辨五官的脑袋,“这伙计平常肯定没少吃,油水太多,烧起来这么彻底。”

    他说得若无其事,如月听了就是一阵恶心,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会儿就变成了这么焦臭漆黑的一坨。她别过脸去,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着起火来了?”

    “我在梁上放了机关,外面人一开门,上面就会泼火油下来,好不容易弄进来的洋货,纯度高得很,一点就着。”白瞎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冲她挥了挥,唇角得意地一扬,“那帮家伙估计都以为是那姓莫的阴魂不散,现在肯定回那大太太去了。”

    如月望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就在刚刚,他就已经当着她的面眼睛都不眨地烧死了一个人。她一阵天旋地转,望着脚边那坨黑灰,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声音也变了调:“你——你居然——你居然——”

    白瞎见她神情不对,唇角的笑容就僵了一下,摆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你觉得我做这事儿不地道,这小子刚刚可是拿着麻绳要勒死你啊,你别敌我不分。”

    “……”

    如月不是不明白白瞎的意思,可就算是皇帝还在的时候,恶人犯法也自有官府定夺,何况如今是新社会,就算面前这人作恶多端,也没有随随便便杀人的道理。

    然而她望着白瞎,这一腔逻辑却又讲不出来,因为她知道白瞎跟这人没什么过节,他杀人其实是为了她。但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觉得眼前这情形很奇怪,总感觉好像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拿着当了枪使。

    “小姐你就别说了,依我看啊,这瞎爷说得对,这人刚刚想害小姐,现在这样是罪有应得。”阿绣倒是很赞同白瞎的意见,扶着她给他帮腔,“瞎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月心说这丫头真是属墙头草的,这么会儿工夫连瞎爷都叫上了。白瞎倒是很受用的样子,哈哈一笑,道:“没啥,现在那帮伙计肯定都在大太太院子里,咱们也过去瞧瞧,有好戏看的。”

    “好戏?”如月皱了皱眉,道,“瞎子,你该不会是想用这办法再去吓唬大太太吧,她可是读过书的人,没这么好糊弄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瞎爷我用过一遍的招,肯定不会再用第二遍。”白瞎冲她点点自己的脑袋,大大咧咧地道,“大太太是读过书,可她信佛,再说我也没想糊弄她,见太太嘛,肯定得再准备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