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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苍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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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店的气息总是被认为是浪漫的,第一次听到这句评价时,我眼里闪过了不羁,轻微地,别的什么也没有。

    明亮,又带点昏暗,这是我对它的印象。

    吻过一杯咖啡,沾点就离开。

    没有任何人过问,只是有点奇怪,世人是漠然的。

    我用了自己的方式,沉默。

    从来不用镜子照自己,太明白了,从不留下点什么,那不是我希望的风格,我只是很喜欢在月光下让自己的身影投在地上,然后弯下腰去仔仔细细地看,我称之为照影。

    我喜欢月亮,不一定要朗朗明月,从小就这样,但尽管喜欢月亮,却不能让我爱屋及乌地喜欢满天星斗。有时候,我觉得满天星斗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冷眼看着它们时,它们会隐顿,消失,用了我所喜欢的不动声色的方式。我比较喜欢残破的月亮,仿佛我就是它,乌云遮盖了我很多东西,乃至别人看到的只能是一个困顿的轮廓,在那里,朦胧着。

    那时候,我的淡漠就已经凝在脸上,舒缓安静,却写满了不该有的沧桑,然后从大人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不屑。没有人能从这张脸上读出点什么,也没有人试图这样做过。

    世人都好忙,忙得只能与你擦肩而过。

    我并不觉得遗憾。

    他和她相伴着寻觅天涯,比较现实,不是浪漫的。

    我和h相扶着创造美好,很虚拟,却感觉到了些许真实。

    我实在不是一个愿意用激情迎接别人的人,而h选择了我,也许也仅仅是好奇吧。很快地,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甚至有点不可救药。如果只因为他好奇,那么他的好奇却能让我出卖自己的灵魂。一点点堕落,一点点沉湎其中。

    如同他和她。她对他的好奇,让两个根本不可能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走到了一起。

    做ài有时候很美好,让人心潮澎湃,却又不动声色,这是很好的方式。我们喜欢的也就是那样的悄无声息,沉醉而已。

    整个世界充噬着窒息的可怕的气息,似乎只有死亡可以停止一切,世间充满了恐惧,而只有这个网络,这个网络依旧健康。

    事实上来说,我从未觉得网络是混乱的,只是有时候感觉到它的苍白和无力。

    没有别的说法了。至少我这么看来。

    梦魇是离开极端的灵魂很近的东西,挥之不去。很想得到时又没有办法拥有。

    于是开始失眠。

    失眠的感觉挺难受,许多人将它比作自杀。而我却总觉得那中自杀的感觉里还缺少了点什么。于是,寻寻觅觅,总想一头撞进里面去看清楚一切,只是镜花水月般,我什么也没有看清楚。这种想法却使我一度失去了睡眠,找不到梦魇,甚至它的影子。

    也许,我还不算太空洞,尽管一如既往地没有捕捉到梦魇,但似乎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现实中的我对文学有极大的依恋,和网络一样。文字是空虚的朋友,但同时也是克服空虚的杀手。

    也许我很需要它,空虚有时候简直就是鸦片,欲罢不能,而我不想戒掉,无奈无心亦无意。

    我有时候会像毒瘾发作似的一颗一颗往自己的嘴里扔进青橄榄,乱咬一气。

    苦得让我的瞳孔里幽幽地泛光。

    即使如此,我依旧不停地塞,依旧。

    直到苦涩的味道开始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喉咙,呜呜咽咽的汁液依然吸引着我的神经。

    毒性稍缓。

    我放下橄榄,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可乐,用强大的冷气覆盖掉橄榄的味道。封存一切对青橄榄的记忆。

    仰着脖子一直灌。

    他温婉的手抓住了我,抓得我生疼。

    “放开我,”我命令他,眼睛不看一切。

    他很迟疑地,松开了手,然后又径直去从冰箱拿了冰镇啤酒,坐在沙发上带着几分不羁的感觉陪我喝。

    痕,也许他就是我的男友,我们之间并没有海誓山盟,但似乎已经彼此默认。

    许多人对我的草率和不羁反感,只有他,愿意和我一起感受这个世界的背面。许多人承诺一起享受美好,而我和他只承诺一起分享痛苦,这种真诚,我已经很少看到了。

    我只能这个样子,对待着自己,而他却可以顺应我的意思。

    也许就是这一切,让我们相识。

    冥冥中,我似乎又感到了寂寥,即使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一样。

    一个没有激情的年代,一个不需要激情的我。

    激情慢慢地堕入深渊,急速地冷却。

    封存了的一笔激情,我不会打开的,永远。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我很快会枯竭,我不愿自己就这么枯竭,而我也不想要这样地把激情释放开来,让自己痛苦。

    正因为我不同于母亲,因此父亲有时候偏向于跟我说话,通常是一方在诉说,而另一方沉默地蜻蜓,从不发表点什么。

    我和痕之间有时候也是这样的。

    有时候我想起来跟他说他:“和我一起会无聊,有一天你会选择离开。”

    他笑,笑后便是沉默,我也不说话。

    他又笑了,泛着隐隐的愁:“如果我离开,那说明你也变了,变得让我不得不离开。可是,这似乎不是太可能。”

    即使是一个没激情的人,至少还没有丧失感动的权利。

    的确,我是在感动着的,只是将它深藏在心里,用一生的时间,去淡化它,褪去它。遗忘一切的感动。

    褪色了的感动,只是我心的一部分。

    不着痕迹地,悄然凋零。

    刹那间,青青的橄榄,涩涩的味道,又涌起来,记忆再一度唤出。涩味如褪色般地渐渐褪去,很慢,慢得根本无法察觉到。

    涩味褪去了。淡淡的清香还留在唇边,反而让我不适应。我冲进厨房,发现只剩下了3颗橄榄,于是凭着第一感觉,我抓起钱走了出去。

    毒瘾又来了。买回了橄榄,仍是刚才的味道。

    又坐到了电脑前,往嘴里塞橄榄。味道一样,我好久没这样过瘾了。

    似乎成了条件反射,又去见他。如空气般形影不离,让我无法放弃。这就像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罪恶。

    一个没有青橄榄的季节。一个难耐的我。

    他是了解我的,急切地寻找任何可以替代橄榄的水果,最后,一个朋友告诉他,一种叫无心果的果子没成熟的味道很苦涩,而成熟后很甜,也就是这个季节。

    一个橄榄凋零的季节,却是一个无心果即将上市的季节。

    痕跑遍了整个小镇,只找到了几家,那些催熟过的果子很诱人,却甜得发腻,不是我喜欢的,他知道。

    “有没成熟的吗?”他问一个摊主。

    “没有,我们是趸来的。”目光里似乎有着淡淡的嘲弄和奇怪。

    终于有人告诉他:“有,是没成熟的,他们很苦,真的要吗?”

    “要,要,当然。”他毫不犹豫。

    “真的吗?不要可不退钱。”摊主显得有点迟疑。

    “一定要,我可以先付钱。”痕留下一笔可以让人相信他的钱,又给了地址电话等等。

    回来时,看见的是一个熟睡的我,有点反常的,因为我不会那么早睡。

    他看着我,愣了愣。

    没有激情的另一面是平静安详。

    他伫足,然后俯身,一吻。

    也许这是他喜欢的方式,不动声色。

    第二天,摊主送来了无心果,没成熟的,痕接过来。

    “这些是什么?”我问他。

    他笑:“叫无心果。”

    不错的味道,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煞白的微笑。

    而我小小一笑却凝住了他的笑。

    他再次抓住了我。我没有反抗。

    他把我推到墙上,然后很仔细地看着我的脸。

    我不顾一切地笑,无声。

    这是我第一次笑在他面前笑,直到最后,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笑些什么,然后停下来。

    他开始平静,开口了:“你笑的样子很无邪,让我怀疑你的真实性,这是第一次。”

    “对,这就是我的第一次。”

    “是吗?那为什么。”

    “因为我想。”

    不再说话,他陪着我沉默。

    无心果陪着我,陪伴着我和我那空虚寂寞良久的胃。

    它的确是一种很好的替代品,比橄榄更过瘾,汁液顺着我的喉咙滑进我的身体内,同时渗透进了我的灵魂。

    由于上次吃完橄榄后喝冰镇可乐,呛得我一时无法周转,让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半天,于是这次我吃完无心果后选择了那种稍稍缓和一些的果汁,用果汁轻轻抚摩着那些涩味。而他拿的依旧是冰镇的啤酒。

    而突然间,我很慌乱地把杯子砸了,清碎的声音过后,空气凝固了一般。

    死亡般的绝望。

    他一把拉过我,准确地来说,是扯过。

    我不反抗,也不习惯去吃惊。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做。

    很仓促、细腻哀婉地吻了我。那一刻,我也很冲动,接下来就是我丢开修女的灵魂,同样做了,我们就这样,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企图把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里面去。

    这一整天我们都没有出去。一直一起,紧紧地拥抱,拉上所有的窗帘。幽幽的房间里只有两具空洞的身体,潮湿的汗味挥之不去。

    “你有这样做过吗?”我问痕。

    “没有。”

    “那么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

    同样的回答,带着一点欲望而些许意乱情迷。

    接着我和他拿起了葡萄酒,相视着喝下。最后他喘着气,半裸着胸口,我也感觉热,在被子下不安地蠕动着,他醉了。

    我就是这个引起他欲望的女子,让他得到了邪恶。那一刻,这个男人的兽性终于不可一世地爆发了。

    空气中始终充满着芳香的甜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