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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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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窗口,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又一寸一寸的挪移,变幻的时光里,走了流年,而追忆,在不可及的地方。想象别处尘埃的气息。  

    身后的同事从西藏回来,让我看她的照片。首先是布达拉宫的全景,远看,梦幻般的建筑,宏伟壮观,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总觉得佛主此刻在休憩,而我长久的注视,不忍打扰。她说布达拉宫下面是繁华的八角街,就是这个街名,让我走近轮回,走近童话里的那个自己。依次过来是大昭寺,两座黄金铸造的钟遥遥相望,几乎所有的寺庙都有钟,这里的钟声是禅音,玄机不语,自然而然有了敬仰。圣湖,清澈见底的卵石,云很低,连绵的丘陵烟雾缭绕。湖边的牦牛绒毛很长很密,腿就显得矮小,虚眯着的双眼以为它也是虔诚的圣徒。以前看到一幅摄影画,残垣的角落,是一个半裸女子的神秘笑容,空灵、永恒,让人神往。这时,看到她背后的红墙,有凝重聚积之感,觉得她也在拨捻时光的红绳,微笑入画,无穷想像。

    同事说在拉萨,在很短的时间内能经历多种天气变化,天晴,刮风,下雨,落冰雹,又天晴。雪山终年积雪,融化的雪水流向圣湖。雪山的美,倾注了上天的灵感,凡人的任何一个形容词都是缺少。

    西藏,是今生的梦,希望不长的时间能踏上这片奇妙的土地,寻觅传说。当然,是一定要和知己的。西藏,我想不仅仅是亲临看到,选择停留在某一处,沉默、释情,哪怕只是晒晒太阳,发发呆,自由养心才是最幸福的。这个地方,更能让人独自去偷欢,可以冒险,野性孤独。如果能,我也一定会在矮墙下酣睡半天。

    整个下午,心在迁徙,想过一种慢的神仙生活。  

    傍晚,提前十分钟下班,和另外一个同事相约慢跑。

    从大路出去,一路上,听到林间欢快的鸟叫,车辆疾速从身边穿过。小路绕回,农人在田地里采摘棉花。还有未盛开的棉花骨朵,顶部缀着玫瑰红、乳白的小花,花苞饱满。

    路边的池塘里,是一池的荷,荷叶睡下了,身体完全舒展,却不见荷花。七月那次采荷,回来把根茎插在瓶子里,精心呵护,天天换水,仍不见它开花。后来,它日渐枯萎,没有生气,花瓣剥落。再后来,花瓣不落了,用手碰触花苞,很松软,没有力量。肯定等不了花开,几天后,我把剩下的花瓣轻轻掰下,看到莲心,呈黑褐色,近乎是丑陋的。原来,花也有羞耻之心的,生命的最终也要保留完整。喜欢泉水的声音,却不能把它装在瓦罐里,喜欢荷花,却不能近距离的爱慕,什么事物,一旦试图占有,随之就是失去,距离终究是用来守望的,靠近不一定就占有了它存在的意义。  

    行走的时间里,嗅到桂花的香,看到水面上低回盘旋的白鹭,电线上停留的小鸟,农人地里沉实的稻穗。所有丰盛的食物。如此生活,让时间停顿,彷佛自己也被包含,网罗络绎不绝的喜欢。

    是,微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