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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首法语歌，歌词是&ldo;我爱你，但是不需要回应&rdo;。殡仪馆在城北郊外，我们开了很久，后来路过一家开着门的药店，我靠边停车，对唐泾川说：&ldo;等我一会儿。&rdo;我去买了退烧药，跟人家药店的小姑娘要了杯水，吃完了才出去。一上车，唐泾川问我：&ldo;你怎么了?病了?&rdo;我说：&ldo;没事儿，有点发烧。&rdo;我不敢看他，哪怕再想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是不是装满了关心，我也不敢看向他。我怕不是。我准备开车，他突然说：&ldo;先去医院吧。&rdo;唐泾川的声音很轻，轻到我不确定这话是不是他说的。&ldo;你出来本来是要去医院的吧?&rdo;他说，&ldo;你去医院吧，我在这里打车走就行。&rdo;我没理会他，开车继续往殡仪馆去。自打我们认识起，我似乎做什么都先为他考虑，除了当初周晓云最后一次住院，自作主张让她住在和康之外，基本上没有违背过唐泾川的意愿，而且那时候，唐泾川最后也是点了头。可今天，我突然就不想事事顺着他了，大概是真的病了，身体不舒服心里就跟着叛逆，唐泾川劝了我好几遍，可我都没理他。他说了几遍，见我不听，叹了口气说：&ldo;你别这样。&rdo;我很想问问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别非送他去，还是别喜欢他。他说：&ldo;你不舒服就别勉强。&rdo;&ldo;没事。&rdo;我说，&ldo;刚才吃了药。&rdo;我的余光看见他转向了我，一番语言又止之后，还是放弃，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这一刻我竟然有点愧疚，说到底是我喜欢人家，干嘛还这么逼他。到了殡仪馆，他下了车。&ldo;你回去开车小心点。&rdo;他说，&ldo;一定注意安全。&rdo;我点了支烟，跟他说：&ldo;你进去吧。&rdo;唐泾川走进了殡仪馆，我的车就停在大门口，刚好可以一直看着他进灵堂。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最近他瘦了很多，羽绒大衣挂在他身上显得肥肥大大，看起来有些可怜。我一直盯着他进去，然后一根一根地抽烟。我没回去，把车靠着路边停好，放平椅背，躺在车里休息，耳边还是那首法语歌不停地循环，我像自虐似的想着那句&ldo;我爱你，但是不需要回应&rdo;。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是被敲玻璃窗的声音叫醒的。叫我的是唐泾川，他一脸紧张地站在外面看着我。隔着窗户我看得见他眼睛通红，大概是趁着没人，跟周晓云说了不少的心里话，其中或许还包括我给他带来的困扰。我坐起来，觉得浑身难受，先开了车窗，跟他说：&ldo;上车。&rdo;我嗓子有些哑，说完之后咳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问我：&ldo;你怎么没走?&rdo;我说：&ldo;你先上来，外面冷。&rdo;????27我身上一股浓重的烟味儿，自己闻着都呛。唐泾川绕到另一边上车时，我打开我这边的车窗，想让烟味儿散一散。他上来，坐好，还是皱着眉头的样子看我：&ldo;你怎么没去医院?&rdo;我清了清嗓子，可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沙哑，大概不能都怪在发烧身上，毕竟我刚睡醒。&ldo;等你。&rdo;我说，&ldo;这边不好打车，大过年的，怕你回不去。&rdo;&ldo;那你怎么不告诉我?&rdo;唐泾川又问，&ldo;万一我一直不出来，或者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先走了，你怎么办?&rdo;&ldo;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等呗。&rdo;我说，&ldo;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rdo;他沉默了，不看我，转头看向外面。我看着跟他相反方向的窗外，刚好视线里就是殡仪馆。那里又是哭声连天，大过年的，竟然有人家出殡。这种日子遇见这样的事儿其实挺晦气的，可我却盯着那边看得无法收回视线。我头疼，嗓子疼，哪儿哪儿都疼，之前那一粒退烧药和躺在车里睡的一觉并没有让我好起来，果然就像大家常说的那样，总也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很麻烦。我知道我应该赶紧去医院，但是能跟唐泾川在这儿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实在难得，我不想走。&ldo;早上我把昨天我们剩下的饺子给吃了。&rdo;我没话找话说：&ldo;硬币跟糖都被我吃到了。&rdo;他始终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又说：&ldo;看起来今年我运气会不错。&rdo;&ldo;水航。&rdo;我吓了一跳，怔怔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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